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Too old to young》星野汐沫

38、萨博的离开

　　时间还在一天天地过去——

　　“呐，菲尔，你会离开吗？”某日吃饱饭正打盹的菲尔德在朦胧之间听到了这个问题。

　　“恩。”他模模糊糊的回答。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路飞很少会有安静下来的时候，想到此，菲尔德费力睁开眼睛，有些疑惑的低头看，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路飞的大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正咬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他不禁失笑，抬手想要抹去他脸上的泪水，但路飞却侧了下身子，避开了他的手，大概是一直都被他粘着，菲尔德还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跟自己闹别扭，他愁眉苦脸地叹气：“唉·····路飞真是个爱哭鬼啊，难道将来地海贼王会是个爱哭鬼吗？”

　　“我不是爱哭鬼！”他三两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他两边的脸颊上还有着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黑灰，跟泪水混在一起，看起来像个摔在泥里的小花猫，他气势汹汹地喊着：“我一定会成为海贼王的！”

　　菲尔德挑眉，没说话，路飞看他不搭理自己，眼泪又开始在眼底汇聚，而成年人的恶劣秉性却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只是看着路飞，不说安慰，也没说肯定。

　　最终，黑发男孩哼唧着扑到男人怀里，报复一般地把他里面内衬的白色上衣蹭的乱七八糟，菲尔德看破他的计谋，却也没有躲开，只是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路飞抱着他的脖子，温湿的呼吸洒在他脖颈处，他抱得越来越紧。

　　“那，菲尔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

　　被这句没有任何犹豫的话给吓到了，路飞的手臂僵直着，却仍旧没有放开。

　　孩子对于自己心仪的玩具总是一心一意，不得到是不会罢休的，路飞小时候没从自己爷爷那里得到过什么，他唯有的一次执着也是太过寂寞，想要跟艾斯成为朋友。他坚持不懈的跟在他身后，不管面对怎么样的困难都没有放弃，然后，现在他有了兄弟，有了家人。

　　但菲尔不一样，路飞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他，很喜欢他，可他很强，男孩儿知道自己追不上他。而且跟香克斯也不一样，香克斯会跟他一起玩，却不会像菲尔一样对自己笑，他们的笑容不一样。

　　但年幼的孩子还没办法判别出哪里不一样，可这并不妨碍他希望菲尔留在自己身边，他想要每天都能够看到少年的笑脸。

　　可菲尔说了，自己会离开的。

　　但没关系。

　　“菲尔要等我！”路飞的话像个命令。

　　但少年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等你？”菲尔德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把话说的太过绝对了，可路飞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困惑：“等你干什么？”

　　“我会追上菲尔的。”他吸了吸鼻涕，松开手臂，直视那双他喜欢的金色眼睛，然后露出自己灿烂的笑容：“那个时候菲尔就要上我的船！成为我的船员！”

　　菲尔德盯着他不作答，路飞眼中的信任跟笃定让他那颗破碎已久的心脏隐隐作痛，他想要拒绝，可是他的身体却背叛了理智。

　　“好。”少年柔和了视线，他低声回答。

　　“我等你。”

　　没人知道，菲尔德究竟多么讨厌承诺，因为人一旦许下了承诺，就要去遵守，不然就会被人唾弃。然而他所许下的诺言，现如今都成为了束缚他的镣铐，带着尖刺，把他扎的体无完肤，他无法逃脱，也不想逃脱，他已经放弃了从那些伤痛之中逃脱。

　　然而时隔多年，他对着一个孩子再次许下了一个诺言。

　　一个注定会被打破的诺言。

　　“菲尔？”

　　一道温柔的声音打碎了少年的思绪，他带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转过头，对着有一头碧绿色头发的女孩微笑：“抱歉，马琪诺。我走神了。”

　　菲尔德不好意思一直麻烦马琪诺，所以在他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来到山下的酒馆来给马琪诺帮忙，顺便也当一会儿保镖，不过这个地方真的很平静，偶尔到这里的海贼也并不会过多的停留。

　　“你不知道吗？这座城镇的背面，住着贵族呢。”马琪诺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男人，她微笑着，手里不停地擦着玻璃杯：“海贼都不会在这里停留的。”

　　“啊，这样。”菲尔德应了一声，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萨博应该是那里的贵族吧。

　　“说起来，菲尔德先生真的对那三个孩子很上心呢。”马琪诺微笑着看着他，菲尔德的确是个很难让人不对他生出好感的人，他的温柔很淡，也许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可他的性格却着实让人觉得善良而可爱。

　　“是吗，一群可爱的小坏蛋而已。”他眯起眼睛，似乎看到了那三个小鬼在他眼前叽叽喳喳的样子：“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一定又去哪里闯祸了吧。

　　【别碰我的弟弟！】

　　想起那一天艾斯身上的气势，菲尔德陷入了沉思，如果他没有认错，那是万里挑一的霸王色霸气，应该说不愧是海贼王的儿子吗？年纪那么小，资质却如此超众，然而长大之后的艾斯却是凭借燃烧果实跟强悍的体术出名的，他似乎并没有用霸气。

　　难道是果实的能力恰恰阻碍了他的成长吗？

　　如果果实能力，再加上霸气，这个小子的前途将会不可限量。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完全在思考如何避免他所熟悉的那个未来了，男人苦笑一声，本想着自己生命迎来了终点，却没有发现，他其实在无意之中却是站在了起点上啊，那些小鬼，明明只是短短的一年罢了。

　　大概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太久了。见到光明，才会像是飞蛾一般吧。

　　“菲尔！！菲尔！！”远处传来的喊叫让男人的嘴角再次勾起一个笑容，比起刚刚带着苦涩的意味，这个笑容却是夹杂了宠溺的微笑。

　　他抬起头，看着那三个小鬼举着手里的东西朝着他跑过来。

　　是的，这三个小鬼头本来不应该认识他的，菲尔德心想，既然认识了，就让他担负起责任吧，他们的事情。

　　他管定了。

　　路飞举起手里已经被风吹得五零四散的花朵，献宝似的放在他眼前：“这是我从森林里摘得，好看吗，送给你了！”

　　“当然是难看啊，臭小子。”菲尔德拿过他手里的花，无可奈何地敲了一下他的头顶，没用什么力气，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送我吗？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啊？”

　　“才没呢！”路飞气哼哼地反驳，眼睛却飘向了一边。

　　“路飞在城里听到为了表达喜欢要送花，他就给你摘了。”村长走了过来，他为这三个臭小鬼解释着，然后拿起自己的拐杖给了他们一人一下：“臭小子！那也不能拽走我花圃里的花！”

　　“哦，原来还是骗我的。”菲尔德恍然大悟地看着他们三个小鬼，笑得意味深长：“这可不是森林里的花啊。”

　　“送你就拿着！”艾斯把头转开，他放在背后的蓝色小花露出了一角，男人见状笑得更开心了些。

　　“是吗，我只收到了路飞的呀。”他像个孩子一样地朝四处看了看：“嗯？艾斯跟萨博呢？哦，我知道了，原来他们是不喜欢我吗？”他失落地叹口气。

　　“既然不喜欢我，那我还是早点离开好了。”他嘟囔着，转身就要离开。

　　“谁说不喜欢你的！”艾斯下意识地反驳了，后来看到菲尔德笑嘻嘻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把手里的花塞在菲尔德的手里，然后立即跑开了。

　　“艾斯可是很用心呢。”萨博毫不在意地卖了自己的兄弟，他把手里的花递给菲尔德，那竟然是一朵蓝色玫瑰，这小子小小年纪情商还可以啊。

　　菲尔德点点头表示赞赏，余光看到他拿起自己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之后表情就狰狞了起来：“你这个臭小子，我是个男人！”

　　萨博在他发怒之前就跳着跑开了，他大笑着，对着菲尔德扮了一个鬼脸。

　　而菲尔德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金发孩子的笑脸。

　　那是距离他们三兄弟搬出去有段时间了，菲尔德自从他们搬出去之后就经常待在酒馆，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回去，然而今天菲尔德回去的时候，那个金发小鬼却不在。

　　艾斯跟路飞已经睡着了，男人帮他们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开了。

　　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菲尔德不放心地想要去背面的哥亚王国看看，然而在他到达那个王国的时候，在他面前的，却是燃烧着的火光。

　　“萨博！？”他焦急地呼喊着那个金发孩子的名字，然而所及之处满是火灾的浓烟。

　　该死的，菲尔德慌乱地寻找着萨博的踪迹，他问了很多人，但是那些人都说不知道，他本想要发怒，可是看到那些人脸上的惊慌跟焦黑之后，他又放弃了。

　　他们都在忙着逃命。

　　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孩子的身影。

　　“如果你要找那个金发的孩子，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他送回去了。”有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对他说，他身上的气息立刻就让菲尔德戒备了起来，然而对方语气之中并没有恶意。

　　“你见到他了？”

　　“是的，他告诉我这场火灾的背后秘密之后晕倒了，我把他送回了他的家族。”

　　“谢谢你”菲尔德沉声说，他现在思绪很乱，他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如果去寻找萨博的话，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不让任何人知道。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带着满心的忧愁，菲尔德回去了山的另一面。

　　然而就在第三天的早上，达旦的手下却告知他们，萨博偷了一艘船出海，然而却遭遇了炮击。

　　“你说什么？！”菲尔德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他的脸色可怕地吓人，说完，他没有等到任何人回答，冲出了屋子。

　　“菲尔！”路飞跟艾斯追上去的时候，只看到男人消失在空中的背影。

　　菲尔德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路飞一直在大哭，而艾斯却沉着脸，紧握着双拳，他没空理会哭泣的弟弟，满心都是对萨博，以及追出去的菲尔德的担忧。

　　可恶啊，他为什么那么弱小呢？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除了等待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呢？

　　在那个暴雨的夜晚，小小的艾斯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得强大。

　　一定要，强大起来。

　　菲尔德在第二天早上回来了，他看起来疲惫不已，路飞看到他又忍不住地痛哭起来，而男人这次却没有笑着安慰他，他的脸色发白，只是沉默地拍着路飞的后背，无声地说明萨博已经离开这个沉痛的事实。

　　艾斯跑开了。

　　他跑得很快，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他，那个跟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不知道，自己也许绊倒了一次，也可能是很多次。

　　“哇啊啊啊啊啊！！！！萨博！！！！”

　　这个从未流过泪的孩子，在此刻哭的撕心裂肺。

　　“他已经睡了”菲尔德叹了口气，小心地把怀里的路飞放在床铺上，给他盖上被子：“我去找找艾斯。”

　　达旦从未见过这个少年如此狼狈的时候，哪怕浑身是伤，他看起来也如此坚不可摧，而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像是被冻结一样，死寂一片。

　　“这不是你的错。”达旦下意识地说：“是那些该死的天龙人”

　　“我知道。”他闭上眼睛叹气。

　　就是知道，才会更加埋怨什么都无法做到的自己。

　　菲尔德在小山坡上找到了艾斯，他背对着他，小小的身子不停地在颤抖着，也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他突然转身，一股脑地撞在了他的怀里。

　　这个一直以来都很坚强的小鬼呜咽着，泪水湿透了他的衣服，菲尔德半跪下来把这个瘦小的孩子抱在自己怀里，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哭吧，艾斯，我在这。”

　　没过多久，菲尔德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泪水所浸湿，他听到了这个孩子犹如受伤的小野兽一样的，细微的嘶吼声，他看着远处的大海，黑夜之下的海面，没有一丝亮光。

　　就像是他的过去与未来。

　　为了保护他们，他必须，变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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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所以真的是没办法啊，路飞跟艾斯完全就是菲尔德大叔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