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山治]救赎》途荔

95、第九十五章

　　距离茶话会开场还有三小时，蛋糕岛的某个被驻守的门口，士兵端着枪，站的笔挺。
　　相对刚刚看过的大门，这个门明显要防卫松散一点，大妈毕竟是大妈，再看看大妈旗下能力卓群的各个将星，搞得这场婚礼有些自负。
　　谁敢在大妈的茶话会上作什么妖？不要命了吗？
　　杉奈已经把装着实验资料，贴着各种标签的药瓶和各种各样的东西塞进了一个大麻袋，把麻袋和仍在昏迷的夏佐绑在自己杰尔玛的“床位”旁，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轻装上阵格外的轻松，杉奈平常的战斗风格一向直接，甚至到了有点招摇的地步，此时却只是悄没声的翻了个墙，轻巧的落在了草地上。
　　一下地就听到了一声惊呼，杉奈愣了一下抬起脚看了一眼地上，原来是一朵花被踩扁了。

　　“混蛋！你是谁！你竟然踩我！”被踩扁的花说话也变得含糊，它毫不犹豫地骂起脏话。
　　杉奈定格在抬脚的动作，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
　　花说话了？

　　而随着这朵花的口吐芬芳，旁边的花花草草树树也开始骚动起来，眼见着声响就要被不远处转角的士兵听见了，杉奈拧着眉抽取了所有在场的花花草草的意识。
　　怪不得防卫不严，有这群叽叽喳喳的家伙在，可以说是全方位监控啊。
　　随着能力的发动，花草和树木一下没了动静，一起没有掉的是它们的脸，它们一下子变成了正常花草的样子。
　　杉奈皱起眉，这样的反应明显不对。
　　奇怪，她抽到的东西...似乎并不是意识。
　　少女开始感受着抽取后身体里流动的那一份感觉。

　　一道声音突然响在耳畔。

　　“MaMaMa~——Life ...or Dead？”

　　随着这女子有些猖狂的大笑声，杉奈感到了一丝恐惧——这是威压直逼灵魂深处，她瞳孔紧缩，定在墙角，有些颤栗。
　　“是...谁？”女声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拖着声音。

　　然后，声音消失了。
　　因为杉奈把刚刚抽取的东西尽数排到了空气中，这是她消化过多能量时的应对方式...不要问她怎么排的，这种事情她一般都在身边没有人的干。
　　如果被人看到了，那就灭口呗。）

　　杉奈的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看着眼前随风飘动的安静的花花草草，凝重的表情并没有放松。
　　这么看来，她抽取的东西是...灵魂？

　　杉奈自诩利用果实到了不错的境界，但灵魂，是她从未抽取过的东西。
　　当年顶上战争，波特卡斯.D.艾斯倒在自己面前，杉奈是靠着抽取自己的生命力，并且逼出了一条双通道吊着艾斯的生命防止流逝让他撑到罗的救治。
　　这样笨拙的方法，才把那个男人堪堪救了回来，那时她也不是没想过抽取灵魂，但一是不知道怎么抽，其次抽了也不知道往哪搁，难道让那灵魂做她的背后灵吗？
　　这么看来，这个女声的主人，也就是大妈夏洛特.玲玲，能力也和抽取相关啊。
　　将灵魂附在没有意识的生物身上...想起刚刚耳畔的那一声几乎要把魂灵吸去的呢喃，杉奈沉吟。
　　不愧是四皇，真是可怕的能力。

　　啊，虽然此时她有撞能力的嫌疑，但她绝对不是在自夸来着。

　　闹腾的花草还是引来了卫兵，少女靠在墙角里，在卫兵举起武器对着她刚准备大喊的瞬间发动能力抽走了其灵魂，然后不等大妈的声音响起，快速的冲着墙角“bu”一下。

　　远处房间里的大妈感受着脑海里又一次“信号中断”：“......”

　　杉奈往旁边走了走，正好有一窗户，她悄悄往里望了望，一个粉发的女子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想着什么。
　　这一探头可是被撞了个正着，蕾玖跟着窗外鬼鬼祟祟的某人一起愣了愣，然后勾起唇角，做着口型。

　　【“进来。”】

　　窗户竟然没有锁上，杉奈翻进窗后，有一种一切怎么那么顺利的奇妙感。
　　尽管眼前人相对来说比较熟悉，她还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警惕起来。

　　“别担心，没什么陷阱。”蕾玖两手搭在纯白色的被子上，嘴角微微勾着笑：“也根本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好久不见啊，杉奈。”
　　“好久不见。”杉奈冲她微微颔首，声音很轻，一边望了望门边：“山治君在哪里？”

　　“...唔，大概去找你们的船长了吧，我想。”蕾玖的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下：“外面有人看守的，你要出去的话得小心一点，我们杰尔玛的人，某种意义上，现在正在被悄悄监禁。”
　　杉奈有些没明白，她看向蕾玖，女子于是轻声开始跟她解释起来。

　　“...所以说，大妈的目的，是吞并我们杰尔玛的技术，并且把我们一家所有人全部杀掉。为了防止我们逃跑和暴乱，才这样悄悄地看着我们——这些还是我亲爱的弟弟告诉我的，他不小心偷听到了我和布琳的对话。”蕾玖说。

　　杉奈听到这儿也不急着干嘛了，她靠在蕾玖床边的墙上：“那个布琳...是个什么样的人？”

　　蕾玖看着杉奈笑了起来，“怎么？吃醋？”

　　对着蕾玖，杉奈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并且默默摇了摇头。

　　“...是吗。”蕾玖笑容僵了僵：“抱歉，听说你被带回来之后，我也没回来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夏佐那人...果然犟得很，一直希望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我有时候想，贝加庞克也不在了，他做这些也都是无用功。”

　　“回归正题，”杉奈打断她的漫想：“那个布琳，漂亮吗？”

　　“唔，漂亮。”蕾玖确定的点了点头，“很甜美的长相，人看起来也很温柔。和杉奈你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啊。”杉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听着蕾玖说：“但是她对山治怀着恶意，而我那个傻弟弟也知道这一点。据山治说，他在刚到这儿的时候就向布琳提出暂时假婚了，只是做给大妈看，原本想着其它从长计议来着。”
　　“但是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根本考虑不了未来，他会被杀掉，所以一切都得推翻重论。”蕾玖说着说着皱起眉头。

　　“...所以说，他根本没想要结婚是吗。”杉奈显然没有在意后面的话，喃喃道。

　　“那是自然。”蕾玖眼中又含起她一贯调侃、带着些友善的嘲讽的笑意：“这家伙可是个骑士道，哪有背叛女士的可能性？”更何况还是他所爱之人？

　　“是。”杉奈点点头，眉目清淡，又像是解了一份心事一样，有些轻松和喜悦，“我相信他。”

　　蕾玖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不由有些感慨：无论怎么被改造，她这个弟弟在杉奈的心中怎么总是能占那么高的分量呢？
　　她看到的本就少，大多还很平常，两人的相处带着她从未体验过的，可能是...亲人般的那种温馨。直到之前在实验室里无意中看到山治发狂般的亲吻；看到杉奈一次又一次的情动。
　　才发觉他们俩之间的羁绊，真是深到令她难以想象。

　　“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地上了。”杉奈直起身，把手伸到脑后，握住什么东西一抽。
　　只见一把黑亮的匕首被她握在手中，黑色的长卷发也随之披散下来，软软的搭在胸前。

　　“...干嘛去。”眼前人一身黑，跟个特工似的，蕾玖看愣了，“你可别乱来啊。布琳有一种果实能力，可以将别人的记忆取走，你一定要小心，被得逞了可就麻烦了。”

　　“干嘛...？”杉奈已经准备离开了，听到这，回过头了，慢慢勾起了一个笑容。
　　这笑一看就不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却格外的好看，甚至有些妖艳。
　　她灵巧的转着手中的匕首，却一点都不触碰到刀身。

　　“去抢婚。”

　　—— ——
　　[距离山治的婚礼开始，还有两个半小时]
　　—— ——

　　抢婚是个技术活。

　　在茶话会开始之前，杉奈的一切行踪都不能被人发现。
　　为了隐蔽行踪，合理的拖住别人发现自己的时间，杉奈把门口被自己的抽了意识的士兵摞在某个角落里，摆成了白日青天偷喝酒然后喝醉的样子，还花了好大功夫找到了仓库，拿了两桶酒放在士兵旁应景。

　　这场“婚礼”，一定要如期展开。
　　山治君和船长他们一定有他们的计划，如果婚礼没开展，事情一不按照计划走，很多事情她都难以预料。
　　她还是比较喜欢稳定的预感。

　　并且，其实她还有一个私心。

　　这！可是结婚啊！

　　杉奈藏匿气息，悄然而缓慢地穿行在楼道里。心跳不自觉的有些加快。
　　如果夏佐知道自己的药那么快就因为某人有要失效的迹象，他可以气的当场再晕过去一次。

　　她还记得在恐怖三桅帆船的时候，山治抱着穿着婚纱的娜美回来时的情形。

　　洁白的婚纱在昏暗而混乱的背景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

　　杉奈看着那画面，心里有点发紧发涩。

　　这感觉挺新鲜，那时两人已在一起，她也已经慢慢的融入了海贼团。
　　不是吃醋，不是嫉妒，是渴望。

　　渴望那个人是自己。

　　希望她可以穿成那样在他怀里。

　　所以，这次机会难得，杉奈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当机立断地下了抢婚的决定——怎么着也想穿穿那衣服。

　　“新娘的婚纱呢？”
　　“这呢这呢！”

　　说来也巧，杉奈正琢磨着上哪儿可以找到布琳，藏身之处边上的走廊上忽地传来女佣们激动的大喊声，她在黑暗中怔了一下，然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在里面还在倒腾的时候，杉奈静静躲在通风管道里，她纤细的身材让这管道对她来说非常宽敞。
　　女佣们出来的也很快，布琳应该已经画好了妆，也不知道为什么婚纱最后才带进去，但此时估计是已经全部搞好了。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

　　杉奈耐心的趴着，直到人散尽了，才悄悄跳了下去，打开了房门。

　　“谁啊，不是说了不要进来了吗！”

　　她一打开门，却听到一声怒吼，随后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一片巨大的阴影横在眼前。
　　杉奈抬头一看，是一张...地毯。

　　对她怒目而视的，头顶冒火的地毯。

　　“你是谁啊，没听见布琳大人说不让进吗！”看起来挺硬汉，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掐着小嗓，杉奈什么话也没说，冷着脸上前了一步。
　　大概是她的气息有些煞人，地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没想起来进攻。

　　杉奈关上了门。

　　话不多说，当机立断地上前一步，快准狠的把地毯拖了下来，然后捏住了它的嘴巴，力气巨大。

　　妆容精致的新娘子站在不远处的梳妆镜前，有些惊讶的看着杉奈，没有放好的刘海后似乎有什么忽闪着，杉奈眸色沉沉。

　　“你好，”她在适当的距离站定：“我叫杉奈，是山治君的女朋友。”

　　“啊！你就是山治先生的女朋友啊！”亚麻色头发的新娘子愣了愣，然后眨起她灵动的大眼睛，说道，声音娇软，外表无害，“我一直听说你！”

　　她想起了什么，很慌张的样子，两只手放在胸前高频摆动：“哦哦！你别误会！我和山治先生只是假结婚的！”

　　“嗯，我知道。”杉奈淡然站在那儿，看着布琳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动作。
　　是个警惕的人呢，不到有把握的时候，不愿露出自己的爪牙。要不是提前做了功课，她大概会以为这个人没有威胁吧。
　　但她也不准备动，她一直不喜欢主动攻击。

　　“你是叫杉奈小姐吧？你真好看呢，和山治先生很般配...”
　　布琳边走边说，走到杉奈几步远的时候，她纯真的表情似乎变化了一瞬间，然后飞快地伸出手，向杉奈的太阳穴去抓去。

　　这样的速度在杉奈眼中太慢了，她手中的匕首一转——布琳只觉得一眨眼，眼前的人就失去了踪影，而不给她留寻找的时间，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同时袭来一阵强大的无力感，布琳一下子瘫软到地上。

　　“海...海楼石？杉奈小姐？”她试图抬手拨开那刀，杉奈却丝毫不留情的更用力了一点，锋利的刀刃将柔嫩的肌肤划破，几滴殷红的鲜血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濡湿了一部分刀面。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杉奈冷冷地说，鼻尖萦绕着这位新娘子的发香——她准备充分，浑身都透着小女人的甜美，和她比起来，浑身黑色的杉奈显得冰冷寡淡。

　　“失礼了，但请你把婚纱脱下来给我。”她继续说。

　　“欸...欸？”布琳终于再次破功，“你想干什么！”

　　“抢婚啊。”杉奈理所当然地说：“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可不能再错过。”

　　“...”布琳没有回头看这个疯子的力气，只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疯了吗！妈妈动动手指就可以杀了你，你甚至等不到婚礼开始就会被杀掉！”

　　“...那可...不一定。”杉奈勾了勾一边的唇角。

　　“可恶...！”布琳气得发抖，却感到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意识也开始模糊，“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杉奈起身，“让你睡个觉。”

　　*

　　穿上婚纱并不难，但是怎样把自己变成“布琳”很难。
　　杉奈拿着化妆品，动作有些滞顿，她看了看旁边被捆在一起的布琳、地毯和戴着帽子的果冻，这俩她都没有抽取意识，为了防止再一次抽出灵魂让大妈感应到，她只是纯粹的把这两个奇怪的家伙打晕捆起来了。

　　“小布琳，我进来了哦~”有谁敲了敲门，杉奈眸色一冷，放下了化妆品，迅速藏到了门边。

　　进来的是...
　　...？
　　这不是罗拉吗？

　　杉奈有点懵的看着来人，而进来的这人明显也很震惊——因为她看到了穿着黑色紧身衣倒在一边没有意识的布琳。

　　“布...唔！”为了保证不暴露，杉奈抽掉空气以示敬意。

　　仔细看看，这个扎着粉色双马尾的女人，和罗拉非常相像，却不是她。
　　杉奈从隐蔽处走出，端详着正处在窒息状态中的这个人，而这人看到杉奈，更是懵了一下。

　　杉奈解了能力。

　　“你认识罗拉吗？”
　　“你是杉奈桑？”

　　两人同时开口，双马尾话一说完就开始喘着粗气：“哎憋死我了...”
　　她的声音比罗拉要柔和一些，杉奈这么想，然后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的发问。

　　“你认识我？”她警惕的眯了眯眼。
　　“我当然知道你！山治桑把你的照片给我看过了。”双马尾说，然后又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可是怎么感觉...你哪里不太对啊。”

　　“......”杉奈沉默着，然后抬手，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眉毛。

　　“啊！你的眉毛！”双马尾瞪大眼，然后一扫本身有些温柔的气质，喷笑起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眉毛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画残了呗。
　　杉奈面无表情的想。

　　“而且，你怎么穿着婚纱？”双马尾一边笑一边上上下下地看她，“...等等，你不会是想...！”

　　“嗯，”杉奈点了点头，看着双马尾：“你见过山治君了？”

　　“是啊~”双马尾挺开朗的回复，“你放心，虽然我也挺喜欢小布琳，但这次我是你这边的，娜美酱给我讲了很多你们俩的故事，我很喜欢你们~”

　　“那...”杉奈放下捂着眉毛的手，再看看身上的衣着，“这个...如你所想，但是我不会化妆...你可以帮帮我吗？”

　　双马尾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
　　和罗拉真像啊。

　　“你们海贼团，可真是疯狂啊！”她如是说。

　　“是么。”杉奈勾起唇：“麻烦你了。”

　　化妆的过程中，杉奈知道了，眼前这人叫做戚风，是罗拉的姐姐；卡彭.□□.班吉的妻子，也是大妈的女儿。
　　“这么说，罗拉竟然也是大妈的女儿吗。”杉奈有些惊讶。

　　“别动。”戚风按着杉奈的脑袋，“欸，真好的底子，你一定会很美的。”

　　她化妆的手法很好，很快杉奈的妆容已经基本定型，她睫毛卷翘，眼影微闪，珊瑚色的腮红淡淡的打在两颊，搭配着红而不艳的唇彩，整个人冰冷的气息化的干干净净，此刻她抬着头，黑眸因为灯光的缘故熠熠发亮，真的像一个期待婚礼的小姑娘。
　　戚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银色流苏耳坠，一一夹在杉奈小巧的耳垂上，“原本是要拿给布琳的，给你戴上。”
　　妆容结束后，戚风端详着杉奈，皱了皱眉，“你的头发和布琳一样都是卷发，但你的更卷，而且你的头发太黑了，会被发现的。”
　　“...可以染吗？”杉奈拨了拨自己垂在胸前的黑发。
　　戚风思考了一会儿，“你等我一会儿，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然后风风火火的冲出了布琳的寝室。

　　杉奈端详着镜子里的人，一时间认不出自己。
　　镜中人妆容精致甜美，脖颈白皙纤细，在婚纱的衬托下，胸脯也格外的有型好看，再往下勾勒出有料的S型腰肢，小小的裙撑让白纱膨开，轻巧的落在地面。
　　山治君，会喜欢这样的她吗？

　　她摩挲了一下手中攥着的头纱。
　　心跳加速，随之袭来痛苦的感觉，杉奈轻轻抽了口气，拿起刚刚藏在化妆台抽屉里的针管，拧着眉对着手臂扎了进去。
　　她坐在那缓了一会儿，痛苦才平息下去，随之平息的，是刚刚如梦如幻的，心动和期待的感觉。

　　戚风带回来的是一顶假发。
　　杉奈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么点时间里搞到这么一副和布琳一模一样的头发的，戚风洋洋得意的说着自己可是很厉害的，一边给她戴上发套，将属于她的黑色卷发全部束了起来。
　　再戴上这顶亚麻色的卷发，固定住后，戚风替她拨正刘海，然后娴熟的给她盘了一个“婚礼头”，最后别了朵红色的玫瑰在她的发绳上。

　　“好了~”戚风满意的看着杉奈，拿起头纱为她戴上。

　　头纱之下的脸隐隐约约，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杉奈和布琳的区别。

　　“真美。杉奈，这场婚，你结定了。”

　　“...谢谢。”杉奈垂着眸，戴上了蕾丝手套。

　　*
　　[距离茶话会开始，还有15分钟]

　　由于两人的准备花了些时间，佣人催了好几次，等戚风带着布琳藏起来了，杉奈才终于施施出了门，因为从没有穿过高跟鞋，开门之前还崴了好几脚。
　　佣人给杉奈领路，一路上全然不掩饰自己的感叹。

　　“布琳大人，您今天真是太美了。”

　　杉奈始终沉默着，只是偶尔装模作样的把虚握的手掩在嘴前。佣人就真的以为“布琳大人”不好意思，乐乐呵呵的劝她不用害羞。

　　很快就到了所谓的“婚礼准备室”。

　　“山治大人已经等您很久了。”佣人微微躬身，为“布琳”拉开门，“布琳大人，请进吧，茶话会马上开始。”

　　杉奈看了看门上贴着的“新郎文斯莫克.山治”和“新娘夏洛特.布琳”，最后看了看两人之间连着的一颗红色的爱心。
　　头纱下的视线冷淡而又有了别的意味，杉奈向佣人礼貌的颔首，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男人听到开门声，站了起来，对着杉奈有礼的鞠了个绅士躬。

　　“你来了，布琳小姐。”

　　杉奈顿了顿脚步，然后继续向他走去。
　　一直走到他面前。

　　刚见过不久的这张脸——她总是坐在他身上摸的卷卷的眉毛、挺拔的五官，还有那双让她一次次沉沦进去的蓝色眸子。

　　一时间，隔纱若隔世。

　　“布琳小姐，现在可以先将头纱摘掉的。还有一些时间，会闷。”山治笑起来，却没有上手帮忙，只是自己做了个撩头纱的动作。

　　杉奈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站好。

　　“布琳”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是山治没有多说什么，他也在椅子上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合十放在嘴前。

　　不得不说，这场婚礼还是给他压力和紧张。

　　紧张来自于即将在茶话会上开展的“取下大妈的脑袋计划”；来自这场“假”婚礼，对布琳小姐的愧疚、对杉奈的愧疚。
　　如果可以，他只想将这一生一次的经历献给他的心上人。

　　“布琳小姐...”
　　“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杉奈转过头，男人的面容隔着白纱，有些模糊。

　　“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很漂亮的女孩子。”山治抬起头，然后像个孩子一样，轻松的抻着身子抬了抬腿：“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花园里，她躺在亭子的石椅上睡觉，小小的，像...一只小猫咪。”
　　“她陪着我长大，陪着我度过每个黑暗的晚上，她明明比我小，却很温暖，甚至为了陪我感冒了好几次...啊，因为她没有被子，那里又很冷...哈，解释起来挺麻烦的。”

　　男人仰着脑袋，嘿嘿笑了起来：“嗯...这是...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小秘密啊。”

　　他继续碎碎念着，说着许多杉奈所不知道的心事。杉奈却突然很想掀起头纱，仔细看看这个男人的眼睛。
　　每每他搂着她，她都可以看到他勾起的眼角，还有眸中熠熠的、温暖的，欢喜的光。

　　让她确信，他爱她。

　　无论她如何，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只要看到这光芒，她就心怀希望，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