《绝对不败英国绅士[综]》Sonata

16、第 16 章

　　布莱兹的步子又沉又快，走在前方一路“谁敢挡我路我就撞死谁”的架势。
　　走廊上的学生们瞧见他，就仿佛看到了一头被惹怒的小蛮牛一样。他们不约而同地纷纷往旁边推开，生怕这头小蛮牛不管不顾地冲撞上来对他们乱撒一通气。
　　奥赖恩拎着他的包，步履轻快地跟在他后头，神情悠然地就像领着自家宠物出门消食散步一样。
　　在走廊上，认识他的一个五年级斯莱特林没忍住好奇，悄悄凑上去，努努嘴问他：“这又是怎么了？”
　　奥赖恩堪称心情愉悦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害羞了。”
　　“…………”五年级斯莱特林倏地扭过头瞪着他，好似听到了什么令人惊悚的消息。

　　布莱兹的心情非常不好。
　　先是从邓布利多校长哪里得知或许有人在针对他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对这个消息进行人员排除和确认，他又在魁地奇训练场被游走球袭击了，还在众目睽睽下十分狼狈地受了伤。这已经足够丢人的了，奥赖恩居然还趁机调戏他？！
　　就算他握拳去揍抬脚去踹，奥赖恩拿着他的魔杖只需要轻轻一挥，一切仿佛无事发生。
　　小伊斯特伍德先生差点气炸了肺。
　　不过从来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布莱兹已经决定好了，在右手伤好之后，他绝对要狠狠地揍这个混蛋一顿——当然，用他最擅长的魔咒。就像一年级期末，他把曾经揍了他的格兰芬多五年级堵在车厢里揍回来一样。
　　他总会找回场子来的！等着瞧吧，无论是背后操纵游走球的家伙，还是奥赖恩那个混蛋小兔崽子！

　　长距离的疾走让布莱兹在站在地窖门口的时候，也差不多消了大半儿的气。
　　他在念出打开地窖的口令之前，不着痕迹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奥赖恩刚刚走到他身边，布莱兹就已经面色平静地说出了口令，一如平时那般神态自若地走进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阿布拉克萨斯向来都是最能吸人眼球的一个。
　　他就坐在公共休息室那条最舒服的长条沙发上，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幽深静谧的黑湖湖底。粼粼水波偶尔反射出来几块淡淡的光斑，投在他身上时，就好似给他批了一件轻柔丝滑、肉眼不可捉摸的膜状外衣一样。
　　几名高年级斯莱特林——包括布莱克家的俩姐妹——围在他身边欢笑着，似乎此前他们刚听到了什么笑话或是好消息。
　　不过这与他半点不相干，布莱兹脚下不停地准备回自己的寝室，却蓦地被注意到他的阿布拉克萨斯叫住了。
　　“布莱尔？到我这儿来，甜心。”
　　布莱兹发誓，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卢克丽霞翻的白眼。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姑娘虽然在五年级就跟阿布拉克萨斯分手，六年级与家族安排的另一名男性订婚，可是直到七年级，她看起来似乎依然对阿布拉克萨斯怀抱着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这几乎已经是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的秘密了，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掩盖自己心思的想法。以至于她明目张胆地敌视着所有爬上阿布拉克萨斯床的男孩儿和女孩儿，当然其中敌意最深的就要数布莱兹了，哪怕他根本就没和阿布拉克萨斯上过床——当然，遗憾的是，除了奥赖恩之外根本没人相信这一点。
　　阿布拉克萨斯自然也清楚，但他觉得这是自己魅力的体现，加上卢克丽霞算是他任期最长的女朋友，她做事也有分寸，所以也就没怎么去管，多少也是一种在他看来的体贴——因为他夺走了她的爱情，又没办法还给她。
　　阿布拉克萨斯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哀怜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布莱兹对此嗤之以鼻，骂他自以为是、公孔雀开屏还沾沾自喜，心肝儿黑得要死，可怜了那些被他风光无限的外表引诱上床的家伙们。
　　阿布拉克萨斯颇为无辜，他自认为他对所有的情人都是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
　　是的没错，但也仅限于打得火热的那段时期——而通常这段时期都非常地短暂。
　　布莱兹反嘴讥讽，简直想让奥赖恩来看看，什么才叫做“脸皮厚如城墙”。

　　阿布拉克萨斯坐在沙发那头看着自己，但是布莱兹其实不太想过去。
　　不仅是因为那儿有两个不待见他的女士，而是他很少在人多的时候靠近那面与黑湖底只有一窗之隔的地盘儿。因为他只要一靠近，那些原本生活在黑湖深处轻易不见人的人鱼们就会凑过来。
　　不是说他厌恶他们，事实上在听分院帽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就把心里那些小别扭给一点一点地掰正了过来。
　　他只是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与那些人鱼的异常的关联。
　　人少的时候布莱兹也会悄悄地走到落地窗旁边，看那些同为人鱼的黑湖住客们笨拙地收起手中尖锐的长叉，与他友好地挥手打招呼。
　　从那个时候布莱兹就不能再清晰地认识到，分院帽说得确实不错，没人能说他们是“丑陋”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可爱的。

　　“我听说你受了点儿伤。”阿布拉克萨斯见他迟迟不动，并不觉得丝毫意外，不过他也不是轻易能松口的人。他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了靠近大厅中间的那条长沙发上，侧身把胳膊靠在沙发椅背上，英气的眉毛斜挑着，优雅中透着一丝不羁，坏得恰到好处。要布莱兹对此作出一个评价的话，那就是——这他妈该死的帅气。
　　“过来，男孩儿，让我瞧瞧你。”
　　布莱兹觉得卢克丽霞手里的扇子都快被她捏碎了。

　　布莱兹在人多的时候很少给自己的“男朋友”甩脸子，最主要的是阿布拉克萨斯已经离开了那面落地窗，这倒是让他找不出理由来拒绝了。
　　他从善如流地在阿布拉克萨斯旁边坐了下来，简单解释了句：“除了胳膊一周内不能剧烈活动之外，其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布拉克萨斯似乎没想到他的胳膊会吊起来，“你哭了吗？”
　　布莱兹十分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阿布拉克萨斯立马明白了答案。

　　坐在另一条沙发上的高年级斯莱特林瞅见了后一步走过来的奥赖恩，他挥了挥手招呼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嘿，奥赖恩！”
　　奥赖恩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要先回寝室把魁地奇学院队的训练服给换下来，然后便拎着布莱兹的包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在此期间，他连多余的眼光都没分给旁人。

　　简单了解了下布莱兹的伤势后，阿布拉克萨斯就和他若无旁人地聊起别的来。
　　“虽然我觉得魁地奇队长会给你一个解释，但在此之前……要不要告诉你爸爸一声？”阿布拉克萨斯瞅了一眼布莱兹被包成馒头的右手，轻声询问他。游走球莫名其妙地袭击看台上的学生，这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恶性校园事件，这件事不用他们来调查学院甚至是学校都会出面的，毕竟上个学期霍格沃茨刚刚经历过学生在学校里死亡的事情。
　　阿布拉克萨斯问布莱兹这么一句，也是考虑到这家伙的右手暂时握不了笔，没法儿给家里报信，尽管布莱兹向来都不会把这种他觉得丢人的事情往家书里面写。
　　果不其然，布莱兹摇头表示了拒绝。

　　与此同时，布莱兹也在考虑要不要把邓布利多对他说的那件事跟阿布拉克萨斯透露一下。可是这么一来，阿布拉克萨斯绝对会给他爸爸写信的。
　　被游走球追得摔了一跤伤了胳膊是件小事，但是如果说到有人对人鱼血脉的觊觎，这件事就绝对不小了。
　　“怎么了？”阿布拉克萨斯见他走神，随口问了他一句，“哪里难受？”
　　布莱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倦意。纤长的浅色睫毛低垂着，像帘子一样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布莱兹没什么精神地说：“大概是有些累，阿布，我想我需要回去睡一觉。”今天一个下午都在提心吊胆，这会儿或许是有阿布拉克萨斯陪在身边，导致他精神松懈下来后，困意也潮涌似的席卷而来，让他除了睡觉之外再也没了别的想法。
　　阿布拉克萨斯看了他两眼，也没再多问，伸手拨开他落在额前的柔软卷发，然后低下头在他轻蹙的眉间落下一个吻，“你该知道，你这样的表情会让很多人心碎的，男孩儿——我不过只是其中的一员。”
　　布莱兹对他说的这些话早就免疫了，推了他一下，不太想搭理他。
　　“好吧好吧——”阿布拉克萨斯顺势退开，抬手捏了下布莱兹软乎乎的脸蛋，接着又拍了拍，“去睡吧，做个好梦。”
　　布莱兹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冲周围的人示意了一下，然后回寝室了。

　　布莱兹的手刚放到门把上，卧室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他与奥赖恩面对面什么都不说地站了一会儿。
　　嗫嚅半天，布莱兹最后说出来这么一句话：“我想睡觉。”
　　奥赖恩点头，侧身给他让开了位置。
　　“不吃晚餐了吗？”
　　“哦——管他呢，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布莱兹几步走到床边，踢掉鞋子，避开用夹板固定起来的右手，面朝上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你就不能换身衣服再上床？你看起来脏死了。”奥赖恩十分嫌弃地说，尽管他也知道他们定制的校服袍子上刻着防尘的魔法阵。
　　布莱兹合上眼，嘟哝着说：“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先生——”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竟然已经快睡着了。
　　奥赖恩对这家伙倒头就睡的本事早就有认识了，无奈之余也认命般地拿出了自己的魔杖，朝床上扔了几个漂浮咒，把布莱兹塞进了他的被窝里。

　　推门离开之前，奥赖恩又看了一眼陷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毛绒脑袋的布莱兹，沉默半晌最终也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好梦，布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