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之音》小生大琳

87、送走郡主，夫妻谈心

　　容心儿在太阳底下苦等了一下午终于等到秦洛音派人请她进去，那心情可真是百味交集。
　　她初闻秦洛音嫁进明王府不是没有怨过没有恼过，比不是一个死人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比不上成致远认识不久的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瘸了腿的，凭什么？难道就凭她是西灵的公主吗？可她容心儿的身份就配不上明王爷吗？若她的家国还在她又怎会屈居在人下？
　　为何成致远就是看不到她的一片真心？她的委屈、隐忍和退让为何就等不到那个人的认可，如今还要把她遣走，叫她如何甘心。今日她就耗在这问个明白！
　　也不知道秦洛音是不是算好了，趁着容心儿站得差不多要昏过去、脸色苍白的时候突然让人请她进去，还是那种刻不容缓的姿态，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时间收拾，以至于她只能以一副狼狈的样子去见二人，单是从气势上她就输了一截。
　　秦洛音慢悠悠地喝着茶，似乎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容心儿，成致远拿着一本书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一心一意地专注于书中的内容，根本不管旁的事。
　　容心儿看着两人一副淡然的样子不知为何气更短了。瞧二人之间相处的那种感觉绝不是刚认识不久就有的，而是一种长年累月养成的默契，就算不说话不对视，但两人之间流淌着那种暖流可不是随意就骗得了人的。就像眼下秦洛音喝完茶之后顺道给成致远倒了一杯，成致远就算眼睛不曾离开书本也依然能准确接过茶品上一口。
　　秦洛音这才抬眸看向容心儿，“郡主等了这么久，到底所为何事？”
　　容心儿推开扶着她的绿玉，姿态恭敬地给秦洛音行了一个礼。
　　秦洛音不得不承认就算容心儿此时看着狼狈，却丝毫不影响她那淡如秋菊的好气质。转而看向成致远，也不知道他是在哪招惹到了这么一个人。
　　成致远对秦洛音的目光很是敏感，缓缓地翻了一页书之后，道，“不关我事。”瞬间撇清关系。
　　被晾在一旁的容心儿不甘心地问：“不知道心儿做错了什么，姐姐要将心儿赶出王府。”
　　“第一，我没有什么妹妹，只有一个哥哥，郡主不要乱认亲戚；第二，我没有把你赶出王府的说法，不过是想让你回到该回的地方。你都在王府客居这么久了，难不成我一个主人就不能下个逐客令不成？”
　　容心儿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心儿可是皇上下旨赐婚给王爷的，怎的就不是王府的人了，王妃让我回哪？”
　　“哦？是吗，但是我听说你们没有拜过堂，你也没有进过宗祠上玉碟，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作为一个王府的人？丫环吗？似乎也没有听闻你有做过什么活。王爷的侍妾吗？那我更可随意处置了，发卖了也未尝不可，不过看在你是一个郡主才给你多留几分颜面。你，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我可是皇上……”
　　“那你就把圣旨拿出来给我瞧瞧皇上是怎么写的，是真的赐婚还是别的什么话，竟让你如此的有恃无恐。”
　　容心儿咬了咬牙，她的圣旨早在进府后不久就不见了，就算在，那圣旨上也确实没有明确说到她是嫁入明王府的。她也不过是仗着字里行间的矛盾来糊弄一下人而已的。怎可能真拿出来。
　　容心儿一把朝成致远跪下，哀切地喊了一声：“王爷……”多少情绪皆在不言中。只可惜这些不言只能在懂她、怜她的人眼中方能生效，在不爱她的人眼中都是一文不值的麻烦而已。
　　成致远把书放下，冷冷地看了一眼容心儿，转而又看向秦洛音，“府中内务一切皆听王妃的。”
　　秦洛音笑了笑，“玉木，你去给郡主帮个忙，这天都快黑了，得赶紧帮着郡主收拾东西回宫才是。暗香，你拿着令牌去给宫里的人递个消息，告诉他们郡主回宫了，叫宫里的珍妃娘娘准备准备。”
　　容心儿见事已至此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干脆直接拉开颜面，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秦洛音质问，“王妃就这么容不下我吗？王妃这般善妒就不怕有一日被人厌烦吗？如今你和王爷新婚燕尔倒还好，日后就不怕旁的女人把王爷抢走，届时你人老色衰这善妒的性子又该如何在王府立足！为何今日就不为自己留下一些颜面？”
　　成致远火从心起，正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秦洛音倒是先拦下了他。
　　秦洛音冷笑一声，倒是不否认容心儿对她的指控，“我就是善妒又如何？我今日就把话放这里了，这明王府的后院里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只会有我一个主子。至于旁的女人嘛……来一个我撵一个，来一双我就撵一双。”
　　容心儿气得说不说话来，只能不断地重复一个单音：“你……你……”
　　成致远倒是一副心满意足地看着秦洛音，“难得王妃有这样的觉悟，本王很是欣喜。”他呀，就是喜欢秦洛音这般小心眼又咋呼呼的样子。只要是心尖上真正放了一个人，才会这样心眼儿小、不容旁人插足。
　　容心儿看着成致远一副宠溺的样子，晓得眼下她是败了下去，再做纠缠也无意义，倒不如干脆点离开省的继续丢人现眼。
　　成致远看着碍事的人都走了，干脆直接把小桌子搬走，一把搂过秦洛音，狠狠地亲了一口，笑意昂然道：“娘子今日霸气得很啊！”
　　“怎么，有意见？”秦洛音在成致远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个舒服位置继续躺好。
　　“不，夫君高兴得很。阿音，这可是你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运用你王妃的身份的。”
　　秦洛音叹了一口气，“从前是我傻，总想逃避，总觉得终有一日我们还是会分开的，所以不敢去爱你，也不想拖累你。如今想来就算真的有分开的一天，我也希望趁着这段日子和你好好在一起。一辈子这么长，干嘛要想得这么长远，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成致远想到的是秦洛音曾经和他提起过的另一个世界的事，心中不免紧张，想了想还是顺势而为算了，担心太多也没有用。“嗯，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将来无论你走到哪，我都有信心找到你。”
　　“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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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成致远大婚之后在府里呆了两日之后就开始到处跑，毕竟他“恢复记忆”以来在越京中的形象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就算成婚了也不可能一朝懂事，所以该应酬的还是得应酬一下。
　　而秦洛音则是如往常一样处理明王府内外事务，好在这些她在几年前就已经熟手了，还有吴管家在一旁帮忙倒也不是很难。京中的贵夫人大概也是想着异国的公主又是刚成婚的人，倒也没有太过难为她请她参加一些什么茶会什么的，倒是落得清闲。
　　至于秦安里则是每日陪着成致雪养胎，在秦洛音大婚之后两人便一起搬了进宫养胎去了，算下来成致雪的产期也快了，倒也顾不上成致远夫妇二人了。
　　所以难得成致远夫妇过了几日安稳的日子。不过宫里的人倒是没有把他们给忘了，太后亲自下了懿旨说是要秦洛音三月二十那日进宫，说什么见见宫里的人和另外两位王妃，认识认识。
　　秦洛音想了想，自她进了东溟境内一直都是深居简出的状态，无论是上次欢迎的宴会还是成亲进宫行礼她都是戴着面纱示人，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她的容貌。至于见过她的容心儿不曾认识苏之音，自然也不会想到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你若是不想去，尽管推了即可。左右你如今是西灵的公主，秦安里也还没有离开越京，那些人也不可能为难你。”
　　“虽然我心里头是不想去，但有些事情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该见的人总该是要见上一面的。”
　　“嗯。总之万事要小心，尤其是珍妃，她进宫短短几年就能把宫中的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其实力必然不容小觑。更何况前几日我们还这么对待容心儿，不排除她会记恨于你。”
　　“放心，有玉木跟着我，能出什么事？再者我也不是那种任由旁人欺负不吭声的人，吃了亏，我总会自己找回来的。”
　　“太后此举，我实在弄不懂她的心思，皇姐这几日也到了临盆时候，只怕不会出现在宴席上，万一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事情，记得找德妃娘娘帮忙。”
　　“瞧你担心的，皇宫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之地，我也不是没去过，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成致远叹了一口气，把秦洛音往怀里搂得更紧一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珍妃这个人不怀好意，她进宫绝不是什么简单的目的，背后肯定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你是说成致峰他……”
　　“三哥怕是做不来这件事。恐怕这其中还有你那位好表哥的手笔。”
　　“宫凌岳？”秦洛音惊得从成致远的怀里抬起头来，“怎么哪都有他？”
　　成致远把她摁回自己的怀里，“宫凌岳这个心思重，沉得住气。是个有本事的人，就是有的时候手段有些不干净。”
　　“唉，大抵是因为我是女儿家心态，实在不知道你们男人为何要去争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所谓高处不胜寒，当他真正坐上那个位置之后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贪念作祟罢了，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各有各的活法，哪里需要一个不相干的人操心了？改朝换代，谁做皇帝又如何，税照交，粮食照种，这山高皇帝远的，一道政令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行得通，平头老百姓的谁管你啊。”
　　“欲望、争夺，这就是皇家一贯以来的给各个皇子灌输的理念，想要锦衣玉食、万民叩首，这些都是必须的。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为何不能生在一个普通的人家，父慈母孝，兄友弟恭，又有娇妻在怀，慢慢老去，看着儿孙绕膝，少些勾心斗角的烦心事，想想下一顿吃点什么就好了。”
　　“可是，命不由天。当我们是普通人的时候也许也会想着说为什么老天不让我生在一个富贵人家，这样就不用天天为生计奔波，每日只用吃喝玩乐就够了。”
　　成致远笑，“我们永远都想着去羡慕另一种人生，殊不知我们如今的生活也是旁人百般羡慕的。”
　　秦洛音伸手圈上成致远的脖子，“所以啊，无论是平民还是富贵人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得了，其它别的什么事情，爱谁谁管，咱们不要想太多。”
　　成致远拍了拍秦洛音的脸颊，“还是娘子想得通透。不过，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赵家是绝对不能再留了。”
　　“你想做什么？”
　　“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了，如今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秦洛音按住成致远蠢蠢欲动的手，“干嘛？”
　　“夜已深沉，娘子明日还要进宫，不如早些歇息。”
　　“啊！”秦洛音半推半就，终究是抵不过男人高超的技巧，“成致远！”你到底哪里学来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的？
　　夜半时分，累得不行的秦洛音真想仰天长啸，为什么男人开了荤之后都像一个不知疲惫的泰迪，整天要要要，要了她的小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