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的反派之路》黑大帅

67、尸魔转世

　　曹景休面部肌肉微微一抽，靠近林纪文，刻意掩嘴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狄将军他……，患有癔症。昨夜刚好发病，我是怕他伤人或者自伤，这才一路跟随其左右。”
　　林纪文面色一变，“你胡说！”
　　“事实就是如此。”曹景休双手一摊，“我只是告诉你实情，信与不信，君自取之。”
　　说完，拂袖离去。
　　有了林纪文的纠缠，多少能转移狄青的注意力，别老跟着自己，妨碍自己做大事！
　　曹景休一边佩服自己的机智，一边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解决”了狄青，下一步便是要解决尸魔的事情
　　曹景休原本是想在中元节这个至阴之日摆阵做法，然而如今夺取盘古幡之事迫在眉睫，陈年谷又一直没有消息，曹景休便决定将日期提前，以免迟则生变。
　　做法道场便设在红风疗伤的洞府。摆阵所需令旗、符纸、法印、灵石等物，一部分取自屠龙老魔的珍藏，其余大部都是红风从玄云观“暂借”的。
　　用曹景休的话说，“玄真这牛鼻子白用了我的断水剑这么多年，收他点利息理所应当。真要细算起来，他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法阵中央摆了一座法坛，一人躺在法坛上，正是尸魔。
　　曹景休在法坛对面盘膝而坐，沉声道：“巫族三大魂咒，引魂、噬魂、落魂，同时也是三大阵法。今日之阵，便是引魂阵，用此阵法，可将尸魔魂魄引出尸身，助其轮回。”
　　红风赞道：“大人道法通玄，阵法之道，当世只怕无人能与大人匹敌。”
　　曹景休微微一笑，“那也未必，至少巫咸兄便不会同意，我说的对吧，巫咸大人？”
　　法阵外一阵光影晃动，一人身披斗篷，竟无视禁制，走入阵中。
　　红风大惊，立刻挡在曹景休身前。
　　曹景休却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旁。“今日巫咸兄是客人，不得无礼。”
　　巫咸眼中露出一丝杀意，“怎么，你终于怕了我了？”
　　曹景休却是神色轻松，“你我如今都无法致对方于死地，不如做个交易如何？”
　　巫咸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姬英，你是转世的时候夹坏了脑子吗？”
　　曹景休也不生气，“既然你我都拿不到盘古幡，不如大家联手，也许还能有几分胜算。”
　　他的话巫咸虽然一个字都不相信，仍忍不住问道：“你想怎么联手？”
　　曹景休微微垂眸，遮住眼中的嘲弄之意，“你可听过降龙木？”
　　巫咸瞳孔骤缩，“降龙木！”
　　曹景休继续道：“想必巫咸兄早就知晓，降龙木乃上古神物，至于这降龙木与盘古幡的渊源，巫咸兄想必也曾听过。”
　　巫咸眯起眼眸。
　　“天下名器，将法宝分为神物、洪荒、仙兵、宝器、凡品五等。得列神物之谱共有四物，盘古幡便是其中之一，此物与同属神物的盘古开天斧皆降生于降龙木。此物遇火不燃，遇水不沉，遇金不裂，与盘古幡相生相克，得到它，收服盘古幡易如反掌。”
　　巫咸眼中爆出精光，“你莫不是在讲故事？”
　　曹景休悠悠道：“盘古幡的来历，姬氏子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云辰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他做出恍然之色，“也对，他毕竟没入姬氏族谱，父亲大人未曾告知他这些族中秘事，也在情理之中。”
　　巫咸眼珠一转，“你告诉我这些，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降龙木踪迹难寻，寻找难度并不亚于盘古幡，凭我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成功。多个人多条路，巫咸兄若能得此神物，你我二人合力拿下盘古幡，岂不美哉？”
　　巫咸冷声道：“然后呢？”
　　“自然是共享神物。”
　　巫咸仰面大笑，“姬英，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曹景休淡淡道：“今非昔比，巫族如今势单力孤，无论你我之中，何人拿到盘古幡，都会成为天庭的眼中钉肉中刺，仅凭一己之力，如何对抗百万天兵？联手才是唯一的出路。”
　　巫咸冷笑道：“这话连自己都不信吧？姬英，我太了解你了，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即便你是姬氏后人又当如何？大家各凭本事去抢盘古幡，拿到的，便是天下之主，拿不到，也是命该如此，乖乖认输便是。”
　　曹景休道：“我的提议，永远有效。你好好考虑，不必急于一时。”
　　巫咸目光冰寒，神色阴沉的盯了曹景休片刻，转身朝洞外走去，只走了两步，便消失在法阵之外。
　　红风凑到曹景休近前，急切道：“大人，您为何要跟他联手？他可是要杀您的呀！”
　　曹景休将神识外放，确定巫咸果真已经离开，这才回答红风的问题。
　　“我今日做法助尸魔转世，以巫咸的品性，必定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前来生事。与其被动防守，倒不如直接放他进来，给他点甜头，好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唇角微翘，露出招牌的讥讽笑容，“你听过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吗？”
　　红风恍然道：“这么说，降龙木的事也是假的？”
　　“是真的。”
　　红风骤然紧张，“那……那倘若巫咸先找到降龙木，岂非……”
　　“降龙木是真的，难找寻也是真的。”曹景休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依旧云淡风轻，“我被困在地府这么多年，巫咸却一直游荡在世间，论找东西的本事，他的确比我在行。先让他打头阵吧，省得他闲来无事光恶心咱们。”
　　说完，他微阖双目，“时辰已到，红风为我护法。”
　　红风拱手应是，退到阵外。
　　曹景休运转真元，左手竖起剑指，在身前不住划动，一个个符字渐渐成型，皆是上古妖文。这些符字在空中显现明灭，按照九宫八卦方位自动排列。
　　写完最后一笔，曹景休抽出断水剑，朝拇指一划，一滴鲜血刹那飞出。他曲指弹了八记，八滴鲜血一一飞散开来，分占八卦方位，环绕着他缓缓飞行。
　　“太阴化生，周行六合，翦伐魔精，荡邪辟兵，四明破骸，天猷滅類，神刀一下，万鬼自溃。”
　　曹景休陡然睁开双目，清喝一声：“破！”
　　分列八方的八滴鲜血一一转成金色，先后飞入尸魔眉心之中。
　　就见尸魔身体里慢慢浮坐起一个浅淡的魂影，那魂影走下法坛，正是在九阴山见过的那个美艳少年。
　　曹景休问道：“你就是小永？”
　　少年警惕道：“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记得，我是受意婵所托，送你去轮回转世即可。”
　　听到意婵的名字，少年脸色突然涨红，双唇微微颤抖，“意婵，……她还好吗？”
　　“她很好。”曹景休打量他几眼，“你和她之间无论前世曾有怎样的纠葛，转世之后，便再无因果。各有缘分，各自珍重。”
　　少年脸色渐渐变白，“我……我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不能。”
　　少年闭上双目，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半晌才道：“小生恳请仙师带句话给她。”
　　“请讲。”
　　少年嘴唇蠕动，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曹景休正要催他，少年方哽咽着开口。
　　“烦请仙师转告，我……我很好，要她……好好活着。”
　　曹景休微怔，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梦境。
　　在梦里，父亲、母亲、意婵、陈年谷，这些他这一世最重要的人相继离他而去。
　　这些梦境像走马观花一样从脑海中闪过，踏水无痕，瞬息无踪。唯有生离死别时那凝滞不化的悲伤留在心中，挥之不去。
　　时间紧迫，曹景休来不及细细思索这些梦境究竟是何意，右手一挥，两人周身景物瞬息变化，竟是站在一处村落的入口处。
　　少年露出惊讶之色，曹景休示意他噤声，引他走到村口的大槐树后。
　　两人刚刚站住身形，他们原来站立之处立刻出现两个奇形怪状之人。
　　一人身穿九鬼闹天袍，头戴高帽，手中持着一根白骨棒子，后面跟着一个雕嘴鱼腮鬼，手里捧着本厚厚的册子。
　　地狱接引使！少年心中一凛。他以尸身成魔，对于酆都鬼界自然熟悉，也知晓这地狱接引使专司鬼魂投胎之责，他今夜到此，必是有鬼魂要在此地转世轮回。
　　曹景休口中默念咒语，屈指一弹，就见前方村舍屋檐下的草窠里发出灿灿金光，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动人。
　　地狱接引使一眼便看到那金光，转头吩咐鬼仆，“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去便回。”
　　鬼仆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地狱接引使刚一离开，一阵微风吹过，掀起鬼仆怀中的册页。鬼仆毫无所觉，依旧在原地等候主人。
　　片刻之后，接引使者喜滋滋返回。“时辰已到，放他出来吧。”
　　鬼仆翻开名册，念道：“时辰已到，郭家村郭荣之子，速速现身。”
　　两个魂影伴着一阵阴风从名册中涌出，站在地上。
　　地狱接引使瞠目结舌，“怎……怎么是两个人？”
　　他抢过鬼仆手中的名册，上上下下仔细核对，“这名册上明明就是一个人。”他看向鬼仆，“这是怎么回事！”
　　鬼仆慌张道：“小人不知。”
　　地狱接引使还要责骂，村里响起一声鸡鸣。
　　糟糕！若是天亮之前魂魄还不归位，产妇只怕凶多吉少，魂魄无法投胎，他也要担上失职之责。
　　地狱接引使暗中一咬牙，朝两个魂影后背狠狠一推，“去吧！”
　　魂影先后飞进一户人家，不多时，屋内便传出婴孩的啼哭声。
　　地狱接引使松了口气，又转头告诫鬼仆，“今日之事，不许告知任何人，否则，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鬼仆唯唯诺诺的应下，两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曹景休从大槐树后转出，目光望着婴儿降生的那户人家，长吁了口气，“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你为何要这么做？”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曹景休头也不回道：“我既答应了意婵，便要说到做到。”他微微侧头，“狄青，你在我身上下过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