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10、 知心

　　第十章 知心
　　次日清晨，紫焰挑了件淡紫色的一副——这衣服倒也合身，也不想施些什么胭脂水粉的，只稍稍把头发挽成了个髻就出了房门。谁知一出门就看见了四娘，四娘见她只戴了耳坠，也不施粉墨就出来了，笑了笑。
　　“式微啊，昨晚少爷给你挑的那些首饰呢，不喜欢么？”
　　紫焰摇摇头。
　　“并不是不喜欢，阿姐，我从小脾气怪得很，不想平常姑娘那样喜欢些胭脂水粉，银饰玉器的，那样很麻烦。像我这个样子，倒也轻巧。”
　　四娘会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倒也真是挺好的，漂亮人儿，自然是不需要装点的。不过，我们南方的姑娘是不允许只将头发挽成个发髻就出门的，这不是遭人笑话去了，来，又到你阿姐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你阿姐我啊，发艺可不比厨艺差。”
　　紫焰自小就很少自己梳头，此时若让她来挽头发，还真是给她出难题了，听四娘这样讲，也就随了她吧，自己来的话，同样会遭人笑话。
　　对着铜镜，看着自己模糊的容颜，紫焰忽的觉得心中空了一空。
　　“阿姐，你是说我，真的漂亮吗？”
　　四娘的手上一滞，轻笑道。
　　“傻丫头，便是整个怀冥，大概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美的女子了，怎么了，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可是苏断风，却从未夸过她漂亮，从来都只是说她聪明有悟性，他越是这样夸她，她练功就越是努力。可是，已然不知道那样的夸赞，是否给自己带来盛大的喜悦了。
　　“阿姐，你是说漂亮来的好，还是聪明来的好？”
　　“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可以被说成笨，但是决不想被人说成丑，这是人之常情啊。所以，漂亮当然比聪明要好。”
　　“是么？”紫焰蓦地有些神伤。
　　四娘将她的头发挽好，就差最后的点睛之笔了。对了，就这样好了。
　　紫焰从镜中瞧见她从头上取下一只簪子。
　　“阿姐，这里还有许多，不必用你的，随意好了。“
　　“傻丫头，阿姐跟你见面这么久了，都没想到要送什么给你，就不再去精心挑选了，来个就地取材你也别嫌我不够用心，”四娘拿着簪子摇了摇，“听见声音了么？这东西也有样神奇的地方，你一开心起来，便能听见它在笑，你一伤心起来，便能听见它在哭。”
　　“阿姐是在逗我吧，这簪子毕竟不是活物，怎能应着我的感情笑和哭呢？”
　　“你知道这簪子是什么做的么？看起来是银子，但是比银子要亮些，这是凤城那边特有的材料，是做蛊具用的，后来有人想了这个发自，制成了这样的簪子，那坠子里头，是放了蛊的，这蛊的名字，叫‘知心’。”
　　紫焰是知道凤城人善使蛊的，可却不知道那专门用来害人的蛊竟也有这样的用途。
　　“那里头的蛊虫呢？它们总要吃些什么吧。”
　　“这倒是问对了，你哪日发现掉了头发，顺着那小坠子绑将头发绑上去就好了，第二天就会发现被吃完了，这些虫儿也不馋，一根头发倒是可以顾上好几个月，就算你忘记喂它们，它们也不会饿死的。”
　　“倒还真是有些灵性的东西，阿姐，这样好的东西你就自个儿留着吧，何必送给我了。”
　　“我阿姐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不再有少女时的心性玩儿了，送给你玩玩吧，可别再推辞了，否则你阿姐我可要生气了，这东西又不值钱的，”四娘轻声喃了一句，“当初，若是我们蓝儿还在，现在恐怕就戴在她头上了吧。”
　　“蓝儿？”
　　四娘听这名字从紫焰嘴里说出来，竟是一抖。
　　“你瞧我这在说些什么，好了好了，这样子漂漂亮亮地出去，才是我们‘雾风’的舞姬啊。”
　　一到客厅，羽涯已经坐在那儿等了，一抬头看见紫焰便发现她的雀斑没了。
　　“这怀冥还真是好风水，竟然能有拂瑕之力。”
　　紫焰也明白他在说什么，索性不理他，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不过，那颗朱砂痣倒是点得妙，比不是你那拙劣的化妆术能否体现出来的，四娘，是你替她点的么？”
　　四娘听这话，倒是觉得奇了怪。
　　“少爷昨日也没看出来么，我就说了，这么美的一颗朱砂，我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呢？”
　　紫焰怕他们多想，解释道。
　　“昨日是我用水粉给掩着呢，后来水粉掉了，这红色也就盖不住了。”
　　说道这里，逐尘拉着揽月进来了。紫焰看着揽月那怯生生的样子，觉得可爱至极，忍不住笑了笑。
　　这一笑，众人都是微微一愣，没了雀斑，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一点红，竟然比昨日，多出了十分风韵来。逐尘虽然心中也这般想，面容却依旧是冰冷的，而揽月却仿佛与他心意相通，只是不会像他那样喜欢刻意隐瞒。
　　“式微姐姐今日，又漂亮了几分。”
　　这次逐尘却也没有瞪他。
　　“揽月这孩子，还真是有眼力，”四娘接着问；“那根木头呢？今日怎么就他来的最晚？”
　　羽涯“哦”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
　　“我差他去办件事情，今日傍晚之前他是不会回来的，我们先吃吧，等会儿菜都要凉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架空历史，所以有点奇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