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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生病 ...

  •   在燥热的长夏,空调和冰品一向是孩子们的最爱,石磐在常青腿上好好睡了一觉之后,在常青和母亲谈论下一次的合作的时候溜出了房间,精力旺盛地出门,穿过长长的走廊去另一边坐电梯,想要去一楼去找小张哥哥玩儿。

      他当然喜欢和小张哥哥玩儿,但是最重要的是,常叔叔送来的冰碗,就在一楼小张哥哥的房间里呢。石磐这样想着,露出一幅开心的不得了的表情,乘着唯一通向最高一层楼的电梯下楼。

      因为石磐人傻胆儿又小,陈昕蓉不放心他和员工或者客人乘坐同样的电梯,就在酒楼初建的时候要求工人只留一架通往最高层的电梯,并且严厉地告诉石磐上下只能坐这个电梯或者楼梯。

      然而云帆在酒楼整改的时候封住了这架电梯,想要将它改成能够搭乘客人的样式,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改动,消磨了石磐整整九层楼的力气和血液。

      石磐显然不会关心为何电梯一下子又能用了,他只会开心自己不用继续爬那又臭又长的楼梯,而绝不会想要去找寻不合理事情的原因,或者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合理’这个词的概念,就算有,他也没法理解。

      一般在夏天的时候,每半个月陈昕蓉都会非常严厉的警告石磐,绝对不能吃多冰碗,石磐虽然有时候熊孩子,但是被母亲那样揪着耳朵严厉叮嘱的话,石磐在忘掉之前是绝对不会违背的。

      揪耳朵在张易桐和张大厨子看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张易桐几乎每过两天都会气的自家老爹揪着他的耳朵咆哮,不过显然,在石磐和陈昕蓉看来,揪耳朵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毕竟陈昕蓉把自家石头当做玉石捧在手心里,怎么舍得去真正惩罚他呢?更何况石磐熊孩子是熊孩子,但是乖起来也是特别乖,绝对贴心的像是一个小天使。

      在陈昕蓉看来,自家儿子千好万好,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况且儿子智力上有问题,一个人绝对生活不下去,她只能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给自己儿子铺平一生的道路。

      她已经不能有更大的野心了,只求自家的石头能够平平安安,衣食无忧地活下去,其他的,别无所求。

      不过饶是陈昕蓉为了石磐的身体健康万般看管严厉叮嘱,也禁不住这个石磐不是这个时候的石磐,不能多吃冰碗的叮嘱早在一年前都没有了。

      云帆那时候压根忙的顾不上石磐,石磐在吃这一方面是由张厨子和张易桐严加看管的。

      他们两个给石磐下的禁令石磐不会乖乖听从,能让石磐乖乖听从的那个人一个故去一个不管,只能由大小张看着管着,慢慢儿哄着劝着,转移着石磐的注意力,否则,石磐能连吃带睡都呆在墓园里。

      因此,石磐在连吃四个常青的豪华冰碗之后,在张易桐惊恐的目光中捂着肚子疼到了地上。

      卧槽,我不过出去上个大号石头怎么就这样了!

      张易桐打眼一扫桌子上三个空空的冰碗杯子和还剩一小半的第四个冰碗杯子,吓得魂儿都差点飞了!

      他急忙冲过去把石磐拖到沙发上,然后倒了杯热水给一脸痛苦扭曲的石磐灌了下去,想了想又蹦到电话旁边,给常去的医院急诊大夫打了个电话,再想想不对又给陈昕蓉打了个电话。

      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边一阵子框里哐当的收拾声音,然后他挂了电话,巴巴的守在石磐旁边,没过两分钟,就看见陈昕蓉挎着小包,外套没穿头发没梳地冲了下来。

      张易桐默默地挪了个地,把最靠近石磐的地儿让了出来,陈昕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石磐面前,把手伸到石磐额头上,摸到满手的冷汗,陈昕蓉收回手,开始哆哆嗦嗦地满身找手帕。

      还没等张易桐去取自己的毛巾,紧跟着陈昕蓉下来的常青就从顺手抓下来的陈昕蓉外套里抽出手帕递给陈昕蓉。

      陈昕蓉拽过手帕就一脸心疼地拭去石磐脸上的冷汗和嘴角的奶油,这才坐到沙发上,把石磐的脑袋搂进自己怀里,石磐的喉咙里委屈的咕噜了几声,一边揉肚子一边把脑袋往母亲怀里蹭。

      看儿子一脸的痛苦,可把陈昕蓉心疼坏了,她帮儿子揉着肚子,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空的冰碗杯子后抬头问张易桐:“小易,叫急诊了吗?”张易桐忙不迭地点头:“叫了,还给石头喝了杯热水,不过也没见好点。”

      陈昕蓉听叫了急诊,就把石磐撑了起来,哄道:“石头,妈妈和常叔叔带你去看病。”

      常青看陈昕蓉朝自己抱歉地一笑,还没等陈昕蓉开口就会意过来,他到底和陈昕蓉是好几年的老朋友了,立刻就把陈昕蓉外套披到她肩膀上,就在石磐面前蹲下,把石磐背了起来。

      谁料石磐虽然疼地直哼哼,但是却在脱离母亲怀抱的一刹那微微地挣扎了起来。

      比起才认识几天的常叔叔,母亲和张易桐才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现在被常青背了起来,石磐立刻挥舞着右手朝着陈昕蓉伸去,黑眼睛湿漉漉的眨着,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委屈地都要哭了。

      被儿子这么看着,别说陈昕蓉了,连站在一边帮着搭手的张易桐都要心疼死了,陈昕蓉立刻凑上前牵着儿子的手,紧紧挨着常青,安抚着石磐,一边往酒楼外面走一边对紧跟着的张易桐说:

      “小易,你就不和我们一起去了,酒楼这边你和小陈看着点,出什么大事就给我打电话。”

      想了想,又说:“让张哥给石头熬个粥,晚上让柴艳给我们送过去。”

      陈昕蓉说一句,张易桐就点个头,基本上,他在酒楼里没啥大用,一个直肠子艺术生能做个毛?但是现在能搁下话的三个人只有自家老爹在酒楼里,还基本上是个深宅老厨子,让他拿主意是万万不能的。

      只能让秘书小陈先处理着,一些干系不大又紧急的事情给陈姨打个电话一确认,让他家老爹签个名就成,另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就只能等陈昕蓉回来再做决定了。

      他的作用就是看着别出什么大乱子,要论信任,在现在酒楼的人里面,陈昕蓉最信任的就是张易桐父子俩了。

      四个人一路走到车库,来到陈昕蓉的车前,陈昕蓉用右手摸出车钥匙开了锁,张易桐帮着常青把石磐放到后座上,陈昕蓉被石磐紧紧握着手,也顺势坐进去。

      陈昕蓉在帮石磐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后才把钥匙递给常青,张易桐看着常青被汗浸湿的后背,小心翼翼地递上出门时顺手拎的毛巾,示意常青擦一下。

      外面高热的温度,和酒店里空调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仅仅是一小段的路程,常青除了后背,冰块脸上和胳膊上也都渗出了大量的汗水。

      常青接过毛巾随意的抹了抹脸,朝着张易桐点了下头,就干脆利落地坐到驾驶座上,车子呼的一声开了出去。

      张易桐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步子走了回去,再一次认识到带孩子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并且开始思索怎么告诉自家老爸石头生病的噩耗,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病的噩耗...

      关培拎着一束花,大跨步走进医院里,十足十的霸气让他不像是来探望人的,倒像是来巡查的。他扫了一眼四周,很快就找准了方向朝楼梯口走去,他不是第一次进这家医院,自然轻车熟路地拐到了住院部。

      在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被一个小任务弄得腿部骨折的部下后,关培身心舒畅地踏出病房门,把那个倒霉大兵的哀嚎声扔到脑后,他可没什么兄弟爱,在他看来,失误就意味着训练不够,需要狠狠地艹练。

      住院部和门诊楼相通,关培上楼的时候走的是A楼梯口,下楼的时候却从B楼梯口下楼,穿过长长的楼道的时候,关培听到了一道充满了违和感的哭声。

      为何说充满违和感呢,因为那声音分明是标准的青年音,却用十分幼稚的方式哭着,好像是一个孩童,哭声里充满了直白的恐惧,好似哭泣是他唯一的求救方式。

      这个哭声立刻就引起了关培的兴趣,他加紧了脚步走到不断传出哭声的输液室门口,撩开门上的白帘子朝里看去。

      石磐的右手打着吊针,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块板子上,双眼红彤彤地看着一旁护士手上的注射器,把脑袋拼命往一旁的陈昕蓉怀里扎去,嘴里发出令人心碎的呜咽声。

      石磐人长得十分好看,表情却单纯到幼稚,现在这么一哭,真真是十分的可爱可怜,倒让一旁的小护士心软成一滩水,举着注射器手足无措,打针也不是不打针也不是。

      守在旁边的陈昕蓉怀里抱着儿子,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心疼得不得了,明知道不打针不行,但看着儿子哭成那样,就是没法子让一旁的小护士给儿子扎针,只能一边哄着儿子,一边朝着一旁的护士哀求再等一会。

      常青站在一旁拎着刚送来的粥品,冰块脸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是低低的劝着陈昕蓉,虽然是劝着人,说出口的话却干巴巴地没有一点说服力,简直乱成一团。

      小护士也是工作不久的新人,遇到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蒙了,刚入社会也是心肠比较软,常青三人长得又不错,一时竟是僵在了那里。

      在这混乱的当口,关培撩开帘子走了进去,一手顺过小护士手中的注射器,一手固定住石磐输液的那只手,干脆利落地在小护士消过毒的地方把药液推了进去,等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关培已经把针头抽了出来还给了小护士。

      一圈的人都愣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关培打完针,等关培松开石磐的手时,石磐才反应过来,瞅了一眼手腕上一圈的红印,蓦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哭。

      陈昕蓉这下子就算想也完全没法去找关培麻烦了,只能竭尽全力地去安抚一时半会儿安静不下来的石磐,小护士完成了任务也早就溜了,毕竟孩子的哭声简直是大杀器,即使那个孩子换成了‘大孩子’也是一样。

      关培也立在病床的床脚的地方,就那样满脸兴趣的看着石磐哭,一点儿也不怕惹上麻烦,石磐抽空偷偷往这边一看,看到关培还在,立刻就哭的更为大声,惹得陈昕蓉一边哄着石磐一边往关培这里飞眼刀子。

      不过陈昕蓉的眼刀子一点也戳不破关培的厚脸皮,关培只要觉得有趣,那是半点不想中途退场的,非得把热闹看完不可。

      常青看看越哭越凄惨的石磐,看看满脸事不嫌大的关培,再看看焦头烂额的陈昕蓉,终于腆着一张冰块脸朝着关培干巴巴地搭话,试图把关培的注意力转过来:“关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看石头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尤其是陈昕蓉在场,自觉有了靠山的石头会更加理直气壮地闹腾的。

      然而常青和关培实在是不熟,熟的是关培的二哥,所以勉强说了一句就僵在了那里,关培也理所当然的当做自己没有听见,岿然立在原地。

      现在石磐看关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就一边哭一边试图把自己的脚踹上关培,把他踢走,还努力把自己的一双长腿掩藏在被子下面,反而把被子踢的更乱,越乱就越想要藏好罪证,恶性循环下早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反而和被子较起了劲。

      其实因为关培下手干脆利落,石磐胳膊上打针的地方早就不疼了,不过他还是想要把关培排斥出自己小小的领域,因为关培的样子实在是太凶了,就像一只猛兽一样,对小孩子来说太吓人了。

      石磐仗着陈昕蓉陪在自己身边,就小小的任性了一把,非得把关培赶出门不可。

      可是关培比石磐任性多了,才不在意石磐小小的反抗,在他看来,这简直有趣极了。

      闹到最后的结果是被哭声吵得不得了的医生暴怒地冲进输液室,狠狠地教训了一番惹事的关培作为结尾。

      这位医生是关培老爹的旧友,十分了解关培的秉性,教训起来尤其不手软,顺便狠狠震慑了一下哭的不停的石磐。

      关培再桀骜不驯也不能对着老人家动手脚,好歹是军队出身的,只能默默地挨着教训,不过就算挨了一顿狠批,关培也咬紧了牙关坚守阵地,不挪一步。

      停止了哭泣的石磐红着眼眶看着被白衣服大魔王教训地狗血淋头的关培,默默地从陈昕蓉口袋里掏出为了让他乖乖吃药而买来的奶糖,满怀同情地偷偷戳了戳关培的后背,递给关培一个,对关培升起的恐惧感也因此消磨了不少,算是产生了一种在大魔王手底下讨生活的革命友情。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旦发现印象中的猛兽其实不是那么可怕,胆子就会立刻肥起来。

      关培略惊讶的看了眼石磐手中的糖果,倒是没想到挨了一通骂倒是让石磐不怕他了,虽然害怕他的石磐很有趣,现在这个傻乎乎的、不怕他也不哭不闹的石磐,似乎会更有趣儿。

      眼看着石磐终于消停下来,不说陈昕蓉,常青也默默地擦了把汗,让他去跟陌生人谈生意还行,让他和陌生人论理或者吵架那实在太难为他了。

      常青把手里拎着的尚且温热的粥品递给陈昕蓉,打了声招呼就将手机摸了出来,走出病房准备处理一下积压起来的公务。

      陈昕蓉打开粥盒子试了试温度才递给石磐,又仔仔细细擦了勺子,待到儿子香香的吃了一口之后,这才抽出空来准备应付关培。

      虽然说是被关培帮了大忙,但是自家儿子哭成那样也是让陈昕蓉无比心疼,她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现在就把欺负自家宝贝儿的坏蛋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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