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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第一百五十六诊 ...

  •   第一百五十六诊  惊喜礼物跟惊吓是同样的东西

      「什么?想听听顶点的见闻?你也真不知死活。」

      烟味与地痞臭味弥漫的酒馆,路过的旅人在吧台前与酒保攀谈,声音淹没在四周不法之徒的吆喝中,并未溅起分毫涟漪。

      酒保递出酒杯,略带炫耀的语气向眼前的乡下小子介绍道:「首先是法外的四个怪物,鬼神女士西乡、大侠客泥水次郎长、孔雀姬华蛇以及女帝登势。靠着被众人畏惧的四天王互相制衡,歌舞伎町才得以安定。」

      「尤其次郎长和西乡,他们可是在攘夷战争大乱天人的豪杰,不过现在上了年纪没再公开出现。如今仍然活跃的大概是泥水那派的年轻头头黑驹胜男,人称歌舞伎町的暴君。」

      「至于西乡那也聚集了不少前攘夷志士的猛汉,华蛇则是和某个惹不起的组织有联系……嗯?你问我登势的势力?」

      「那只不过是间普通的酒馆啦,称不上什么势力。」

      嘴上这么说着,但酒保遮遮掩掩的微笑就像是客人点了没写在菜单上的独门调酒。

      「那为什么会被列入四大天王里?虽然登势充其量只是个人脉很广的老太婆,可是如果敢在她的地盘撒野,有人一定不会作势不管。」

      「独自一人与三大势力周旋,一头白发的……」

      唰——

      傍晚行人来往的街道上,头戴斗笠的旅人与一头白发的人擦肩而过,她霎那抽出腰间的佩刀,回身砍向他毫无防备的背脊。

      没有回头、没有多余的动作,他轻巧地侧身避开刀尖掠夺的领空,插在口袋的苍白手掌倏地抽出摁住旅人紧握刀柄的手腕,仅仅一捏一转便让她无力支撑刀的重量。

      半个呼吸过后,长年替她修剪花朵的伙伴无情倒戈,锋利的刀刃贴上主人的脖颈,只要她稍微用力呼吸便能划出一片漂亮的鲜红花瓣。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

      「正如传言~是歌舞伎町最强的男人呢,不愧是白夜叉。」

      言毕,她注意到背后握着刀的人平稳细微的呼吸出现停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散乱白发下淡金的瞳孔被黑青的眼圈妆点得空洞而死寂。

      “白夜叉”松开牵制,刀尖忽地垂下索然无味般随意往旁一指。

      「这位小姐,您要找的白夜叉是那边那位。」他毫无语调起伏地说。

      平子顺着刀望向街道边的电线杆。

      只见那有头白色天然卷、浑身酒臭味的男人正一手搂着腹部,一手勉强地撑着电线杆,苍白着脸往地上吐出一道道马赛克彩虹,为歌舞伎町的街道填加早晨与半夜的特有风景。

      「坂田银时!你又去哪里鬼混了?你家里来人了还不赶紧去接客!少在这污染我的店面!!」

      旁边的登势居酒屋冲出一位气势十足的老太婆怒吼男人的全名,活像是训斥小姐的老鸨。

      「银时大人,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呜呃呃呃——」

      绿发的姑娘带根拖把跟出来,用拖把头捅着银时的脸,熟练的清理方式俨然已将对方当成大型呕吐物,带回去休息的意思很可能是把人直接扔垃圾车。

      「……」

      平子微微歪头,本就没有高光的漆黑瞳孔有往黑洞迈进的趋势。

      那之后过了一个小时,暂时略过期间平子重新锁定目标引发的小小混乱,万事屋的客厅内,一名文质彬彬的年轻男性局促正座,他双手合掌弯腰真挚地恳求着。

      「虽然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万事拜托了!万事屋!」

      对面沙发上,银时用卫生纸无意义地来回擦拭脸颊残留的干涸胆汁,还未完全脱离酒气的眼珠死死盯着矮桌上多出的方形礼盒。

      「请用茶阿鲁。」已经过了上床时间的神乐揉着眼角,睡眼惺忪地给客人递上掺了昆布的白开水。

      「谢谢……我早上就要离开,时间很紧急,我也想不出更好方法,报酬方面我保证会让各位满意的,所以拜托了!」

      年轻的客人拿起茶杯灌了一口,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喝了什么,只是急切地希望万事屋老板接下委托。

      银时呆呆地看着那包装精美、约人头大小的礼盒,彷佛在看一枚伪装成kitty猫的未爆弹、一本披了Jump外皮的死灵之书。

      「……也不是说不行,但就是——」

      不可能!──酝酿许久的拒绝还未来得及脱口而出,白色支票及时睹住他的嘴。

      上面零的数量远超这种跑腿类型委托的正常数量,那个数字代表只要银时不要受到柏青哥的召唤,未来五个月他和他两个童工不需要跟定春抢夺狗粮,节省点甚至可能有外出旅游的富余。

      下午刚刚交代在柏青店中的荷包之灵在脑海中飞呀飞呀飞出残影,等到回过神时,他已经握着那张象征恶魔诱惑的支票目送客人离开。

      同时门外,不久前在街上纠缠他的古怪姑娘正与被他紧急喊来工作的眼镜面面相觑,一把刀直直戳入门框横在他们之间,布满裂痕的倒没门框威胁感满满。

      「阿,老大你终于要认我了吗?」女孩露出过于冰凉的笑容。

      「银桑,这孩子是?……」新八脸冒冷汗抽抽嘴角,就在不久前他想叫醒这个睡在门口的女孩时,那把刀差点戳爆眼镜坐骑的中枢核心。

      然而银时没看他,也没理门外危险的疯姑娘,他神情凝重地盯着门口的日历,灼热的视线要在表格上烧出好几个洞。

      「吶,新八咭……」银时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异常遥远,彷佛心神已被小玉的拖把糊上垃圾车载去垃圾场掩埋。

      他喃喃问:「你知道……医生的生日是几号来着吗?」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万事屋。

      「……唉?」

      许久后,新八勘勘回以一个表疑惑的状声词。

      ~~~~~

      「总而言之,医生学生时期受到他帮助的同学路过这里时偶遇了医生,突然灵感大成功想要给人送生日蛋糕聊表谢意,但时间仓促外加严重的社交障碍,他再次灵感大成功决定成为我们的客户,想要找人帮忙把蛋糕悄悄送到。」

      半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银时与新八躲在垃圾桶后面,遥望对面独立的二层住宅,也就是医生的家。

      至于神乐,因为时间太晚,她捆着被子当作大型行李堆在一旁发出云称的呼吸声,反倒是平子不屈不挠地跟上来。

      「……先略过整个过程有十多个能吐槽的地方,就算这样,我们为什么要躲在垃圾桶后面?」

      新八捧着盒装生日蛋糕,此时的气温比想象中还要冰凉,偶尔路过的冷风窜过短T与皮肤的夹缝和手中的潘多拉之盒,都在让人后悔为什么要从棉被中爬起来面对这一切。

      「你还太年轻了呀,新八咭。」银时长叹一口气。

      「什么意思?」新八抽抽眉角,这个语调,这个展开,所有一切都似曾相识。

      自然熟地凑过来的平子搭话:「大哥的第一手下,你经历的风雨还是太少了,对面楼里那一位可是能轻易制服我的古怪大夫,虽然我更喜欢大刀大剪的植栽方式,但在不确定前方有什么陷阱的前提下,果然还是得谨慎以待呢。当然啦,不管哪种方式,银时大哥都能轻松应对的。」

      「不,妳的大哥现在正在害怕他的主治医生──所以妳为什么会跟来啊??」

      「不对,你们说的那些都不是重点!」银时额间滑落一滴冷汗,他下意识吞咽口水,「客户要求我们过十二点把蛋糕送到,那代表……明天是医生的生日!」

      「这不是好事吗?我们不应该准备生日礼物和客户的蛋糕,在十二点按电铃给医生一个惊喜吗?」明明是应该开心的消息,新八不明白这有哪里需要高度警戒的。

      「所以才说你太童贞呀,这种操作只在对付Lv3的史莱姆有效,对面可是Lv???的旧日外神。」冷风中,细密的汗珠布满银时的脸庞,颤动的瞳孔就像刚经历过一场大型理智检定。

      「已经从Lv100魔王光速跳跃到打破规则的邪神了吗?」不知回想起什么的新八眼神死寂。

      「你说,我们的脸书好友里有医生对吧?好说歹说都过三年了对吧?但我们一次都没有收到医生的生日通知吧?」

      「这、这也只能说明医生设置讯息不公开吧?」

      「但问题是,每次生日,医生都有留言对吧?」

      银时眼神沉重地拔出手机。

      屏幕上是他系统去年的默认生日祝福,在下方是一串好友的生日留言祝福,其中有个猫头头像留下一句毫不起眼、简单无比的生日快乐。

      平子还不明白讯息有何特殊的涵义,新八却瞬间苍白脸色,彷佛脖颈正服贴着断头台,他飞快掏出手机跟着确认。

      「真……真的有……」半晌,新八的灵魂从嘴中飘出半截。

      屏幕上那四个字写的不是祝福,而是死神的倒来宣告。

      「咦?这有什么吗?」平子蹲在一边,脸上还挂着眉有高光的微笑微微歪头。

      两人没有抬头,用比星期一的早晨还空洞的灵魂喃喃开口。

      「有,是至今为止最为危险的……」

      「直击灵魂的……人间失格。」

  • 作者有话要说:  老實說列車長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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