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末路仙

8、夜金陵

　　夜里的金陵，同许多地方一样，都是有着繁华夜景，它们的河边总是那般灯红酒绿，歌舞起伏不断。轻舟上响起的那歌女凄怨的声音,这正是繁华背后引现的悲凉，风尘中的女子有几个能遇到将来会真心待自己好的人？谁都知道世间最无情本就是那些所谓风流的公子名士，留恋在花间过着他的风流韵事，在同类中宣扬着自己的光辉佳话。

　　从窗台上可以看见一部分河边的风景，对着那些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怨声不断的女子们，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想，前世在人间本来想说是看透了的，但是再次面对这真实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痛心，我，也是女子啊！河上的小舟上载着满是哀怨，是断肠的毒药，而我身边的人，似乎是下面的人如何都与他无关般，左手提着一只碧玉色酒壶，右手拖着只小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自己的嘴巴里送着小二送上来的那壶竹叶青。

　　也许是当他已经看不过我对世间伤感的时候，他便开口了。

　　“人生在世，总是有他固有的命运安排，世间的人事又何止这一个？大千世界像她这样的女子，只怕不下万人，哪又是你现在一个人能同情得来的？”

　　说完，又似没事人一样往自己的嘴巴里送起酒来。

　　楼下，小舟依然在河上漂浮着，女子，在船里低吟唱着，而在这哀伤的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见船上的歌女的声音似有似无的传来。

　　醉卧梦里辛何哉，

　　谈笑风声昨夜梦醒在他怀，

　　不知真与假，惊也罢，醒也罢，

　　世间无情留恋总是假。

　　恨也罢，情也罢，

　　只当红尘今生是无家。

　　心已冷，却依箜篌唱秦淮。

　　诉悲凉中窃他人幸福家，

　　九天外，愿下世为仙。

　　当那歌声渐弱的时候，再次望了望楼下的河水，船已经去远了，只留下水面上映着两旁房舍的灯火，波光时闪时现。

　　“要不要出去走走？”许久没有开口的司空轻声说道。每当有段时间，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感情，让我对他那冷淡的表情感到莫名的害怕，因为他本来就很陌生。

　　我静静地看着他，本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但却没有那个能耐，他总是能把事情掩饰得很好，连一点缝隙也不让别人探入。看了一会儿后，我什么感觉不出来，只好叹气摇头起来。走到柱子边上，背靠在上面。

　　“去哪？”既然他不让我看他的想法，只想让我自己去体会，那就随着他的意思去吧！

　　“去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当我任命的跳进他设下的陷阱时，他回给我一个就知道我会答应他的表情，那脸上的自信像个纯真的孩子，无暇且无害，让人觉得，跟着他去，真的能遇到有意思的事情吧！望着他，我不由得嘴角轻轻翘起，既然是有好玩的事情，我还干什么在这里胡思乱想呢？

　　当真的来到了他所谓的有趣的地方，却又摸不透了。趴在屋檐顶端向下望去，金陵城主风侯易的窗前，灯火依然通明，只是，他屋内其实并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夜已深沉，城主却为何不在自己的卧房呢？我可不会想到他会去他的小妾们那里乱搞什么的，因为，传闻中的金陵城主现今虽早已过了娶亲之年，却还未有一房妻室，还有人说他是不是好龙阳而未有女人？之所以说是传闻，是因为见过风侯易的人并不多，所以大家都只是传说了。而这些，也正是我身边的这位世间人称神医的司空小子说的。是否属实，还待调查。

　　静静如猫般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下面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空气间，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对于这有可能真正藏着羽衣的金陵俯感兴趣，一件本让姐姐托付给寺庙的衣服，为何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姐姐托付的那间寺庙出了问题？

　　带着这样的猜想，看着屋下的一举一动。身旁的司空似乎对于将出现的事情不紧不慢，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屋檐顶上的横梁。眼睛则望着远处的星空，眼内的光跟着一闪一闪。身边的风不时吹过，让人那紧张的心情得到舒缓。而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司空让我看的将会是什么事情。

　　夜，又黑了几分般。虫子开始渐渐多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耳边呼唤着我们似的，不过，这不能用来说是我们，只能说是我。因为司空他根本就像没被骚扰一样，他依然是开始到这里的那个动作，仍趴在屋顶上，望着远处的星星。就在我想开口骂他为什么没事带我来屋顶偷看人家的私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屋檐下的假山开始慢慢的移动起来，看似没规则的移动，其实另有玄机。在它们移动到最后的时候，假山间都形成了几个洞，而这些洞都是洞洞想连的，或是说都是相互对应着。它们的洞顶上都出现了一面镜子？就在这时候，风侯易慢慢的从房间里跺了出来，来到一棵树下，对着树间某处猛的震了一下，脚下也似乎踢了个什么地方，于是，那些像镜子一样的东西一起对着头上的月光聚集而去。由于光在一起照到月亮的时候，都是聚在了一点上，正是这样，由镜中反射出来的光也聚集到了一起，可这并不是它奇妙所在，而是……光开始返回到了地面上，应该说是所有反出的光变成了一条光柱会聚在了一点，反射回地面，然后……所有的光再次分散，冲入洞中。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我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的一震，眼见着底下发生的一切。洞中似是吹出一阵猛烈的风，就连躲在屋顶上的我们，头发也被吹得四处飘闪。下面，洞里则出现了几件散发着微光的东西，于是慢慢汇集在一处，最后亮光一闪，然后渐渐的变弱。当看清楚的时候，我简直不感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那是天舞霓裳，那件本不该在此的羽衣。见到它的时候，我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本能的想下去抢了回来，可是却被司空强拉了回去。

　　“蹲下。！”

　　他冷眼看着下面的事情。暗暗对我呵道：

　　“你真的不怀疑下面的事情吗？就这么急着下去送命？”

　　“可是，我的羽衣……”

　　心里有些急了，没有再去细想他为什么不让我下去取回本该是我的东西，这时候的我似乎也有些过激了些，拿起他拦住自己的手便是狠狠的一口，但他并没出声，只让我狠狠咬住他的手。

　　“你是狗啊？”

　　虽然是随我咬，但他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下会。

　　“我说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件被世间传得沸沸扬扬的羽衣，却变成了四分五裂的从几个地方飘出来，汇集成了一件，你不觉得奇怪吗？再则，据我所知，能撕碎它分成很多份的人，道行非同一般吧？”

　　他的话，让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神秘人物，司空，他的确很不简单，对于他说出的话，我便可以猜想到，他一定不是凡人，凡间的人是不知道羽衣是不可以轻易撕碎这件事的。再来，他又对我身后的方向抬了太下巴，事意我看下面。

　　“你觉得一般的人能造出这样的阵法吗？一个连神都能困住的阵。”

　　我默默的摇头，那是非常难办到的，即便是现在的神界，能做到这样的神，也是少之又少的。眼见下面的光越来越小，羽衣也恢复成普通衣服的样子后，再望向那很难言语的阵法，洞洞相对，镜镜通天，八个洞口很均匀的分布着，显出像八卦阵的图样，最奇怪的还有，每座假山的后面，都分别种了八种不同种类的树，而且都是及其罕见的树种。

　　我的拳头紧紧地握起，指甲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到了自己的肉里。风轻轻的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有节奏般，下面的一切变的很神秘。我们所在的位置虽然是在暗出，但下面，风侯易所站的地方却也是没有光亮的，只见那个看似风侯易的人，慢慢地走进了八卦阵中，单手摸向那在半空中漂浮的衣服，像对着情人般，静静地抚摩着。

　　至于他的面容，却是看不清楚……

　　“别过去。”

　　正当我想靠进点看下面的情况的时候，司空赶忙拉住了我，对着我摇头，事意着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

　　“可是……”

　　对上他那冷静沉着的表情，显得自己的确是有些过激。可当自己知道自己过于激动后，却有点晚了。一声啪的轻响，虽然是不大的一声，但是在这寂静的夜晚，是足够让人听见的。

　　风侯易警觉的望向这边发出响声的地方，他那转过头来的一瞬，虽然在黑暗的夜间，他的表情不能完全的看完，但那凛冽的气势也足以震慑到我们这躲在瓦背上的“老鼠”，只觉得一道冰冷的视线传来，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口中不自觉的发出声赞叹。

　　“好强的杀气。”没错，是杀气。

　　“什么人？”

　　风侯易的一声暴怒，把我的心震的惊了一下。司空见事情不妙，便冲从拉上了我，往阴暗地跑去，借着暗处，躲过一次又一次侍卫的搜查。当回到住处时，我的身心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司空冷着一张脸，只是望着自己的脚下，而他眼神中流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却是看不真切。

　　撮着自己的手指，我也开始沉默。心里百般的疑惑总是得不到解答，眼角时不时地飘向司空那一身的白衣，虽然它依然是那样的千尘不染，但感觉得到，它的主人心里也是急复杂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现在便开口 ，但，他今天晚上让我看到的这一切，却是那么的神奇，而更多的却是震惊。金陵里许多的剑客，传闻被人传说得沸沸扬扬的羽衣，风侯易那里的八卦阵，这样的一切，让我这个前世本是仙的人，都感到不自然的害怕起来。再加上这个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的神医司空月，这些纷乱的线头，似乎连着一件不得了的事。

　　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却因为他的沉思而不敢开口说话。直到深夜......

　　回到住的地方大约一个时辰后，他才渐渐的抬头望向我，嘴巴先是张了张，然后再度闭上，等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说着。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

　　他的表情中有种试探的感觉，但他的话又让我感觉不出他真正的意图，也不清楚他想得到的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由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但是，我不会现在就说出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至从你到人间后，有很多事情发生了。”

　　对着那一张一和的嘴巴，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好。他话里的人间，莫不是他也不是凡间的？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呢？那次的下界抽签，本就是被保密得很好的事情，参加那次抽签事件的，也只有二十个罢了。对着他的话，我感到越来越摸不透，在我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发生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轻咬着唇，满脑子里都是姐姐她在我下界时候说的话。

　　“世间无长切莫忘。”

　　难道姐姐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却没有告诉我，还是……

　　风冷冷的吹过身边，像是到了那北方最寒冷的季节般，单薄的衣服已经抵挡不住不断侵蚀而来的寒冷，那从身体里发出的冰凉。

　　话完，他便回到了窗子边上。静静地望着天，似对天上的月永远也望不够般，不管是阴晴还是圆缺。其实我觉得，在冷过后，便是不会再感觉到了的，既然没人告诉我这些奇妙的事情，那就随它去吧！不知道也没关系，它始终是会来的，不是吗！

　　夜里的金陵城是那么的动火通明，桥下的光景透露出别样的繁华，楼台歌舞不断，诉说着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叙，靠着窗台边沿，磨蹭着那因时光流逝而变得光滑了的窗沿，时间，真是不可言语啊！我笑，若是现在有羽衣在身的话，真想飘回那满天的花池，沉下王母的罪石上，摸摸那令人平静的温暖。

　　远方，灯火依然在继续，歌声时不时的传入耳中，那神医在想完他自已的事情后，又似若无其事般，拿起身边的茶旁若无人的开始喝起来。边不住的点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站起来，这味道，我的半天香，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就是本人都没有喝过几次，这次什么吃的都没带就带了这香飘四逸的茶。他是怎么弄出来的？我可把它放得好好的啊！

　　“司空月，你个王八蛋，居然偷了我宝贝的东西，谁准许你随便动我东西的？”这时候，即使有再好的忍耐能力，最后在多事的搅和下，那剩下的唯一点淑女气质终于忍不住瓦解了。

　　快速的一把茶壶抓到自己面前，然后不知死活的猛灌了一口，就如多天来没喝水的人一样，等到感觉舌头麻目时，已为时已晚。

　　只见偷茶人只是清剽我一眼，嘴巴懒懒的张开，道了句能把死了的人气活的话。

　　“别人倒的开水茶也不怕烫着，活该。”

　　“你……”真的有点气得我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睛死瞪着面前的人，只不过，随后，他的手渐渐的伸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满脸的温柔让我感到不知所措，愣是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你干什么……”之前本是郁闷他在没拿回羽衣却依然还有这般心情品茶，实为自己不理智的表现，可这下，却被他的眼神看得不由结巴起来。

　　“睡吧！想多了也不见得有用。”于是，便从窗上跳了出去，朝着灯火的方向飘去。

　　他这样，可以让我理解为他是在关心我吗？从一开始对他的敌意并不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在他越跑越远的时候，我却有种想把他踢死的冲动。走，走，去了你就别回来见我。这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他往那些地方跑去时，心里有那么几分担忧与憋闷。

　　“啊！他去就去呗！干我什么事啊！可是……那烟花之地……啊……”眼也不眨的望着那人消失在璀璨的灯火下，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头，闷声安慰自己。

　　当一切恢复安静后，带着郁闷的心情不住的对自己实行吹眠，暗暗对自己说到：那是男人的本性，不关自己的事，那是男人的本性，不关自己的事……可直到第二天，却依然带上了一圈浓重的黑眼圈，一夜无眠，与人撞上时，真是说不出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