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九章·只道是寻常 ...
-
有些人就是有一句话天翻地覆的能力，比如李泽言。不仅仅针对于此次全程无辜的浴缸们，眼下的小可就正在因为李泽言的一句话而疯狂加班。
一周之内出策划案，真是非人的折磨。安小可又没有李泽言那样的时间暂停能力，于是只能奋起加班。
面对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安小可的头一点一点地，差点栽到键盘上。
求上天给我一个能自动完成工作的天使吧！安小可对着窗外慢慢变暗的天空五体投地状拜大神。
“你在干什么。”
隔着窗户打开的，微风送进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小可抬头一看，夕阳慢慢落下，漫天浅红色的云霞之中，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风吹起他的衣摆，在半空中摇曳成潇洒的形状。落日如熔金般的颜色从他身后蔓延开去，烧起了一大片天空。
如果天使有人间的形状，可能就恰好是眼前的景象。
安小可愣了片刻，然后开口：“我在锻、锻炼身体。”
“是吗。”
白起轻笑了一声。单手撑着窗框，另一只手伸到安小可面前，手心朝上。因为经常用枪的缘故，这只手上有着几处薄茧，却能给人一种异常有力的安全感。
“诶？”安小可一脸问号。
“太晚了，我来送你回家。”白起说。
“可是我还在加班。”安小可一脸委屈。
这个世界就是很神奇，平常玩游戏的时候看女主角吃吃喝喝玩玩，好像很放松的样子，没想到她过来除了晕倒的那几天以外都要老老实实上班。
甚至因为总裁大人一句话加班。
不是安小可不会偷懒。当李泽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面前的任务面板弹出了一个任务，内容居然是“完成策划案”。
在游戏里都要辛勤工作的女主角你伤不起啊……
此时白起翻身进了屋子房间，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还需要多久。”
“通宵都干不完吧。”安小可如咸鱼一般挪动到办公桌上趴着，并不想翻身。
“那先休息吧。”白起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扛起了安小可。
“喂——本姑娘今天穿的是裙子你给我小心一点。”
白起一脸黑线调整了一下扛的姿势。接着不由分说地带着小可一起飞向了天空。
仲春与初夏之交，空气里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安小可一脸囧然被扛着飞过了恋语市的高空，掠过无数粉红色的x芙广告牌。
很久很久以后安小可回想起这一幕都觉得，人生中没有比这更羞耻的事情了。
“等等，这是哪里？”
白起落在一个小区里面，却不是安小可住的单身公寓。
“我家。”白起拎着安小可走上楼，打开了门。
“什么情况？”安小可扒住门框一脸警惕。
“你昨天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白起皱着眉头看着紧紧挂在门框上的安小可。眼神里写满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安小可点点头，辩解道：“可是那只是梦。”
“不。”白起的眼神严肃起来，安小可觉得自己周身的温度陡然落下，“你的梦，从来不可能只是梦。”
“啊？”
看着一脸呆滞的安小可，白起叹了口气。
“我这里终归没安浴缸，比你的公寓至少安全些。”
“哦……”
安小可对白起有天然的信任。信任到和原来的小可一样，即使白起用枪口对准她，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白起的房子意外地干净整洁，不像一个单身特警应该有的样子。三室一厅的简单格局被人收拾得窗明几净。次卧里床单被罩横平竖直得像拿尺子画出来的一样。不由让安小可想起军训时期的惨痛经历。
被子叠不平扣三分，枕套边和被单边缘不对齐扣三分，床单有皱褶扣三分……整个军训结束，安小可看见床第一反应就是满脑子的三分。
对比起来，白起的次卧睡床，简直是满分神作一般的存在。
安小可忽然对白起再一次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崇拜之情。
白起看见安小可的眼神，头向侧略微歪了一下，轻轻一笑。
晚上抱着被子准备睡觉的时候，安小可又收到了信息。
就连许久已经没出现的许教授都闪过来一条消息。
-在加班？
-刚加完准备睡觉。
-没有回家么？
停了几秒钟，消息界面又显示出正在输入中的标志。
-我在楼下，没有看见你窗户的灯光，所以想问问。
-嗯……在外面睡。
-是出差？
安小可皱着眉头翻了翻消息记录。
好像之前她出差都会提前跟许墨说一声，把钥匙寄存到许墨的家里。最近由于小栀的关系，他们的联系可以说是更密切。
——直到几天前，第一个□□项目出现的时候。
她不敢想象这其中存在的各种可能性。
-算是？
她慢吞吞回了两个字。
许墨手上的屏幕被消息到来的提示点亮了一瞬，教授的眼神却在看见消息之后慢慢黯淡下去。
什么时候习惯了深夜从实验室回家看见那扇有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许墨不知道。在这片微弱的灯光照耀下，似乎他一向枯燥的漫漫长夜有了一些东西聊以慰藉，于是足够安度生年。
习惯了之后再失去，于是不再习惯。
手机那边没有传来新的消息，安安静静躺在整洁的床单上。安小可觉得她躺在这么板正的东西上整个人都要严肃起来。
此时周棋洛发来一个“同情你哟”的表情包。
接着就是一句“在他家住一定很闷吧XD”。
-果然是你们集体搞的鬼！掐你哦！
安小可拿起床边的一根饼干恨恨地磨牙。却恰好碰到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高中时代的学长和自己，照片似乎摆放了很长时间，边角的地方都已经有些微微的泛黄。她叹了口气，又回了一句。
-其实……还好。
-嗯？
-就还好啦。所以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无奈啊！我和李泽言的每一个公寓都有浴缸啊！每一个啊！如果可以我也想把薯片小姐接回家！！
-大明星你的偶包呢？
-不要呼唤不存在的东西谢谢。
-会不会是你们想太多了？
-你的世界里，没有偶然。
很难得的，周棋洛在信息里严肃了一句。虽然很快他就用表情包冲淡了这个气氛，可是依旧让安小可觉得违和。
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白起在听到安小可回答之后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还不睡？”
“嗯……”小可接过来那一杯。
“睡不着？”
面对如此标准的直男连环问，安小可脑袋后面滴下一颗巨大的冷汗：“就……还好。”
“多喝热牛奶。”
“哦……”
看见白起一脸“事件完美解决了”的耿直表情，安小可觉得那口牛奶梗在喉咙里，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如此标准的尬聊，安小可却无人可以吐槽。只能顾左右而言它，问起了床头柜上的照片。
“很久以前的相册里的，偶然翻出来就放相框里了。”轻描淡写的一句。
“既然睡不着，要听故事么？”
“好啊。”安小可点点头。不管在哪里，有故事听还是不错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很深很深的海里……”
“不要《海的女儿》谢谢！我不是三岁小孩！”
“以前有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没有孩子……”
“也不要《白雪公主》或者《睡美人》，那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请务必相信我。”
“你想听什么？”
白起放松地坐在床头柜上，一向精明干练的气质此时都显得慵懒。
“不如来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我小时候啊——”
很久之后，当安小可站在某个时间节点上回忆当初这些她以为尴尬的、琐碎的、她以为能轻易遗忘的时光，明明没什么笑点，却会很轻易地笑出声。
周身是干净的被单味道和牛奶的甜香，白起的声音低沉温柔从头顶传来，若有若无地说着童年时期的趣事。安小可以为自己会折腾很久睡不着的，因为她并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有别人。但是在白起刚刚讲到第三个故事的时候，她忍不住阖上眼睛，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男人轻轻起身，关掉顶灯。
或许是因为白天这个词频率出现太高的原因，安小可的梦境里，满满的都是……浴缸。
白色的，蓝色的，长方形的，椭圆形的。无数浴缸追着安小可的脚步，叽叽喳喳地唠叨着“光荣与自由！”
安小可抱头鼠窜。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九章·只道是寻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