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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向导的偶遇,救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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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和飞坦上次到达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天了。目标四人的供给估计已经全部耗尽,虽然对念能力者来说暂时无关痛痒,但却远非陷入绝望境地的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石巷的某个阴暗角落里,那两人的气息已经衰竭至接近于无了。我摸摸下巴,放缓了脚步七拐八拐地走过去蹲下:“喂,还活着吗?”
陷入昏迷状态的两人面庞惊人地憔悴,颧骨高高凸起,一副受尽折磨的木乃伊模样。我歪着头看了他们一会儿,觉得应该是陷入争斗的幻梦无法自拔了,于是干脆利落地甩了两个耳光上去。
背后的希尔缩了缩脖子,陶醉道:“啊,女王大人。”
“……抖M啊你。”
不知是耳光起了作用还是冥冥中被变态的气息恶心到了,女人抽搐了两下,长吐一口气艰难地醒了过来,旁边的男性则没什么反应。我贴着她的面颊挥了挥手,响亮地吹了个口哨:“早上好,女士。”
她呆滞地看着我,缓慢地移动着凸起的眼球扫视我和我背后的一行人,布满死皮的灰白嘴唇开始微微颤抖着。
我贴心地回头问道:“谁有水?”
除了我,众人的补给都是随身携带的。离得最近的希尔掏出水壶一脸谄媚地双手递过来:“弗酱!”
我被那个高甜度的称呼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还在犹豫要不要伸手去接,旁边明明连呼吸都困难的女人突然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狠狠抢过了那水壶,咬开盖子开始没命地狂饮。我注视着她根本不似濒死之人的力道和速度,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人的求生意志还真是可怕。”
她几乎是在一个呼吸之间便把那壶水一滴不剩灌了下去。空水壶握在枯瘦的手中垂落下来,女人随之像刚刚苏醒过来一般,难以克制地耸动着肩膀,发出一阵阵断断续续的悲鸣。
“得救了——你们,实在太感激了……埃达,妈妈活下来了,我的埃达……”
我往前挪了一点,诚意满满地附和着她的话:“真是了不起的母亲呢。请问和你们同行的三位猎人呢,是去寻找出口了吗?”
她声音嘶哑地勉强回答道:“管他们做什么?呵,把我……单独抛在这里,不就是嫌我一个普通人碍事吗。”
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把男性同伴的存在隐去了。
唔,刚刚喝水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分享的意思?是觉得反正走不出去,不希望仅有的物资被摊薄吗?我一副费解的模样指指被她挡住大半的男性躯体:“那不是你的同伴吗?需要帮助吗,虽然我们的食水也不是很多了——”
一抹无措的惊慌从她脸上一闪而逝。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回答,我突然抬手猛地一击掌:“哦哦对了,你们去过主墓室那边了吗?”
看见我突然转移话题不再追问,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极度配合地飞快回答着:“去过了,那里的保持状况非常好,几乎不需要什么修缮。不过四个侧室的石壁上凿刻了大量的古文字,想获得信息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
我有点伤脑筋地追问道:“可是我们和团长走散了,他大概会在主墓室那边等我们的吧……女士,可以请你带领我们去找他汇合吗?毕竟团长的念能力是空间系的,没了他要出去会比较困难吧?”
女人的眼球凸出得更明显了,艰涩地咽了口唾沫:“空间系的念能力——你是指,可以将人转移出去吗?”
“没错哟。”我眼睛弯弯地笑,“团长很厉害的!”
她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在极端的时间内判明了形势。不论真假,我们是唯一能改变她死亡命运的契机,而她连怀疑的勇气都已消耗殆尽了。
女人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我带你们去。”
我伸出一条赫子,表面的鳞甲严丝合缝地收拢着,轻柔地托住她的臀部和腰腹将她卷了起来:“请不要惊讶,这是我的能力。虽然可能不大舒服,但只能委屈您将就一下了。”
被死神亲吻过的女人似乎没什么惊讶的力气,只是干巴巴道:“多谢。”
希尔眼冒绿光地蹭过来,伸出了罪恶的咸猪手:“啊啊啊啊弗酱!太帅了太帅了呜呜呜!”
我克制住给他手腕来一下的冲动,强忍着把戏演完:“虽然很遗憾地上这位并不是您的同伴,但我们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唤醒他。您不介意吧?”不等她回答,我转头面向看戏状态的众人,“飞坦、窝金,你们留下来尝试‘救治’,如果能得到信息的话,就去找猎人。”
窝金会意地哈哈一笑:“明白。怎么汇合?”
我略一思索,背上又生出一条赫子,在希尔的嗷嗷叫声中几乎把狭小的石巷填满了:“我会一路在石壁上划出记号,得不到信息的话就直接来主墓室。如果不过来的话——”我舔舔嘴唇,“让气味更浓烈一点,我会去找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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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很远,还能闻到身后飘溢出来的满满的血腥味,看来飞坦的确很认真地在尝试“救治”。我将一条赫子插入石壁中,像分开豆腐般轻松地留下河谷一样弯弯曲曲的深痕。
我走在最前面,作为向导的女人被托在身后,不时辨别着石巷的纹饰给我指路。玛琪走在队伍正中间,队尾的希尔不时加快两步冲上来摸摸赫子,尽显变态本色。
玛琪突然开口:“是不是太顺利了。”
我放慢了脚步,有些无奈地叹口气:“玛琪,其实你的直觉是乌鸦嘴的一种吧。”
“别自欺欺人。”她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更冰冷了,“先碰到猎人的有可能是我们。”
“除非他们始终维持着完美的‘隐’,否则念力只要散去一秒就会被我感觉到,哪怕是在很远的地方。”我认真地否定她的猜测,“极度疲惫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她轻声道:“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抬手按按太阳穴,努力深呼吸:“气味最浓郁的地方在我们身后大概一千二百米处,不过要过去的话我必须沿着他们走过的路,取直线逼近拦截是不可能的。”
玛琪咬着嘴唇不说话了,显得有点楚楚可怜,被我欺负了似的。我估计从来没人告诉过她这个小动作透着一股弱气,否则以她的性子,打死都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正在我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之时,一直一语不发专心当痴汉的希尔突然开口道:“那他们移动了吗?”
“……没有。”
“一直没有?”他不确定地自言自语,“也许是在睡觉。”
玛琪毫不客气地冷声道:“也许你对你的能力太过自信了,莉莲。”
我咬着牙在墙壁上划出深深的沟壑,没来由的恼怒掺和着无力感一闪即逝:“……明白了。我会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