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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这可是你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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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祠堂里,上方香案上供奉着安志谦的先祖长辈们,案头燃着几只香,气味萦绕一室。
新觉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已经两个时辰了,叶部得了消息,一来便见到自家主子单薄的身子挺拔的跪在那里,小主子能屈能伸的,现在倒好像不屈不饶了,刚想着就见新觉躬身锤了锤腰,挺拔的身子松软下去,一副老头子模样。
“……”
天黑了下来,温度渐渐转凉,叶部走进祠堂,拿了一个蒲团走至新觉面前。
“公子,垫垫吧,再这样跪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
“无事,母亲要我就这样跪着的……”说完,扁扁嘴,泫泫欲泣。
叶部会意,看着新觉,拔高了声音:“公子,公主也是想让你受教训,定也是不忍心让你受寒生病的,你若是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都说了不用管我了,你下去吧。”
“公子……”听见新觉决意如此,叶部也不再劝阻,转身走向了门外。
一晃就夜半了,新觉双腿抖得严重,快撑不住了,他看一眼屋内的排位,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冷风一吹,牙齿打颤,新觉抿着嘴悄无声息的笑笑。
许久,屋子里响起声音,公主身边的嬷嬷从旁屋里过来,她看着新觉道:“七公子快起来吧,仔细记得这次惩戒,回去好好歇着吧。”说完就离开了屋子。
“那谢谢母亲大人体恤……”新觉虚弱的回应。
叶部听见声音,立即走到了新觉身边,俯身将他扶了起来,问道:“公子,还可以吗?可否要小人抱你?”
新觉撑着站了起来:“不用了,扶着我就好。”
走了没几步,新觉身子一软,差点没摔下去,笑着说了一句:“我这母亲真狠啊……”
叶部心想还不是你自找的……
见四下无人,叶部压低声音:“主子,你明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你还……”
“你想说我是找抽是吧?”
“叶部不敢。”
“玩玩而已,怕什么,况且,我也无聊。”虚弱的声音无所谓的说着。
无聊就去找抽吗……
“好了,心里活动别太丰富啊。”
“……”
“你说那院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么讳忌如深的?”
“这个,属下也未查到……”
“无妨,只是有点好奇。”
东隅这一段时间,尽在自家坊馆内忙碌,下午回来得了消息,半夜便提着糕点盒去了紫麓院。
到时,新觉刚刚收拾好,膝盖上敷了药躺在床上,虚弱的很,瞧见东隅来了,立马就委屈巴巴的。
东隅走至床尾坐下,打量了他一番,毫无预料的伸手拍了拍他捂在被子下的腿,新觉吃疼的倒吸口气。
“三姐,干什么呢,还嫌我不够惨吗?”
“疼啊,我以为你不知道疼呢?”
“越活越回去了,不知道那臭小子会阴你吗,还是你觉着你俩还能做好兄弟不成?”
“知道啊,我就想看他能耍什么把戏。”
“德行,还嘴硬呢,我看你就是个傻的。”说着又轻拍了下他的腿。
“三姐……,疼!”新觉疼的小脸皱起,脸色愈见发白。
“疼,就记得什么时候还回去,眦睚必报知道吗?”
“三姐说的好。”新觉听见东隅的话,轻笑了声,拉过东隅的一缕头发扯着玩。
“没和你说笑呢,凡事聪明着点,听说今日徐夫子也罚你了?”
“嗯……”
“七弟,在这世上要想活的潇洒,要么武功高绝,要么智慧无双,否则在这里,是无法真正自由的,尤其是你这般身份的人。”
“怎的不是文武双全?”
“你这身子,我看武难全,你还是朝着聪明绝顶去吧。”
“三姐,你好狠……”
“我实话实说,你别不爱听,哪天你真能文武双全了,姐姐我任你驱使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新觉用力扯了下东隅的头发,两边嘴角弯起,笑得不怀好意。
“放开,不知道哪来的怪癖,爱玩人头发……”东隅说着将头发从新觉手中抽回。
“好了,我要回去了,最近我白日里都不在府里,你就不用来找我了,有事晚上寻我。”
“好,三姐整天日理万机的。”
“打趣我,等你腿好了再说,小瘸子。”说着伸手作势要拍他,新觉条件反射缩腿,疼的一抽。
“哈哈,跟我斗……”
东隅笑的开心,摆摆手回去了。
“……”
新觉无语半晌,看着桌上的食盒,目光晦暗不明。第二日,新觉起身,看眼桌上的食盒,将它扔给了叶部。
兰城街市上,依旧热闹如斯。
东隅的铺子里人还不是特别多,她和舒兰两个人,应付下来还有一点点闲余,东隅想着等那人来了,铺子里生意应该会红火许多,得加紧时间培养新人了。
正想着,坊馆外便来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头上戴着斗笠,轻纱垂下,遮去了面容,一身紫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惹人遐想。
来人望了一眼牌匾,呵呵笑了一声,声音柔媚。
抬步走进屋内,来人扫视一圈,瞧见撑着柜台发呆的某人,走至她面前,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东隅吓得抖了一下,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身影,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
来人将东隅的手指包住,正要拿下斗笠,东隅赶忙反抓住她的手:“姑奶奶,别,你想引起围观吗?咋们上楼再说……”
“……,你真讨厌。”屋子里刚来的男客人们,听见这个声音,都有点手脚发软的感觉,众人心想,这掌柜的艳福不浅啊……
东隅拉着人飞快的转身上楼,楼上也有三间屋子,作为卧房,三人一人一间。
拉着来人,推门入内,东隅在前,刚想回头说话,来人就从后面亲昵的抱住了她,亲密无间。
高耸的胸脯,柔软的腰肢,修长紧实的大腿,刺激着东隅的感官。
“阿沐,别这样,我会受不住的。”
“哈哈,东隅,你还是这么有趣!”
“谁受得了你这样啊……”东隅翻翻白眼。
“是啊,我就是个祸害,不然怎会惹这么多祸事……”
“哎呀,你别整天想这些了,很多事情由天不由你的。”
“放心吧,大仇得报,我现下能活一天是一天,不会寻死腻活的。”莫阿沐走至桌边坐下,取下斗笠,露出精致的面容。
东隅盯着她的脸,每次都止不住感叹,人比人就是不一样啊,看了多少次都是止不住的惊艳,这脸这身材,走哪那都是万众瞩目的,怪不得当初一来兰城就成了那云雨阁”四艺姑娘”的头。
“你还是听你爹的吧,他老人家可不想你这么想。”东隅走至她旁边,拍拍她的肩膀。
“还能怎么样呢,得过且过吧。”
“你这次回去,待的时间不长啊,我本来以为还要等几个月的。”
“回去主要是给家人们报个信,我手刃了仇人,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把宅子打点好,我就过来了,这不是记着与你的交易吗?”
“好好好,阿沐小姐重情重义,明儿你就开始为我卖命吧。”
“臭丫头,会不会说话呢……”
“你先好好洗漱休息一下,这间屋子就给你了,我晚上都会回府,你安心住下。
“好,你别啰嗦了,快出去吧。”
“……”
东隅关门,在门口停了一下,转身下楼了。
阿沐也是可怜的,谁能想到这样一张人人羡艳的脸,阿沐却恨不得撕下来呢……
作为江湖上莫家镖局的小姐,本来应该是吃喝不愁,恣意潇洒的女子。
却不想,因为一次随同押镖,被兰城四大世家的孟家三公子看上,一番纠缠不成,那心狠手辣的孟公子恼羞成怒,雇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砂夜组织,将阿沐一家灭门。
阿沐当时正好奉父亲之命,去了多年没有音讯,最近才刚联系上的旁系分家,才躲过一劫。
莫父在血腥屠杀中拼尽全力才将此番的罪魁祸首以血书写,飞鸽传书给了远在分家的阿沐手中。
并嘱咐她,没有胜算,便不得报仇,只盼着她好生活着,让他们安心。
可是阿沐又怎会苟且偷生,几番准备,改名换姓,便来到了兰城,入了那云雨阁,卖艺不卖身,就等着手刃仇人。
东隅本是好奇那云雨阁内里的风景,在她房里做了几次梁上君子,便瞧见了她的计谋。
本是不想插手的,可是那姑娘实在是太着急了。
那孟三公子,听说也是去江湖上哪个大门派习了武的,除了去年迎镖回了趟兰城,今年才刚回城,便慕名而来。
见着阿沐,还未等阿沐编出自己并不知晓仇家的话,便想着赶尽杀绝,动了杀机。
东隅无奈,只得扮演了一番孟家大公子的小厮,在门外说了几句暧昧的话,才让阿沐获得了一点踹息之机,骗过孟三公子。
那孟三公子知道阿沐与自家不对付的大哥的关系,便诱哄阿沐,当年是他大哥看上了她,才让他纠缠,不成便恼羞成怒,出重金雇凶害了她全家。
阿沐假意相信,东隅去寻了那孟大公子。
那孟大公子正愁要如何下手除去孟三公子,东隅就送上门了。
两人达成协议,孟大公子配合阿沐演了一出戏,终是让孟三公子相信了阿沐的忠诚,又还是稍想着阿沐的美色。在阿沐的一次诱惑中,结果了性命。
阿沐大仇得报,便回到了莫家,祭奠死去的家人。再回到兰城,便是为着与东隅的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