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Too old to young》星野汐沫

34、过去

　　海圆历 1510年 东海，风车村

　　“嘿，是我们把你救活的，你怎么恩将仇报啊。”缺了一颗门牙的男孩被绳子拴着倒挂在树上，不甘心的嘟囔。

　　“······你小子还知道‘恩将仇报’。”穿着黑色的背心，露出的皮肤全被绷带抱住的黑发人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看你们是想要我的命吧？”

　　“啊！可恶，明明看起来不怎么强。”眼角有道黑疤的小鬼头不服气的抱怨。

　　“···等我下去一定要——！”最后一个黑色头发的海藻头男孩死死的盯住面前双手抱胸的人。

　　那是一个黑发金眼的少年，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他眉眼弯弯的样子集具迷惑性，然而实力却深不可测，他们甚至连他怎么出手都没看到，回过神就已经被绑在树上了。

　　少年的面容对于男性来说有些过于好看了，他的眉毛细长，暖金色地眼睛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鼻梁上贴着一块白色的胶带，穿着一件已经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本样子的黑色外套：“我听到你们将来想要当个海贼，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你们的师父吧。”

　　“师父？就你？”海藻头小鬼不屑的撇嘴。

　　“怎么？连我也打不过？恐怕出海也走不了多远吧？”少年没有因为被看扁而生气，反而较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师父？那是干嘛的？”刀疤小鬼好奇的歪歪头，说的话让人汗颜：“可以吃吗？”

　　“会坏肚子的。”金发小鬼补充道。

　　“就是教你们的打架的。”少年被他逗得想笑。

　　“我呢，现在闲着没事干，刚刚闻见你们烤的食物挺香的，所以就过来了。”他眨了下眼睛，歪着头盯着他们：“所以呢，我可以教你们打架，作为交换，吃的要分我一半。”

　　“如果你们同意，我就放你们下来。”他把短刀放在自己的掌心，挽了一个刀花，然后露出一个阴气沉沉的笑容：“如果不同意呢，我饿了好久了，一会儿就先拿你们垫垫肚子吧。”

　　大概是那个笑容真的很真实，有好长一段时间，三兄弟真的认为菲尔德会吃人。

　　“你们叫我菲尔就好。”少年抬起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了金边，三个小鬼一时沉默了下来。

　　“·····萨博，请多指教。”缺牙小鬼首先低了头，笑嘻嘻的自我介绍，意外地有礼貌。

　　“我是路飞！要当海贼王的男人！”刀疤小鬼气势汹汹的宣誓。

　　“这顶帽子不是你的吧。”菲尔伸手一挥，绑住两人的绳子就断了开来，他捡起落在地上的草帽，吹了吹上面的土，帮他戴到头上。

　　“这是香克斯给我的，我们约定了，我将来要找和他一样的伙伴，然后成为海贼王！”男孩子抓住草帽的边缘说着，然后抬起头盯着菲尔德看，他的眼睛又圆又亮，少年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被他扑了一个满怀，那双亮晶晶地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的眼睛真好看啊，像是宝石一样！”

　　“嗯，谢谢？”没有人会拒绝如此真挚的称赞，少年眼中出现一丝笑意。

　　“·····你呢，小鬼”少年走到最后一个孩子面前，这个小鬼显然比起另外两个要难办很多，看他眼里的挑衅跟不甘就知道了。菲尔德吸了口气，然后割断了绑住他的绳子，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就一把抓住了想要偷袭的人的脚踝，把他扔了出去。

　　简直是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偷袭是有技巧的，小鬼头，就这样杀意都不掩饰就冲上来，死的不是你就有鬼了。”菲尔德刚说完，就忍不住啧了一声，他微微弯腰捂住自己的腹部，离他最近的路飞看到了通红的一片。

　　“喂，你流血了！”路飞急急忙忙的凑到他面前，虽然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把他们绑起来，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好人。

　　“·······没关系，这点伤死不了。”他毫无血色的嘴唇看起来一丝信服力都没有。

　　“艾斯。”最后一个小鬼开了口，眼中是对他的敌意。那种熟悉的只属于野兽的杀意让他勾起了嘴角：“记住了，大叔，我会打败你的。”

　　“啊，请多指教了，小鬼头们。”少年笑了笑，眼中的金色一如灿烂的阳光。

　　随着时间地流逝，名叫菲尔的少年留在了这里，他苍白的脸色总是让他看起来快要不久于世。尽管除了路飞之外的两人依旧对他保持着警惕。但他们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个被他们捡回来的陌生人的陪伴。习惯他突然出现在什么地方，习惯艾斯有一次地去挑战他却被一拳头给砸到了地板上，也习惯了他总是带着笑意的金色眼睛。

　　陌生人习惯自己一个人待着，偶尔也会对天空发呆，但更多的时候是在靠着树干呼呼大睡。他身上的伤口愈合的极慢，两周过去了，那道狰狞地疤痕偶尔还会渗血。可是少年从没喊过疼，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每天都用笑脸跟他们打招呼。

　　他太奇怪了。

　　菲尔德坐在山顶上的树杈中间，翘着腿，叼着一根草，遥望着远方的大海。自从再次睁开眼睛之后，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根本无暇分心去思考为什么自己还能在死后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他也有自知之明，手里没有半分线索，恐怕他想破脑袋也得不到答案。

　　还不如现在好好地休息一阵。

　　上辈子，这辈子，有时候他也会混淆这两个世界，睁开眼睛，那些熟悉的背影依旧还会躺在让人心悸的血泊之中，而闭上眼之后，他依旧站立于鲜红色的血液里，那些仇恨的眼光把他给包围。

　　再加上前段时间来自那个海贼的追杀，以及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记忆，少年捂住自己腹部地手指猛地握紧，那块还没长好的地方立刻传来疼痛，可显然，身体的主人并不在乎。

　　“菲尔！菲尔！”有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年垂目，在树叶的缝隙之间看到了正在大呼自己名字的男孩，他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袖，后背上还写着【王者】，也不知道这小子知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他跟艾斯都喜欢在自己的衣服上写东西。

　　自从他留下来之后，这个小子很喜欢黏他。不顾两个哥哥的警告，总是一个人来找他，就像是现在这样。

　　“菲尔！菲尔！”他还在锲而不舍地叫着，那小影子上蹿下跳，看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手指也松开了。

　　“我在这。”他扒开眼前的树叶，朝着下方说。

　　路飞一转头，眼睛就亮了起来，他立即朝着菲尔德所在的树干往上冲。少年低头观察了一番，这树杈不结实，大概承受不了这个小子在这上面闹腾的力量，于是他一跃而下，路飞像是个炮弹一样地冲了过来，没站稳的菲尔德被他这股小牛一般的冲击力给带得一个踉跄，摔在了草地上。

　　怀里的孩子笑得更开心了，他的笑声惊扰了不远处正在休憩的海鸟，它们扑腾着翅膀，像是不满一样地冲着它们叫了几声。

　　“菲尔是个海贼吗？”路飞抬起头，他黑色的圆眼眨了眨，透着些好奇，连带着左眼下鱼骨形状地小伤疤也可爱了几分。

　　菲尔德从山脚下的酒馆老板那里知道，那是他为了证明自己有勇气才划的。

　　“不是，我可不想当海贼。”菲尔德回答地毫不犹豫。

　　“太好了！”路飞大叫起来，突然发力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嘿嘿，那菲尔就来我这里当船员吧！我可是将来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你小子不是要当海贼吗？我都说了不要当海贼了喂！

　　菲尔德连忙把这个快要勒死自己的小鬼头从脖子上抓下来，因为路飞吃了橡皮果实，他还费了些力气。

　　“为什么那么执意要去当海贼王？你这种小鬼，去了海上，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吃掉的。”捂住自己脖子的菲尔德换了一个话题，他看着站在自己前方的路飞，很认真地问出口：“海上可是很危险的，不光是天气，还有巨大的海王类，数不尽的困难。”

　　“你不怕吗？”

　　他想起记忆之中的，那张在悬赏令上的笑脸。

　　这个孩子，为什么想要当海贼王呢？

　　“才不会！”路飞觉得自己被小看，立刻跳了起来，他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他还一头撞再了菲尔德的怀里，不顾他龇牙咧嘴的表情：“而且我才不会被····吃？吃掉？从来都是我吃掉别的啊。”

　　“只是个比喻。”菲尔德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本来就不应该问这个家伙。

　　“比喻是什么啊？”路飞好奇的歪头看着他。

　　菲尔德顿了一下，叹口气，朝着路飞的额头弹了一下，在他捂住头痛呼的时候拍拍裤子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好疼啊！我明明是橡皮为什么会疼啊！”身后的小鬼头哇哇大叫着。

　　“太弱了啊，路飞。”菲尔德眯起眼睛。

　　“海贼王，海贼王是这片海洋上最自由的人！”路飞突然大喊着，他眼中的向往跟坚决是如此的耀眼，甚至于让菲尔德看到了很多年之后那个悬赏令上的面容，有些刺眼的笑容：“我一定会成为海贼王的！”

　　路飞跑到他面前信誓旦旦的宣布，黑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亮光。

　　【最自由的人吗？】

　　菲尔德没来及说话，一阵冷风袭来，路飞头顶的那只草帽却在这时候被风吹走了。男孩立即想要伸手抓住他的帽子，奈何他还不能好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帽子飞远，菲尔德看他眼睛一闪一闪就要哭，没辙的叹了口气，身子猛地就冲向了半空。

　　无奈的是，他的伤口还没好，月步没用一会儿，他就感到了熟悉的脱力感，他憋了一口气，猛地在空中踏了一步，抓住了草帽的边缘，下一刻，他把这顶草帽捂在自己的胸口上，背朝下摔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菲尔！！”路飞的叫声由远及近。

　　少年的衣服全部已经湿透了，他从海洋之中一步一步朝着沙滩走去，暖色的夕阳照亮了他的背影。可是少年手里的草帽却没有湿，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帽檐，他的嘴角弯着。

　　像是从海里走出来的精灵。

　　路飞跑得太快，他被树枝绊了一跤，滚了几圈，可他毫不在意，他眼里只有那个半个身子站在海洋之中的身影。

　　等到路飞来到菲尔德眼前的时候，这个小子身上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红色短袖上都是泥土跟污渍。他脸上也有一块擦伤，可他的笑容却并未因此打折，他不顾少年身上湿淋淋的海水，牢牢地抱住了他。突如其来的重量差点让菲尔德失去平衡，他无可奈何地瞪了一眼怀里的捣蛋鬼，这小子一点也不体谅他这个伤患另外一手还拿着他的草帽呢。

　　路飞突然松了手，他把自己毛茸茸的黑发伸到了他的眼前，眼里晶亮地，满是夕阳打上的碎光：“给我戴上吧！菲尔！”

　　孩子的眼睛里只映出了他一个人。

　　菲尔德有些无奈：“你小子说话真的是不客气啊。”，嘴上抱怨着，他还是认命地蹲下身子，甩了甩草帽上的水，顺便整了整草帽的边缘，然后把它安安稳稳地戴在了这个臭小子毛茸茸的头顶。

　　“你可要好好保护它啊，未来的海贼王。”带着笑容，他金色的眼睛闪着光。

　　路飞抓住草帽的边缘，他肉乎乎的小手捏的很紧，脸上是种兴奋至极的喜悦，他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笑脸，侧头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菲尔德有些惊讶，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倒是更浓了，他用食指刮了一下路飞的鼻子，笑着说：“算是感谢我吗？”

　　“我喜欢菲尔。”路飞说，他看着比他高了很多的男人，笑嘻嘻的，露出了自己洁白又稚嫩的牙齿。

　　“是吗。”男人似乎很开心，他拍了拍路飞的后背，指了指不远处传来的肉香。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喜欢了，现在，晚饭时间到了。”

　　【你会成为那个最自由的人的。】

　　【蒙奇·D·路飞】

　　他看着他奔跑的背影，在心底衷心地祝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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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