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拒绝超能力》千帆游

10、10

　　打了足足三个小时的沙袋之后，达米安十分冷静地坐在了电脑椅上，用红肿开裂的手拿起了手机，往喉咙上贴了个变声器伪装成成齐木楠雄成年版的声音，跟幼儿园老师请了假。

　　然后他足不出户地熬了整整五天。

　　这五天里他不眠不休地盯着电脑，除了吃饭和解决生理问题，其他时间他的双手都放在键盘和鼠标上面，代码一行又一行地在屏幕上飞速跳跃产生，他疯狂地入侵着世界各地政府与相关机构的数据库，查找关于各种时空间技术和时空间个性的资料。

　　但是他空手而归。

　　罗宾至此之前从未如此厌恶过超能力的存在。在这个由百分之八十多的超能人类组成的世界上，因为被命名为“个性”的超能力的出现，社会动荡，社会问题频繁出现，整个世界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了发起暴动、镇压暴动与重建新秩序中，科学技术的发展反而陷入了停滞。

　　故而，关于时空间的研究，仿佛自“个性”出现以来就一直在原地踏步。

　　而关于时空间类个性的记载也让他失望，几乎所有此类个性都只是有距离限制的从一处瞬间到达另一处，从未有人见过能够强力到破开世界壁垒、到达另一世界的个性。

　　就算是经他调查所拥有的个性最复杂、力量最强大的all for one……大概，也不行。

　　这儿的人类的能力，限制性太大了。

　　也许是因为从未有过更高级别的灾难吧。

　　达米安捏了捏鼻梁，疲惫地闭上眼睛，仰面靠在了电脑椅上。

　　拥有时空间个性的人叠加上人为增幅的方法似乎可行……

　　不，不行，不是谁都是齐木楠雄那种挂逼，那样办人会爆炸的。

　　而且他也不是疯狂科学家。

　　……

　　眼下确实找不到更多选项了，可能管用的母盒他没有，可以求助的魔法侧人员联系不上，更多类似这种情况他能想到的方法都只能在他自己的宇宙达到，而目前以他的经济状况和身体状况……能帮上忙的只有齐木楠雄那个自带麻烦属性的高中生。

　　……啧，这么想还差点忘记了齐木是个未成年……

　　“管他呢，”达米安自言自语，“自己搞出来的事自己解决。”

　　好像谁不是少年出道似的。

　　选择齐木楠雄的给出的方案一，意味着他必须要在这个世界呆上至少十年，经过他对自己身体变化的测算，他与正常三岁幼儿平均身体成长的速度相差无几，甚至可能是因为超标准训练的缘故，他的生长速度甚至还要慢一些。选择方案一不仅仅是意味着等待，它还意味着无穷无尽的不知好坏的变数，意味着失控，与大概率的失败。

　　而选择方案二……快捷，高效，他只需要在世界意志容忍范围之外大跨一步就能解决，比如往几个国家政府内部放几个稻草人的恐惧毒气炸.弹引发世界大战什么的……但是这会引起骚乱，造成的后果是不可控制的，他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也不能引起这种规模的动荡。这会死人，死很多人，而这些人将来都是他的责任，是即将接任蝙蝠侠的罗宾生涯里一生都抹不去的愧疚噩梦。

　　选一太浪费时间，万一又有人搞什么幺蛾子呢？万一蝙蝠家族里有人因为他还未来得及提醒而中了小丑的招呢？

　　恶魔如是说。

　　可是选二违反了你作为一个泰坦成员，作为一个正义联盟成员，作为一个罗宾，一个罪犯打击者，甚至是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原则。你还希望有人流血吗？因为你？

　　天使如是说。

　　得了吧。

　　恶魔嗤笑。

　　就好像你没有杀过人似的，别忘了你那一屋子的杀人纪念品，达米安，你的罪孽无法清洗干净，不差这一个世界的多几条人命了。再等下去，有可能丧的就是你最在乎的那几个人的命。

　　不可以。

　　天使反驳。

　　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丢掉了奥·古的姓氏，你现在是个韦恩，是蝙蝠侠的助手罗宾，是游走于哥谭之中的暗夜义警，是泰坦现任的领头人，哪里的人命不是人命？再说，齐木楠雄不是都答应你讲你送回你的时间点了吗？

　　如果是蝙蝠侠他会这么干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哥谭，他不择手段。

　　恶魔说。

　　如果是蝙蝠侠他不会同意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世界，但他也没有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天使说。

　　……所以。

　　达米安意念里一巴掌拍飞了两个吵得正欢的小人。

　　选一还是选二。

　　他捂着因为熬夜有些发热的额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渐渐远离。

　　一，或者二。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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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谷出久觉得，达米安·韦恩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他有着好看的外表，冷淡的性格，神秘的举止和不凡（拜托，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来说，出国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的来历，若非必要，他几乎从不与幼儿园中的孩子们交谈，整天一个人冷漠的站在那里，对所有群体活动敬而远之。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瘦瘦小小，却拥有着能够放倒爆豪胜己的可怕力量，而更令人惊奇的是——达米安韦恩，是个实实在在的无个性。

　　小孩子的世界黑白分明，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绿谷出久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告诉他达米安没有在骗他，而他也没有骗他的必要，于是他非常自然的接受了达米安的说法，认可他是个无个性。

　　或许当时还有一点点点的渴望同类的心思在里面……这都是后来的绿谷想到的事情了，但在当时，他确实对自己的想法不够了解，甚至算的上是一无所知。

　　自他懂事以来，绿谷出久所见过的人第一厉害的是欧尔麦特，第二厉害的人就是小胜。爆豪胜己几乎拥有绿谷所期望的一切——聪明的头脑，强健的体魄，强大的个性以及他人的认可。

　　绿谷出久佩服着爆豪胜己，也暗暗希望自己能够追上爆豪胜己，小孩子的慕强心理让他一直跟在爆豪后面，直到他被检测出是这一代孩子中罕见的不具备任何个性存在的形态。

　　不可能追上爆豪胜己了。

　　有一瞬间，绿谷出久这么想着。

　　不可能成为一个英雄了。

　　无个性能做什么呢？对于从小生活在拥有强大个性的英雄们的光辉影响下的绿谷出久来说，无个性就等于一切梦想就此失去了颜色，等于成为这社会机器上上亿螺丝钉中的其中一颗，还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彼时这位主角君还未真正坚定自己的信念，他在周围人古怪又怜悯的眼神和光头医生一张无情的诊断书的影响下流下了泪水。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暗中指引，泪流不止的他去到了那一棵树下，抬头看见了一个人，就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比原定轨迹的下决心时间似乎还要早上许多。

　　自那次谈话以后他几乎变成了达米安·韦恩的小尾巴，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拿出以后英雄死宅粉的劲头在脑海中记下了他的情报。只要是他觉得对于成为英雄有帮助的事情他都会勇于尝试，甚至他还尝试学习达米安爬树——虽然他连地上二十厘米都没能爬上去。

　　所以，当达米安没有出现在幼儿园的两天以后，绿谷出久开始坐不住了。

　　“韦恩同学为什么没有来？”他小声地询问着幼儿园老师，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家里有些事情吧，大概，”老师有些为难地回答，“他的监护人也没有说得很清楚，我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了。”

　　绿谷失落地点了点头，他蔫头蔫脑地回了座位，完全忽略了一直盯着达米安的空位置、表情特别不爽的爆豪。

　　但身为一个少年漫的主角，绿谷出久总是会得到这个世界的优待的，比如正当他困惑、失去头绪时，三天后，在幼儿园门口，放学时间，他碰到了爆豪，和前来接他放学的爆豪光己女士。

　　“这几天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跟同学们好好相处？”爆豪光己问，手中死死地抓住了爆豪胜己的小手。

　　“切，谁要跟那群弱小个性们好好相处！”爆豪胜己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只好一扬头，显得有些傲慢，“我自己就是最好的！”

　　“是是是，”爆豪光己迅速地翻了个白眼，她不顾爆豪抗议伸手揉了他的头发，敷衍回应道，“那跟达米安还有再打架吗？”

　　“……没有，”爆豪回答，他皱了下鼻子，“那个矮子已经有五天时间没来上学了。”

　　“五天？”爆豪光己显得有点吃惊，“他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谁想管那个臭矮子啊！”爆豪不爽地回了一句，拖着妈妈的手使劲往前冲，“反正他只有被我打败这一个用处，快走了，我要回家看电视！”

　　“你这孩子……”爆豪光己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拽住了爆豪站在了原地，她皱起眉头，有些严肃地对爆豪说：“不行，回去以后我们要先去达米安家看一看。”

　　“！为什么？我不去！”

　　“不去就剥夺你电视机的管理权。”真正的家里权利老大——爆豪光己凉凉地发言。

　　“……不行！我不想去，你不能这么干！”

　　爆豪母子还在，而在一旁围观的绿谷出久眼睛渐渐亮了，他抬头对妈妈说了一句放学要去小公园玩让妈妈先回家，然后就一溜烟窜进了人群，凑到了爆豪母子的身边。

　　“……那，那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能跟小胜一起去吗？我也……有点担心韦恩同学。”

　　“……哈？”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爆豪母子俩达成了以下协议：一，爆豪胜己必须去达米安家探望，否则就会被没收一星期的电视遥控器掌握权，二，爆豪光己可以不一起去，但条件是必须带上绿谷出久一起去达米安家。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他和冷着一张脸的爆豪胜己共同站在达米安·韦恩的房子门前，两人同时保持了沉默，一语不发地看着门板，谁也没有伸手去先敲门。

　　绿谷用余光看了一眼爆豪，被他脸上笼罩的浓浓杀气吓得打了个哆嗦。

　　就知道会有这个后果。绿谷在心里悲叹了一声。小胜事后一定会掐死他的，如果他还能活着出去的话。

　　他咽了口口水，认命地伸手，敲响了面前的这扇门。

　　“扣，扣扣。”

　　……

　　无人应答。

　　“我来。”就在他想要再敲一遍的时候，爆豪胜己伸手推开了他，他臭着脸，直接用拳头砸上了门。

　　“咚，咚咚！！”

　　“……谁？”

　　门内终于有了回应，隔着一层门板的问句声音低低的，有些失真，但敏感的人只听这一句就能听出这句话中所包含的疲惫、烦躁还有……愤怒。

　　“呃，韦恩同学？”绿谷有些不确定地说，“是我们，绿谷出久还有小胜，我们有点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情。”

　　“别把老子涵盖在内！”爆豪威胁地瞪了他一眼，扬了扬拳头，绿谷瑟缩了下，讨好地笑笑。

　　“……”门内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毫无征兆地，门开了。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

　　达米安阴沉沉地扶着门把站在那里，背景是浓重的几乎要突破次元壁的黑气，他带着黑漆漆的黑眼圈和满眼的血丝，咧出了一个杀气腾腾的笑。

　　“要不然，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绿谷出久到现在才发现，真的是有人的起床气，浓厚得可以让人想到一个恐怖片——

　　——死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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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日常求评论求收藏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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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更晚了……本来是昨天下午就码的差不多了……但是中途睡着了……一睡睡到了今天早上八点……跪地请罪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