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Too old to young》星野汐沫

25、好消息跟坏消息

　　希尔斯还记得自己看到那个抱着膝盖坐在岸边的小鬼，顶多十几岁，可是眼神却像是个老头子一样，浑浊又黯淡。当他看到自己的时候，却又哭又笑，像是快要溺水地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现在，那根浮木也不在了。

　　“你，死了吗？”菲尔德听到自己这样问。

　　“是的吧，我遇上了CP机关，毕竟年龄大了，所以没能躲过去。”男人空洞的双眼看着他，语气之中的轻佻却还跟以前一样。

　　他们是同伴，而菲尔德也愿意称他为自己的家人。

　　上辈子，是他把他从无尽的自责中给拉出来，希尔斯不是海军，他只是一个流浪汉，只是偶然之间看到了醉倒在街边的他。然后，没过多久，这个人在出海时为了保护他而死。被一个能力者杀死了。可为什么？！自己已经把那个恶魔果实给提前拿到手了，为什么他还会死？！

　　菲尔德突然就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插了一刀，很疼，却没有流血。他早就习惯了，就算是被刀砍，那颗早已经溃烂流脓的腐肉也不会再更痛苦了。他握紧了手里的短刀，然而不论他如何用力，那把短刀还是落在了地板上，清脆的声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难道，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吗？那么，他还是只能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对吗？

　　最终，他还是要被留下，是吧？

　　‘我运气可是很好的，别小看我。’记忆之中的那个男人耳朵上的金色耳环随着动作发出悦耳的声音，他已经带上了皱纹的面容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我们就在此分别了，可别死了啊，小鬼。’

　　“别露出那么没出息的脸。”那个男人开口，似乎有些无奈：“你看到我给你的信了吧？”

　　“人终有一死，无所谓是何时何地罢了。”

　　看着像个小鬼头一样抹着眼泪的男人，希尔斯叹了口气，刚刚听僵尸说，有个黑发金眸的男人来到这里，他也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才找过来的，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跟生前一样好，还真是那个家伙。

　　希尔斯啧了一声，挥拳打飞了那个男人，他看着墙壁上的缺口叹了口气，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让他沉了脸色：“这个家伙交给我，龙马，那些小子就给你了。”

　　“呦嚯嚯·····没问题的，保镖二号。”

　　穿着武士服装的男人看着那个人从那个破洞的地方跳了出去，转头用空旷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呦嚯嚯·····伙伴啊，真是美好的词语。”

　　希尔斯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见到这个小子，他也想过，这个从没有活下去念想的小鬼是不是早已经葬身大海。亦或者早已被杀掉，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倒是活的比以前更好了。年纪轻轻的‘海上武神’在海贼口中津津乐道，大概是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吧。

　　“不知道你为何而来，但如果待在这里太久，你也会成为这个岛屿的一部分。”那个被称作海上武神的小鬼表情是一片空白，那些泪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苍白的手背上：“你不能死在这里，太狼狈了。”

　　“但是帮我个忙吧，在我离开这世界上之前，跟我来一场战斗。”他继续说：“果然男人还是应该在战斗之中死去啊。”

　　“过了那么久，你也变强了不少吧？”

　　“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我知道了。”那个男人沙哑着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里再也没了泪光的流动。

　　‘像我这种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人，一生注定只能活在逃亡之中，跟我不一样，菲尔。你只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他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砰——”“轰隆！”

　　男人之间的战斗，带着血腥也带着野性，菲尔德没有用海军六式，他知道希尔斯不喜欢海军，所以他们只是来了一场拳头互殴，他没有躲避那些拳头，疼痛无法撼动他已经无知觉的神经。

　　他看着被自己压在地面上的男人。

　　手里的刀刃已经粘上了盐，只要一刀下去——

　　希尔斯就能够解脱。

　　“你变强了不少，菲尔。”希尔斯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看着他的眼睛已经重归了平静，那双金色的汪洋之中再没有波澜，他咳嗽了几声：“找到活下去了理由了吗？”

　　“我遇到了救赎。”菲尔德笑了，他的笑容看起来很释然，同时也带了觉悟：“也许再过不久，我也可以去我早该去的地方了。”

　　希尔斯看懂了他的表情，没有想到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遇到他，他已经很满足了，只是，这一切真的如他所愿吗？

　　你真的，放心得下吗？

　　算了，这个男人不管是哭的有多惨，他总能挺过来。

　　这就是他的强大。

　　“永别了。”菲尔德看着他，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谢谢你。”

　　他看着男人消失在空中的影子，吸了一下鼻子，站了起来。

　　“谢谢你体谅的等待。”他对身后说：“不知道来这里找我有何贵干？”

　　“七武海，巴索罗米·熊。”

　　“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要先知晓哪一方。”手里拿着【BIBLE】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身后，这个男人身形巨大，跟他比起来，菲尔德连他的膝盖都不到。

　　七武海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属地，完全听命于世界政府的男人。

　　“好消息吧。”他收了手里的短刀，重新绑回后腰。

　　坏消息，他早就猜到了。

　　“您一周之后会去新世界接受表彰，成为中将。”

　　“坏消息是，火拳艾斯跟黑胡子冲突，败北，被交与海军，一周之后，行刑。”

　　一周吗。

　　战国元帅，是这样想的吗？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菲尔德深吸一口气，他蹭了蹭自己裤子上的泥土，他刚刚的失态全然不见，现在站起来的，已经是身为【海上武神】的菲尔德·卡森了。

　　而身为海上武神的菲尔德·卡森，是坚不可摧的强大，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让他动摇，哪怕他刚刚知晓了自己的家人将在一周之后被行刑。

　　“我想要看一看草帽路飞的潜质，希望您不要插手。”

　　“只要你不伤他们性命，我不会阻拦。”菲尔德眯起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身上的气息无端地开始不安分：“可是如你所见，我刚刚亲手埋葬自己的好友，现在的心情着实不好。”

　　他笑：“跟我去个地方吧，巴索罗米·熊，这是我的请求。”

　　路飞跟莫利亚的战斗，在黎明到来之际结束了，菲尔德回来的时候，看到倒了一地的小家伙们，最终还是勾出了一个笑容。

　　如果他们真的是伙伴的话，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你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还清醒的山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等他仔细一打量，发现对方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沾满了泥土，脸色疲惫。

　　“跟僵尸打了一架。”男人笑了一下，身子一歪，也摔在了地面上，不动了。

　　好累啊。

　　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