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随迁工厂的支青们》深林鹿

23、第22章

　　“啧，可惜了。”喧闹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希雨看着那满匣子的瓷片，心疼得无以复加，还好这不是她的。
　　“你们沪市人，都用这么好的碗？”男人又惊又羡，扛着希雨的两床被子，高高地挡住了后面的视线，他看了一眼就被挤了出来。
　　“没，我就一个饭盒。”希雨连忙否认，她们家最挣钱的小姨也没这么好的碗。
　　碗的主人红着眼双手颤颤地抚摸着木匣子里裂痕满满却仍勉强拼在一起的碗，一时不知道找谁说理，又气又恨：“我找我们厂长去！”说着抱起木匣子走出了库房。
　　“诶，你那都好着吧？”
　　“还好，没坏什么。”
　　“好好看看。”
　　“你说他那碗可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扔了呗，碎完了。”
　　“他这套碗怪好看的，你说他哪来的啊？”
　　“该！工人阶级就该艰苦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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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议论纷纷，留心检查着自己的行李。
　　两个登记员相互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

　　希雨一行终于取了行李到宿舍，那两床被子在邕城五月天的大太阳下捂了那帮忙的男人一头汗。她很是过意不去，想起还有两颗糖，从包里翻出来，谢了人家。
　　“太谢谢你了同志，这是我们沪市的大白兔糖，你尝尝。”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哪能接人家妹子的东西呢，那男人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要往外走。
　　“诶，你帮我拿行李都没客气，现在反倒客气起来了？拿呀！”希雨觉得这邕城的男人比小姑娘还容易害羞。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有事尽管找我！”男人义气地拍胸脯，猛然想起来还没跟人家妹子说自己叫什么。“那个，同志，我叫梁川，他们都喊我川哥，你叫什么呢？”
　　“川哥，我叫张希雨，以后我们都是工友，相互照应。”希雨从善如流地喊了声川哥。
　　其他几位帮蔡英三人搬行李的就没有糖分了，但她们也招呼几人进来喝了杯水。梁川下楼时拿着希雨给的两颗糖跟几个哥们炫耀：“还是哥哥得人心啊！”

　　“小雨同志，你还有什么行李没搬吗？”刚送走了梁川她们，柳向兵就出现了，确切地说，他早就在了。
　　“邕城的人挺热心的，帮我们搬上来了。”希雨疑惑他怎么来了。
　　“小雨同志，上次给你的大白兔糖甜不甜？”柳向兵忍了忍还是憋不住问。
　　“呵呵。”希雨面色尴尬，打了个哈哈：“挺甜的，我们沪市的糖能不甜嘛。”他是上楼的时候看到了梁川手里的两颗糖吗？大白兔糖都长得一样，他怎么能断定那是他给的那两颗呢？
　　“呵。”亏他一把自己的一床铺盖并一小捆书搬回宿舍，就急着过来帮忙了，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找到帮忙的人了，还把自己的糖送给人家了，还亲热地叫人家川哥。他这心里憋闷！
　　他远比希雨以为的见得多，她俩在宿舍送糖叫哥哥的景象，他都见到了。诶哟，不能想，一想就肝疼。
　　“你把我给你的糖送他了？”柳向兵语气不善地直接开问。
　　“咳，我谢谢人家帮我搬行李，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的，你那两颗糖正好派上用场了。”希雨见瞒不过，索性承认了，但是底气有那么点不足，低着头，双手背在后面，无措地绞着。稍微抬眼偷偷瞥了一下，他的脸色好像更不好了，情急之下狡辩道：“你都给我了，我送他当谢礼怎么了？”
　　说得居然还有那么一些道理，柳向兵一噎，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不等我过来帮你搬？”
　　“柳同志，你难道想借着帮我搬东西拿回你那两颗糖？”希雨震惊地看着他，小声嘀咕：“小气！”
　　“我那是心系革命同志，互帮互助。”柳向兵难忍被误会，激动地高声嚷起来，引来了希雨的一众室友。
　　“怎么吵起来了？”余芳朝他们走过来，想要劝和。
　　“没吵。”把人引来了，希雨很尴尬，冲柳向兵道：“柳同志，你还有事吗？我们这还没安顿好，没法招待你了。”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两人不欢而散。

　　这事到底是她做得不地道，但给都给了，还计较什么。
　　希雨拆开裹了绳的棉被利落地抖了抖，想着还是得晒晒。看了眼只够晒两张被子的阳台，一个宿舍可不止两个人呢，随口问道：“你们都要晒被子吗？这点阳台好像不够晒。”
　　“晒啊，这跟那么多行李混一起，也不知道多脏。”余芳边拍被子边说。
　　蔡英本没想晒被子，这么一提醒，她不着痕迹地把刚想铺上床的被子抱到走廊的护栏上。
　　“我们先把薄的被子晒晒，大棉被现在也用不着，竖着挂，铺成短边，四张被子够晒的。”邹梅看了眼已经占了半个护栏的一张被子，低低地出声。
　　“就按梅子的法子办。”希雨和余芳异口同声，照蔡英的晒法，可不成。
　　几人各自把被子抱去晒了，蔡英尴尬地又给自己的被子转了个身。
　　余芳眼光嫌弃地瞥了眼蔡英，要是以前，肯定就怼上了，但现在到这来的就这么几个人是熟悉的了，也就什么都没说。
　　“这屋子虽说是新的吧，但是也太简陋的，要什么都没有，厕所，洗澡间没有就算了，连个晾衣服的也没有。”余芳还是有点失望的，这破地方也沪市差远了。
　　在沪市，大家都是做了四边框的架子伸出阳台，再把衣服挂在竹竿上伸出去架着晒，这看了又看，也没有晾衣的地方啊。
　　希雨看着脸盆里昨晚换下的衣服，也是皱眉，不洗不行啊，这两天在火车上站着躺着都是这套衣服，换下来那味儿，自己都受不了。
　　“找他们来弄，来了什么都没有。”余芳忍不住抱怨。
　　“我们是来支援他们的，哪能什么事都找人家帮忙呢。”邹梅轻轻地出声，她也觉得这太简陋，但她不敢表现出来，现在这样就挺好，没人说自己资本家的小姐享乐主义。
　　“对，既然我们是支边来的，就应该艰苦奋斗，帮助邕城的革命同志建设新城。”蔡英似被打了鸡血，斗志昂扬。
　　怎么办呢，自己带着在火车上晾毛巾的绳子倒是能晒两件衣服，但也不顶用啊，再说了，这栓在哪里呢？希雨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因为感冒双眼湿湿的，似乎随时有泪流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受不了苦，哭鼻子了。
　　希雨无奈地坐在床上，一筹莫展。
　　“要是有个桌子就好了，东西都堆在床上，怪乱的。”不敢抱怨的邹梅也小声叹气。
　　房间里没有可以摆放东西的桌子或是架子，带来的东西无一例外地都是放在床上，连洗脸的毛巾也是挂在床沿上。邹梅算好的，她带了个小箱子，里面放衣物，箱面还能摆些梳子、镜子之类的东西，可饭盒、漱口盅也只能放在这上面，她觉得不干净。
　　“是啊，再有个衣柜就更好了。”看着还堆在床上的棉被，大热的天床上每天都要挨着一床棉被睡吗？希雨不由地羡慕运了衣柜来的老张，可惜就算能运来，自己也没有来运。家里的棉被都是放在父母房里的衣柜里，自己房里也没有。
　　“呵呵。”随便想了一下，希雨也知道自己纯粹想太多，不由地轻笑起来。那么简陋的地方，哪能什么都配齐全呢。仓库里登记行李的桌子，一只脚还垫了一块小石头，签名的时候还有点晃。
　　众人也都笑起来，知道那都是奢望，别想了。
　　“那竹林是不是有主的？”在希雨的床上看过去，刚好看到窗外不远处的山坡上摇曳着一丛竹林。“把那竹子砍回来晾衣服？”希雨看着几人，似密谋般低声地询问道。
　　“我们去吧。”邹梅觉得可行，说干就干。
　　“你们会砍吗？”余芳小时候跟课本打交道，后来又跟缝纫机打交道，对这种体力活，一窍不通。
　　“那有什么，大刀挥去，还不是给撂倒。”蔡英没做过，但，不就是砍嘛！
　　“你有刀吗？
　　众人觉得希雨的问题甚是犀利，面面相觑。

　　最后她们还是成功拿到了竹竿。
　　401派了蔡英出战，向食堂工人要了把砍柴的大刀，人家问，小姑娘要这东西干嘛，蔡英就口无遮拦地说了。
　　众人正似是被抓包般尴尬，没想到对方很热情地跟她们去了坡上砍竹子，还一个劲地抱歉，说他们考虑不周。最后砍了一大捆竹子，分给其他宿舍。那大叔还热心地给她们做了两个三脚架，搭了竹竿好晒衣服。

　　解决了晒衣问题，四个姑娘就捧着盆到楼下水井边洗衣服去了。
　　“诶，这水怎么那么黄？”
　　“这不干净的呀！”
　　“衣服怎么洗喽？”
　　“都是泥巴水！”
　　“今早洗脸时候还清着呢，怎么一个上午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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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井边早已围了许多人，有抱了一大盆衣服的妇女，也有年轻的小姑娘。希雨一行远远地就听到的喧闹声，对视一眼，预感不妙。
　　“我先来的，挤什么挤！”
　　“我就两件衣服，用不了多少水。”
　　“我这衣服今天不洗，晚上没得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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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越来越浑，众人都知道快没水了，原本还平和的众人开始争抢起来。
　　余芳欲哭无泪，刚弄好晒衣服的架子，转头就没了洗衣服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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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写得不好请各位看文的小伙伴多多包涵。
有什么建议和想法，都可以说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