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Too old to young》星野汐沫

18、未能传递的感情

　　“那我们就先走了，就算是气没消也好，至少给战国元帅回个电话。”菲尔德挥了挥手，然后蹲下身子跟依旧抓住他衣服不放的亨利对视着：“好好听妈妈的话哦，亨利。”

　　“嗯！菲尔德叔叔也是！我会每天都想叔叔的，叔叔也要想我！”亨利再次抱住了男人的脖子，依依不舍地跟他分开，然后又对站在他身旁地艾斯对上了视线：“麻子大叔！我以后一定会变得比你还要强！不会把菲尔德叔叔让给你——”

　　“什么麻子大叔啊！”艾斯气结，但很快他就双手叉腰，露出一个坏笑对他说：“那你这辈子都别想了！等你长大，我也会变得更强！”

　　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个吵嘴的小家伙，菲尔德的目光落在了爱丽儿的脸上。就像是每一次跟她告别的时候一样，这个男人笑的灿烂，转过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然后再也不会回头。

　　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消失在她生命中的那个人一样，他们潇潇洒洒地离开了，连一丝留恋都没有留下。

　　真是狠心地家伙啊。

　　回程地路上，艾斯显然对亨利十分感兴趣，尽管两人只是短短相处了一天一夜，可是看得出来他们彼此都十分喜欢对方。现在艾斯已经计划着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看看他了。

　　菲尔德却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站在他身边的艾斯突然伸头闯入他的视线，吓得男人瞪大了眼睛，当看清是他的时候，他又转为了无奈：“怎么了艾斯？”

　　“关于那个海军的结局，是真的吗？”艾斯提了一个完全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菲尔德倒是很意外他会对这个故事感兴趣，而青年捂住自己牛仔帽，有些低落：“我总觉得，那个海军的结局也许并不好。”

　　菲尔德的视线变得柔和了一些：“为什么？”

　　“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但菲尔每次说违心话的时候，笑容总是要比平时更加灿烂一点。”艾斯点了点自己的眼角位置：“这里会有细纹出来。”

　　“啊？”菲尔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惊讶于艾斯对自己观察地那么细致。

　　“我很希望平时菲尔也能笑的那么开心。”艾斯悠悠地叹口气，这个一直开朗乐观的青年很少会叹气，哪怕是小时候，他看起来每天都阴阴沉沉地，却也从来没有做出这种代表气馁的动作。

　　大多数都好像是因为自己，菲尔德后知后觉。

　　摇了摇头，菲尔德抹了一根烟出来，然后他翻遍了口袋也没有找到打火机，还没等他自怨自艾，放在嘴里的烟就被点燃了。

　　艾斯吹灭了手指上跳动的火苗，对他呲牙一笑。

　　“呵，看来我还有的要练啊。”菲尔德呼出了一口白烟，他吸烟的动作并不粗鲁，而是带着一种奇怪的优雅感，甚至让人觉得看他吸烟是一种享受，但他很果决地下了定论：“不，结局就是这个。”

　　“你骗人。”艾斯不满地反驳。

　　“我没骗你，最终，海军跟他心爱的女孩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多好啊。”菲尔德伸手拿下了艾斯头上的牛仔帽，看着上面两个带着怪笑的脸，轻笑了一声之后带在自己头顶，慢悠悠地回应：“反正你小子也是火做的，不怕晒，这个就先留在我这里吧。”

　　‘全军覆没？！’

　　‘开什么玩笑，明明跟他们一起去的中将可是立了不少战功的卡斯——’

　　‘他们碰上了杀人斧海贼团，那个海贼头子喝了酒大开杀戒——什么都没留下。’

　　火星在菲尔德的衣服上烫了一个黑洞，他不在意地拍了拍。也许是年纪大了，从前只是想想都觉得痛彻心扉的场景，现在他也能够平淡的面对了。

　　“话说，路飞也到了要出海的年纪了吧。”菲尔德遥望着远方的海面，似乎看到了那个又蹦又跳大叫着自己名字的黑发小鬼，他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总是闪着些天真跟自信。

　　“是啊，路飞那家伙一定会很快追上来吧。”艾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又侧头看了看菲尔德，男人脸上也是一片柔软的笑意：“菲尔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他说完，额头传来的疼痛感就让他忍不住痛呼一声，艾斯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菲尔德手指上还未收回去的黑色武装，他有些委屈，然而在他低头的时候，却正好对上了菲尔德含着笑意的眼眸，金色的眼睛只映出了他一人的影子。

　　他突然就呆住了。

　　“真是幼稚啊，艾斯”

　　如果。

　　“早就说了，我可是个海军，一个两个都是不肯听人好好说话的臭小鬼。”

　　如果，他能够一直看着我该多好？

　　“想要我留下来这种话，就等变得比我更强了再说吧。”

　　如果，他眼里只有自己该多好？

　　艾斯突然为自己心里泛出来的声音而感到无措，他知道自己的感情越来越难以控制了。他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住进他心里的男人的感情。

　　难以启齿又无法控制的感情。

　　想要他只注视自己一个人，想要他的笑容只为自己而绽放，想要他属于自己。

　　你想要他属于你一个人吧？

　　你想要他只看着你吧？

　　你怎么不动手呢？

　　你知道，他爱着你啊。

　　——夜晚

　　头顶的烟花升腾，然后再黑色的夜空之中炸裂，菲尔德坐在人群之外，他看着那群热闹的海贼，斜靠着酒桶，静静地注视着天空之中忽明忽暗的繁星。

　　受到了热烈欢迎的白胡子海贼团一如既往地开始大摆宴席，菲尔德委婉拒绝了跟他们一起喝酒的邀请，选择一个人坐在稍远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比起融入进入，他倒是更喜欢看着艾斯在他们那群人里露出的灿烂笑容。

　　“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菲尔德身上只有两个电话虫，一个用来跟海军本部联络，而另外一个，则是为了他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计划的事情。

　　他接了起来。

　　“菲尔德先生”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男音：“我找到那个恶魔果实的下落了。”

　　“多谢。”

　　“我已经让海鹰把位置给你带去了，谢就不用了，但有一伙海贼也盯上了那个果实，实力不弱，还请你小心。”

　　“好，我知道了”菲尔德低声笑了起来：“顺着酒馆走到头，在那片墓园里，有一个叫做卡默洛特·菲尔的墓碑，下面有我几年下来存的薪水，数量不多，这么多年麻烦你了，琼斯。”

　　“菲尔德先生，我不会收下的，您于我有救命之恩。”老板地声音不急不躁：“如果可以的话，感谢就用一杯酒来代替吧。”

　　“好。”男人压下电话，长出了一口气，背部传来冰冷的温度，让他焦躁的内心稍微平息了下来。

　　“菲尔德先生，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吗”

　　男人睁开眼睛，发现是白胡子船上的那位名叫贝丝的护士长，他礼貌地对她点头示意，然后给她让了个位置。

　　“菲尔德先生有喜欢的人吗？”贝丝跟爱丽儿有些地方很相似，比如说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的面容：“菲尔德先生刚醒的时候，感觉很悲伤，让我有点在意。”

　　“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我已经记不得了。”菲尔德歉意地对她笑了笑。

　　“一直笑着，不会痛苦吗？”贝丝认真地看着他问：“明明不愿意笑的。”

　　“既然是痛苦了，与其流泪被人嘲笑，倒不如做先笑出来的人。”菲尔德金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悲哀，但就如流星一般让人无法捕捉，他看着这位年轻的女孩，依旧笑眯眯地问道：“为什么那么在意？”

　　“你是艾斯的家人，我也是。”贝丝盯着他的眼睛：“菲尔德先生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风，就算是费力去捕捉也是徒劳的，艾斯很在乎你，比你想象之中的还要——”

　　“所以呢？”菲尔德看着她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艾斯加入我们不久，我们就知道他有一个在海军当值的家人，他不是个会藏秘密的人，所以很轻易地就被发现了。”也许是想到那个毛手毛脚的黑发大男孩害羞的样子，贝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他全部事无巨细的描述了出来。”

　　菲尔德握紧了手指，心脏处传来的酸涩跟灼烧的苦楚让他垂下了眼睛，看着地面上的土块。

　　“他真的很在乎你，所以，不要把他——”

　　“他会没事的。”

　　菲尔德打断了贝丝地话，他的眼睛里闪着微弱的亮块，像是快要燃烧殆尽的最后一抹烛光。

　　贝丝看着他，这个男人又笑了出来：“他在这里很好，很开心，小时候的艾斯已经不见了，他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

　　“所以你要离开？”

　　“这是正确的。”菲尔德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脸上的笑容也带了一点无法言说的固执：“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可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哟。”马尔高从他们身后出现，他看着菲尔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看着他，却没有对此作出回应。

　　“谢谢你们给了艾斯一个家，虽然傻乎乎的，可是他却一根筋到底，有时候非要走到死胡同，谁劝也不听。不过看在这孩子善良又坚强的份上，请你们多担待。”菲尔德站起来跟马尔高对视，他真诚地对他笑了笑：“看到他被那么多人爱着，我也放心了。”

　　“他就拜托你们了，马尔高。”

　　伸手制止了菲尔德想要鞠躬的动作，马尔高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微微用力：“不用这样，艾斯是我们的家人。”

　　“我明天一早就走了，我在白胡子这里待太久的话回去不好交代。原本是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登门拜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初见。这些天多谢你们。”然后菲尔德指了指艾斯的方向，那小子手里拿着一个鸡腿又睡了过去，他宠溺又无奈地笑了一会儿：“我还有些话跟他说，先走了。”

　　马尔高看着男人的背影，只觉得越发头疼，这个男人的身上好像缠绕着雾气，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意图。尽管对艾斯，他是真心诚意地喜欢着这个家人，可是刚刚他拜托自己那一刹那，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总觉得，菲尔德先生刚刚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贝丝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同马尔高一样看着正在说话的兄弟两个。她眉头紧皱，隐约感到了些什么，可她说不出来。

　　“艾斯还真是有个好哥哥啊。”马尔高意有所指，眉宇之间也充斥着担心。

　　这小子似乎从见了面之后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菲尔德在心里思索着，明明小时候这小子别别扭扭把不喜欢他摆在脸上，然而也不知道契机是什么，他就对他转了态度，尽管不像是路飞恨不得一整天都死死缠住他，可是他偶尔会放慢脚步等着自己追上去。

　　就像是一个准许一样，菲尔德从此被允许进入了他的生活。

　　“现在，你的梦想实现了吗？”菲尔德坐在他身边，拿起一瓶还没打开地朗姆酒笑道：“不想要当海贼王了吗？”

　　“我想让老爹成为海贼王。”艾斯的眼里迸发出坚定的火光，他信誓旦旦地握拳：“他是我最敬佩的人。”

　　“是吗”菲尔德轻笑，他摸了摸他柔软的黑色短发，然后手放在他脸颊处的小雀斑上摸了摸：“那很好啊。”

　　可是白胡子是想让你成为海贼王的吧，不管是你也好，路飞也好，身上都背负着无数人的期待啊。你们的未来注定是光明万丈的。

　　“加油啊，艾斯”他仰头喝了一口烈酒，想要把那种酸涩的感觉一并咽下去。

　　“如果，如果下次见面，如果我变得足够强大，如果菲尔你输给我，那么就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好不好？”

　　怎么那么多如果啊，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菲尔德刚想出口调侃，却感到自己的手被艾斯握得很紧，他扭过头，看见他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带着点期待，又带着点小心翼翼。

　　菲尔德立即就心软了。

　　“好”他眯起眼睛笑，掩住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好好变强吧，艾斯”

　　菲尔德仔细看着这个脸上有着小雀斑的青年，他脸上灿烂的笑容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心里的犹豫跟顾虑，他直起身子，伸手抱住了他，他感受得到自己手臂之下，青年充满力量跟活力的肌肉，这个青年的身体是温暖而令人沉醉的，不一会儿，他感到自己也被他抱住。

　　他把额头放在他的颈部，深深地吸了口一口气。

　　“我有句话想要对菲尔说”艾斯抱紧了男人的身躯，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要去理会自己内心的阻碍，他想要对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想要告诉他，他喜欢他。

　　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什么？”菲尔德松开了手臂，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对他的关切。

　　头顶的烟花炸响。

　　“生日快乐啊！艾斯队长！！！！”

　　海贼们大声呼喊着艾斯的名字，不等他犹豫，菲尔德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了白胡子海贼团的方向，男人笑着喊道：“下一次吧，下一次，我会听你好好说的。”

　　“别让他们等急了！”

　　在往后的很多个日夜里，艾斯无数次地谴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那时候转过头，为什么没有察觉到菲尔德语气里的不对劲，为什么没有在那时候拉住他的手。

　　可是世事无常，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哪怕再追悔莫及也无济于事。

　　“艾斯！生日快乐啊！”烟花之下，男人的笑容跟那些绚烂的光彩一样，甚至比它还要灿烂些：“我爱你哦！”

　　艾斯，你一定要活的比谁都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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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小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