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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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月夜自从那次月夜会面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一不留心跑上来的小老虎此刻露出肚皮，姿态可爱。樱之宫樱嘴角含笑，白皙的手指绕着老虎的短毛。
“呀呀呀，源氏还真是……”
“咱家也这样觉得。”
两只黄色的狐狸一唱一和，行为颇似人的低下头叹息。
樱之宫春花深呼吸，竭力平息自己的颤动。
“后来呢后来呢？”被强行拉过来还被警告的“好友”倒像是忘记了之前的嘱咐，颇为兴奋地追问。
春花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但是对方只是奇怪地歪着脑袋。
“春，之后呢？”女性如风一般的声音卷去了烦躁。
樱之宫春花顿了顿，继续讲了下去。
“源氏也对那月夜念念不忘……”
窗户微微打开，凉爽的风吹起了屋内白色的窗帘，难得的好天气，金色的光浮动。这座本丸并没有生机的绿色，想来是唯一的遗憾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他们下去吧。”
在金色被渐渐染红之时，樱之宫春花笑着对樱之宫樱点点头。
“嗯。”她恋恋不舍地又揉了揉小老虎的脑袋，“明天见了。”
“你们倒是很大胆啊？”出了门之后，她就赶紧像甩掉什么东西似的，把白虎塞到鲶尾藤四郎怀里。
“现在这样子就算了，如果敢再进一步的话……”她停下了话，只是冷淡地扭过头。
“因为退比较担心，然后小狐狸就自己溜过来。”鲶尾藤四郎边安抚着被吓得眼泪汪汪的白虎，边解释道。
“我管你们……”
“嘛嘛，审神者大人就不要想这么多了。”狐之助细声细气地为自己的新朋友开脱，“审神者大人要不要做点油豆腐，咱家也有点饿了。”
“我管你吃什……”她没好气的话被自己卡住。
“审神者大人？”鲶尾藤四郎疑惑。
樱之宫春花来这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着长住，不说衣服，吃的也只带了应急的压缩饼干。上次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也是樱之宫樱在房间里翻找出的估计是前任留下的绷带和巫女服。
“……啧。”
如果想要待在这里，待在“樱之宫樱”的身边就必须好好的。
“呀呀，审神者大人是在思考油豆腐要怎么做吗？”狐之助细声细气的。
“……你去告诉其他人，厨房禁止出入，包括到厨房的路上也全都禁止。”
“诶？”鲶尾藤四郎吃惊地看着春花，他犹豫地低下头，半晌才开口，“审神者大人你会做饭吗？”
“……快滚。”
做饭她总是会的，在姐姐疲于生计的时候，她想着要为姐姐做饭，至少能分担一部分，但是，那位如樱花般的女子藏起了自己的倦容，温柔却强势地抢过了所有的活。
唯一一次做的饭菜最后的下场也只是被掀翻，全都喂给了大地。
厨房里的菜出乎意料地完全，明明只是一些依附于灵力生存的付丧神，却模仿人类生活。
她随便地拿起一颗菜，像个孩子似的单手抛着。
她能做什么呢？她会做什么呢？
仿佛是夹杂着玻璃碎片的记忆洪流猛烈地撞击，温柔的女子微笑的面庞在黑暗中瞬间变得狰狞，滚烫的汤被打在她的手臂上，女子尖声利叫。
“姐姐……”
菜被抛起，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审神者大人？没关系吗？烛台切说如果是做饭的事情他可以帮忙——”黑发的付丧神小心地探出脑袋。
出现了，张牙舞爪的恶魔们缠绕在女子的身边，折磨着她，伤害着她。
他们现在摆出的假心假意的面孔算什么？
“既然是恶人的话那就不要装模作样地说什么帮忙！”她双手撑在桌子上，黑色的发遮住了侧面的视线。
“给我滚！我说了这里禁止出入！”
她听不见其他的什么声音，这里安静得可怕，大概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付丧神已经走了吧？
她捂着脸瘫坐在地上，视线变得模糊，像是快要溺死的人在海底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她两手并用地爬到桌子下方，蜷缩着身子，把整个人都埋在了臂弯之间。
黑暗的阴森的，极其适合她的角落。这里除了尘埃就再也没有了其他。
樱之宫樱现在应该正待在房间里，好奇地靠着窗台，欣赏朗月，露出孩儿般纯真的微笑吧？
“是我杀了她……”泪水不断地落下，她痛苦地抓着头发，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她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共同把樱花树推向了地狱。这样的她，哪里来得资格好好地活下去？
哭声被紧紧地压在瓶子底部，她无声地呐喊，无声地哭泣，逃出缝隙的细细的哽咽声在这空间中若有若无。
狐之助摇了摇尾巴，奇怪地歪着脑袋。
靠在墙上的鲶尾藤四郎向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摆摆手，示意它不要进去。
[让她静一静。]
厨房内的哭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地是无法制止的喘息声。
审神者说得没错。他们这些凶手实在没有脸面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
鲶尾藤四郎抬起头，黑暗中的天花板里似乎存在着什么怪物也在静静地注视着他。黑紫色的纹路被衣服遮掩住，他们已经在暗堕的边缘徘徊甚久。明明三日月殿下都放出了“为了活下去，也只能下手”的话，最后却是第一个放弃的。
无所谓了吧？他所拥有的“记忆”已经足够多了，不再需要为了苟延残喘而杀害审神者了。
他们已经累了。
【春花，樱花很漂亮对吧？】
坐在窗口的女子微微笑道。
【“春花”和“樱”都是指樱花吧？如果某一天能跟春花去赏樱就好了。】
回到房间时，天已经全黑了，然而樱之宫樱仍然靠在窗户上，憧憬地仰着头。
“春，回来了？”她笑着回头，“快过来看。”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银色的河流在庭院里静止。偶尔的，有几朵云会遮住月色，朦朦胧胧的光仿佛雾气一般萦绕着。远方的枯萎的枝干在月色下更添几分凄凉。
“源氏与胧月夜会是在这样的月光下遇到的吗？”
“……嗯。”
“那个是樱花树吗？真可惜枯萎了。”
少女像是回忆起什么，神情悲伤，但她很快地收敛起表情，强迫自己露出笑容，“会再开放的。”
“真的吗？”樱之宫樱兴奋地问道，真的像是一个天真的孩童。
春花的眉目更显得柔和。
“嗯，一定会的。”
“那我真想看一看，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开。”
“明天。”樱之宫春花信誓旦旦，“等明天起来就一定会开放的。”
樱之宫樱静静地看着她，紧接着，露出了比樱花更加美丽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