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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人间长苦恨,流水长向东,段星驰是个甚么样的可怜孩子柴睢无暇管,待李昊和段星驰互相道过歉,她抓紧时间领李昊去接李清赏。

      最近有暗梢远远出现在李清赏周围,按照太上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德行,绝对要赶紧趁机搅两把浑水。

      前街离延寿坊走路不到半个时辰,取交错纵横的小路走时间会更短,李昊吃完包子吃狮子糖,只管在后面跟着‘姑父’走,也不怕被卖去。

      走着走着,柴睢在前头好奇问:“段星驰也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为何你不想你姑姑来见他?”

      换牙中的李昊今日大开吃糖戒,要在接到姑姑前把糖吃完,舔着糖头也不抬道:“段星驰可怜归可怜,但他不是个好人。”

      “甚是好人,甚又是坏人啊,”柴睢被小孩的言论逗乐,心说自己像他这样大时也有一套评判好坏人的标准,好奇问:“他都干了啥坏事,说来听听?”

      李昊想了想,决定不隐瞒姑父:“段星驰和些大小孩混一起,最爱评论女子的相貌和身材,学庠里的女子好多被他们议论过,我姑姑长的好看,我怕段星驰见过姑姑后会和同伙议论姑姑,那样我真会打死他们。”

      稍顿,李昊用带几分他外婆家方言底色的调子恨恨道:“他们还让别人给他们舔小雀雀儿,小雀雀儿雄得起就去戳别个男娃屁股,我刚进学庠时他们欺负我让我去吃茅坑里的屎,我同他们打了两架,那些不敢反抗的小孩就吃了,姑父您说,这不叫坏人叫甚么?”

      听了这些话,柴睢反应平静,并不诧异十来岁小孩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说话调子依旧软糯:“他们干坏事,你们学庠不管?”

      李昊哼道:“那些人家里有钱,啥问题解决不了?听说以前那帮人还在学庠里,用打扫卫生的洒水盆淹死过个小孩,他们大人赔钱了事,学庠不敢说甚么,更不敢把他们除名。”

      “段星驰呢,”柴睢道:“学庠为何也不敢除他名?”

      李昊:“听说学庠除过他名,他爹去学庠闹自杀,学庠就不敢除名了。”

      欺软怕硬么,柴睢道:“这些事你姑姑可以知道,她又不是小孩子。”

      李昊坚定摇头:“姑姑已经吃了很多苦,以后好好做女娇娘就是,不好让她知道这些腌臜事。”

      柴睢诧异回了下头:“那你怎么把这些腌臜事告诉我,我就不是女娇娘了?”

      李昊咬着还剩半只的狮子糖仰脸看过来:“我没见过六尺高的女娇娘。”

      柴睢觉得无奈又好笑,她本以为随之想拉这小孩一把是教书夫子的圣人心作祟,没想到是随之没看错人:“既然你们学庠这样乱,你要不要去别个学庠?”

      “不要,”李昊道:“我不想让姑姑再操心,她做了很大努力才送我去前街学庠,在你们汴京念书特别难,我不想让她为难,而且,若是这点小事都蹚不平,我以后怎么保护姑姑。”

      “行罢,”柴睢对别人的决定不发表意见,“我们快些走,去接你的女娇娘姑姑。”

      李昊和段星驰道歉耽误了点时间,柴睢本还担心李清赏会先走一步,紧赶慢赶来到延寿坊女子学庠,看见李清赏胳膊下夹着学生居学站在学庠门口等。

      竟这样听话等着来接?柴睢心里犯嘀咕。

      “姑姑!”李昊飞快把没吃完的狮子糖塞给柴睢,一蹦三跳跑过去,“我们来接您!”

      学庠门口还有其他人进出,李清赏见到那一大一小的瞬间头皮发紧,好险昊儿没有喊出“姑父”两个字,不然委实有嘴说不清。

      “姑姑我帮您拿。”李昊要她手里的一卷学生居学。

      居学不重,李清赏递给他,问:“事情都结束了?”

      “结束了,我有证人的。”李昊卖乖往身后指。

      柴睢找废物筐扔掉李昊没吃完的狮子糖,搓着黏糊的手指过来:“还以为会来迟呢。”

      李清赏朝她颔首算应,笑笑没说话,牵起李昊手踏上回梁园的路,清早来学庠路上太上那些话,叫她忐忑不安琢磨了整日。

      昨宵大雪今日晴,雪化,有人趁景吟诗作赋,有人徒步到家踩了两脚泥。

      家有小孩好闹腾,李昊精力旺盛,闹腾用过饭后被他姑姑捉去写居学,柴睢去中庭书房处理点私事,至亥末回卧房,见李清赏坐在梳妆台前批改带回来的学生居学。

      太上随意看过去两眼,没说啥,洗漱毕躺下睡觉。

      反倒是李清赏心不静,听见太上窸窸窣窣动静,她透过镜子往后面偷看好几眼,直到太上一言不发躺下睡,她心想,涤尘女官所言没错,贵主今日高兴十成九因为落雪厚积。

      太上喜欢雪天。

      饭后辅导李昊课业稍微晚些,占用了批改居学的时间,现在太上躺下要睡,李清赏识趣地加快速度批居学,半刻钟后忙完手头事灭灯上·床睡,把早上被太上三言两语炸不安的心思丢到了爪哇国。

      记吃不记打大约正是这般样子。

      翌日:

      经过整夜寒冻,昨个化了整日的积雪今日结成冰,李昊欢天喜地盘算怎么玩,吃完饭与姑姑“姑父”告了退礼,故意一走一出溜滑着出门。

      柴睢仍旧送李清赏去上差,仿佛昨个说的接送李清赏乃遵和光意并不是在骗人。

      路上处处结冰,一走一滑,李清赏已经万分小心,走到半路时仍不慎滑倒,扑通声响得沉闷,走在前面的柴睢折回来扶。

      碰到李清赏手肘,她疼得嘶嘶抽冷气,柴睢拧眉看那手肘处泥泞的衣料:“摔胳膊肘了?”

      为护着学生居学,李清赏摔倒时没敢撒手,胳膊肘先着地,摔得浑身泥,被问了也只是眉眼弯弯地笑:“不碍事。”

      柴睢冷不防捏了下她肘骨,疼得她“呀!”地呼出来,急忙把手肘往回缩,不解地抬眼看过来,神情委屈,不知柴睢为何明知她摔了胳膊肘还要捏她痛处。

      四目相对,柴睢摸出她摔处骨头没事,旋即迈步继续朝前走,太上不说话时俨然是初见时不冷不热的清贵模样。

      这大约是太上平日里常见状态,不冷不热,不疏不远,不偏不倚,把着个“度”字平衡八方,是做过帝王之人应有的持中做派。

      或许这正是贵主性格底色,早饭时太上嘴里也没话,却是昊儿抛给她的话她都有回应。

      思及此,李清赏碎步追上来,主动道:“昨天我们学庠发生件不好处理的事。”

      “怎么了?”柴睢平静问。

      李清赏暗松口气,偷觑一眼太上脸色,把曾芹爹的情况简单提,最后道:“他昨天又来闹事,这回是想让我们童山长给他从夫子里找个人作媳妇。”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柴睢沉吟道:“咸亨五年,有州立学堂女夫子听调下府县学庠支援授课,为当地村民所强娶。”

      理由是村中有男大龄无妻,恐绝后,见女夫子貌美未婚配,遂起意,案上报,女夫子家属觉得丢人,不欲再告,决定承认这门极不匹配的亲事。

      女夫子几度自杀,汴京布教司与国文馆为其撑腰,逼迫三司立案会审,内阁首次商判决定婚事作废,恢复女夫子自由身,令男方赔女子白银百两,抢人者依主次责杖刑。

      “原来要罚这么轻!?”李清赏义愤填膺打断道:“我在老家时依稀记得衙门广发过你说的这个,主犯好似是斩立决罢,那些公卿真的是,坏人毁了那位女夫子唉,罚金杖刑能了事?”

      暗暗看过来一眼,发现李清赏果然是气鼓鼓样子,柴睢勾勾嘴角,用软糯的声音继续道:“是我又驳了内阁票拟,坚持主犯斩立决,一应从犯黥流,当地官员记渎职,同时追责罢免那家学庠的山长等全部主事。”

      时任内阁首辅的赵长源、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谢重佛,以及武英殿大学士天子太傅郁孤城不参与票拟,其他阁臣三度议后不同意柴睢此朱批,认为皇帝在律法之上判罚太重,应该给那些犯错百姓改过自新的机会。

      主从犯们都是拖家带口的普通老百姓,若因此伏罪,则必会毁掉许多个家庭,比起女夫子个人的不幸遭遇,朝臣们选择牺牲少数利益以保护多数利益,以显得他们多么以德服人。

      “啊,”李清赏情绪丰富,被柴睢的话语牵动,秀眉轻拧满脸为难:“这该怎么办?”

      和李清赏聊天还真不让话掉地上,柴睢语气轻快道:“彼时争论僵持不下,我便出宫散心,在个食摊子上喝丸子汤时觉得味道不错,要把时文华殿大学士待字闺中的小女儿,赐婚给摊主。”

      听到这里,李清赏心说果然,这不讲理做法乍一看的确是只有昏君才干得出来。

      而当是时,文华殿大学士闻讯后连滚带爬跑到皇帝面前,跪地上咚咚咚磕头求饶,炫然欲泣:“这桩婚事不合适,请您收回成命呐,老臣求求您!”

      柴睢当着闻讯而来的内阁众臣面问他:“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合适?摊主虽五大三粗相貌丑陋,但他已到年纪娶妻,不娶妻则无法生子,不生子便会绝后,比起婚事合不合适,想来绝后事要更大些,爱卿你总不忍心看着人家绝后罢?”

      文华殿大学士磕头磕得一脑门血,涕泪横流:“公家,事情它不是这样说的啊,不是这样说!”

      柴睢坚持己见吓唬他:“可以这样说。”

      所谓刀子不捅到谁身上谁不知疼,柴睢此意为何内阁和诸朝臣心里明镜一样,最后,女夫子被抢案以柴睢朱批所示迅速结案,该斩的斩该流放的流放,并成榜文遍发县乡,父母官广而告民,大周至今未再出过类似抢女成婚事。

      听到结局如此得来,李清赏长长松口气,心说能打败混蛋的只有更混蛋,嘴上对贵主一通夸赞:“犯了错就要为之承担责任,律法面前没有不责众之说,律法更不是不论对错而牺牲少数人利益保全多数人利益,您果然英明神武。”

      柴睢从小到大没少听别人溜须拍马吹捧,面不改色道:“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不要害怕。”

      “可要是事情真发生了呢?”李清赏微仰起脸看过来,明亮的眼睛看着柴睢,问:“届时我该怎么办?”

      你告诉我要远离危险,却没告诉我危险来了该如何自保。

      同样的问题,咸亨五年女夫子案解决后,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谢重佛也是如此问自家宝贝小皇帝:“若是不慎遭遇被抢等情况,受害之人该如何自保?”

      解决问题不该只是事后,更应该是事前,最不济是事中,无论是事前还是事中,二者所面临境况都比事后好太多。

      可是柴睢至今没想到能适用于所有人的解决办法,唯能给眼前一人以应答:“你不会有事,只要你不主动脱出暗卫守护范围。”

      一旦脱出,后果难料,汴京城里想要李清赏这条小命的,大有人在。

      “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李清赏抿抿嘴,语调轻快地低喃,“不想也不愿搅和进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里。”

      往大了说她不想被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时局裹着翻腾,性命如草芥,阴谋似海深,人人皆棋子,一生不自由;往小了说,她至今无法接受有人时时刻刻在暗中盯着自己一举一动,前二十二年人生自由自在,怎么现在就成了被个无形笼子装起来的小麻雀?

      这几个月来,乃至这将近一年时间以来,她为自己的经历而感觉恍惚,跟场荒诞滑稽的梦一样。

      “……”柴睢脚下也滑个趔趄,站稳后看向李清赏,笑了:“收到和光亲笔信时我正在西南看日照金山,本来多自由,他一封信送去,吓得我连滚带爬赶回来,结果回来就和皇帝吵架,吵完他就派人给梁园盯了起来,我也是没地方说理去,所以说,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得互相体谅体谅。”

      “互相体谅,互相体谅。”李清赏长长吐出口气,胳膊肘依旧火辣辣疼,不想把被柴睢引出来的情绪多泄露,强硬好奇道:“你回来前,在西南哪里玩?”

      柴睢暗中观察李清赏反应,干脆扶着她走:“在枢臧二州交界处,那里有座思姑娘山,小时候相父说思姑娘山的日照金山很好看,我得了空,便去看看。”

      “好看么?”李清赏从没听说过日照金山。

      “没看到,”提起这个,柴睢多少有些遗憾,“到之后一连几日天气不好,本想说大不了多等几日……”

      “结果等来和首辅书信”,这句话柴睢没说,怕李清赏多想,她今日试探已够,只恐过犹不及。

      谁知人家李清赏就爱傻乐呵,每笑起来总是给人无忧无虑之感,天气再冷她都能弯起眼睛甜甜笑:“那没事,等回头有空你再去看嘛。”

      柴睢被李清赏的笑容感染,跟着勾嘴角:“以前相父也给我说过这种话,他说有空带我去西南,可直到他走我们也没去成,所以啊,‘等以后’、‘等有空’这种话,能别说就别说。”

      “好,不说,”李清赏又开始窃笑,笑得柴睢心里发毛,“所以你大老远跑回来就是为了我?”

      这女子脑子里成天琢磨甚么?柴睢低头正经把李清赏这张脸仔细看,眼角里凝了东边过来的日光,要笑不笑:“您面子真大。”

      “……”冷风刮着面皮吹过,李清赏笑容尴尬在脸上。

      贵主这张嘴真是够损。

      被太上噎后沉默着走出一段距离,李清赏那张闲不住般的嘴又开始嘀哩嘟噜:“您是土生土长本地人,知道哪里有那种定做泥器陶器的铺子么,最好是价钱便宜些的。”

      “干——”柴睢话语一顿,是又被脚下结冰路面滑了下,险些把李清赏也带倒,“干嘛用?”

      李清赏下意识身子抵过去扶太上,站稳后哈哈笑:“你这脚滑的,我以为你骂人呢!”

      “傻笑个啥,牙给你冻着,”难得柴睢微窘,软糯的声音稍提高以掩饰羞赧,“找铺子干啥,定做啥泥陶器?”

      头次见柴睢脸上露出窘迫,李清赏不仅没停下笑,反而变本加厉,一手扒拉着柴睢胳膊肘:“我定做小模子,书上很多东西学生们没见过,给她们讲‘红泥小火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们不知红泥小火炉和熊长甚么样,画出来罢总觉得缺几分意思,便寻思捏出来给她们看。”

      “如此,”柴睢点头,视线落在那只扒拉着自己胳膊肘的手上:“做啥样、做多大,你给写个标准,回头给你弄。”

      一听此言,李清赏激动地拍太上胳膊肘:“我找了附近几家结果都不合适,嘿!就知道你们本地人哪儿都熟!到学庠我把要求写给你!”

      隔着厚厚棉衣,太上觉着胳膊肘要被拍出刮痧效果了,也是有些无奈,哼哼嘀咕:“并不是所有本地人都是‘哪儿都熟’的。”

      李清赏不遗余力拍马屁:“但找您肯定不会找错呀,您这个本地人绝不是寻常本地人!”

      “你最好是讲真话。”柴睢居高睥睨,嘴角抿了又抿,分明想笑偏要忍着。

      李清赏察觉出柴睢忍笑,跟着忍笑摆正经脸,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几位路人好奇看她,羞得李娘子拽住柴睢袖子低头往前走。

      她觉得太上这人其实挺好玩的。

      至延寿坊,街坊邻居热火朝天在清理地上结的冰,坊楼下未见那几个流氓闲汉,李清赏滴溜溜转着眼睛四下寻了两圈,最后吐着哈气得出结论:“我就说今日特别冷罢,闲汉都没出窝!”

      “……”准备好被夸奖的柴睢措手不及,用力跺了跺鞋底冰泥碴子,软糯的说话调子丝毫听不出阴阳怪气:“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李清赏傻乐呵罢才听出不对劲,抿起嘴看太上,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完再看。看得柴睢心里忐忑,指节蹭蹭鼻子问她:“看甚?”

      “闲汉不是让您给收拾了罢?”李清赏眯起眼睛狐疑问。

      柴睢:“今日天太冷,闲汉没出窝。”

      “哈!就是你!”李清赏又露出个大牙笑起来,还一蹦一蹦撞柴睢,像个大些的土豆子,放肆极了:“对罢,你把他们收拾了!是你是你就是你!”

      这下柴睢不装了,摊牌,故意冷起个脸问:“咋感谢我?”

      “你想咋感谢嘛,”李清赏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愈发显得娇甜,边走路边用手飞快拍柴睢胳膊肘,大方道:“你说你说来我听,联合学庠几位女夫子凑钱请你吃大餐都是可以的!”

      太上梁王简直是为广大女性除去个大害啊!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感谢?要她们拿出两个月薪水请客都是舍得的。

      “谁稀罕要别人请吃饭……”瞧李清赏这欢天喜地蹦哒的样,柴睢想起李昊说他姑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工绣红拿得出手,唯独不擅长围厨做饭,于是太上肚里坏水乱晃道:“你给我做顿饭吃罢。”

      李清赏:“……”

      “啊?”她不蹦哒了,娇憨甜笑僵硬在脸上,没来得及收起笑脸,只是笑里已没了灵魂,连狂拍着太上胳膊肘的手也战战兢兢缩回去,“做,做饭呀!”

      她和太上还不熟,不想让人家知自己做饭等于烧厨房,底气不足商量:“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看着李清赏为难又心虚的样子,柴睢终于没忍住,往前走着走着嘿嘿嘿笑出声。

      李清赏后知后觉发现端倪,脸一热,羞得薄愠,追上来戳她胳膊,似嗔非嗔:“你是不是早知我不会做饭,嗯?李昊给你说啦!那个小猢狲。”

      柴睢把胳膊半举起来往旁躲,不让她戳,用软糯的调子低声警告:“请李娘子注意言行,休得放肆,一路来胳膊都快被你给拍肿,孤可是梁园之主。”

      “哎呀真厉害,”李清赏乐不可支,胳膊下夹的学生居学差点掉下,“险忘了您是天潢贵胄。”

      “不管,”天潢贵胄理理被风吹乱的衣裳,慢条斯理要求:“你说了要感谢,不能不算数。”

  • 作者有话要说:  签约之后发文审核可快可快了,前脚发出去后脚就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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