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长直和小炸毛》长生不老汪

50、除夕

　　50

　　陆小兮这次考了八百二十一名，进步了三百多名！

　　三百多名啊！

　　陆小兮兴奋地跳上了沙发，在上面甩开头发乱舞，一边乱舞一边癫狂似的大喊大叫：“我进步了三百多名——聪明人陆小兮进步了三百多名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小兮的自信心瞬间爆棚，谁说她脑子笨什么都学不会的？这不是进步神速吗？

　　她陆小兮是谁啊，会被这小小的学习给难住吗？

　　怎么可能！

　　天下就没有她陆小兮努力努力做不到的事儿。

　　陆小兮越想越美，越想越飘，都觉得自己能耐得都快不行了。

　　她美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一个人美没意思，拿起手机来打通绾御薇的电话：“喂，神仙姐姐，期末考试成绩出了你知道吗？”

　　绾御薇道：“嗯，好像是今天，我正在查，你查完了吗？考得怎么样？”

　　陆小兮的脸上都快美得开花儿了，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道：“也就一般吧……有了一点儿进步倒是，进步了三百多名。”

　　她嘴上那么说，心里却在大叫：夸我，快夸我，请狠狠地夸我，绝对不要吝惜你的溢美之辞，把它们疯狂地向我砸来吧。

　　那边的绾御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兮你这么棒啊，进步得好快啊，在这么短地时间内就进步三百多名，简直太厉害了。”

　　陆小兮心底里冒出来一连串的“美滋滋”，嘴上却还道：“还好吧……也就一般水平吧……可能是我原来考得太差了……”

　　绾御薇道：“小兮你真的很棒，你的潜力很大，要再接再厉啊，一直一直进步下去，然后超过我。”

　　这说法可把陆小兮吓坏了，绾御薇可是次次都考年级第一名啊，这叫她怎么赶得上。

　　“我怎么可能超过你……你就没考过第二名……”陆小兮低低地道，刚才的兴奋被打消了一些，她和绾御薇差得不是一般得远啊。

　　“可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绾御薇十分诚挚地道，“我很期待有一天能和你齐头并进。”

　　这句话深深地刻进了陆小兮的心里。

　　她也想要达到绾御薇的水准，和她站在同样的高度，和她齐头并进。

　　寒假的时候陆小兮依然学习十分努力，但是因为有绾御薇在，并不觉得十分辛苦，她学习累了的时候，绾御薇就会念一些有意思的书给她听，还会给她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绾御薇那恰到好处的温柔让陆小兮觉得和她相处起来十分舒服，以前最厌恶的学习时光也因为有绾御薇在而变得轻快起来。

　　转眼间寒假就过去了一半，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

　　吴凤霞趁着这难得的年假买了许多年货回来，大刀阔斧地要做好吃的给陆小兮。

　　陆小兮有时候会被叫去帮忙，吴凤霞那领导脾气很大，动不动就呵斥陆小兮，陆小兮的脾气也不咋样，两个人是几个小时就小吵一架。

　　“陆小兮，”吴凤霞坐到陆小兮的旁边，“去，拿手机给你爸发个视频过去。”

　　陆小兮气鼓鼓地道：“不去，他去美国都不和我告个别，应该根本就不稀罕我这个女儿，我给他打电话干嘛？”

　　吴凤霞道：“那也是你爸爸，还能跑得了？去吧，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心里应该也不好受。”

　　陆小兮道：“你心疼他不好受你就自己给他打，我不管，反正我不喜欢他，他对我一点儿也不好。”

　　吴凤霞道：“谁说我心疼他了……我还不是心疼你？那是你爸爸，你也需要爸爸的吧……所以才让你打电话……我自己才不心疼他……”

　　陆小兮道：“如果是为了我，那你大可不必了，有这么一个冷漠的爸爸，比起硬往上贴，我宁愿忘记他的存在，就当自己没有爸爸。”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吴凤霞责怪道，“你爸爸听见你说这话该多难受。”

　　陆小兮站了起来道：“他不会觉得难受，他根本就不在乎要不然也不会不辞而别。”

　　“在乎的……在乎的……”吴凤霞道，“你是他女儿，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陆小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帮着他说话？有意思吗？你一直这样自欺欺人真的好吗？”

　　吴凤霞不说话了，脸色立刻灰败了下去。

　　陆小兮的气焰瞬时就消散了，她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吵架，但是在陆小兮的心目中，吴凤霞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不想在过年的时候再刺伤她。

　　可是话已经出口了。

　　陆小兮又坐了回去，拿胳膊肘戳了戳吴凤霞的胳膊，故意用一种调笑的口气道：“吴凤霞女士，生气了？生气了吗？”

　　吴凤霞有些无力地道：“气不动了。”

　　陆小兮伸出胳膊从旁侧环抱住吴凤霞，脸部亲昵地搁在吴凤霞的肩膀上：“老妈——”

　　吴凤霞没好气地道：“叫我干嘛？”

　　陆小兮皮嘻嘻地道：“就想叫叫你，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都要饿死了。”

　　吴凤霞动了动身体，“你先松开我，你不松开我，我怎么去做？松开，让我去看看厨房炖的肉好了没有。”

　　陆小兮收到了绾御薇的祝福短信：小兮，除夕夜快乐。

　　她回：你也是，除夕夜快乐。你们家年夜饭做得什么啊？感觉香味儿都飘到我们这儿来了。

　　绾御薇：现在做好糖醋排骨和红烧鱼了，小兮你的鼻子那么灵啊？

　　陆小兮：吃货的鼻子都这么灵。对了，神仙姐姐，咱们待会儿一起出去放烟花吧，肯定很有意思。

　　绾御薇：我妈可能不让我出去……会让我陪着她和我爸看春晚……

　　陆小兮顿时很失落，放烟花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神仙姐姐的妈妈管得太严了吧，这也不让，那也不许，条条框框那么多。

　　她都没心情接着发短信了，干脆扔开手机，往沙发里一瘫。

　　那边的绾御薇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她也很想和陆小兮一起去玩。

　　她走到在厨房忙碌的金俪旁边，试探着道：“妈，待会儿我想和同学一起去外面玩儿一会儿。”

　　金俪立刻警觉地盯向绾御薇：“什么同学？男生女生？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约你出去玩儿。”

　　绾御薇解释道：“女生，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金俪把目光挪了回去：“不许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点儿就是该一家人围在电视前看春晚。”

　　“年年都看，都差不多，我今年不想看了。”绾御薇道。

　　“都一样怎么了？看得就是一种氛围，为的是一种家人亲亲密密在一块儿的感觉。”金俪不容置疑地道。

　　绾贤名把目光从报纸上抬了起来，远远地给绾御薇使了个眼色。

　　绾御薇心领神会，没再和金俪纠缠，回到了客厅里。

　　没过多久金俪就接到了绾奶奶的电话：“喂，妈，除夕夜快乐啊。”

　　绾奶奶道：“御薇在家吗？让她过来我这里一趟吧，有一段儿时间没见我宝贝孙女儿了，想了。”

　　绾御薇在客厅听着暗笑，姜还是老得辣，还是爸爸有办法。

　　金俪一边翻着锅里的菜一边道：“我们明天就带着御薇去给妈你拜年了……想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绾奶奶道：“我想和我的宝贝孙女儿一起守岁，好几年她都没陪我守岁了，你爸他也想，你就放御薇过来吧。”

　　金俪也不好再推拒了，只能道：“那行吧，妈，我这就让御薇过去，”她说完扬头冲在客厅里坐着的绾御薇道，“御薇，你奶奶喊你和她一起守岁，你去吧。”

　　绾御薇愉快地道：“好。”

　　绾贤名站了起来道：“走，御薇，我去送你。”

　　绾御薇戴好手套和围巾，穿好外套，随绾贤名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之后，绾贤名确定金俪没有跟来的时候才对绾御薇道：“想去找小兮玩儿是不是？放心去吧，我和你爷爷奶奶都串通好了，你妈不会发现的。”

　　绾御薇抱了抱绾贤名：“爸爸你真的是太好了——”

　　绾贤名打趣道：“爸爸这么好你还要往人家家里跑呦——”

　　绾御薇不好意思地笑了，如果不是这里的街灯没有那么明亮的话，绾贤名就会发现他女儿的脸颊已经悄悄地染上了一片粉红。

　　绾贤名看着绾御薇走进陆小兮家，脸上的笑容渐渐黯淡了下去。

　　儿女是生命的延续，不知道绾御薇和陆小兮会不会延续上一辈的悲剧。

　　不过至少现在看是喜剧，两个小丫头相处得那么好。

　　想到这里，笑意又重新蓄满了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