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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 箜篌四十四引 ...

  •   “也没来多久呢,才一进来,便是听见中大夫同大哥说笑的声音,这才知道,原来大哥也在这里呢!”范雎重新对着王稽并郑安平拱了拱手道。

      “快别站着了,且先坐下说话。”王稽笑着忙给范雎看座。

      “眼神怎的这般不好,还不快给张先生拿茵席食案!”又是转身对着那名侍立在册的丫鬟吼了一声。

      丫鬟被王稽吼得哆哆嗦嗦的,忙跪下回了声“是”,便急急出去给范雎拿茵席食案去了。

      他这不是第一次看见王稽平白的对下人发脾气了。

      范雎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这本是人家的私事,更何况训得也都是自家买来的奴仆,应该算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他就是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许是他自己从小困苦经历的缘故,他天生对这些下人便是有一股子悲悯。

      再说,他从来不敢轻视这些“下人”的作用。

      他得以见了大王,不正是靠着同样是“下人”的寺人么?

      若是真的理论起来,倒还是他王稽没用,没能让他见了大王呢!

      “这都秋凉时节了,暑气过来的火气也该消了,中大夫怎的还是一腔的火气?”范雎皮笑肉不笑道。

      王稽一听就知道范雎是在映射他呵斥丫鬟的事儿。

      “嗨!还不是怕怠慢了先生这位贵客嘛!这些丫头,就是年岁上差点,许多事情上,总也不周到,难免要训斥一番才长个记性的,先生可还要同稽学着点呢!”王稽于是缓了语气,讨好范雎一般道。

      范雎心里冷笑一声,难道这是在拐着弯的说他一穷二百,还没有奴仆咯?

      “这些事儿,禄可是学不来,再说禄也不敢自认是什么贵客。”这时候的范雎脸上拿点子皮笑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怎的揣了这一肚子气来?”一旁的郑安平看不下去了,忙出来打圆场。

      王稽也是不住地皱眉,心间也是窝了火,他哪里得罪他范雎了?

      他好心好意让自家车夫送他范雎去与他的相好相会还是他的错了?

      听大王说要召见二人他便又殷殷的将车夫派去接他过来也是他的错了?

      “哼,禄还真是不知道,大哥在咸阳城竟是如此熟稔!”范雎瞪了郑安平一样,没给他好脸色。

      郑安平噎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他来好心劝架也成不是了?

      “你还是先喝杯茶水吧!”郑安平也不好当着王稽的面数落范雎,虽然现在自己拿着范雎当亲弟弟,可到底不是亲弟弟,且这范雎心性儿还是十分孤傲的,岂能是自己这般没文化的数落的起的?

      “先生先别着急,可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我三人是一心的,此时正是大王眼前儿的人,有那些个嚼舌根子的,也是寻常的,先生倒是不必当真,只是若真是有心人,故意的挑拨离间我兄弟三人,先生还是莫要上当才是啊!”王稽似乎隐隐有些明白点什么了。

      他们早晨才在朝上配合着大王打了魏冉的脸,魏冉一向睚眦必报,又岂会善罢甘休?

      再说这么一闹,他们几个想必早已经是魏冉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指不定哪天此刻就来了,先是这般挑拨也不足为奇。

      “莫不是真的如此?你且听听你二哥的话,好好想想下朝后可有人给你说些有的没的,万不可着了小人的道才好。”郑安平一听,也是忧心忡忡的劝范雎。

      因着那日郑安平同王稽结了桃园之义,郑安平年岁最长,便是兄长,王稽次之,便是二哥,范雎年岁最轻,便是三弟了。

      因着他性子缘故,郑安平平日里并不会如此称呼他,可是今日见他如此模样,也只能大着胆子打感情牌了。

      而王稽从来只是喊郑安平大哥,却是从来不曾称呼范雎三弟过,只称呼先生。

      范雎心中不禁气上心头,“小人的道儿”?谁是小人?他看小人就在他眼前吧?

      “大哥还知道我同你是一家人呢?”范雎道,他现在也顾不得了,索性敞开了说,反正也没啥,他是真心实意的将他们划为自己一条阵线的,若是有什么事儿一直藏着噎着,他们之间,早晚成仇人。

      “此话可是怎么说的!”难道是有了相好,便是忘了大哥不成!郑安平一听范雎如此说,便是再好的性子也是磨没了,当即也火了。

      当然后面的话他是永远不敢说完的。

      “那大哥是来这儿同中大夫说什么呢?还不让我知道?”范雎故意当着王稽的面儿称呼大哥称呼的亲热,也不怕他恼,他要是真恼了。

      再把身上那层皮彻底脱下来才好呢!

      郑安平这才终于明白过来,范雎究竟是为着什么在这里别扭。

      到底是书生文人,心思果然就是比常人要敏感一些。

      可是明白归明白,他又哪里肯说他来这里的目的?

      “自然是有要事,不让你知道自然有不让你知道的理由,哎呀,倒也不是怕你知道,你早晚是要知道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郑安平压下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

      这下范雎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突然怀疑自己为何要如此稚气一番?

      “唉,大哥,许是方才我那句不要让先生知道,恰好被先生听到了,这才引得误会,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劳烦大哥同先生解释解释吧!”王稽捏了捏眉心道。

      他也真是佩服范雎的疑心了。

      “这... ...唉... ...是你和你相好的事儿... ...想着啥时候能给你准备一下聘礼,待你给我们说开了,也是我们做哥哥一番心意,你现在手头拮据,又是不能分心的,是以,想着也只能我二人替你操心操心了,馆驿人多眼杂,怕你知道了对那女孩子也是不利,就来到你二哥这里商量了,可巧你正进来,就听到那句话了!”郑安平叹口气道。

      “... ...”这下轮到范雎傻眼了。

      他是想了一千个一万个他们俩能拿出来的理由,可是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破事儿... ...

      这也不由得让范雎反思自己。

      是自己太过疑心了,还是他压根儿就没有相信过两人呢?

      若是真的推心置腹了,自己还会如此防着他们么?

      他不由得耷拉了脑袋,有些挫败。

      “大哥,二哥,是我错怪你们了!”他缓缓屈膝,跪在了王稽和郑安平面前。

      他想了,他几次三番的试探,想必再怎么同他一挑心的人也该有点儿心寒了,更何况王稽也是个多心的。

      所以,这次不能像往常那般任时间去消磨痕迹,他需要拿出诚意来。

      是故,他喊出了那句一直没有喊出来的二哥。

      王稽一听范雎那般高傲的人竟然喊了自己二哥,他知道范雎终于算是从心里彻底接纳他了,一时间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和郑安平欣慰对视一眼,便是二人齐齐上前一步,将范雎扶了起来。

      “三弟真是多礼了,都是当哥哥的做的不好,才让三弟如此没有安全感。”王稽愧道。

      郑安平是个粗人,漂亮话说不出来,只是附和着王稽一个劲儿的点头,仿佛在欣慰他家弟弟终于长大了懂事儿了一般。

      “今天确实是弟弟的不是,错怪了二位哥哥,明明是为着弟弟考虑,全是为着弟弟好,可还是这般让二位哥哥下不来台,不过以后咱们三兄弟还是有话都说开了才好,这样才不至于委屈了二位哥哥啊!”范雎站了起来,那丫鬟早已经悄悄摆好了食案茵席。

      范雎先是随着郑安平和王稽坐下,自己才回到自己的茵席上坐定。

      “三弟可是还有话说?”王稽听出了范雎的话里话,于是直言问道。

      “确实还有话,便是待下人的问题。”范雎点了点头道。

      王稽一听,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说话。

      “这些本是二哥的私事,张禄原是说不着的,可是禄实在是从心里任你一声二哥,也不得不说了,二哥可知此次三弟得以觐见大王,是何缘故?”范雎道。

      王稽本就在心里梗着这件事儿,见范雎主动说了,抬眼看了范雎一眼。

      范雎见王稽没有阻止的意思,也便不再犹豫:“正是靠着宫里的寺人才得以实现的啊!本来禄是一心等着二哥的消息的,可是等的久了,禄这心里难免焦急,于是上街去闲逛,也是禄好运,竟是见到了山自出宫的大王!”

      王稽心惊:“还有这等事儿?”

      “都这步田地了,二哥大可相信三弟,确有此事。”范雎定定道。

      王稽见范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也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禄不但见到了大王,那天还冲撞了大王,却是不打不相识的结识了大王身边跟随的寺人,便是暗暗结交了一番,随后,禄动了心思,便是写了一封布帛,代由这寺人转交给大王,没想到事儿竟然是成了!”范雎改动了许多不必要的的信息,但是大体上还是没有偏的。

      王稽听着听着便是释然了,一切原来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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