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 御猫传奇（修改版）》雅心赏月

53、血浓于水

　　雪岭之巅，冰宫依山而筑，冰凌在冷森的日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
　　时辰快到了，他果然没有来，哼，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雪儿，娘会帮你，你也要靠自己度过这一劫！冷如月静静的守护在密室门外，将手中的魂逝收了起来——
　　展昭只觉得四肢渐渐麻木冰冷，运用内力也难以温煦，想要大口的呼吸，却被冷冽的空气呛得一阵干咳，雪儿，一定——等着我！距离顶峰越近，越无路可走，眼前的山路、悬崖、裂隙都完全掩盖在厚厚的积雪之下，一步踏上，或生或死！展昭用力晃晃因缺氧而昏沉的头，再次提气，纵身施展雪中飞向峰顶奔去——身后陆续有积雪陷落深渊，若非展昭身法极快，恐怕早已随之万劫不复——终于，最后一跃，展昭看到了那冰冷的宫殿，一口腥甜再也难以抑制，将皑皑白雪染上刺目的红。
　　居然，真的赶来了吗？！展昭，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了！我只要如雪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不惜任何代价！冷如月的眼神透着冰冷寒意，幽蓝的魂逝再次泛起诡异的莹光。
　　“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冰宫！”随着一声冷喝，宫门缓缓开启，冷如月出现在展昭面前，那银白的发丝被日光镀上了光泽，如月辉般笼罩在冷如月身上，宛如月中仙子。
　　“晚辈展昭，无意冒犯前辈，也并非擅闯禁地，而是依约前来！”展昭暗自压下翻涌的气血，回礼道，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位仙子般的敌人给自己的感觉与众不同。
　　“依约前来？——什么约定？”第一眼看清展昭时，冷如月也不禁一惊，那双眸子——为什么会那么熟悉？！透过那清亮决然的眸子甚至可以看到那抹清魂，正气浩然——
　　“和雪儿的约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她一起面对，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请前辈让我见雪儿！”展昭诚恳地回道。
　　“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约定，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真爱，有的，只是欺骗和背叛！——我是冰宫的守护人死水，你见过死水有波澜的吗？所以，我不会让你见如雪的，除非你能过得了我这关！”冷如月突然很好奇，很好奇展昭对那份誓言的执著可以坚持到几分。
　　“死水前辈，晚辈确实不想与您兵戎相见，但——我必须见雪儿，所以，得罪了！”展昭坚定道，只是，为什么心会绞痛异常！
　　“好！就让我看看名扬天下的南侠，有什么本事和我们的圣女海誓山盟！”风轻扬，发纷飞，云袖飘扬，杀气已现。
　　展昭知道，死水的功力修为虽不及那大护法，也远在自己之上，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展昭凝神聚力，巨阙已然出鞘，剑鞘斜插入雪。冷如月冷笑一声，云袖轻摆，人已掠出数丈直袭展昭咽喉要害，展昭一记燕翻飞险险避过，旋身反手一剑直追如月后心。冷如月人未回首，双袖横展激起扬雪漫天，腾空而起，云袖再次击下欲击碎展昭持剑的右手，展昭翻腕撤剑，云袖击空之际，展昭已顺势踏袖而起，剑气直逼悬于半空中的冷如月。云卷蛟龙，另一云袖已横扫而来，紧紧缠住展昭腰际，抖腕运力，展昭只觉一阵窒息，一时难以挣脱，被云袖狠狠地甩在山崖上。巨大的冲击力令展昭眼前一黑，单手攀住崖壁，稳住身形，感受到杀气渐渐逼近，展昭索性闭上双眼。这么快就认命了吗？展昭，你太令我失望了！冷如月冷哼一声，云袖已然击出欲将展昭天灵击碎。清晰感觉到冷风袭近，展昭心中暗暗计算着距离时间，千钧一发之际，展昭倏的睁开眸子，巨阙迎上云袖，松开攀住崖壁的左手，飞身而起迎击冷如月，巨阙所过云袖一分为二！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冷如月掌上寒意凝聚，只等着展昭近距离进攻时将其一掌击毙。剑气斩袖而来，凌厉中却没有杀气，冷如月的身前结起一层冰寒将剑气阻隔与前，“展昭，你败了！”寒气骤起，将巨阙反震而弯，剑尖立时刺透了展昭左侧的琵琶骨，看展昭痛苦的闷哼一声，眼神中却依然没有放弃，冷如月再次出掌击在展昭心口，看着寒气加重下渐渐失了生机的展昭，冷如月的心口却是一阵冷痛。一刹那间，那本已缓缓闭合的眸子猛然睁开，竟是幽蓝空洞的！御心鬼咒！怎么可能？！是谁打开了影宫的封印？冷如月猛然撤掌，展昭跌落回雪地中，猛地呛出一口鲜血，才渐渐恢复神识，用力将巨阙拔出，一阵钻心剧痛，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你到底是谁？”刚才碧寒功的封印力量，让御心鬼咒发自本能的再现反击，却终还是被压制了。
　　“咳，晚辈是谁现在并不重要！请前辈让我见如雪！”展昭执著道。
　　“你已经败了！如果你刚才剑上有杀气，现在你已经死在自己的剑下了！不过，能毁我云袖的，你算是第一个，况且你能一路闯到这里，身上也已经伤得不轻了！——好，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冷如月冷冷道，一命换一命，影宫复仇者的生命换回雪儿，应该不为过，冷如月终于狠下心决定结束展昭的生命！
　　“前辈请讲！”展昭封住左颈肩的大穴，止住鲜血，踉跄的站起身。
　　“你愿意为了雪儿喝下魂逝，我就让你们相见！”诡异的幽蓝液体被递到展昭眼前，展昭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便要一饮而尽。
　　“等等！——你可知魂逝无解？”
　　“知道！”霜儿提起过的。
　　“那你可知它是如何毒发的？”
　　展昭摇摇头，淡淡一笑：“晚辈不知，也不在乎！只请前辈不要告诉雪儿。”
　　冷如月的心又是一颤，他居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关心雪儿的感受？！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不忍，冷如月依然冷冷道：“这你倒不必担心，因为——圣女修练绝情剑，已经忘了和你之间的情，她记得的只是你是他的敌人！——而魂逝之毒，会让人慢慢体会魂魄被一丝丝抽离□□的苦痛，先是不能说话，再是慢慢失去味觉、嗅觉、视觉、听觉，最后连触觉都会不复存在，直至被完全隔绝在黑暗中，你还决意要喝吗？”
　　“我还有多长时间？”展昭淡淡问道，似乎在询问别人的死期。
　　“没有人知道，因为，服下魂逝的人没有人可以坚持到最后，他们都在半途被折磨疯癫而死！”冷如月凝视着展昭的眸子，希望看到一丝忧郁甚至恐惧，但一想到雪儿，他又希望自己这一次猜错了！然而，那双清亮的眸子坚定如旧。
　　“是吗？——如此，也好！”只要还有足够的时间，就好！不记得，就不会再心痛了吧！展昭看着那诡异的幽蓝，云淡风轻的一笑，引颈喝下了那幽蓝冰冷的液体！冷如月的心神一阵恍惚，因为她看到了那笑容中是欣慰、是释然，无悔亦无怨！二十二年来死水般的心境泛起了微微凌波，难道我真的错了？
　　“跟我来！”冷如月用冰冷再次隐藏了自己的纷乱心绪。
　　冰宫，密室门前
　　“圣女应该很快就能出关了！把血擦一擦，别弄脏了我的宫殿！”冷如月将浸了止痛药汁的汗巾递给展昭，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感情。
　　“多谢前辈！”虽然摸不清这死水前辈的古怪脾气，展昭却愿意去相信她与那大护法不同。
　　“——展昭，你今年多大了？”随口而出的一问，连冷如月自己都惊奇为什么这么问。
　　“嗯？哦，晚辈今年二十有二了！前辈可是想问展昭是否是影宫复仇者，是否来过圣女宫？”展昭没有察觉冷如月的异样，认真回道。
　　“这——是！”和雪儿年龄相仿啊！
　　“没有，至少在我记忆中没有！但我确实身中御心鬼咒，也犯下了血腥杀戮！雪儿用碧寒功帮我暂时将其封印在心脉，但每每生死关头，我还是会有那种嗜血的冲动——所以，前辈不必——”
　　“你的生死我不管，但你若威胁到圣女宫和雪儿，我不会放过你！”为什么，为什么二十多年的波澜不惊在看到展昭的刹那，开始渐渐动摇，这个年轻人到底是灾是劫？
　　雪儿？展昭心中暗暗默念，一丝疑惑猜测渐渐浮现，嘴角一抹不易觉察的笑一闪即逝。
　　正在此时，密室之门轰然而裂，如雪持剑出现在两人面前，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陌生，当看清展昭的一刻，剑如蛟龙直刺而来——展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苦痛，原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的，但当真正与如雪敌视的眼神对视时，心还是会痛！
　　“圣女，且慢！为什么杀他？”看着展昭失神的面对雪儿的剑，冷如月心下还是有些不忍，出手阻止了如雪。
　　“他阻止我完成师傅的任务，而且，见圣女容颜者，死！”
　　“忘记那个任务吧！他也许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过了今天，你也不再是圣女宫的圣女！”就让一切在今日做个了结吧。
　　“雪——圣女，展昭曾答应过圣女还圣女与如月宫主一个公道，查明怀王抛妻弑女一事的真相，今日我带来了答案！”展昭平静的陈述着，眼神却在暗暗观察着死水的反应，果然看到了那细微的一颤。
　　“答案是什么？！”
　　“当年怀王请命戍守边关已引起先皇猜忌，在其身边安插了眼线，就是副将卫壁。怀王救回如月宫主并与之私定终身之事，令先皇震怒！而祭天大典的急召入京不过是一种试探，但不幸的是，怀王爷因为如月宫主的病而未能奉旨回京，这才引来了更大的灾难！怀王再次奉旨入京之后，先皇的密旨也传到了卫壁手上，而怀王对这一切并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快为人父这一事实，这就是抛妻弑女的真相。当年知情的八贤王和卫壁都已将真相说出，这就是当年害你们一家骨肉分离的密旨。”将那份密旨交到如雪手中，看着她颤抖着展开圣旨，从难以置信到泪水不可抑制的滴落，“娘，我们一直错怪了爹！”
　　“啊——”死水突然发了疯般将那密旨撕得粉碎，二十二年的煎熬折磨、骨肉分离居然缘自皇帝的妄自猜忌！真是可笑，愚蠢！“哈哈哈哈——”
　　“事情还没有结束！如月宫主率众血洗西北边关，怀王赶回边关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如月宫主那当胸一剑也几乎要了怀王的命！这半块血玉是当时如月宫主丢还给怀王的，绝情断意！怀王一直留着它，等着她，等待两人之间恩怨情仇的了结，要给无数死难军民一个交待！”展昭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当年的疑云能否揭开就在此一搏了！
　　“什么？”如雪看着那半块泣血的玉，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做出那么惨绝人寰的事。
　　“不！雪儿——我没有！我没有杀他们！！那半块血玉应该已经深埋在无尽的沙漠中了，和我的心一起！卫壁仓皇的离开后，丢下了绝望的我和月奴，一夜之间青丝变银发，我本来以为就会那样死去的，却被一个商队救起，后又被人收留。月奴每时每刻都守着我怕我做傻事，我确实想一死了之，可看着日渐隆起的肚子，感受到你的存在，我决定活下去，彻底忘了那个负心人，直到生你的那天难产昏死了过去！醒来时我才知道你那奉命抓我回去接受惩戒的如影姨母已经找到了我，月奴也已不知所踪。如影答应我会保护好你，我便随她回到了这里——自己曾经拼命逃开的冰冷世界！——当年死于冰之极刑的是前任死水，如影瞒过了所有人，包括你，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冷如月，有的只有死水！我从不敢奢求今生还能再看到你，我的孩子！”面纱飘落，死水不再。
　　“娘？——娘！真的是您！”如雪哭着扑进冷如月的怀抱，多年的梦终于成真！
　　“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终于卸下了多年的面具和包袱，冷如月觉得自己真正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