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控炮灰生存指南[穿书]》坏酒

2、长乐

　　或许是因为那天出言不逊，两个月后，弥勒佛皇帝一卷圣旨把乐王颜烝赶到了除了嫖客就是嫖客的长乐，再没提起他的婚事。

　　京城中无不有好事者喜欢嚼舌根难得意见统一一次，都说这是最适合乐王的封地了。

　　别人远走他乡老天都会给面子的来场绵绵细雨，以方便风雅的友人为他吟诗一场，可惜颜烝远走他乡一没有绵绵细雨，二没有风雅友人，只有一群怨他染指了晏阳的怨妇……

　　颜烝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我只是嘴上说说，还没动手呢。”

　　长乐是出了名的花城，这里的姑娘都是水养出来的，哪怕是花团锦簇着花楼里的姑娘都带着几分仙气，几乎叫人闻不出一点儿风尘气息，一个个不是琵琶就是古筝，说弹就弹说画就画，人都道世间十个名妓九个长乐城。

　　长乐城平日里最热闹的就是花街两岸，今日不同，今日是乐王携着乐王府上下过来安家的日子。

　　长乐城百姓和颜烝一样，喜好美色，虽然这儿天高皇帝远，他们什么朝政事都狗屁不通，但乐王颜烝的风流却一直让他们念念不忘，谁都堵着乐王府外，妄想看见乐王和他那一众侍妾娈童的风姿。

　　颜烝无视众人，跳下马车直奔屋内，左瞅右瞅不见他想看到的人，随便拉个雇来的扫地仆人问：“言昇呢？”

　　说曹操曹操到，言昇不知从哪里灰头土脸地钻出来，原本端着的一副健康小麦色的姿色都给脏污了。

　　言昇显然知道颜烝着急干什么，绷着脸道：“属下让他先休息了，王爷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颜烝明白这人为何对他黑脸，想到自己做出让晏阳一个药罐子快马加鞭跑到乐王府上下打点这种不道德的事情，他自己都心里有愧，所以才从马车上跳下来想看看那药罐子是累成什么样了。

　　这言昇说来也好玩，虽然是他的贴身侍卫，但因为从小和他、晏阳一起在宫里长大，看不惯颜烝没大没小地欺负晏阳，所以永远无条件地站在晏阳那边，要不是皇命在身，以前的颜烝指不定早就被言昇一把弯刀身首异处。

　　颜烝随意逛了几步，就被乐王府华灯挂出一条街，腊梅成院的华丽建设震得五雷轰顶——陛下早就把他的俸禄扣了再扣，他若是还妄想京城乐王府那样繁丽，那非得把自己卖了才成。

　　可晏阳怎么做到的？难道还真能把一个铜板当两个用么！

　　颜烝自然不知道，晏阳为了完美完成任务，真是就差把自己给卖了。别人讨价需要一张铜牙利齿，他只需要站在那人面前，笑得有如江边扶柳般温柔，男男女女就都给他走了捷径。

　　那边颜烝还讶异不已，踱步在日后将会荷花满塘的池边。这边言昇见了颜烝就心头发闷，干脆跑回去照顾晏阳，晏阳躺在床上虚阖着眼，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他看上去完全没有颜烝想象中那么孱弱，至少嘴上还是有血色的，言昇一看他脸色还是惨白的，一拍大腿想起还有门药忘记喂了，跟着马不停蹄地煎药喂药，简直比请来的婆子还勤劳。

　　晏阳早就习惯了言昇的殷勤，若是不由着他去，他能分分钟摆出个清君侧的姿态。他按捺住体内的剧痛，鼻尖已经凝了层薄汗，想了想还是无奈笑道：“你是王爷的人，这时候不陪着，也不怕把他惹恼。”

　　言昇不以为然道：“不瞒你说，我感觉得出来王爷自打被陛下抛弃，整个人都开窍了，大概是终于晓得自己再无法无天下去迟早要吃牢饭，现在人前人后可乖着。话说，感情这小崽子以前的纨绔不羁都是装的，说变成兔子就变，连个缓冲都没！”

　　颜烝如果听到了这番话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他这几日一直伪装成“一朝幡然醒悟，我要重新做人”的模样，还顺便遣散一波侍女面首。

　　晏阳睫毛微颤，还有微微血色的嘴上扬：“你怎么知道他开窍了？”

　　言昇一副神神叨叨样，道：“他说他不想养那些娈童和侍妾了，你要是走出去看看，就会知道现在府里上下都吵的不行。”

　　“那的确值得去看看。”晏阳想着，端着那碗闻着就苦不堪言的汤药，捏住鼻子一口气喝完，像是喝什么极美味的佳肴般舔干净嘴边残汁。

　　晏阳：“他现在没钱养那么多人了。”

　　言昇若有所思道：“也许！果然人总要经历一些变故才能和有所改变，他现在终于像个人了，以前的他就是个小畜生。”

　　晏阳不置可否，把空碗递给他：“劳烦了。”

　　言昇摆摆手起身去洗碗：“这点小事算什么，我还打算去找乐王给你讨一个丫鬟照顾呢，乐王现在自己开了窍，应该也不会再对你百般苛责了。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还不算太晚。”

　　晏阳披散的墨发倾泻一床，和他那惨白的脸色映衬得像个写意水墨画里的人，似笑非笑道：“你若是真的能讨个丫鬟给我……”

　　“嗯？”言昇没听清，回头看他。

　　晏阳衣服松松垮垮斜靠着床，轻笑一声：“那就真是太谢谢你了。”

　　言昇哎了一声，豪爽道：“我们从玩泥巴就认识了，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先走了啊，你照顾好自己。”

　　晏阳微微颔首，等他走后又陷入沉思。

　　如果颜烝真的愿意给他配几个丫鬟照料，那他恐怕不得不查查现在这个冒牌货是怎么混进来的了。

　　刚回到自己那里里外外都透着奢靡味的屋里的颜烝猝不及防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喷嚏，颜烝眉头紧锁，嘴里一句“哪个小王八蛋骂我”刚到喉咙，就被突然冒出像个土拔鼠似的言昇吓得如鲠在喉，只得强咽了下去。

　　言昇如临大敌，自以为毕恭毕敬道：“晏阳这些日子操劳过度，望王爷看在他陪了你十五年的份上，给他个贴身照顾的丫鬟照顾照顾。”

　　“……”颜烝不理解他端着那副你不答应我就宰了你的架子，究竟是来求他的，还是来威胁他的，挥挥手道，“他想要几个你就找吴伯拨几个人去。”

　　没想到失了势的颜烝这么好说话，言昇大喜过望，冒失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舌头大结：“谢、谢谢王爷！”

　　话说完，乌影一闪颜烝眼前便没了人影。颜烝揉揉眉心，方才那句小王八蛋也没能再骂出来了。

　　“……这人怎么比自己得了几个丫鬟还高兴？原著里没有说言昇是断袖吧？”颜烝心里揣度，想着若言昇求自己把晏阳赐给他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这两人脸上画风不搭，若要组对cp真是委屈了晏阳那副好皮囊。

　　颜烝撇眼看到铜镜里自己的花瓶皮囊，一个念头如火苗蹿了出来，至少要有他这幅花瓶脸才勉强不辱没晏阳的风华绝代啊。

　　念头一闪而过，颜烝一个激灵自己就先被恶心到了，他最近一定是太累了，什么不入流的想法都能冒出来。

　　哪天自己小命就交代在那位风华绝代的大人手上了，自己还有心情和他搞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