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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鸳鸯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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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注1）
在明面说自修，其实是自由活动的课上，刚上完厕所回来的同桌看了眼顾晨麟手上的书，顺口读出了这么一句。
然后十分手贱地把小读本从顾晨麟手中抽了出来。
“你为啥要看这些不用考的东西？”
“我喜欢，你管我。”
顾晨麟一把将本子抢过，不客气地甩在同桌的背上。
“还傻站在那儿干嘛？等老班回来看见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啊呀，阿麟你好严格哦~”一边说着，一边坐回了座位。
“说起来，阿麟你总喜欢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之后是想选文科吗？不过倒也对，文科女生多，像阿麟这么帅的到时候一定很吃香。要不我也去文科？”
顾晨麟又开始翻阅起了诗集，连眼神都没给同桌留一个。
“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读书了，直接工作。”
“所以明明都快期末了还能这么‘悠哉’？”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努力努力我们还能是高中同学。”
“你以为公立高中每年的学费很便宜吗？义务教育以后，我可供不起自己的书费。”
“职高呢？我记得职高是有补贴的吧？而且我都有看见你打工存钱，要是不够的话，你也可以拜托我啊，我们可是这么多年的好同桌了！”
“我拜托你个大头鬼，那是给我弟弟攒的学费！”
“所以你一分都不想为了自己花？”
“那不是自然的嘛！”
“……要是有你这样的亲哥我做梦都能笑醒。不过，说实话，我家真的可以资助你继续读书的。”
同桌将手按住了顾晨麟的读本认真道，“要不你考虑考虑？”
顾晨麟却甩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考虑个啥啊，我去上学了我弟弟怎么办，他一个人会废了的。”
“可是不继续上学，你不就废了吗？嗯……我也可以资助你弟弟的，要不你们搬到我家来借宿也没关系。”
同桌家里是开厂的。
虽然“炫富”这两个字和他这个逗逼平时没什么关系，但关键时刻，他家里的从关系到财力各方面都不差。
“喂喂喂，我们关系还没好到这个程度吧？你图我啥啊，我之后可不会报恩哦。可别随便拿父母的钱这么糟蹋了，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我喜欢，你管我。”
虽然依旧说着玩笑的话，但同桌的视线再也不放在顾晨麟身上了。
既然他被顾晨麟拒绝了，那他就不会再把目光放在顾晨麟身上了。
不止是现在，是从今以后再也不。
1
最近，顾晨麟与顾浩天共同居住的房子隔壁，搬来了一个新住户。
新邻居搬来在一般看来本就是新奇事，加上顾氏兄弟所住的是位置偏僻的富人区，基本楼盘开卖时定下的住户就不会改变了。
富人区每户人家都隔得不近，而且他们周边就只有几户人在住。竹林、喷泉、人造假山，环境是清幽，但总显寂寥，所以秉承着友爱邻里、人生在世多交朋友的心，新邻居一搬来，顾浩天就想扯着顾晨麟去拜访了。
哪知道他们刚站到了门口，新邻居就迫不及待打开门招呼他们进来了。
“快进来啊，这大冷天的，站在外面多冷啊！”
哦豁，热情的新邻居的面孔还异常让人眼熟。
“高云？”
看着那张脸，顾晨麟不禁喊出了那个让他们迷失在荒岛上的人的名字，但在“乍一看”的影响过去后，却发现这两人还是有很大不一样的。
新邻居的面孔比高云要柔和，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没有那么浅淡，而且如果不是玄关处有一级台阶，应该也没有那么高得吓人，而且身形极为消瘦，感觉宽松的居家服都挡不住到处流窜的风。
如果不是这么瘦削的话，新邻居比起高云，在顾晨麟眼里更该像那个在高林酒店大堂戏弄他的人——高允一点。
只是相比初见时高允能把西装撑得挺拔的身姿，现在这副瘦得没有二两肉的样子显然是有点吓人了……
“是又把我和哥哥认错了吗？”
新邻居——高允有些烦躁地把五指插进头发中，“都要让我对自己的存在感产生怀疑啦。明明我们的初见是那么富有冲击力，都快要换到我的私人号码了？啊呀啊呀，这边这位浩天哥，还和我有了一场修罗场哦~”
还是与初见时一般说着些扭曲事实的话，高允的精神却是肉眼可见的颓靡。
“抱歉，高允，一下子没认出你。不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瘦了这么多？”
顾晨麟对这个只见过一次的明星男孩还是很有好感，短短的交流几乎算是一见如故。如果不是有顾浩天打扰，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做起好网友了。
“因为工作呀，做明星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快点进来喝杯茶吧。”
招呼脸上表情已经对调的两人坐下，这个还散发着甲醛味道的新房主人很热情地给他们倒上了两杯新茶，只是顾浩天面前的那杯很显然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啊……”
“哇，不愧是您，一猜一个准。要说本来我搬到这里也就是为了阿麟哥，您是顺带的。”
“呵，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嫌弃。”
看着面前挑战水面张力极限的水杯，顾浩天苦笑一下。
“我倒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欢迎。”
顾晨麟对高允的招待很受用。顾浩天则浅浅斜视向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啧。
“不过你搬过来肯定还是为了别的吧？如果只是为了我的话，我可是会很惶恐的。”
顾及到顾浩天的心情，顾晨麟象征性地问了一下。
“麟哥不用感觉膈应啦，我也搬到这里大半确实是为了最近的工作，而且这里离我哥住的地方也不远，我没事儿能去看看他。”
“高云？你之前不和他住一起吗？”
“从我小学起，他就搬出家门了。而且说起来，我和他时间完全不重合啦，小时候忙起来想见他一面还是很难的。但其实我和我的关系可好了！”
高允维持着一脸憔悴，兴奋地原地转圈圈。
“得得得，在高林就知道你们关系好了。”
“听说麟哥也是哥哥，那你和你弟弟关系好吗？”
“我们关系挺好的。”
“啊，那颗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四个兄弟就可以一起快快乐乐出去玩了！”
“喂喂，你们两个别无视我啊！”被晾在一边的顾浩天连连发声表明存在感，不过并没有被另外两个人理会就是了。
“人生在世，身上总披覆着诸多伪装，但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故事里面的主人公可以为了亲近的朋友卸下自己的所有伪装，包括自己的‘头’，只剩华丽的盛装与滑稽的帽子，单凭此，他们也可以在簇拥的人群中认出彼此。”
高允突然说了一个诡异的故事。
“我希望我也可以和某个人建立这样的关系，卸下所有的伪装，只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在他的面前。我和哥哥就是这样美好的关系，但那其中的联系是血缘。”
说着，他向顾晨麟摊开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苍白的脸上浮起两片红晕。
“所以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血缘的联系，没有身份地位的联系，没有媒体包装的联系……还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和我形成这样美好的关系呢？直到看到你我才明白，我确实可以为了一个人抛弃自己的‘头’，卸下所有的伪装。”
“麟哥，不觉得我这种感情很伟大么？”
不伟大，完全不觉得，甚至感觉有点变态！
顾晨麟一下被这小伙子给整蒙了。
他感觉现在自己说出任何话都会让面前这兴奋点莫名其妙的男孩蔫掉。
不说说话的内容，因为质疑高允而产生的，那种不信任，甚至有些排斥的语气就会让高允难受吧？
说实在，在高允这一看就精神状态很不好的情况下，顾晨麟不是很想打击他。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成为好朋友吧？”
最后顾晨曦控制自己这么问。
“好朋友？对，没错，你想了个很不错的形容词，我们合该成为超越好朋友的亲密友人。”
“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
“真正的知音看第一眼就会惺惺相惜！别说你和我没有确认过眼神，我们的电波都对上了，明明很合得来嘛！”
对，顾晨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电波对得恰到好处。
但这仅仅是对于之前他所见到的那个高允而言。
顾晨麟可以用他对上电波的直觉确定，现在这个浑身散发着紧张气息的男子，和之前那个高允并不相同。
就像是在拼尽全力想要对他传达什么，然而那深层次的语言却因为某种限制而无法冲破表层的遮掩。
但又忍耐着这种痛苦，忍不住想把话说出口……想必是什么极为重要的话吧。
倒推一下，想·要交个朋友这种简单的事情，就算高允脑子再怎么秀逗，也不会对未来的朋友说这样一番疯狂的话。那么其中的真实意味就不是“交个朋友”那么简单的了，结合他的表现来看，可能是更深入更病态，也可能正好相反……
“快离我远点吧”或者“不要出现在我身边啊”这样的理解似乎是最好的。
【合眼的人在眼中看起来会格外美丽。所以不管如何，你在我的眼中都是如此美丽。】
【但是，美丽的东西只可远观。】
他曾经的一位朋友这样说过。
脸上的表情也曾是幸福而痛苦，心里的想法也曾是丑陋而美丽，但结果是无法作为，只得眼睁睁看着美好时光静静消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