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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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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似乎因为他的离开而变得漫长起来。
她常常做梦,很怪异、很恐怖的梦。
她梦见他从山崖上掉下来,在深渊中开出大片大片血红的花。
她醒来之后全身是汗,转而一想,那可能不是他吧,毕竟他的眼角没有痣。
完全清醒之后,她开始半躺在床上思考,到底……到底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喜欢他哪点呢?
记得那次邂逅之后,他就老往家里跑吧。说是为了赔罪,就来帮着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那时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拗不过他,就让他来了。没料到是越帮越忙罢了。
比如:把花插在某人极具艺术的水杯里,被某人骂了之后还义正严词的说这样插是艺术里的艺术;别人做菜是把盐放成糖,醋放成酱油,而他是把盐放成酱油,再次被某人说起时,他又狡辩说没有大胆的尝试,就不会有惊人的创意;自己踊跃修爆了的水管,结果没把该修的修好,还连累另一根也活活受罪。敢情他又不是搞广告设计的,要那么多创意干吗呢。
所以,在他没有把她轮椅改装之前,她每天都要先把自己家的事做好了才画图。从那以后,他便借着“改造”她的惰性这种理由,到她家享福来了。
后来他说:“这不过是追求你的一种战术而已。”
气得她牙痒痒,抱着他胳膊就咬下去。
两人是在诙谐、幽默的气氛下相爱的吧。
想着想着,她倦缩成一团,嘴角洋溢着笑容,渐渐进去梦乡。
她并没有看见那条新收到的信息:
——分手吧。
她生病了。
在被子里窝了很多天,没有吃药,也无人照顾。她不敢睁开眼睛看天花板,她怕一睁开眼睛看到那熟悉的笑容,就会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她想,其实她并不是伤心,而是怕水横流入耳朵里不舒服的感觉。
换个姿势,呵,什么时候连她自己也变得和他一样固执、不讲理起来了。
结束了吧,即使不知道那条短信的原因,也该结束了吧。身份本就不搭调的两个人,终究是会分开的,他这样挥剑斩情思是对的。
一个月后,她开始尝试恢复以前的生活,而这段时间内,她没有画过一副画,也没有关心过自己的画册事宜,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她,现在才开机,才打开电脑,连接网络,登陆邮箱,在邮箱处于登陆运行中时,她打开了另一个网页,输入一个著名的新闻网址……
鲜红的大字映入眼帘:
——《沈式企业少董沈信崖失足掉入悬崖,沈董夫人因丧子之痛,几度昏厥。》
“呜哇、呜哇、呜哇……”
手机突然响起,她呆滞地按下通话键。
“喂,是周梦朵小姐吗?你好,我是XX出版商的负责人,恭喜你的画册被我出版社出版了。由于你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所以……”
她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此时,邮箱也登陆成功了。
两封未读邮件,一封来自出版社,另一封……
“信崖……”她微微张嘴,音节从她唇间滑了出来。
遥远而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