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总有人想让我改邪归正》Cola软糖

78、昨日的承诺，兑现

　　“其实很容易理解的哦。”

　　飞艇慢腾腾地调整着航向，朝着夜色中相当炫目的地标缓缓接近着。我捏着一瓶矿泉水，把脸埋在飞坦身前的阴影里小口小口地啜吸。

　　咕咚，咕咚。

　　“以前有个变态打过这样的比喻——把我们比作汽车的发动机的话，决定性能的毫无疑问是燃油的质量。如果油足够好的话，汽车也会兴奋到超常运转吧，比踩满油门后指针破表……更刺激的那种感觉？”

　　他垂下头来看我，几缕黑发乖顺地滑落下来：“就像兴奋剂。”

　　“兴奋剂吗，哈哈。”把空荡荡的塑料瓶从唇边放下来，我慢慢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水渍，感觉精神似乎有所恢复了，“不够贴切啊。战前的血食，不是激发我们的力量，而是‘成为我们的力量’。”

　　已经相当接近了。
　　按照现在的速度，距离飞艇抵达那座塔，还有不到三分钟。

　　和飞坦交谈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对不明就里的阴兽成员来说，无非是关于食物的挑剔言论而已。但是相对的，派克已经不动声色地绷直脊背警惕起来了。

　　环视四周，淡淡地和她对视了一眼。
　　风向，灯光；客舱，驾驶室；从同伴到周围的看守——唔，一切都很正常，芬克斯那个白痴甚至还在打鼾。

　　“那么，”我深吸一口气，把空瓶子丢到一旁，伸出不知为何微颤着的双手捧住飞坦的脸颊，“你答应过的——”

　　他把外套的拉链稍微打开了些，烦躁地拽了拽棉质的里衣。纤细的锁骨连带着大半个肩头都露出来了，在柔和的白色灯光下镀着一抹薄薄的阴影。

　　【普通人的程度已经不能算是助力了，所以小黑，请务必给我咬一口】
　　【我会考虑的……说不定】

　　“那么，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伴随着血肉被撕裂、液体迸溅出来的热烈声响，全部八根赫子从背后疯狂地破体而出，将照明灯与应急灯同时拍个粉碎！
　　措手不及地陷入短暂目盲状态的三名阴兽怒骂着进入警戒态势，乔克将大量的气缠裹在拳头上，凭借记忆中的方位直冲过来；柯璐笃怪叫着伸手去捉派克的手腕，显然准备将她挟为人质，逼迫这边的刺头就范；最冷静的桂妮维雅则开始将胶质的念能力覆盖四周，在半空中的狭小封闭空间里，显然这种局限行动的能力是最直接有效的。

　　但是……不对劲……为什么只有己方行动的声音？为什么如此安静、毫无反应？！

　　“啊，真是，”眼角的血色赫丝细细密密地蔓延至发间，圆睁的黑红赫眼贪恋地注视着他们——那不是看敌人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怨怼、泄愤的快意与杀意，以野兽来说相当纯粹的，一味的食欲。

　　“你们这样的垃圾，害我束手束脚了这么久……我说过吧？从一开始就不是战力对比的问题，”驾驶员在惶恐地喊着些什么，看来已经发觉这边的异状了。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视力逐渐恢复的乔克脸上的愤怒变成难以置信的愕然，最终化为疯狂与恐惧，“死人就不用担心后面的问题了，我会全、部、搞、定、的哟。”

　　两条利刃般的幽蓝赫子应和般在他胸腹中缓缓搅动着，把脏器破坏得一塌糊涂。男人举在身前的拳头已经无力地垂放下来了，嘴唇犹在不甘地蠕动着，呛咳出黑色的血块。

　　我漠然地将赫子抽出，失去了支撑的躯体无力地瘫倒在地面上，被神经反应带动着不时抽搐两下。

　　两条赫子破坏光源，另外六条分别攻击三名阴兽，强化系的乔克尚且没能挡住，更遑论变化系的桂妮维雅。女性的整个躯干部分都被破坏掉了，血迹成喷射状直直溅上天花板。一旁的派克似乎已经受不了了，一手捂着嘴唇，肩膀微微颤抖着。但现在不是安慰她的时候……最后一个目标，最不放在心上的一个，居然好像出了问题？！

　　把黑袍钉穿在椅背上的赫子缓缓收回，我嗅闻着猎物的气息缓缓靠近：“反应速度这么快，藏得好深啊柯璐笃。不想玩躲猫猫了，快点出来，游戏要结束了——”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几乎刺破耳膜的高亢尖叫，数不清的羽毛从他的所在地密密麻麻地倾泻过来！我立刻用赫子卷起派克和飞坦扔到身后护住，余光一瞥没发现芬克斯，不过此刻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放出系的攻击刚刚告一段落，我立刻全力发起冲刺，只求尽快将这个变数抹去。不料刚冲出两三步，对面的柯璐笃嘶吼着“同归于尽吧”扔了好大一团黑影过来，我停步接下，发现果然是被打晕过去的芬克斯。

　　然而对面已经趁这两三秒的间隙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翅膀锋利的边缘划开了已经伤痕累累的玻璃窗，随着冷风呼啸着灌入，柯璐笃干脆利落地翻身起跳，从百米高空潇洒地跃了出去。

　　——忘了这茬了，这家伙大概真的能飞。

　　紧跟着飞射出去的赫子连他的衣服角都没有碰到，被我悻悻地收了回来：“好吧好吧，那就饶你一命。嗯，至少现在的结果比我设想得要好太多了，飞艇还是完好无——”

　　“损”字还未说出口，本来依旧平稳行驶着的飞艇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我勉强稳住身形，不料刚刚站直就有到一种相当明显的失重感，并且这种感觉还在逐渐加强……也就是说，飞行器在不受控制地飞快下降。要坠毁了吗？！

　　怎么会！！！连刚刚破坏灯具的时候我都小心翼翼拿捏着力气的啊！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我冲到破损的窗边迎着尖啸的狂风往上看：果然，柯璐笃那家伙拍打着翅膀像只大蛾子似的停留在半空中，正咬牙切齿地把飞艇气囊的破损处扯得越来越大，不时得意忘形地嘎嘎怪笑两声……真是，那种恶心的形象，让人的理智都腾地被怒火烧却了！

　　“滚下来！”赫子随手从旁边扯了一块松脱的钢板，裹挟着猎猎风声大力掷出去，“给我乖乖地去死不好吗？！！”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狼狈地躲过，显然被吓了一大跳。大概是最后的胆量也耗尽了，猥琐的老蝙蝠围着急速下坠的飞艇远远绕了一圈，头也不回地抱着屁股迅速飞走了。

　　我恨恨地猛锤一下窗侧，把残存的玻璃渣震得四处飞溅。冷静下来的派克扶着染满鲜血的椅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警报灯的尖啸声中冲进驾驶室：“降落伞！降落伞在哪？！”

　　驾驶员已经放弃了所以补救措施，在椅子上蜷成一团抱着头痛哭流涕：“没有……民用飞艇怎、怎么可能配这个？”

　　不顾派克疯狂输出“□□的飞艇还屁的民用，你们高层的性命就这么不值钱吗”的嘴炮，我把死猪一样的芬克斯和半昏迷状态的飞坦一手一个扛起来，几条赫子飞扑过去把碍事的舱门迅速划开。如有实质的冰凉夜风拍在脸上，我不由倒退一步，感觉似乎无法呼吸了，眼睛都睁不开：“快过来派克——要撞到塔上了！”

　　飞艇早就无法维持水平状态了，她踉踉跄跄地混在一堆杂物里滑下来，几乎是砸到我身上的：“还有办法吗？”

　　“总不能坐以待毙，再馊的主意也要试试对不对？”伸出三条赫子分别缠裹在三人的腰腹间，我勉强睁开眼睛，被凛冽的气流刺得止不住地流泪。隔着一层模模糊糊的晶莹滤镜凝视着飞快逼近的庞大塔身，心脏不知是由于激动亦或恐惧，疯狂地、疯狂地搏动着，紧握的十指指尖微微战栗——

　　“那么，我要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