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七海真夜

63、第六十二章

　　朦胧中，闻到了药香，使劲睁了睁眼，入目的是一个很朴实而精致的小屋。
　　“你醒了？”
　　一阵算不上好听，但是温柔的嗓音传来。
　　转头，发现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子，手里端来一碗汤药，半蹲在我旁边。
　　“是你救了我？”眼睛看了看四周，依旧落到他那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上。“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我姓甘，叫我甘平就好了。”
　　“哦，在下姓夏，名真夜，多谢甘大哥救命之恩。”对他点点头，“呃，对了，蓝玕呢？”
　　“公子是说和你一起掉进潭里那位姑娘么？”
　　点点头。掉进潭里？这才回忆起，那棵可怜小松树被我拽掉以后，我和蓝玕就直线下落，看着山崖离我越来越远，最后背上一疼，便浑身冰凉昏了过去。原来那是掉到潭里了？
　　“没事，和你一样惊吓过度，再加上在潭里受了凉。来，先把这碗汤喝了，去去凉气暖暖身子。”
　　在他的帮助下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手脚无力发软。
　　“请问甘大哥，这里是？”
　　“这里是玉冽谷。”
　　“玉冽谷是在悬崖下边？”
　　“对啊。”
　　那还真是被我误打误撞，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这是不是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请问，谷里是不是有一个名盘盅，人称玉上人的用盅大师？”
　　“他是我师傅。”
　　“可不可以带我去见他？”
　　“可是我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在哪里。”
　　？哈？
　　“我师傅经常跑出去玩。谷外就不说了，就算是谷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也不知道他会在哪里。”
　　“那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等大师回来呢？”
　　“这个……按理说是可以的。但是，但是……我过两天要闭关练丹……”
　　“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但是……我再想想，再想想……”大个儿男子喃喃的端着药碗走了，
　　依旧躺回去，脑袋里一片混乱，因为不知道到时要怎么求玉上人出谷救真宝，也不知道玉上人愿不愿意救真宝？听袁老太医的语气，似乎这个玉上人也如前世影视小说作品中一样是怪人，救人有怪癖。但是，除了玉上人是用盅高手和有某种怪癖以外，我对他一无所知。不过，诚能感动天，也总能感动人吧？看来，上辈子电视小说看的还不够多啊~
　　思量间，蓝玕也醒过来了，于是把刚才所知的情况一一告诉了她。甘平许是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端着另一碗药走了进来。
　　“甘大哥，可不可以问一句，玉上人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蓝玕喝完药，忍不住问道。
　　“这个……”甘平看似很痛苦的皱着眉。
　　“怎么？看甘大哥的样子，好像大师很难相处？少爷，那我们不是惨了？”
　　我只笑笑，又听甘平道，“也不是啦……只是……师傅他很贪玩。”
　　“贪玩？那样也不错啊？至少不会板着一张脸。贪玩的人本性都是好的不是么？”
　　“蓝姑娘，我师傅的个性不是用好坏就能评判的。他经历了太多，所以现在在玉冽谷里生活，基本上不管外面的生活。所以就算到谷外去，也是行事不管他人眼光。”甘平叹了口气。“好人？坏人？就连我这个跟了他十多年的徒弟也没法下定论。”
　　“甘大哥，谷里常年就只有你们两个么？”有没有人来拜访过玉上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对。虽然师傅偶尔会出去玩，但是谷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没有人来求助过解盅下盅一类的事么？”
　　“有是有，我出谷采药的时候遇到过，不过都在在乱石崖知难而退了。”
　　“为什么？”
　　“因为我跟他们说，如果有胆跳下乱石崖，那我就带他们进谷。”
　　呃……
　　“哈哈哈——”显然那些没胆的鼠辈都被都被这话吓到了，衡量了一下还命重要便放弃了吧？哪知道甘平说的却是老实话。
　　“他们要是知道玉冽谷真的就在崖底，估计敢跳的人也不多吧？”蓝玕讪讪地说，“尽是些胆小鬼。”
　　“所以外面知道师傅的人很少，如果不是师傅有时候要出去惹惹麻烦，估计外面都没人知道师傅了。”
　　“感觉好像这位玉上人大师非常贪玩的样子？”蓝玕提出一个我也想问很久的问题。
　　“何止贪玩啊，简直就是惹麻烦啦。”似乎提起师傅的贪玩就伤脑筋，甘平皱了皱眉，让两条粗粗的眉毛都快连到一起了。“其实他自己也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但偏偏又常常出去惹麻烦。”
　　“那玉上人大师怎么会收甘大哥当徒弟的呢？”
　　“我算是半个徒弟，半个仆人吧？”甘平笑了笑。“说起来也算缘分吧。当年我才五六岁的光景，家乡发生瘟疫，家人乡亲们死的死，我流浪在外跟着一群小孩子乞讨。有一次遇到一帮恶霸，刚好师傅他在场就出手救了我。虽然到现在也没不清楚师傅为什么突然大发慈悲救了我，不过当时我只知道他是好人，于是就死跟着他。留我在身边，应该也是无可奈何吧。”
　　“甘大哥，你五六岁时候的事都还记得啊？”蓝玕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呵呵，那是因为那件事以后我就到这里来了，每天过着很平淡又安静的生活。蓝姑娘你要是问我七八岁时候的事，我肯定不记得了。”
　　“你一个人在谷里，不无聊吗？”
　　“没时间无聊哦。师傅让我学字读书呐。”
　　提到这个，甘平的眼睛差点都放起光来。
　　“师傅很厉害哦，书楼里有好多书哦。我十多年了，都还没学完师傅藏书的三成呢。”
　　说到书，到是让我心里也痒痒的。“不知都有些什么书？”
　　“天文地理星像、异域奇闻、药石、膳食、奇门遁甲、当然还有用盅用毒的书啦。还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虽然没听师傅弹过琴画过画，不过师傅的书法却很漂亮。”
　　“不知可否去书阁一观？”
　　“不行啊，师傅是爱书如命的人，不喜欢别人进书阁的，每次都是师傅把书给我，看完了师傅再放回去。”
　　“也就是说，连甘大哥你都没进过书阁咯？”
　　“是呀。”
　　“那你从小到大看了多少书了？”不用等他回答，我可以猜想到这玉冽谷的书阁内藏书绝对上万……心里越发想去书阁里见识一下。甘平尚没进过书阁，却已知书阁里的书包括了天文地理药食奇术，那书阁里甘平没看过的书，还不知道有多少。
　　“不多。就看药理比较多，因为师傅老拿我试药试盅。然后就是一些奇门遁甲……对了，不知道夏公子和蓝姑娘是怎么知道那乱石就是生门，怎么知道那里就是出口呢？”
　　“说来惭愧，其实我并不了解奇门遁甲，只是看了一两本闲书提过。”
　　“公子何必谦虚——”
　　甘平话音未落，只听一清脆的女声传来。“是啊，能走出乱石阵必懂奇门之术，本姑娘也很想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