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Too old to young》星野汐沫

17、最温柔地告别

　　稚嫩的声音在他们前方响起，艾斯眨了下眼睛，就看到了一个红发地小影子一跃而起扑到了菲尔德怀里，而早就有预感的男人也张开双手抱住了他，语气中的宠溺意味简直要溢出来：“诶呦！我们的亨利可是又重了很多啊，看起来有好好好好吃饭。”

　　艾斯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框：“这小子是谁啊？！！等等，你给我离菲尔远点！”

　　装作才看到艾斯的样子，刚超过艾斯膝盖一点的小男孩抱着菲尔德，躲在他身后冲着他扮了一个鬼脸：“略略，菲尔德叔叔，这个麻子脸是谁啊？”

　　“你说谁是麻子脸啊！！臭小鬼！”

　　“不要那么没有礼貌。”菲尔德笑地倒是开心：“这是我的弟弟艾斯，我跟你说过的，他是个很厉害的海贼哦。”

　　“切——”名为亨利的小男孩皱了一下鼻子，不情不愿地对艾斯道了歉：“对不起，艾斯哥哥。”

　　本想要生气，可眼前这个红发小男孩，圆溜溜的蓝色眼睛让艾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而且他笑起来的样子怎么也跟路飞有点相似。看起来两三岁的小鬼头，带着些婴儿肥地脸颊，成功地让艾斯头顶的火焰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你是乌龟吗，菲尔德·卡森。”一个清冷地声音响起，艾斯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觉得说不清的危机感更重，眼前这个女人的样貌就算是看遍整片海上估计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她看起来跟菲尔德年纪相仿，很年轻，也许是不长笑，所以给人很严肃的感觉。

　　名为爱丽儿的女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而菲尔德则是朝她打了个招呼，好像早已习惯了女人的毒舌，笑容未变：“体谅一下，我跟你的年纪可差不多啊。”

　　没有理会菲尔德的油嘴滑舌，女人淡漠的蓝色眼睛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艾斯，她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又回到了菲尔德身上：“进去喝茶。”

　　她的语气好像还带着点咬牙切齿，喝茶换成‘挨打’可能会合适一点。只是一眼，艾斯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实力绝对跟菲尔德不相上下。

　　“爱丽儿之前救过我，亨利是她的儿子，因为欠了她人情，所以这个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菲尔德解释了一下，他看着前面的那对母子，心情很好的感叹了一句：“一晃眼，亨利都已经三岁了。”

　　“亨利的父亲是？”

　　艾斯总觉得那头显眼的头发有点似曾相识，可是亨利的面容实在是跟爱丽儿太像了，根本看不出来他父亲地影子。

　　“嘛，这个你还是别知道为好。”菲尔德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他指了指前方的小屋子：“一会儿我去爱丽儿谈谈，你先跟亨利在外面玩一会儿。”

　　被他对待小孩子一样的语气给刺激了一下，但艾斯却反常地没再说什么，只是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看他这副别扭的样子，菲尔德没忍住揉乱了他的黑发。

　　屋子里的摆设似乎从没变过，上次他被爱丽儿给揍飞出去的大洞也已经被修补好了，他揉了揉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就算是跟战国元帅闹脾气，你也不能一直不接电话，他都快急疯了，卡普中将让我转告你，如果再继续失联，元帅就要亲自找来了。”菲尔德随意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完全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从抽屉里摸出了烟跟打火机点上：“但我也没什么资格让你对我敞开心扉。”

　　“······你有多大把握。”爱丽儿深吸一口气，像是忍住了直接把这个男人给扔出去地冲动，给自己端了一杯茶之后坐在了男人对面。

　　“没有把握。”可男人却毫不领情，几乎是下意识地偏头就躲过了冒着热气的拳头，然而吹过的劲风却直接切断了几根黑发，他笑眯眯地摆手：“别生气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实话也着实太难听了。

　　“你说的对，我完全是送死，但我没有别的办法。”菲尔德吐了一口烟，他透过窗户，正巧看到了着背着亨利玩耍地艾斯，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洒下了斑驳的碎片，而青年的脸上却带着比那还要灿烂的笑容，他也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微笑：“不明不白的重新活了一次，哪怕十年已经过去，我还是没有找到原因。”

　　“但原因不重要，我也放弃了寻找地念头。本来于我而言就是有去无回的选择，我只是怕——”

　　比起回到过去更不可思议的的事情，莫过于找到了一个跟你一样的人，而菲尔德跟爱丽儿就是这样的关系。他们在菲尔德还是菲尔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而当顶上战争过去之后，跟死去的菲尔不同，爱丽儿活了下来，看到了新时代的交替，然后结束了自己无趣的一生。

　　同样带着过去来到这个世界，菲尔德营救天龙人身受重伤，而爱丽儿也是在那时候听到了他在昏迷间呼喊的名字，震惊之余，她选择救下了这个男人。可是他们之间的渊源不止这些——

　　“你怕死了也还是不能救他，对吧？”

　　菲尔德垂下了眼睛，无声的沉默肯定了爱丽儿的猜测。

　　“如果找到了那个东西，我还是会给你。”他扬起笑脸，用手挥散了眼前的白烟，像是要把两人之间浓重的悲伤气氛也给一并挥走似的：“就当我送他的······最后一个礼物。”

　　最后。

　　女人握住杯子的手不断收紧，这个词，她从很多人口中听过。

　　不一会儿，无法承受她力量的瓷杯就裂了一个口子，滚烫地热水从那些缝隙里流出。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以迅人耳目的速度抢过了杯子，把它扔进了洗碗槽里：“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该回去了，顺便跟亨利······告个别。”他冲着她笑了笑：“一直瞒着他不是事，你最好还是找那个男人好好谈谈，父亲在孩子人生中扮演的角色很重要。”

　　“我只能陪他到这里了。”

　　“够了！”爱丽儿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她的眼中有着浓烈的愤怒跟难过，举起地手死死地抓住菲尔德的衣领，可是男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躲避地意思，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半响，轻轻地笑了。

　　“好像有了亨利之后，你就变得爱哭了，让拥有钢铁之心的爱丽儿医务长为我流泪，会折寿的吧？”尽管语气中带着调侃，但菲尔德的还是伸手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去了女人脸上的泪水，他温柔的动作跟语气却让那些泪水流的更加欢快：“别哭啦，怎么我还没死你就哭的像是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一样。”

　　“你就那么忍心去死。”爱丽儿努力瞪大眼睛，她多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告诉他不要去犯傻，告诉他就这样顺应时代。只是短暂时间的相处，这不值得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换。

　　她只是想要菲尔德活着，哪怕她再不喜欢这个男人，因为对她来说，这个男人也是家人。

　　“就算我死了，他们也许会难过，可是我的这两个弟弟都不是为了区区死亡会停滞不前的家伙，属于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菲尔德语气透着点自豪：“跟我不一样，他们比我坚强多了。”

　　没了那张笑脸，爱丽儿看到了他藏在深处地痛苦跟脆弱：“已经太久了，爱丽儿，我等了太久了。”

　　爱丽儿没办法说出任何话，她亲眼看到过男人被那些过去折磨地遍体鳞伤，她想要让他留下，可那些字却死死地卡在了嗓子里出不来。

　　“就想着我去旅行了吧，爱丽儿，跟亨利也那么说。”男人转眼又换上了笑脸：“想我活了那么久，还真的没有过过什么随心所欲的生活，就这样吧，别告诉亨利，我不想这孩子那么早就接触‘死亡’这么让人压抑的词语。”

　　他站起身，即将迈开地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回过头，然后对她正经的鞠了一躬：“一直以来，真的谢谢你，爱丽儿。”

　　说完，他就再也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屋门。

　　窗外，看到菲尔德走出去的亨利立刻笑着朝着他跑了过去，伸手想要男人抱住自己，而后者也张开双臂把他抱在了自己怀中。而一边的黑发青年不满地抱怨起来，放在男人身上的视线温柔又专注。

　　那样幸福的笑容刺痛了爱丽儿的眼睛，她别过头，不忍继续再看。

　　“你真的是菲尔德叔叔的弟弟吗？”

　　眼见着菲尔德跟爱丽儿一同进了屋子，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艾斯跟亨利，虽然两人对彼此的初印象都不太好，但现在除了彼此之外也没有别人可以说话了。

　　“当然啊小鬼。”出于某种幼稚的嫉妒心，艾斯狠狠地压了压眼前这个小鬼的头顶：“我认识菲尔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菲尔德叔叔跟我说过你！”亨利挣扎着从他底下离开，气呼呼地捂住被弄乱的头发：“他说自己叫艾斯的弟弟是个了不起的海贼！还说你很强，但就是爱钻牛角尖！”

　　没想到这个孩子年纪小，但记忆力却不错，艾斯来了兴致，蹲下身子想要跟他握握手，可亨利却想躲开，可脾气上来的艾斯非要跟他握手，只是三岁的亨利怎么也不敌一个二十多岁的艾斯，只能不高兴地被他抓住手晃了晃。

　　而艾斯还在兴致勃勃地问：“真的？菲尔还说我什么了？”

　　“说你还有个弟弟叫做路飞，将来一定要当海贼王。”亨利抬起头，他蓝色的眼睛神采奕奕：“既然你是海贼，那一定有过很多冒险吧？！菲尔德叔叔总是爱跟我讲一个海军的故事。”

　　“海军的故事？”艾斯停顿了了一下：“什么海军？”

　　“一个叫做菲尔的海军，跟菲尔德叔叔地名字很像，他说这个人是自己的朋友，那个海军可幸福了，有好多好多的伙伴，他们还跟很多海贼战斗过，去过很多地方！”亨利滔滔不绝地说，眼中都是对那些景象的憧憬：“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菲尔德叔叔，我长大了也要成为一个跟他一样帅气的人！”

　　这小子简直是菲尔德的热血粉丝，艾斯暗自发笑，但他此时倒是更对他话里的那个海军感兴趣：“那名叫菲尔的那个海军最后怎么样了？”

　　“不知道，菲尔德叔叔刚刚给我讲到，在海军菲尔21岁生日地那天，他打算跟自己喜欢了八年的女孩求婚呢！”人小鬼大的亨利神神秘秘地悄声说：“我觉得菲尔德叔叔肯定也喜欢那个叫做塞西莉亚的女孩，他每次形容那个姐姐都说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我觉得妈妈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刚刚说完，亨利就看到了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菲尔德，他欢呼一声就像个小炮弹一样朝着菲尔德飞奔了过去，从他身上，艾斯隐约看到了小时候的路飞。

　　“呐呐！菲尔德叔叔，最后那个海军跟那个姐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吗？”

　　站在菲尔德身后的爱丽儿一顿。

　　“当然了！在菲尔二十三岁的时候，他求婚成功，然后跟那个姐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菲尔德煞有介事地敲了敲亨利的额头：“你小子倒是记得听清楚啊，还记得海军六式都是什么吗？”

　　“当然了！你太小看我了，不就是‘月步’‘铁块’‘剃’······”

　　“我可以叫你艾斯吗？”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就很冷漠的人会跟自己搭话，艾斯有些慌张地点头：“当然，当然可以。”

　　“不介意的话，跟我过来吃点东西吧，你们自从下船就没吃过了吧。”

　　“咕噜——”

　　艾斯的胃很诚实的替他的主人回答了这个问题，女人笑了起来，可眼神却很悲伤。

　　“菲尔德叔叔，这次你能留在这里多久啊？”

　　“嗯······可能两天？”

　　亨利的小脸立刻就沮丧了起来：“不是说能够多陪我几天吗？”

　　“可是叔叔我很忙的呀，海军里有很多需要叔叔我出马的事情。”菲尔德举起手臂做出力量感的姿势：“很多坏蛋需要我打败呢。”

　　“嗯！我也想要变得跟菲尔德叔叔一样强！这样就可以跟你一起打坏蛋了！”亨利站起来模仿他的动作，结果没站稳摔了一跤，没等菲尔德伸手去扶，自己就拍拍灰尘站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异于常人，尽管刚刚三岁，但亨利懂得知识要比同龄人多得多。他并不经常对别人撒娇，除了菲尔德跟爱丽儿之外，他很怕生，但只要一旦接受了对方，他就会变得十分热情：“菲尔德叔叔真的不是我爸爸吗？”

　　“哈哈哈，不是哦，你看我的头发可不是红色啊。”菲尔德轻轻地拨开了亨利眼前的碎发，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答应叔叔，以后在陌生人面前，不要暴露自己的发色，好吗？”

　　“为什么呢？”亨利嘟起嘴巴：“妈妈也这样说，是不是因为我的头发颜色不好看？我没见过跟我一样是红发的小孩。”

　　“当然不是！就是因为太稀有了，有一些坏蛋就专门抓红头发的小孩，亨利那么可爱，万一被抓走怎么办？”菲尔德正经了神色：“答应叔叔好吗？这是男子汉的约定。”

　　也许是被菲尔德认真的神情所感染，亨利也伸出自己的小手勾上了菲尔德的小拇指：“我才不怕呢！就算是被抓了，菲尔德叔叔也一定会来救我的！”

　　孩子的眼中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跟依恋，这样纯粹的情感差点让菲尔德努力压制的那些难过功亏一篑。尽管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从不会说话到现在会跑会跳，那些折磨人地记忆让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起来。

　　“叔叔我，马上要去很远地地方旅行。”他深吸一口气，摆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所以，可能要很久很久不能来看你了。”

　　此话一出，亨利几乎立刻就眨巴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抓住了菲尔德的衣袖，颤抖着声音问：“不能带亨利一起吗？”

　　“这是叔叔我一个人的旅行。”菲尔德轻声安慰道，他把这个孩子抱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眼角同样晶莹的泪光：“亨利太小了，要听话地在家陪着妈妈，要保护好妈妈，知道吗？”

　　“可我，我想跟菲尔德叔叔在一起，呜呜呜——我不想你走——哇啊啊啊啊！！”

　　偶尔，菲尔德也会羡慕孩子能够肆无忌惮地流露自己的感情，听着耳边的哭喊声，他除了沉默之外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他不喜欢做出什么允诺，像什么‘我一定会——’之类的句子他几乎从不轻易说出口，一旦做了什么许诺，就要拼尽全力去实现。

　　而菲尔德这辈子已经活的够累了，他没有什么力气再去追逐一个希望渺茫的诺言。

　　“叔叔我也舍不得亨利。”菲尔德拍着孩子的后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身躯在他怀里颤抖着：“可是为了保护叔叔爱着的人，我必须要离开呀，这样才是帅气的男子汉，而且就算不在一起，我也会想念亨利的。”

　　“每一天都会吗？亨利每天都有想菲尔德叔叔今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是不是又抓了很多坏蛋······呜呜呜······”哭的眼睛都肿了的亨利抓住菲尔德的衣服，眼泪汪汪的样子无法不让人心软：“那，我要等多久，菲尔德叔叔才会回来呢？”

　　“······等到岛上下雪的时候。”菲尔德吸了下鼻子，笑的灿烂极了：“等到这座岛上下雪地时候，我就会回来了。”

　　“一言为定吗？！”亨利用袖子抹去了泪水，但睫毛上还挂着些水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菲尔德的笑容：“一言为定！我会努力变强地！等我变强了，我就能保护菲尔德叔叔了，这样菲尔德叔叔就不会再走了。”

　　“好。”菲尔德揉了揉亨利的头发。

　　“到时候就麻烦你了哦，亨利。”

　　到时候，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这个不守信用的大人，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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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爆字数了！！这章其实写的很压抑，算是菲尔德能给一个孩子最温柔的告别了。
也许大家没发现，但朵雅岛是个春岛，不会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