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铃溪

13、暂时的和好

　　秦晓峰夜不归宿，刘雁也没过问。半夜给孩子喂了奶，宽宽却轻泣一般的吭吭，就是不睡。刘雁打着哈气又给孩子换尿布。果然是又拉了。洗干净换上干爽的尿布，孩子终于睡了。
　　翌日上午，秦晓峰回到家快九点了。太阳升了老高。他悄悄的推开街门，院里到处都是结的冰，这是他昨天的杰作。想去把煤泥推回来，看到独轮车里满满的。推开家门外间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屋里暖暖的，摸摸暖气还挺热乎。
　　桌子地板都擦得干干净净，厨房收拾的整整齐齐。盆里的尿布也洗干净晾在了后小屋。只有双层的玻璃窗马马虎虎脏的很，这里风沙大，玻璃很容易脏，刘雁再爱干净如今也是分身乏术，顾不得了。
　　他没进卧室，去倒了一盆温水。找了块干净的抹布动手擦玻璃。
　　刘雁在卧室里给孩子穿衣，听见动静也没搭理。随他便吧!大不了就是辛苦点儿少睡会。也就几年，等孩子大了就好，一点家务对于自己都不是个事。
　　中午刘雁闷了米饭，炒了烩菜。这样省事，自妈妈走后几乎每顿都是这样。刘雁叫了秦晓峰一声，自己抱了孩子坐在凳子上。自妈妈走后她也学会抱着孩子吃饭了。
　　秦晓峰吃了一口白菜，瞪着眼睛夸张的说：“嗯，真好吃。我老婆就是能干，随便做个饭也这么好吃，能开饭馆挣钱了。”
　　看刘雁不理他，他讪讪笑笑。嬉皮笑脸的说：“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刘雁只顾低头吃饭，宽宽在她怀里来回的动，明显的不耐烦了，得赶快吃完把他抱起来，不然又要哭了。
　　“我没生气，你赶快吃。吃完了擦玻璃去。后天就过年了，家里什么都没买呢。你下午帮我看着孩子，我先去洗个澡。”
　　“哎，马上。”秦晓峰看老婆跟他说话了，喜笑颜开的声音都轻快不少。
　　刘雁吃完饭把孩子哄睡，顾不上洗碗，先帮着秦晓峰擦玻璃。两人合作倒是很快擦完了。男人干活马虎的很，刘雁也没计较。如今带着孩子差不多就行了。
　　给宽宽喂了奶，刘雁收拾洗澡的东西去澡堂。：“他吃了奶，大概能坚持两小时。要是哭了你哄哄啊!”
　　秦晓峰那么没耐心，她有些不放心。
　　“你要走两小时啊？我可看不了啊!顶多四十分钟，你赶快回来。”
　　“来回路上就得二十分钟，我二十分钟就能洗完啊？我都俩月没洗澡了，每次都只能洗洗头。”刘雁把毛巾放到袋子里，扭头说道。
　　秦晓峰想想也确实是，可看看怀里的小胖墩，他又头疼。别看这一刻像个小天使似得，要哭起来那是秒变大魔王“我尽量，反正你快点啊!”
　　刘雁开门走了，他又喊了一声：“你快点儿回来啊!”眉头紧皱，看孩子的眼神像看定时炸弹。
　　“我尽量”
　　“就剩咱俩了，你可千万别哭啊!”秦晓峰跟儿子打着商量，过去把电视打开。父子俩一起看电视。
　　刘雁到澡堂后，澡堂里人太多，好多的人在外面等着。她心急火燎的跟老板商量：“让我进去吧，挤挤就好了吗。我不怕挤。”
　　女老板笑容可掬：“你不怕挤，可别人怕啊!里面已经是好几个人共用一个淋浴头了。大家都有意见，等一会儿吧，等人出来了你们再进，要等不及了明天再洗。”
　　要过年了，这一片都是平房。都得来澡堂里洗澡。明天还不是这么多人，还是等着吧。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刘雁是心急如焚。终于几个大人领着三个孩子出来了。刘雁赶快跟老板说：“我先进去行吗？家里还有个吃奶的孩子呢。”
　　老板看看在前面进来的几个人，大家倒是挺能理解，都没说什么。老板自然没意见。笑着点头。
　　把身上搓了两遍，刘雁感觉自己像蜕了层皮，从来没怎么脏过。俩月没洗澡是一方面，这北方自家烧锅炉也实在是太脏。
　　得赶快攒钱买楼房。可说的容易，钱是硬头货。不是说有就有的。
　　一路上刘雁急的小跑着回家。推开门院里鸦雀无声。孩子没哭？那真是太好了。她放轻脚步慢慢的进屋。
　　秦晓峰在看电视，声音放得极低。宽宽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像似大苹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嫣红的小嘴微微撅着。
　　看到她进来，秦晓峰做了个静声的手势“嘘”
　　刘雁点点头，蹑手蹑脚的进了厨房。先给锅炉加上煤，收拾了锅碗，又洗了孩子的衣服。孩子这才醒来，哇哇的哭着。
　　赶快跑出去接过孩子喂奶。小家伙吃着奶，一下子又停下。悄悄的尿了妈妈一身。刘雁感到一阵温热，动都没动一下，就怕惊着孩子。
　　尿完了，孩子又小嘴蠕动着开吃。
　　秦晓峰看刘雁眼珠转动，问她：‘怎么了，尿了还是拉了？’
　　“尿了。……怎么也尿你一身？”
　　“可不是，你刚走就给我来了一泡。我都没换裤子。”秦晓峰摸摸孩子尿过的地方“这会儿都干了。”
　　“换什么啊!换了还得洗。我每天都是等着它干的。第二天再换。不然洗不过来。……我走了他没哭吧？”
　　“没哭。我抱着他在地上走，他就睡着了。一直到这会儿。……这也挺乖的啊!晚上怎么哭成那样？”
　　“你一直抱着没放下吧？”
　　“嗯。”
　　“那你晚上也抱着他睡吧!”
　　“我抱着他？……我抱着他我怎么睡啊？”
　　“呵呵呵，你也知道抱着没法睡？”
　　看着老婆鄙视的眼神，秦晓峰知道问题在哪儿了。“他小子睡着了，还得让人抱着。放下就哭？”
　　“你以为呢？”
　　“你干嘛惯他这坏毛病？这不是折腾人吗。”
　　“哎，秦晓峰，说话过过脑子好不。我有病啊？惯他这毛病。……你儿子这是天生的技能。原来就睡不到一小时便醒，晚上总要哭闹两回。如今更是，躺下睡觉顶多十分钟，连我上厕所的时间都不够。白天我都是在他醒着时，给他头顶挂个色彩鲜艳的玩具吸引他的注意力，乘机干活儿的。”
　　“对不起，老婆。你辛苦了。”秦晓峰这是发至真心。他最近在上早班，一直没倒班，也不知这孩子怎么磨人。白天晚上的不好好睡觉，人都要给他熬垮了。
　　秦晓峰一下子良心发现，做了晚饭，又洗了碗。
　　刘雁看他一边干活一边看着电视。笑了一下不发一言。看你能干几天，可别就是今晚啊!那你的良心可太廉价。
　　她看宽宽躺在床上看头顶的风车，小手小脚乱扑腾高兴的很。她赶快抓紧时间擦灰拖地。
　　晚上等孩子睡着了，秦晓峰伸手拽她倒自己的被窝。刘雁拍开他的手：“干嘛啊你？不到两个月呢。”
　　“就差几天了。老婆，老婆，你就可怜可怜我，我都要憋死了。不信你摸”秦晓峰抱着她使劲的磨蹭。
　　刘雁被他故作可怜的样子逗笑了。昨晚还气的要死，看他今天卖力的表现，胸中的闷气好似又飘走了。
　　反正也快两个月了，自己身体也早恢复。就随了他吧!
　　好久没有纾解了，完事后秦晓峰抱着刘雁不舍得放手。一下一下啄吻着她的脖子，手在她后背摩挲着。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一场欢爱，两人好似回到了当初热恋时的样子。刘雁搂住老公的腰，心里柔情涌动。
　　两人正浓情蜜意的缠绵着，小坏蛋开始哭嚎。秦晓峰飞快的拽了几张纸递给刘雁。：“你先去洗，我哄他。”
　　刘雁看他抱孩子去了，自己心里一松。慢慢悠悠的擦干净，下地去厨房拿盆洗涮。
　　喂孩子吃了奶，小家伙居然睁着眼睛不睡了。秦晓峰自告奋勇的看孩子，让刘雁睡觉。
　　“那你可看好啊!别睡着了。你睡觉喜欢乱动翻身，别压孩子身上。”刘雁也是困了，交代几句躺下睡觉。不放心又说了一句：“孩子要睡了，你放到我这边来。可千万别把孩子压着。”
　　“知道了，睡你的。弄的好我像是后爹似得。”
　　“行行行，你看好啊!”
　　不知是不是运动后，身心放松的缘故。刘雁很快入睡。没有像以往一样失眠。
　　孩子的哭声把她从梦中惊醒。眼睛又困又涩，浑身无力。应该没睡多久。顺着孩子的哭声，扭头看到秦晓峰睡的四仰八叉，一条胳膊压在孩子身上。
　　刘雁赶快把他胳膊抬起，抱起孩子检查。大人的胳膊多重啊!他压的时候也不知使没使劲，没把孩子压坏吧。
　　解开孩子的衣裳，皮肤白白嫩嫩的，外表倒是看不出什么，应该没什么事。
　　秦晓峰如今被儿子培训出来了，听见孩子的哭声，条件反射的拉着被子蒙头。刘雁恨不得自己的目光是手枪，能发射子弹把他身上射穿。这家伙，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压着孩子，你居然还是这样。
　　孩子吃了奶，在妈妈的哄拍中暂时睡了。刘雁躺到中间，把孩子抱在里面，以防秦晓峰再压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