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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地下室很黑,四处不通光,三面都是潮湿发霉的白墙,另一面是大大的铁栏杆,虽然布满干燥的铁锈,但依旧很稳实。
      那个老人家心里发慌,甚至不明白自己招惹上了何事,居然会被抓到这个密不通风,甚至都不能和同伴发消息的鬼地方。

      而且,他的身体很虚弱,也很酸痛。佝偻过度的腰,现在被直直的固定在铁架上,他的两只手臂被死死的锁在架上。
      如果没有符咒的约束,或许,他还能以妖力挣脱束缚。
      他无力的垂头,不论看哪里都是黑漆漆,眼睛已经不起作用,所幸因此听力更加的灵敏。

      他听到有铁锁颤动的声音,步子顺着他的方向延伸,对于的未知的惊恐,让他慢慢的抬头,朝着未知的方向无力的张望着。

      有人在四角来回走动,火柴噼哧的声音在顷刻间,打破了无涯的黑暗,但更让老人家心慌意乱。
      青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身形挺拔得成一条直线,转身的时候毫无表情的看了眼老人家。
      但也只是一眼,很快他走到屋子的门口,探出身对转弯处的巷道里说:“少爷,人在这里。”
      老人家听到这称呼,一下子就如同有千斤的石头压在心底,连带着泼了盆冰水,拔凉拔凉的。
      一下子浇醒了昏沉体内的狼性,他警觉的目光幽幽的射向门口。
      能有少爷称呼的人,再有自己身上的符咒,能有这些东西的人,除非那几家世族,其余的并不可能。

      顾临安从巷道里走出来,身后面的保镖被他挥手示意,退出了屋子外头。
      他走入门口的时候,停了停,似乎是嫌弃这里头的灰尘肮脏,他从西服内口袋里取出手帕,覆在了自己的口鼻处,这才进了屋里。

      老人家从他出现开始,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个时候,他何止是心凉,绝对是绝望。

      在北京这十几年的监察与隐匿中,他知晓顾临安的名声,也有幸长期目睹过他的尊荣。
      知晓他是一个多么阴狠的男人。

      顾临安右手握着手杖,慢条斯理的停步在他三步远的距离,用手撑着手杖这才微斜了身体:“杜苍,是吧。”
      “……”老人家警觉,又似乎想到了事情,卸下一身警备,问他:“你抓我,把我关在这里,图什么?”
      顾临安对于他的回答显出惊讶,做出仰头深思的状态,嘴角一勾:“图什么?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对于图求这种心理来源,更多是我图求你的什么,以至于你去图求我的什么,这是互相问题。”
      “你图求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图求什么?”顾临安目光阴凉的看着他。
      “我要的,就是你放我走。”
      “那可不行。”
      “为什么!”老人家莫名恼火,他很害怕和顾临安的绕弯子,担心自己会被绕进去。
      “正所谓都是相互的,我满足你的图求,那我的图求呢?”顾临安用手杖的末端抵在他的右胸膛上:“你把那本书安然无恙交还给我,顺便把这件事烂在心里,我当然就会满足你的图求,放你走。”

      老人家疑惑:“什么书?”
      顾临安故作惊讶的一挑眉,还抵在杜苍胸上的手杖,随即被他更加用力的一顶。
      杜苍痛呼出声,又觉得作为一个妖,不能失了尊严,又咬牙把所有的疼痛都咽进了肚子里。

      他越是咬牙坚持疼痛不出声,顾临安越是把手杖更用力的顶在他的胸上,甚至顾临安还戏弄他似的,以冷漠的姿态审视着他因为疼痛而皱作一团的脸,这让他笑得勾了唇,握在手里的手杖,缓慢的在掌心转动着。
      杜苍感受着钻心的痛,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轻轻的呼出几声。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你要……什么书。”杜苍断断续续的说出话来,疼得连气都喘得不顺。
      顾临安闻言冷笑,阴邪的眼睛以审度的意味微眯着:“作为西北狼部族的长老,更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东西,你要是跟我说,不知道会是什么书,能让我在意到出现在这里,和你耗时间,你觉得,说的过去?”
      杜苍忍痛思索着,不确定的说出口:“你说的,是《阴阳书》?”

      顾临安扬了扬眉,示意他说的没错。
      “我不知道它在哪里。”杜苍说:“这本书几百年前就不知所踪,一直以来都是你们这几家世族保管着,而且我对这种书没有心思,怎么可能知道它的去向!”
      “怎么——不可能?”
      顾临安终于把手杖放下,杜苍如释重负的松了身体,拼命的大口呼吸着。
      顾临安侧了身,右手里的手杖,直直的撑在地上:“西北草原狼部族的长老,十几年都偷藏在这个比草原还要危险诡谲的北京城,只是为了躲藏其余部族的追杀,这倒是真的说不过去。”
      “那是有原因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杜苍的声音明显虚了很多。

      “我才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我只要结果,只要你把书给我,你的苦痛就一切结束。”
      “我来北京城的原因,是有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任务,所以我不能说。”杜苍目光坚定诚恳:“我是狼,世人都说狼性狡猾凶恶,但我发誓,《阴阳书》我绝对不知道它在哪里!”
      顾临安像是听到了笑话,冷笑出声:“不知道它在哪里?可是我的人告诉了我,昨日你和你同伙的拢山墓地行。你言之凿凿的告诉我不知道《阴阳书》在哪里,却阴差阳错的出现在正放着《阴阳书》的拢山墓地,这难道就是巧合?”

      “拢山?”杜苍听到这个名字,下一刻脑子里蹦出了宋眠的模样,一直疑惑的内心慢慢开朗。

      顾临安凉凉的看着他。
      杜苍无视着顾临安的冷漠戏谑,声音很沉重带着被人算计后的疲惫失望:“《阴阳书》真的不在我这里,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的言辞。凡事都需要证据,我或许知道,《阴阳书》在谁的身上。”
      “说。”

      杜苍露出智者才有的深沉面孔:“就像你说的互相关系,我和你之前的图求关系并不存在,那么现在新建的图求关系,是不是先好好的谈谈?”

      顾临安惊讶于这个时候,杜苍还有心思和自己谈事,因为感兴趣,他这才慢慢的转回身,再次注视了这位老者。

      这也是,真正意义上记住了他的脸,就像是长了几千年的老树,连带着被人用镰刀砍了七八下,何止是满目疮痍,简直就是极致操/蛋的鬼脸——实在是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了太多的痕迹。

      “你要《阴阳书》,我要的是活着和自由。”杜苍直直的看着他的脸,生怕从他的脸上看到半分皱眉或动歪心思的神色:“只要你同意,放我走,并且不派人跟踪我,我就把知道的,一一告诉你。”
      “全都告诉我?”顾临安走近了一步,看着他:“听你的口气,你是要坦白事实了?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出卖你的同伙?还是——因为分赃不均,趁机报复?”

      杜苍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呸了一口。
      顾临安离他距离算进,因为他突然的一声呸,让他皱眉的缓慢地后退了一步,又一次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呸!狗屁娘的同伙!”杜苍气愤不已:“我去拢山,是因为跟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女人,没想到傻溜溜的被她骗得背了这口锅!昨天我——”
      “我不管你和她发生什么事。”
      顾临安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间手表的时间,因为不耐,他习惯性地玩弄着拐杖——即用手杖颇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一下又一下的,几乎都要将杜苍的心跳都带到节奏上。
      “只需要告诉我,她和那本书,在哪里,就可以。”
      “中山路十六号,她的名字叫宋眠。”
      顾临安闻言皱了皱眉。
      “我告诉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杜苍压根就不在乎顾临安皱眉的事,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操蛋的鬼地方。
      “不急。”
      顾临安笑得颇有礼:“等到书拿到了手,我自然放你走。”

      杜苍一下子就炸了起来,符咒的束缚也没有抵住他的愤怒,他的挣扎让铁链不断的响动着,似乎接下来他就可以挣脱铁链,扑上去向顾临安索命似的。
      还好,符咒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差。挣扎剧烈,最终铁链安好无恙,牢牢的束缚住他的身体。
      顾临安无视于他的挣扎,转身离开了这间闷热且阴暗的屋子。

      屋外有人候在旁边,一个个的都面无表情。燕江见到顾临安出来,很快就走到顾临安的面前:“少爷。”
      顾临安把手杖轻点了点地面,那是他沉思的小动作,随后吩咐道:“安排人,找宋眠,不动声色的把书拿回来。”
      “那里头的人呢?”
      “等书拿回来,再放他出来也不迟。”顾临安把手帕慢慢的折好,抬头看了眼燕江:“放他以后,记得找人跟着。”
      “嗯?”
      顾临安冷笑了笑——一个比生命还重要的任务,不会让顾临安产生好奇,但会警觉。
      “跟着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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