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一章 ...

  •   这是哪里?是什么地方?她好像不存在了,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什么也触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像是飘着的,但又是如此的茫然,这个世界,像除了她以外,什么都不存在,无所谓光,无所谓暗,无所谓生,无所谓死。

      她存在吗?或者不存在?她、她又是谁?一切都如此混沌,将她紧紧包裹,她想挥开这种无力的虚无,却发现自己别说动一动,仿佛连手都根本不存在。

      她想喊想叫,想要拼了命的挣脱开这种漫无边际的虚浮感,她开始恐慌,加大了挥动的力度,终于,存在感在一瞬间弹了出来,她的手挥了出去——

      “哎,有劲了,看来快好了。”

      世界终于有了声音,她也感觉到了气流的流动,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什么抓住了,最后,她看到了一片模模糊糊的光亮。

      光亮清晰起来,她扇动着长长的睫毛,缓缓张开了眼睛。

      口里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嘴张不开,口腔内的皮肤像粘连在了一起,发不出声音来,她只能转动着眼珠子,尽量的想要表达她的意思。

      “想喝水?可以,不妨少量喝一些。”

      润凉的感觉从嘴里慢慢的浸了进来,舒服极了,她像一个要渴死的人一样,直觉的需求更多。

      “不行,够了。”

      水从她嘴边拿走了,她眨眨眼,终于看清眼前那人:一头黑亮如瀑的长发,象牙般净白细腻的皮肤,一点朱砂般艳红润泽的嘴唇,黑夜中闪亮星星般的眼眸,湖绿色的长衣,一只晶亮的银制耳饰在脸侧轻轻摇晃。

      “谢谢你,姐姐……”

      她终于说出了道谢的话,那人的手却一僵,接下来是怒吼:“姐姐?我是男人!”

      她偏偏头,两眼一闭,昏睡了过去,只扔下那人在大喊大叫:“我叫镜!丫头!记住!”

      接下来的日子,她总在昏迷与清醒的交错中渡过,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也总是在她眼前晃动着。

      “谢谢你,镜姐姐。”

      倚在床上,她喝完了镜递给她的粥,微笑着道谢,满意的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划出几条黑线:“我不是……”

      “真不好意思,我又弄错了,镜大哥。”她抿唇而笑,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已经有几分了解这个脾气怪异的医生。果然,镜的脸上浮出了好看的笑容,但就在笑容没完全出现的时候,她紧接着补了一句:“可是你比我还漂亮,你不当女子真的太可惜了!”

      “你!”镜狠命的忍住气愤,两弯柳眉却不受控制的在跳动着,他真的觉得她有气死他的本事,一有精神了就开始笑话他秀气的外表。长得漂亮又不是他的错,谁叫他遗传了这副样貌呢!

      “脸别抽筋了,这么漂亮的脸,抽筋了就可惜了。”她还继续火上浇油。

      “好你个没心没肝的臭丫头!早知道我就不应救你!”他终于骂出来了。

      她翻翻白眼,又是这句!“拜托,你可不可以换一点新鲜有趣的话?这句话我都快听够了哎!你有点创意好不好?除了臭丫头就没别的话可骂了吗?很老土哎!”

      真搞不懂,为什么要丫头丫头的骂?都什么年代了啊!她撇撇唇,下一秒却愣住了,有什么不对吗?镜骂她丫头真的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她会这样说呢?年代,现在究竟是什么年代?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好像都不太对劝,不属于她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压抑,可是,她又来自哪里?她,又是谁?

      “聆丫头,我不想与你争论,我这就要去采药,你可以起床略作活动,但仍要注重休息,勿动太久,你的身体并未全然恢复。还有,不要离开院子。”镜哼了一声,他选择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采用并行之有效的躲避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的好方法,就是去采药。反正她也还需要治疗,这可是很正当的借口。

      软软起身,她没有阻止这个优美身影的离去,他可真是个很有趣的人。再过几天,她还真要好好问问,这个怪怪的医生为什么会耐下心来救她。

      救她?她倒底出了什么事呢?她问过镜,镜说她是被他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战场?这个词让她很是不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无法解释为什么不对。因为,她根本记不起来她在醒过来遇到镜之前的一切事情。

      她的身分、她的名字、她的过往的一切,她统统不记得。是镜给了她一个名字:聆。也是镜告诉她,她这样的情况叫做失忆症,慢慢的总是会好起来的。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她还是什么也不记得,她真的,会好吗?

      “真是讨厌的感觉。”吃力地将脚够到地上,慢慢站直身子走动,身体里一个极深的地方,却还是依旧在隐隐做痛,果然还没有好,还是不能活动太久。

      她下床的第一件事情就和往天一样,从这间充满了药味的屋子里走出去,绕开那些桌子柜子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走到外面一间房去。这个木制的房子只有两间,外面一间和里面差不多的大小,也一样的有一张床,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物。

      再向外走,就是一个长满了奇花异草的院落,淡淡的花香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她蹲下来研究镜告诉过她的这些花草的种类和作用。

      晕眩就在那时忽然的袭来,她晃了晃身子,向后靠坐在木房子的墙上,微微闭上眼,就那样在药草香中昏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地的震动惊醒了她,万马奔腾般的巨响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处,回过神来,她才惊呼:“镜大哥,地震了啊?”

      院落外面忽然传来了不同于镜的粗犷男声:“镜湖神医,盛名远播,空绾君特遣属下昱翎前来,求神医救我家主上一命!”

      这个男声响亮,尤如黄钟大吕,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扶墙站起,她下意识的向门外走去,想骂这个打扰她休息的男人一顿。

      “哼,里陶的手下真是向来无礼惯了,连到这里也不懂收敛,小心神医一怒之下给你一包毒药,让你家主人一命归天。”

      又一个男声响起,止住了她的动作,那浑厚沙哑,说不出的好听的声音让她愣了半响。即使是讽刺,这个声音仍旧是带着一种致命的魅力,沉稳的感觉让她恨不得马上看看这个声音的主人,谁?这人是谁?

      “你胆敢直呼空绾君的姓名!你这低贱的侍从官怎配!雪影大人,你们令尧君就是如此管教下属的么?”粗犷男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外面静了静,随即一个清淡冷漠的女声响起:“主上的教诲我们不敢忘记,可昱翎大人,恐怕是你无礼在先吧?明明我们先到,还不敢打扰了神医的清静,你却抢先一步大喊大叫,这就是空绾君的礼数么?”

      “你!”叫昱翎的男人落于下风,恼怒意思已经不只在声音里,金属磨擦的“锵锵”声连续不断的响起,火爆的气氛用脚指头想就已经可以猜到。

      她蹙眉,伸手拉开了院落的木门,轻轻的吱吱吱声响过,门外的一切一下子寂静下来。她抬眸看向外面,刚想斥责他们不懂事的在别人门口对骂,却因为眼前的情景傻立当场,这、这是怎么回事?

      门外整齐划一的分立着两队人马,一方银甲银铠闪闪发光,一方红色衣饰鲜艳夺目,双方都骑在骠壮的马匹上,出鞘的武器散发着肃杀的气息,这情形,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在拍戏吗?”

      红衣那方一个男人翻身下马,不顾这样两军对垒的可怕场景,冲着她单膝跪地:“属下是空绾君座下一等骑将昱翎,见过镜湖神医,恳请神医前往安城为我家主人治病。”

      “一个小小丫头就是镜湖神医?里陶部下的膝盖未免也太软了一些。”那个清冷的女声又响起,她抬头,一张精致素雅的脸庞让她眼前一亮,虽然没有镜的绝色,却也算是美貌出众。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银衣女子的眼神让她心中生寒,竟不能让她有亲近之意。

      “雪影大人怎样说都好,能为主治病,昱翎不惜以命换命。”昱翎不理雪影这个美女的挑衅,只想着完成任务,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院门前站着的这位小小丫头。

      她抿抿唇,她可没说她是神医,也不想要这个勇猛男子的命,正想着要怎么解释,那个沙哑浑厚的好听男声引开了她的注意力:“以命换命?昱翎大人是一代猛将,却为了一个不应效忠的人而牺牲,神医恐怕也不会看得过去。”

      她扭头,银亮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这个声音的主人就在银衣女子的身旁,他傲然的坐于马上,仿佛世界之王,他没有俊朗过人的外貌,却有种逼人的傲气,那种桀傲不驯的阳刚气息,把四周所有人的光彩都完全掩盖,她一时看得呆了。

      “唔……猎影,这个小女孩不见得就是神医。”雪影挑挑眉,注视她的目光里充满不屑,女人的天性直觉,让雪影不喜欢她。

      昱翎依旧维持跪地的动作,冷声回应:“神医擅长变化之术,就算化做一个小女孩也没有什么稀奇。”他猛一抬头,大声地说:“神医,昱翎再次垦请!”

      她本来一直看着那个叫做猎影的男人,被昱翎的声音一吓,顿时倒退一步,几乎坐到地上。她嗔怒的瞪视这个粗声男:“干什么啊!不去又怎么样!吼得这么大声干嘛!”

      昱瓴愕然,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孩的话打击了他,他垂下头,沉声道:“神医就算不想去,为了主人,昱翎也只好得罪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张狂的笑声响起,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猎影身上。她迷茫的看向他,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却被他射来的目光吓了一跳,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这种炽烈狂傲如君临天下的眼神,他倒底是什么人?

      “神医不想和里陶的人走么?那就和在下同行吧!”

      猎影的话一出口,人便如一阵风般卷起,从马上飞下,扑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迅速从银衣军上方掠过,远远奔去。

      在场的人回神的时候,只能够听到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雪影,这里交给你了!”

      “混帐!”昱翎破口大骂,却已经追赶不及,剑像闪电一般的拔出,他瞪视着雪影,“看来,我是非得提前和雪影大人一战了!”

      “乐意奉陪。”雪影冷笑,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直直的指向昱翎的脸。

      ※       ※       ※

      “你想带我去哪里?”

      她的手紧紧抱住他的颈,头埋在他的胸间,眼角斜斜的看向身周,忍不住脸色微白的闭上眼。树木在成排的后退着,鸟儿被他们惊得从身边掠过,他们,在飞翔吗?这个男人是谁?他竟然能够在树稍上如履平地,飞奔而行。她拼命的忍耐住尖叫的欲望,可他却一路狂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声音里是淡淡的紧张。

      “你的忍耐力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太多。”

      他不停步,却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娇娇弱弱的少女脸色雪白,居然还能够坚持这么久不晕过去,他不能不佩服一下。

      “我不是镜湖神医。”他捉走她是个错误,他们要的人应该是镜。

      “我知道。”

      他的回答让她惊愕地眨了眨眼,那他干嘛还要捉她走呢?

      “但我捉走了你,我肯定就能够见到他。”他笑得很邪恶,眼睛深处那种炽烈的火焰又浮了出来。

      “我不明白。”她还是摇头,“我叫聆,我只是一个失忆的病人。”

      “不,你是个极为重要的人,你的存在可以改变这片混乱的国土。”

      猎影终于停了下来,将她放下地,她却一阵头晕,一下子坐倒在地。她抚着头,皱起眉看向这个狂妄男子:“我不懂你的意思。”

      “聆悦公主,陆氏皇朝硕果仅存的继承人,你的存在意味着得到你的人,就可以得到陆氏皇朝。”猎影俯下身看她,脸上的笑容显得非常开心,“我拜托镜救你,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身体里的阴痛袭向她,她抽了一下身子,脑袋里一片昏沉:“公主?”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不过也好,你,聆悦公主——陆聆,以后就是我的奴仆了。”他露齿一笑,捏住她的下颌,让她正视他的脸。

      “奴仆?猎影先生……”她被他捏得有些疼痛,昏沉的脑袋里想不出什么头绪,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对,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以后得叫我主人,或者,桀龙大人,小聆儿。因为,我是未来的天下至尊——令尧君桀龙。”

      他就那样随意的站着,阳光倾洒在他身上,他那傲岸的身形,的的确确拥有王者之气,就真的像一条即将升空的龙。她愣愣的凝望着他,不由痴了。

      ※        ※        ※

      “她怎么样?”

      医院走廊上响起急切的男声,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被这声音的主人拼命晃动着。

      “先……先生……陆小姐能留下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是唯一的生还者啊!”医生有些结巴,脸上没有正常那种不带感情的职业表情,而是有些慌乱。

      “她倒底怎么样!”男人的怒气上涌,这医生的废话怎么如此多!

      “有有有有有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医生被吓住了,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给人的压迫感太过强烈。

      男人的手劲加大,医生只觉得肩骨剧痛,就像是要断裂了一样,立刻吓得惨叫出声,声音在空荡的医院回廊里荡来荡去,惹得一群医护人员跑出来看个究竟。

      “没事没事,不会出人命的。”

      男人的手被拨开,医生肩上压力一松,他立即像逃命一样躲在救星身后,指着那个狂暴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你去检查下肩骨吧,这里有我。”

      被医生当做保护神的是一个留着长发、穿着西服的白衣人,他挥手打发掉医生,然后拍了拍那头怒狮:“别忘记了,他们很尽力。”

      “可是她……”

      “她不会有事的。”

      “你要救她,一定……”怒狮变成无助的小猫,紧紧捉住安慰他的那双手。

      “喂!喂!够了啊!”白衣人拼命扯出自己的手,“我不想被人当做玻璃啊!你安心好不好?当初是谁救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再承受失去她……”男人两眼空茫,“你知道,我等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你知道的啊,镜……”

      ※        ※        ※

      “哗啦!”

      院落里传来水桶倒地的声音,房间里的人第一百二十次捂住头呻吟,并终于忍受不了的站了起来,打开房门,毫不意外的看着一个一身水淋淋的落汤鸡正吃力的扶着水桶。

      “十五六岁的人,竟连挑水这样简单的活儿都做不好,果然是一位公主殿下。”

      讽刺的话令陆聆很不高兴,她抿抿唇,瞪了那个自视为自己主人而袖手旁观的男子一眼,默默低头做自己手中的事情。她莫名其妙的从一个病人变成俘虏,而且是做为奴仆被使唤的那种俘虏,她心里已经够不爽的了,那个男人还非常得意的说,要是她想过好日子的话,最好乖乖听话做工作。

      她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会做这些最平凡的家务事,难道她真的是那个什么陆氏皇朝的公主?可是,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公主的话,这个男人会如此对待她吗?肯定不敢的嘛,所以说,他一定是在骗她。但,他把她掳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只手帮她提起那只笨重的大木桶,将剩余的水倒进水缸,她刚想感谢,又被他的话推落进心情低谷:“你这样挑水,我晚上也别想吃上早饭。”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伤人?”她扁扁嘴,她可是有乖乖听话,忍着身体里好没有完全恢复的伤痛在做他的奴仆,她是做得不够好,可他也没有必要这样打击她啊。

      “做你的主人真辛苦。”桀龙哼了一声,还得顾及奴仆的心情?这种主人恐怕天底下也没有几个。

      “我又没有承认你是我的主人!是你莫名其妙把我绑来的哎!”她睁大一双圆亮的眼睛,从昨天被他绑来开始,她就一直在抗议,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这次也不例外:

      “我说是便是了。”

      “我去做早饭了。”

      她垮下脸,遇到这种霸道得要死的人,她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垂头丧气的低头跑开,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气得她想吐血的家伙,而过份急切的结果就是,她的脚踩到了宽大的裙角,一跤跌了下去。

      “呜……”小巧的鼻子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再加上落地时震动了体内未好的伤,痛得她捂住脸蜷成一团缩在地上,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痛痛痛……好痛哦……”

      桀龙再一次捂住头呻吟,他忽然觉得他是帮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捞起,甩回房间的床上。

      “公主都是如此之笨的吗?”他的讽刺语调依旧不变,手中却像变魔法一样拿出了一瓶药膏。

      “我只是不习惯这种衣服嘛!”她抗议,她虽然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但她绝不承认自己是笨蛋,赌气的想躲开欺近她的桀龙,却又被他骂了:

      “乖乖给我坐好!”

      “哦。”她顺从的坐起,她虽然能和镜斗嘴玩笑,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只要他一沉下脸,她就不敢不从,没办法,这个男人太霸道,总是有着慑人的威力。他可一直在强调他是她的主人呀!

      “手拿开!”他拍开她捂住鼻子的手,扭开药瓶,将一种绿色带着清凉气息的药膏抹在她的鼻子上。他的手很大且有力,可他涂药的动作却很温柔而专注,他手掌传来的热度温润了原本冰凉的药膏,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也混合在药香里,进入了她的呼吸,让她竟有些眩晕。

      镜给她上药的时候也很认真,可是镜的柔润脸庞却总让她觉得像是在和一个亲切的大姐在一起,非常的自然。但桀龙给他的感觉却迥然不同,那种逼人的气势,不会因为上药而略有减少,反而因为距离的拉近而让她非常不自在,那种颇具侵略感的气势,压迫得她面红心跳。

      “好了,把你当作奴仆看待看来真是错误的决定。”桀龙擦掉手上残余的药膏,以一贯的口吻说话,却发现那个迷糊虫毫无反应,不像往常一样大声抗议,转头一看,她正直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公主殿下看上在下了?”他邪邪一笑,她却依旧愣愣傻傻的盯着他,他叹气摇头,手指在她额上弹了一弹,“看来公主你不仅笨,而且傻。”

      “痛!痛!”她捂住额头叫痛,皱起的鼻子也跟着痛,她垮下脸瞪他,才刚刚觉得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这种感觉又马上被破坏掉了,“你不能轻一点啊!”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光洁额头,他竟然有一种想要吻下去的冲动,怔了怔,他扭过头去说:“那我下次会轻一些的。”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凶蛮。”陆聆扁嘴,起身下床,“我去做早饭了。”

      “算了,还是主人我亲自动手吧。”桀龙摆摆手,今天不过让她打一桶水,就浪费了半个时辰,如果不是她有巨大的价值,他真应该把她送回镜湖去。

      跟在桀龙身后,看着他迅速的将早已捕捉来的野兔整理干净,再架火烧烤,三下五去二就能将一顿早饭弄好,陆聆真是佩服得不行。

      “你好厉害哦!你是不是经常一个在野外生活啊?”

      回头望着她晶亮的眼和佩服的神情,桀龙只觉得哭笑不得:“除了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公主,谁不会生火煮食?”

      “可是我真的不会啊。”她环顾四周,昨天他把她从镜湖边掳走,就带到这个野外的小院落里,院子里没有什么灰尘,可破破旧旧的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什么人住的地方,这种荒凉的感觉,又让她心里面在大声喊着:不对,有什么地方真的不对!

      “你又在发什么呆?”桀龙皱眉,本来想再讽刺讽刺她,可她的眼神迷离,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那种傻傻的样子,竟然让他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高兴。

      她摇摇头,拒绝承认自己心底的声音:“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经常一个人住呢?”

      “当然,小公主,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幸运,长在皇家,吃穿不愁。”桀龙扔了一枝柴枝进火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冷漠,“这个世上,如同我一般的人比如同你一般的人要多太多。”

      “我不懂。”她轻轻缩了缩,他的样子有些陌生,让她害怕,“你一直说我是公主,可我一点记忆也没有,我甚至不知道,我倒底有什么价值值得你把我掳来。”

      “你不用懂,我掳你的理由和镜救你的理由都是一样,只因你是聆悦公主。”他勾勾嘴角,“你只需要跟着我,活下去,看一看这个世上那些只求活下去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然后再做出你的决定,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什么?”她不是笨蛋,可她还是不能明白,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什么皇朝的唯一继承人,她总觉得她只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只要有你在,里陶那只老狐理就不敢轻举妄动,这场游戏就可以继续进行,接下去的事情,将极为有趣。”他仰头看天,微笑着回答她的话,却是答非所问。

      “游戏?”

      “争夺天下的的游戏,我的小聆儿,获得你们陆氏天下的游戏。”

      他的话震惊了她:“天下?你是说,你要当皇帝?”

      他冷冷一笑,直勾勾的盯住她的眼:“你认为我做不到?”

      “不,我没这个意思。”她拼命绞着手指,脸色通红,他的目光好吓人,“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

      “只是觉得,你要当上了皇帝,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的生活,会非常的辛苦。”

      “辛苦?”他看她的目光带起了笑意,慢慢的他的嘴角弯成了一个上翘的弧,最后他干脆张口大笑,“辛苦?为何会辛苦?拥有了权力和天下,这世上还有何事称得上辛苦?哈哈,公主就是公主,哈哈哈哈……”

      他笑得为什么如此诡异?让她毛骨悚然,咽了咽因食物勾引出的唾液,她决定改变话题:“你把我带到这个院子里来,是想要等你的同伴吗?”

      “同伴?你是指雪影?”

      她的脑中飘过那张冷艳美貌的脸,她点点头。

      “雪影要负责阻挡昱翎的追兵,我们要先上路。”他冷冷一笑,将烤兔从火上取下,撕下一只兔腿给她。

      “倒底我有什么作用?你一定要带我走?你不是来找镜的吗?”她不自然的又将疑惑引到了这个话题上,她不懂,他们一开始不是冲着镜来的吗?

      “你比神医更有用,我的仆人。”他笑得愈加诡异,让她觉得他正盘算着如何将她卖掉。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