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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周三一早，陈嘉陪研发副总裁坐高铁到北京。
商能赞助了一场AI智能全球峰会，会议就目前前沿科技进行探讨，作为业内较为有影响力的活动，也有很多甲方企业参与，商能赞助了演讲席位，但是两位创始人都没有时间，她只能邀请技术研发副总裁做演讲。
奈何技术研发副总是个非常标准的技术大牛，不至于舞台恐惧症，但要说演讲魅力那是肯定没有的，他根本就不爱说话。陈嘉过去两年强行给他安排了好多次演讲培训，大牛每次都心不甘情不愿参加地很痛苦，他认为所谓的导师就是在教他假笑和摆别扭的姿势，但是他作为专家是用技术说话的。
陈嘉为了能和大牛沟通而不被大牛看待为白痴，刚进公司那段时间在研发技术部也泡了不少时间，来搞明白研发技术部的大概架构以及一些基础的术语内容，之后每个月会安排一天到技术部了解下新的进展，和部门人员做一些沟通。大牛嘴上不明说，但都看在眼里，时间长了对陈嘉的态度就相对好了，慢慢也愿意和她多做点交流。人嘛，总是愿意和听得懂自己说话，也能欣赏自己的人多沟通。
当然了，后来陈嘉还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这事情也在两人关系的拉近中帮了不少忙。
大牛的演讲被安排在下午，上午陈嘉在火车上帮他准备最后的讲演练习。
“牛老师，不错不错，现在是越来越自然了。”整个PPT讲下来，陈嘉看了眼时间尚有余量，颇为满意地说道。
“还是很痛苦。”大牛愁眉苦脸。
“这不两位老板实在抽不出空，只能麻烦牛老师你了。我都给你安排好了，我们下了火车直奔会场吃饭，下午两点就是你的演讲了，讲完立马解脱，晚上的火车票，你回家晚是晚了点，但肯定还来得及和莉莉说晚安。”
“嗯。”大牛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陈嘉以为对话结束，打开电脑准备处理邮件，大牛又忽然开口了：“我和莉莉打算结婚了。”
“结婚？”陈嘉震惊一秒后立刻说道，“恭喜啊。我都没注意，你们也在一起一年多了吧。”
“嗯，一年半。我和莉莉聊了一下，觉得差不多，年纪、家里、性格各方面都合适，就想定了。”
“哇，我也难得给人牵线搭桥，没想到这么成功。”
“确实很谢谢你，莉莉说上海的习俗要请媒人吃十八只蹄髈，回头寄给你。”
“这么多？哈哈，不用那么客气。”
大牛并没有和陈嘉多聊结婚的事情，两人便各自忙各自的了，陈嘉并没有从大牛的脸上察觉到多少欣喜若狂，冷静地倒像是说一件普通的事情。
结婚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以陈嘉对莉莉的了解，就是一种安定感。找一个靠谱的有经济实力对自己好的人，组成家庭，至此以后不用再面对外面残酷的婚恋市场，不用把自己抛出去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被人评判，也不用出去估量别人的价值，互相试探，一步步了解、筛选。结婚像是一个标的，一个站点，告诉你你安全了。
可是，结婚就真的安全了吗？
陈嘉这两年接触了越来越多的人，和他们对话，让她了解了太多种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人生走向。她慢慢意识到人生是一场马拉松，很多事情需要时间，而去锁定一个能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尤其需要耐心。如果人生未来的四五十年都要和同样一个人朝夕相处，你会希望他只是一个“安全”的选择吗？
就算陈嘉是贪心好了，她想要的远远不止如此。
到会场时，正是午宴，所有与会人士都在酒店自助餐厅用餐。线下活动经理Mia已经占好了位置，来迎两人。
整个餐厅人声鼎沸，取餐区都排起了长龙，幸而Mia早有准备，多拿了几份。大牛看到人多头疼，匆匆吃完就在Mia的陪同下进会场入座了。陈嘉自己在展台区晃悠，看见离商能展位不远处智视的站台，蹙眉。
“我问了主办方，说他们硬多砸了十五万换到的早上的演讲时间。”Mia此时折返回来到陈嘉身边说道。
“B轮的钱看来还很烧得动。”陈嘉问，“齐盛伟早上说的什么？”
“和我们猜的一样，把秦总之前片子的内容重新包装美化，套个类似的概念，讲一遍。说得还一如既往的自信，真的不要脸。”
“Copycat.”陈嘉撇嘴，“我看他暂时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但就这样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抄真的很烦人。”Mia抱怨，“我们但凡想出什么新的宣传点，官网、物料换没几天，他们就抄过去改一改。”
“那你能举报他吗？”陈嘉问。
Mia摇头。
“那再抱怨也没用。别管他，让他作妖。”
下午会议开始，大牛是第一个演讲，虽然内容听过很多次，陈嘉还是看着台上的牛老师认真聆听。
“陈总，有段日子没见了。”一股浓重的古龙水从不远处飘来最后团坐在陈嘉身边。
陈嘉眼都没斜，置若罔闻。
“不至于吧陈总，面子工作都不做了？”齐盛伟看着陈嘉，微笑。
陈嘉扭过头，一脸吃惊：“呀，齐总，您什么时候来的？”
齐盛伟的年纪与秦尚欧年纪相仿，但他在科技商圈摸爬滚打已经八九年了，之前公司主营和AI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两年前他突然成立了子公司智视科技，推出AI图像识别技术产品，和商能进入了同一条赛道，而他核心的研发团队来自商能的前员工。
此人要说样貌倒是风度翩翩，但身上那股子无利不起早有不择手段的劲儿，让陈嘉实在不想多打交道。
“你对我的假客气也真是已经不能更明显了。”齐盛伟仍旧笑颜相对，“你说你一个CMO干得那么辛苦，商能也没给你多少股票吧，可比不上其他的VP待遇吧。”
“你可以在这里打住了齐总。”
“你每次都拒绝我，但我还是得说。你在商能也是元老了，现在商能的情况，才给你这么点待遇，真不如来我这儿当VP，条件你随便开。”
“齐总。”陈嘉冷眼看他，“我觉得您一点都不缺市场部VP，反正你们跟着商能总有东西的，倒是贵公司的HR，都让您大老板亲自出来当猎头，太失职了。”
齐盛伟笑了笑，起身：“陈总，不着急，你慢慢考虑。位子我一直给你留着。”
齐盛伟走后，陈嘉抒了口气。有些人呐，自以为有了身份就讨人厌了起来。
会议持续了两天，陈嘉次日没再去会场，而是到北京分公司见了分公司老总，另外安排了几个媒体和同行的会面。周五，陈嘉一早高铁回上海，火车站又直奔公司。
出差对陈嘉来说主要是身体上的疲累，心情比在公司倒是要放松一些，见媒体见同行也会有些闲聊，大家也互相会聊自己的难处，吐吐槽，也有一番乐趣。
因而晚上周煜霖注意到陈嘉心情还不错，挑|逗他的时候格外有耐心。一番云雨后，两人在陈嘉的沙发上喝酒，她还放起了音乐。
“我看这次北京的会齐盛伟也去了。怎么你见了他还挺高兴？”周煜霖问脑袋搁在他犀头的陈嘉。
“你是想毁气氛吗？”
周煜霖轻笑，拨弄她的头发：“那什么事那么高兴？”
“不能是因为见你？”她毫不犹豫地反问，倒把他给问住了。
空气中的暧昧似乎不同往常，这沉默让陈嘉没来由地赶紧找话说。
“对了，牛老师要结婚了。”
“哦。”周煜霖接下话来，“他做技术的这个年纪结婚不算早，不明白程序员怎么这么爱结婚。”
“我也不懂。哈，好像听上去你对结婚挺有意见。”
“我对结婚没意见。我是对为了结婚而找人结婚有意见。”
“但谁规定结婚一定要是和灵魂伴侣，或者有爱情才可以呢？”陈嘉看着他，“很多人为了共同的利益结婚，很多人迫于压力结婚，其实也没什么错吧。有可能是我们把所谓的爱情抬得太高。”
“那你呢？会为了什么结婚？”周煜霖问，捏住她放在小腹上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
陈嘉垂眉良久，就在周煜霖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认真地说：“有句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是我的话，我会为知己者步入婚姻的坟墓。”
周煜霖拧起眉头：“那我是不是要小心点？万一看透了你，你名字得刻我石碑上了。”
陈嘉一把揪住他的衬衫往下一拉，另一只手轻拍他的脸颊：“宝贝，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周煜霖捉住她肆意的手，压下脑袋将她吻住，唇齿纠缠间，她听得他说：
“那你可千万别让我了解你，抓住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