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80、兮兮宿命奈何期

　　第七十九章 兮兮宿命奈何期
　　“紫焰，跟我出去走走吧，我也想看看，这么多地方，你为什么单单喜欢思离。”断风微笑着看向紫焰，“你也不必太过拘谨，女孩子，还是活泼些的好。”
　　紫焰一直碍于她们年龄上的悬殊，想做出成熟稳重的样子，好在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像是长辈与晚辈。现在又听他亲口这样讲，不免有些沮丧。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一直猜不透。恰恰相反的，自己的心思，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明白，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是这样，连初到思离时她许的那个心愿，一年后的今天，他都替她实现了。
　　想和断风在这思离的小路上走一走，只是一会儿就好。
　　她忽然觉得，她跟别人不一样，很多事情都是与生俱来的，包括一些记忆。比如说胡蝶筝的奏法，比如说通读武学的能力，比如说旷世英雄的理想，比如说，喜欢断风。她觉得，好像很久以前，她就是喜欢断风的，那种根深蒂固的，却不晓得由来的喜欢。
　　他们走在那乡间小道上，风景依旧，紫焰虽然开心，偷偷看着旁边断风也觉得很幸福，可是，总仿佛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她心中自从无烁死后，就留下了一个洞，那个洞，越来越大了，也许终有一天，她会没有心了吧。
　　“断风，我杀了无烁，你不怪我？”
　　“这是他的命数，我又怎么会怪你，倒是他太自私了，故意引你杀死他，让你内疚一辈子。”断风停了下俩，一只燕子在空中慌忙地打了个旋，跌跌撞撞地飞离了，它看见了断风的眼睛，惊惧不已，“不过，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对他出手，为了那个慕羽涯。”
　　紫焰心中一颤，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终究，是她杀了无烁，无论她知不知情，无论她是否有心，错已铸成，说其他的，又有什么意义。
　　“罢了，紫焰，你在皇宫，过得可好？当了皇后，可还适应？”断风的眼神恢复了惯常的温柔。
　　“恩，我过得很好，铭哥哥也是对我极好的。虽说是皇后，也只是个称谓而已，不用做什么事情，一直很清闲，跟铭哥哥做夫妻，也只是有名无实罢了。断风，我不明白，当初你派我，无幻，零舞来皇城，仅仅是为了拿命丹么，没有别的其他的用意？都一年了。”紫焰看着这安谧的思离，虽然不忍，但是，她的信念，不在这里吧，“天下，依然太平。”太平地，让我心惊。
　　“这你年，你可是过得开心？”
　　“开心啊，这样的安宁，我很是喜欢呢。但是，总觉得这是一个冗长的梦境，太不真实了，我从未想过，出了幽虚宫，还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紫焰啊，这样的生活，你过够了吗？”
　　“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过这样的生活，梦，注定就是那种随时醒来，随时幻灭的东西。”
　　断风在阳光下，微眯了双眼，看着紫焰，无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起来，你真的是长大了呢，也好，也好啊·····”断风正视紫焰，“那我，就重新开始对你下达命令，你是否仍然和从前一样，愿意完成我的任何指示？”
　　“是，宫主，苏紫焰听命，万死不辞。”紫焰单膝跪地，以听命的姿势。
　　“首先，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给的，你不能随便就死去，。不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以一人之力杀害你，除了你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自寻死路。一年前的册封大典，我对你很失望，因为无烁，你竟然就想要寻死，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
　　“弟子不敢。”紫焰低着头，真是因为她是为他活着的啊，所以她才苟活了下来。
　　“然后，你前往皇城，今日启程，杀一个人，要亲手杀死他，而且一定是在十日后，不得有误。”
　　“宫主·····”
　　“慕铭憧，杀死他，是你的宿命。”
　　紫焰惊愕地抬起头，触到断风如炬的目光，硬生生地低了下来。
　　铭哥哥，是吗，真是应了那句话呢。这真的，是她的宿命么？
　　“弟子······遵命。”
　　我不敢保证，下次，下下次，再见到你，不会成为你的敌人。紫焰闭上眼睛，让眼泪逆流到心底，埋葬尘封，刻进骨子里。因为，铭哥哥，我有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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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离，你怎么不在思离多住上一会儿？”慕铭憧看着换上凤服的紫焰，微笑着问他。
　　阿离，每次铭哥哥这样叫她一声，她就会多一分罪恶感，他是她的铭哥哥啊，自己，怎么可以······
　　“十一阶的学界快要到了，我让无幻将我的血脉封了，在这里等断风遣人送药来。我也在思离住了一个月了，反倒觉得厌烦起来了。况且，我本已经嫁与你，虽说只是名分而已，不过，无论怎样，我都是一国之母了，怎么可以随心地去留恋那些民俗之景。”紫焰笑道，两日的限期，她还能够为他，做些什么呢？
　　“这民间有太平之景能得你喜欢，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荣幸了，一年了，阿离，你猜猜，有多少城镇，已经有思离的盛况了？”慕铭憧在这一年之间，借着这太平之风精简了皇城的费用，致力于一些地方的兴修水利，对外贸易，给地方政府下了个指标，鼓励他们向思离看齐，特派亲信去查惩贪污。一年虽短，但的确有几个基础较好的城镇，在年末时上报朝廷，已经达到思离的标准了。
　　“铭哥哥，你还记得我那是说过的话？”
　　“自然啊，你所说的话，我都记得啊。”
　　“是么？”紫焰垂下眼帘，那也定是记得那句话了，她这是竟然有些庆幸，这样一来，就不算是食言了吧。她欠了他，她这辈子欠了太多的人，到底她要用几辈子才能够还清呢，呵呵，或许有些东西，是永远偿还不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