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你而活的一世》依依清澄

6、谣言

　　晚上，艾莉娜敲响了利威尔的房门。
　　在里面的人应声后，她推门而入。
　　利威尔没想到会是她。
　　只见艾莉娜自顾自地搬了张凳子坐下，打开了带来的医药箱。
　　“你果然又没好好包扎。”艾莉娜指的是今天他为她护住脑袋的事，手上已经磕出血了。
　　“小伤，没必要。”
　　“在地下街时没条件我不会说什么，但现在有那么多资源，不用白不用，伤口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利威尔没说话，任她捣鼓。
　　艾莉娜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艾莉娜替他缠上绷带。
　　“你……今天的事……”
　　艾莉娜意会过来，“啊啊，那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他们能把事情传成那样。不过现在好啦，他们都知道打不过我，也不会再来骚扰我了~”
　　利威尔神情似乎有点复杂，艾莉娜不愿去想那代表着什么。

　　————————

　　而后又过去了两三个月，正当艾莉娜都要忘了那件事的时候，她看见兵团里两个女兵扭扭捏捏地不太正常。
　　“怎么了？有事找我么？”艾莉娜见她们似乎有事想跟她说似的。
　　一个女兵将另一个推上前去，被推上来的那个只好开口问道：“我们……我们只是想问问您跟利威尔兵长的婚期是什么时候……好准备贺礼……”
　　艾莉娜原地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啊……那件事啊……你们怎么还记着，我没有说要跟利威尔结婚吧？”
　　“但、但是不是说谁赢了您，您就嫁给他么？”小姑娘一脸纯真的疑惑。
　　艾莉娜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亲爱的，就算利威尔打赢了我，可他是不会娶我的。知道为什么吗？”
　　小姑娘摇摇头。
　　艾莉娜凑近道：“因为咱们兵长的真爱只有团长啊！你见过他对女人感兴趣过吗？没有吧？所以说……你懂的。”
　　艾莉娜果然是个惹事不嫌事大的家伙。

　　于是，流言一传十，十传百。
　　传到了佩特拉等人的耳里，利威尔班的人从此对兵长有了另一种了解。
　　传到了韩吉的耳里，她的视线每次都会不住地在利威尔和埃尔文之间流转。
　　利威尔忍不住，爆发了：“这到底是谁说的！”
　　老实人佩特拉在兵长的逼视下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始作俑者。
　　利威尔在知道后不免气结。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不让人省事了！
　　相比起利威尔拿她没办法，埃尔文在查清楚缘由后，直接将艾莉娜关了禁闭。
　　“扰乱军心者，闭关两周，一天只准食一餐。”
　　艾莉娜倒是觉得无所谓，这样还可以逃掉三天后的壁外远征。
　　弗兰达可怜兮兮地来看她：“分队长……”
　　艾莉娜将手伸出栏杆摸了摸她的头：“这次的壁外远征加油哦！可要尽好‘代理分队长’的职责啊。”
　　“可是……我……”弗兰达对自己不是很自信。
　　“记住一点，不要犹豫，要将选择权紧紧抓在自己手上。”
　　“嗯……好，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每次的壁外远征都带不回多少的好消息。
　　就比如这一次，活着回来的同伴告诉她，她的部下，弗兰达，在壁外丧生了。
　　“对不起……分队长……弗兰达都是为了救我才……呜呜呜呜呜……”艾莉娜的另一名部下哭得泣不成声。
　　“不是你的错，也不必向我道歉。”这些年来她已经将这种事情看得很淡了。
　　在她加入调查兵团的三年内，调查兵团的血液几乎已经换成了新鲜的一批，除了那些顽强活下来的老兵，艾莉娜已经快不记得三年前的那批士兵了。

　　埃尔文命她去了一趟办公室。
　　“对于这次的结果，你有什么想说的。”
　　“……对于弗兰达.霍斯士兵的事我感到很惋惜，同时也为自己因触犯军规被关禁闭而没有尽到分队长责任的事感到深深地自责。”
　　艾莉娜负手而立，等待着埃尔文的回应。
　　沉默许久，埃尔文才道，“你可以回去了。”
　　“是，失礼了。”
　　艾莉娜带上门退了出去，就看见了依靠在走廊不远处的墙上的利威尔。
　　“你还是没有懂埃尔文为什么每次都让你反思结果。”利威尔道。
　　“你有时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艾莉娜笑了：“我倒是好奇你，同是从那样的地方出来，你又是如何保持初心的呢？”起码对艾莉娜来说，在危及到自己的利益时，她才不会管别人如何。
　　艾莉娜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了良心，不然为何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丢了性命还能这么地泰然自若。
　　她曾以为自己是麻木了，但事实上并不是，这并不是一件可以麻木的事，就像背负了更多人性命的埃尔文，他从没忘记那些在他的指令下牺牲了的士兵。
　　既然她成为了分队长，从那一刻起就背负着部下的性命，每当她做错一个决定，就有可能让部下或者自己丧命，这是一份责任，但艾莉娜却没有选择背负起它。
　　或许埃尔文该免除她的职位，可是他没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决策大部分都没有出错吧，只要结果是好的，埃尔文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始终不是一个领导人该有的责任心，所以埃尔文每次都要做一下艾莉娜的思想工作。

　　利威尔说她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但试问，如果她真的做到了这样，她又该如何平衡自己内心的抉择？如果看不惯他们的死去，那她是否该直接把他们想寻找的真相公之于众？这种不管怎么想都是脑子抽了的人才会做的事。
　　不管有没有她在，调查兵团最后也会几乎全灭。
　　所以，只要她在意的人还在，她便可以不管不顾。

　　——————————

　　光阴如白驹过隙，剧情很快便推进到了104期训练兵毕业的那天早上。
　　今天壁外远征的任务依旧是为夺还玛利亚之墙而作的据点设置。
　　在任务刚进行到一半，埃尔文就下令即刻返回托罗斯特区——巨人犹如五年前那样，以城市为目标一齐北上。
　　部队全速往回赶，却在临近时看见了一个巨人搬起巨石将洞口堵住。
　　众人皆惊，不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番折腾，艾莉娜才算回到了调查兵团的总部。
　　接下来的时间埃尔文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任务，她也乐得清闲地窝在自己的床上看点书。
　　对于艾伦的审判会她也没有参与，倒是可惜了没看到现场版的经典场景。
　　回来后的埃尔文迅速就做下了30天后壁外远征的决定。
　　韩吉整天沉迷在对捕获巨人的研究中，利威尔班的人和艾伦搬到了调查兵团的旧总部的大城堡里住着，兵团里似乎一下少了很多生气。
　　很快，艾莉娜拿到了此次任务的分配表。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后她不免震惊——为什么偏偏是右翼索敌！
　　埃尔文果然一直想坑她的是吧？！是的吧！
　　想了想右翼索敌班的悲惨下场……不行，她要去跟埃尔文说要求换班！
　　“为什么想换位置？”埃尔文问道。
　　艾莉娜一本正经：“因为算命的说我最近跟‘右’这个字非常合不来，所以现在我都在用左手吃饭，迈出的第一只脚也是左脚。”
　　埃尔文没理会她的扯淡：“这是已经决定的事了，没法更改。”
　　艾莉娜绝望。
　　难道她也只能走到这了吗？
　　正无精打采地打算离开，埃尔文唤住了她：“慢着。”
　　艾莉娜眼里又闪起了希冀的光，埃尔文要同意她的要求了吗？
　　“被捕获的两匹巨人被杀的事件你知道吧。”
　　艾莉娜点点头，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能不知道吗。
　　“你从中能看出什么？你认为我们的敌人又是什么？”
　　啊……这充满既视感的问题。
　　艾莉娜明白过来，这是她的机会，回答对了说不定能加入核心作战。
　　“……人可以变成巨人，超大型巨人可以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您觉得我应该想到些什么呢？”
　　“呵……”埃尔文难得笑了一下，“一如既往地聪明呐。”
　　艾莉娜有点分不清他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然而埃尔文下一句话直接让艾莉娜僵了表情。
　　“回去继续坚守岗位吧，详细的作战计划晚点再告诉你。”
　　难道不是要把她调到别的什么地方吗？比如说马车护卫队？！为什么她还是要在右翼啊！
　　艾莉娜酝酿许久的一个字她一定要说出来——“靠。”
　　“你说什么？”埃尔文没有听清。
　　艾莉娜扯出笑脸：“没什么哟，团长大人~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艾莉娜也考虑过要不要再犯点事被关禁闭，逃过这次的壁外远征，毕竟右翼惨遭全灭啊……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在众多巨人的包围中活下来。
　　但这次因艾伦巨人化的事件，调查兵团内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副微妙的低迷中，艾莉娜也搞不起事来。
　　艾莉娜开始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