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你而活的一世》依依清澄

3、密谋

　　最近那三人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事，艾莉娜不止一次看到他们有过交谈，而在她进门后骤然停止。
　　“啊，我去看一下其他人。”法兰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那个，我去逛一下集市……”伊莎贝尔也不擅长说谎。
　　再蠢也能发现他们有事在瞒着她。
　　不过艾莉娜的神色一如往常。
　　她将手里的包裹递到利威尔面前，“这是妓院老鸨给的一点茶叶，现在要喝么。”
　　艾莉娜跟以前母亲工作地点的妈妈还有点联系。
　　利威尔点了点头，于是艾莉娜去烧水泡茶。

　　拿出利威尔的专用杯，艾莉娜将冲泡好的茶水倒入。
　　“你什么也不问么。”利威尔忽然道。
　　艾莉娜拿着茶壶的手顿了顿，而后回道：“嗯。”
　　她不想问。
　　利威尔也没再说什么。

　　终是到了这一天。
　　对于利威尔他们不带上她的理由，她不想知道，她更该考虑的，是自己的以后。
　　晚上，伊莎贝尔如往常一样抱着她，“艾莉娜，你别担心，我们不会丢下你的……我们是家人不是吗？你等着……我们会回来接你的，然后像现在一样，四人一起更幸福地住着……”
　　艾莉娜揪紧了伊莎贝尔的衣服。
　　那句“别走”，堵在喉间根本说不出来。
　　伊莎贝尔，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便是永别了啊……
　　艾莉娜忽然开始贪恋这怀中的温度。
　　她忍不住回抱住伊莎贝尔。这也是她们一起睡这么久，艾莉娜第一次回抱住她。
　　在伊莎贝尔看来，这举动更像是无声的挽留。
　　她亲了亲艾莉娜的发顶，在内心说了一句抱歉。
　　还有，等我们回来。

　　第二天，艾莉娜就看着他们整装出发，然后便再没有回来。
　　不管她多少次翘首以望，那熟悉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一两天还没事，可是几天后，周围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利威尔等人没再回来过。
　　有人说他们是去到地面上居住了，有人说是被宪兵团抓住关进牢里了……众说纷纭，不过他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总是被他们护着的小鬼，被留下了。
　　很快，这片街区便易了主，艾莉娜很理所当然地被那些人从住处里赶了出来。
　　她变得跟其他没有家的小鬼一样，累了困了，就缩在角落里微眯一下，然后再出发去寻找猎物。

　　这天她不小心撞见了曾经的仇人。
　　那些人见现在没有人可以再罩着她，愣是追着她打，追了好几条街才罢事。
　　艾莉娜忍着伤处的疼痛，暗骂今天的霉运。
　　在这地下街呆久了，脏话骂出口也不带重样的。
　　有多久，没过过受了伤也只能自己舔舐伤口的日子了呢……与那三人在一起的日子跟之前独身一人时相比是很短暂的，但是为什么孤独的感觉变得这么久远了呢……
　　果然回忆中的美好是会被无限拉长的，她已经中了名为「依赖」的毒了。

　　两个女人在艾莉娜的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艾莉娜认得她们，是西区的另一个势力，先前跟着利威尔的时候，曾与她们结下梁子。
　　艾莉娜蓄势待发，要是形势不妙，便看准时机准备逃跑——虽然她这样遍体鳞伤逃不逃的了还难说。
　　“我认得她……以前在利威尔手下干过……”其中一个女人跟另外一个女人窃窃私语。
　　“嗯……我也有印象……”
　　虽说那两人看起来并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意思，但艾莉娜却不曾放松过警惕。
　　“喂，我说你。”女人对她喊道，“现在利威尔也不在了，你要不要跟我们干？”
　　她们所在的组织里大多都是女人，领头的也是女人。可以说在这地下街，那些想挣钱的女人不是在妓院，就是在这个组织里了。
　　艾莉娜略加思索后，便同意了。
　　以她目前的能力，加入团伙比单干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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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没想到自己的选择会给重要的人带来死亡。
　　“住手吧，不要后悔。”
　　“悔恨的心情会让你下次的选择变得迟钝，从而促使你把选择的机会交给别人。”
　　“如果那样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人会知道结果如何，每一次的抉择都是在做出下一次决策的时候才赋有意义。”
　　“壁外调查还会继续，你也会来的吧，利威尔。”
　　利威尔仍不知如何选择才为正确，但是那个男人却能看见某些他无法看到的东西，他为了搞清楚这究竟为何物，决定了要跟随他。

　　在那次壁外远征结束之后，利威尔想起了被留在了地下街的艾莉娜。
　　和伊莎贝尔约好了，要把她也接到地面上的……但是……

　　“问我能不能再从地下街接一人上来……？”埃尔文不解。
　　“是的……那家伙的立体机动装置也使得不错，我想应该也能派上用场……”利威尔自己说得都有点不确定。
　　其实他并不想把艾莉娜也带到墙外……要是重蹈了法兰和丽莎贝尔的覆辙……
　　但是他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把艾莉娜也带到地面上来了，而若是就这么留她一人在地下街……利威尔怕她又会轻生了。
　　利威尔很清楚，艾莉娜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当她失去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就会变得异常消极，就像从前她失去了母亲一样……而目前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他们三人了……
　　“利威尔，我想经过上次的壁外远征你也清楚，如果那人的手腕不如你这么强劲的话，会死的。”
　　利威尔不得不承认埃尔文说得有理，但他还是忍不住争取：“能不安排她出征吗……？她不过还是个十四岁的小鬼……”
　　“十四岁……”埃尔文有些讶异，这比兵团最年轻的士兵还小啊。
　　“利威尔，我希望你能理解。之前为了拉你入团，已经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何况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且不说团长等人不会同意，兵团也不会养一个不出征的闲人。”埃尔文本想打消他的念头，毕竟让一个孩子去壁外杀敌实在太残酷了一点。

　　利威尔咬了咬牙，“那就让她跟我一队，壁外远征由我来保护她。”
　　埃尔文看了看他的眼神，明白了他是认真的。
　　无妨，调查兵团永远也不会嫌士兵多，既然利威尔说她的手腕不错，那么说不定也可以成为一定的战力。
　　他就跟他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