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长直和小炸毛》长生不老汪

51、光焰

　　51

　　吴凤霞看见绾御薇来了之后很高兴，她很喜欢绾御薇那温柔乖巧的样子，热络地招呼着她一起吃饭。

　　“你们又长一岁了，我看着你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真的很欣慰。”吴凤霞给三个人都倒满了酒，“来喝一杯。”

　　绾御薇基本没有喝过白酒，但也不好推辞吴凤霞的好意，就逼着自己硬喝了下去，一股辛辣一直从嗓子顺着窜到了胃里，烧得她微微发热。

　　吴凤霞又把酒倒满：“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学习成绩步步高升。”

　　绾御薇看向陆小兮，她倒是很自然地就喝下了一杯，还很畅快地哈了一口气，没有办法，她只好又硬着头皮喝下了一杯。

　　吴凤霞还准备再敬，陆小兮抢先道：“神仙姐姐你不会喝就别喝了，喝奶茶代替吧，喝醉了明天起来要难受。”

　　吴凤霞恍然大悟道：“今儿个太高兴了，都没想到御薇不会喝酒，那就别喝酒了，喝点饮料吧。”

　　绾御薇点了点头道：“好。”

　　陆小兮和吴凤霞都是女中豪杰，拼起酒来谁也不让谁，可姜还是老的辣，吴凤霞喝在兴头上的时候，陆小兮已经晕晕乎乎了。

　　“不喝了……”陆小兮摆了摆手道，“我喝不过你，不喝你喝了……喝醉了就没法儿放烟花了，我还要和神仙姐姐一起去放烟花。”

　　说完，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把烟花就往外走。

　　绾御薇跟着陆小兮，不放心地道：“要不今天还是别放了，我看你有点儿醉了。”

　　陆小兮十分豪放地挥了挥手道：“没事儿，我没醉，今天晚上就得玩儿个尽兴才行。”

　　那些烟花本来是应该拿在手里点燃的，陆小兮却把它们一根一根直立着插进了深厚平整的雪里，围成一个圈，将她和绾御薇圈在了里面。

　　绾御薇看着她和陆小兮周围的“围墙”，“第一次看见这种玩儿法。”

　　陆小兮把一只打火机递给绾御薇：“咱们两个人一起点燃它们，一定会很漂亮。”

　　绾御薇接过了打火机道：“嗯，好。”

　　陆小兮打着打火机，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出去，试着靠近烟花的头部。

　　然而哆嗦了半天，半蹲着伸手的姿势都换了好几种，也没敢真正地把打火机的火焰按到烟花上。

　　啊——好害怕啊——

　　陆小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怂？就大胆地去点啊，没什么好怕的。

　　她一直给自己鼓劲，却起不到作用，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绾御薇点燃了一圈，绕了一圈，只剩下陆小兮面前的这一根还维持着原样。

　　她笑看着陆小兮：“不用怕，没有什么的，我点燃了这么多都没有什么事。”

　　陆小兮哆嗦着道：“好……我知道……我再……再酝酿酝酿……”

　　绾御薇觉得不能再拖了，再拖别的烟花都要烧完了，就看不见一圈光墙的漂亮效果了。

　　她伸出胳膊从陆小兮的身后抄过去，轻轻地握住了陆小兮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

　　绾御薇手心的温度贴合在陆小兮的手背上。

　　一秒。

　　两秒。

　　陆小兮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好像已经灵魂出窍，只有那一点温软的接触是那么的明晰。

　　光焰从末端窜出来，在陆小兮的眼前炸开，冲破黑暗，温暖明亮地跳跃着。

　　这光焰又像是从陆小兮心底冲出来的，有人催生了她心里的火种，带出这样明媚的火花，摇曳了她的心神。

　　绾御薇的眼睫毛轻轻地颤抖了几下，她慢慢地松开了陆小兮的手。

　　“好了，”绾御薇尽力去忽略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别样气氛，“真的很漂亮。”

　　陆小兮转身握住了绾御薇的手。

　　绾御薇微微低下了头，脸颊越来越红。

　　“神仙姐姐……我……”陆小兮的头脑有些昏沉，心里酸酸软软，好像很幸福，又好像很苦涩，“我想……”

　　四周的烟花疯狂地燃烧着，跳跃着，肆无忌惮地撩动着凛冽的黑夜。

　　陆小兮和绾御薇站在中央，像被隔离在世界之外。

　　“我……”陆小兮的心跳越来越快，“……我喜欢你。”

　　她说完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就再没了知觉。

　　合上眼睛之前，她看见绾御薇的薄唇一张一合地好像是在说什么，可她的脑子一直嗡嗡作响，以致于她怎么努力也没能辨清绾御薇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说的是什么？

　　可能是……我不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可能是……我要告诉你妈妈，你是个变态。

　　可能是……我不喜欢女孩子，更不喜欢成绩差脾气暴躁的女孩子。

　　也可能是……我也……喜欢你。

　　到底是什么啊……？

　　陆小兮在梦里都在一直想一直想，想得头疼。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光焰没有了，黑夜没有了，冰凉的草地没有了，她躺在床上，眼前只有雪白的天花板。

　　头好疼啊……

　　陆小兮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吴凤霞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来喝点儿醒酒汤，你说你心里怎么那么没谱，都醉了还出去嘚瑟，看看，都倒外面儿了。”

　　陆小兮接过了醒酒汤，“她呢……”

　　吴凤霞道：“你是说御薇？回家了啊，昨晚就回家了，大过年的，人家哪儿能一直在咱家待着？”

　　陆小兮低头喝汤，用碗边掩饰着自己的神色，“昨天晚上……神仙姐姐和你说什么了吗……关于我的……”

　　吴凤霞道：“没说什么啊，就说让我照顾好你，说你醉得不轻，还可能会感冒，让我煮姜汤给你喝。”

　　“没说别的吗？”陆小兮抬起头。

　　“没啊，”吴凤霞道，“你到底想问什么？你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不敢告诉我？大过年的你也一点儿也不让我省心啊。”

　　陆小兮放下醒酒汤，往下一滑，缩进了被子里，“没有闯祸没有闯祸，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快出去吧，我还想再睡会儿。”

　　之后的寒假，绾御薇再也没有来找过陆小兮。

　　没有弄清楚状况，陆小兮也不敢轻易去联系绾御薇，可心里又一直惦记着，不知道绾御薇听见陆小兮那些话之后，是什么感受什么态度。

　　就这样浑浑噩噩挨到开学。

　　开学第一天，陆小兮早早地起了床。下楼的时候看见吴凤霞正拿着笔记本在客厅奋战。

　　吴凤霞听见陆小兮下楼地声音，百忙之中抬头瞟了陆小兮一眼，“真是稀奇，你居然起这么早，开学第一天你一般不都要睡过去前两节课吗？什么时候转性了？”

　　陆小兮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几片面包，没好气地道：“还不许人家勤快一次了？你怎么不夸赞还嘲讽？有你这样的吗？”

　　吴凤霞道：“别吃那个，那是全麦面包，我吃它来减肥的，你吃旁边那些，那是高钙的，吃那个多补补钙，看你矮的。”

　　陆小兮半脑袋黑线：“有你这么黑你女儿的吗？我有那么矮吗？不算高也算不上矮吧……怎么从你的语气听，我就跟侏儒一样。”

　　吴凤霞道：“长得矮还不让人说了，快吃吧，吃完了早点儿往学校去，别迟到。”

　　陆小兮叼着面包来到客厅，拿着手机点开绾御薇的联系方式，想着要不要发个短信过去。

　　说什么好呢？

　　除夕夜我喝醉了，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陆小兮瞪着屏幕，过了一会儿又把信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感觉她不提还好，一提反倒显得不自然心里有鬼了。

　　她又重新编辑：神仙姐姐，起来了吗？要一起上学吗？

　　嗯……这样好点吧……

　　陆小兮想了想，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这样也不太好，显得很突兀，这么多天没联系，又突然这么亲热，怎么看都觉得表演得用力过猛了。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绾御薇来了信息：起床了吗？我在你家门外。

　　陆小兮喜出望外，捞起书包就冲了出去。

　　绾御薇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与她温柔清新的气质特别相合，看着更加美丽了。

　　快要到跟前了，陆小兮倒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今天不滑你的滑板了吗？”绾御薇微笑着道。

　　陆小兮摇了摇头，“有点腻味了，今天不行滑了。”

　　绾御薇道：“那我骑自行车带你吧？”

　　陆小兮愉快地笑了起来：“好。”

　　绾御薇跨上自行车等着陆小兮坐稳，然后驶了出去。

　　清晨的风穿过绾御薇的长发，带着香味落在陆小兮的脸上，陆小兮的嘴角禁不住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