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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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就死过一次，在进入尸魂界之前，不过那实在是太久远的事情，所以到底是种什么感觉我已经记不清了。
而处于濒死状态也有过几次，但是最终还是活了下来，所以，如果你偏要问我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只能说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可以，我需要体验一下再写一份体验报告。
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常理来说，我已经死亡。
不过这个世界最缺乏的就是常理。
我睁开眼动了动眼球，原来魂魄死亡的时候还能够动的么？
这个问题并没有人能够回答我，不要说人了，连只鬼都没有。
我试图转了转脖子，在一片混沌之中看到了身边一个坐着的人影。
大概是个人吧，我只能这么假设了。
“请……问……”
这是我的声音么？简直就像是一堆破铜烂铁互相摩擦而发出的一样，并且喉咙里的血腥味也让我感觉很难受。
那个“人影”动了动，然后慢慢地抬起了他的脸。
对！是脸！
一头漆黑而凌乱的长发，被遮掩着的还算是明亮的双眼，以及惨白的肤色，之所以我能够看得清是因为他升了一堆柴火在他的身边。
火？光？
所以我没死么？但是如果我没有死的话，这里又是哪里？
虚圈？断界？然而当我想要感应这里的灵压时我发现了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
我的锁结已经被破坏了。
“锁结是灵力的输导管，若是被敌人击中，该灵体在半小时内就会死去，就算活下来也会力量尽失。而增强锁结，则可提升死神的战斗能力。”
这是我还在真央时理论课上那个名叫川本的古板老头所讲授过的基础知识点。
所以我为什么还没有死？现在的我几乎无法动弹，大概离死也不远了。
所以这个家伙就是袭击我的那个家伙么？我无法确定，因为我现在不能感受到他的灵压，也就无从判断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从我的回忆里看——
被斩杀的一瞬间就被黑暗包围的我，甚至连黑崎的最后一面都没能看见。
所以我的回忆也没有什么卵用，从始至终我都未曾见过袭击我的到底是人是鬼，还是面前这个衣衫褴褛八百年没洗过澡也不会说话的家伙。
所以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等死。
这是多么令人绝望啊，躺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鬼地方，甚至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时间的流逝也无法感知，不知道我到底躺了多久，又还要趟上多久死亡才会来临。
对不起啊队长，早知道应该在出发前跟你表白的，但是现在好像有点晚了。
其实我一直没敢告诉队长，他放在柜子里的栗子糕不是松本副队长吃的，而是被我吃掉的。
还有把队长托人从现世带回来的定型喷雾换成强力胶的是我，把队长曾经用过增高垫这件事情告诉女性死神协会的也是我。
还有在队长生日的时候，偷偷拉着被灌醉的队长的手，说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也是我。
好像还有很多别的事情，都没有机会一一跟队长说了呢。
总觉得，好遗憾。
队长啊，如果你知道我死了，你那面瘫的脸上会不会有一点点表情啊。
如果能有一点的话，我也就知足了。
我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看起来八百年没洗过澡的家伙终于有所行动了——他靠近了我，我立刻努力屏住了呼吸。
不想先被他熏死。
他偏头看了我一会，然后缓慢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卧槽，他不会想要戳瞎我吧？
瞬间脑袋里转过无数种妄想，但最后那两根手指还是落在了我的胸上。
卧槽！变态！色狼！虽然我平胸！但也有二两肉啊！
正当我心中骂过千百遍时，一股熟悉的暖流通过胸口流向了我的四肢百骸。
那是灵力流动的感觉。
我立刻停止了在心中的谩骂，震惊地看着这个家伙。
似乎……好像……他是在救我？
感觉到灵力足够后，他停下了注入灵力的手，我也终于有了一些力气。
“那个……谢谢。”
“……”
他还是一语不发，偏头看了我一会，又坐回了他刚刚坐的位置。
我艰难地坐起了身子，身上的死霸装浸满了血，如今已经干涸，硬巴巴地贴在我的身上，前面因为一直在等死所以也没有在意，现在我真的要被这血腥味熏得晕过去。
托这个家伙的福，至少表面的伤口是愈合了，不过被破坏的锁结还是无法复原，于是我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而是再一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广袤的空间。
“……这里是哪里？”
这回他连头也没抬，我耐心地等待着，一直等到我都要确信他真的是个哑巴了，他才忽然间开了口。
“这里……哪里也不是。”
哪里也不是的意思是，这里既不是虚圈，也不是现世，而是在某个被撕裂的空间里，这件事情是在我与不洗澡相处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了解到的。
对了，不洗澡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因为他似乎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不过总归是要有个名字的吧，不然称呼起来就太麻烦了，这样吧，我就叫你不洗澡好了。”
他看我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我就权当他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在这个空间里的日子很简单，只要会呼吸就可以了。
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别的事情可以做，反正不吃饭也不会死，每次我的体征虚弱时，不洗澡就会伸出两根手指为我过渡灵力，换句话说，他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过，这样活着真的真的很没有意思。
我想回尸魂界，从我醒来的第一天就在想。
想离开这里，想见那个人，想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根本办不到，根本无法从这个空间中出去，没有任何工具，甚至没有任何灵力，现在的我充其量只是一个普通的魂魄，如果不是这里灵子浓度还算高，就算不洗澡天天给我过渡灵力恐怕都很难保持我的魂魄不散。
“可以啊……”
“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不洗澡。
他依旧偏头看着我，眨了眨眼。
“如果想离开这里的话，可以啊。”
这一定是我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美妙的一句话！
“真的么？！真的可以么？！”我几近狂喜般地揪住了他的双臂。
他沉默地看着我，过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现在的灵力不够，两个人的话，办不到。”
他缓慢地说着，我的心也随着他的语调慢慢下沉。
那该怎么办？灵力不够的话。
“那你要怎么补充灵力呢？”
他垂首看着我，单纯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最后拉下了我的双手。
“你在这里……等我。”
于是我乖乖地听不洗澡的话，在原地不知等了多久，这里和虚圈一样是部分昼夜的，所以也无法判断时间究竟过去了多少，我只知道当我终于等到他回来时，我能够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灵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蜷缩在早已熄灭的火堆旁的我，在迷糊之中感受到了一双手臂抱起了我，然后胸口又温热了起来，同时一股血腥味也钻进了我的鼻腔里。
我呛了一口咳嗽了起来。
不洗澡安静地为我过渡着灵力，然后拍抚着我的后背。
“好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说着，我抬眼，看到了他惨白而消瘦的面庞。
“谢谢你……”
说话声间，他凭着灵力撕开了空间的裂缝，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虚圈的那一弯新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