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城》纪辞微

2、冲动与理智的拉锯战

　　二
　　宇智波从云再出现的时候风晚依旧在苦恼要如何回复千手，她看到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青年，放下了手中的笔：“进来吧。”
　　对方稍微停了一下才走进去：“风晚大人，族长大人醒了。”
　　再次从名为“千手”的烦恼中脱出身来，风晚长舒一口气飞快起身奔去斑的房间：“哥哥！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
　　眼上缚着厚厚绷带的斑看向了声源的方向，他脸上浮现出风晚熟悉的笑意：“别跑这么急，我没事。”
　　风晚跪坐到他身前仔仔细细地瞅了两圈儿，这才放下心：“没事就好。”可能是由于血脉相连吧，这对眼睛的排异反应没有那么严重。然后她忽然想到斑午饭都没吃一直睡到现在，便问：“哥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做点饭团吧？或者是丸子？先垫一垫回头早点吃晚饭你看行不行？”
　　斑不觉得饿，可他想起从云对他说风晚忙着族务在书房坐了快一天，午饭都没心情吃，就说：“嗯，先吃点儿吧。”风晚还没开口，从云就已经下去安排，把时间都留给兄妹二人。斑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风晚挪过去，两个人就像小时候那样互相靠着倚在一块儿。“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风晚一僵，想起在自己面前摆了一天的卷轴，本来她不想这么早就来烦斑的，不过既然他都问起了，她还是妥协似的垂头丧气道：“千手一族送来了休战书，哥哥想怎么回复？”
　　斑听完果不其然沉默了，他最后反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休战。”风晚想起毫无知觉的泉奈，想起他凹陷的双眼，想起他脸上的血迹，再想到杀死他的人就姓千手，她就觉得无法原谅。情感上是如是，理智却又是另外一种情形，“……可是我们没办法再跟他们耗下去了。哥哥，没了泉奈，我们的没法儿跟千手兄弟再像之前那样对峙。”
　　“如果不想……那就不休吧。”斑抬手摸了摸眼睛上的绷带，沉沉道。
　　风晚并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继续道：“我想过了，我们如果召回驻留在铁之国的族人，战力上就能有一定的弥补，可是那样会无法支撑整个部族的经济，所以我们需要寻找另外的出路，比如说跟大国合作。火之国大名位置的争夺愈演愈烈，这是我们的机会。如果能得到火之国的支持，就有足够的资本与千手抗衡了，到时候再是要签订合约或者要吞并他们都不是问题。当然，从现状来看最好的办法还是休战，千手那边并没有提出为难我们的条件，但之后我们会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其实现在无论走哪条路都是个赌博，不能说哪边风险大哪边风险小。哥哥你觉得呢？你同意哪边我都可以立刻去安排。”
　　可斑并没有答话，而是伸手揽过风晚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风晚，要再多相信哥哥一点啊。”
　　风晚一愣，悄悄地叹了口气，她想表现得更加有信心一点，可出口的话还是不免带着深深的忧虑：“我没有不相信哥哥，我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不甘心，哥哥，泉奈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我比不上他，我没法儿帮哥哥分担这一切，我……”
　　斑打断了她：“你怎么没有分担了呢？明明做了那么多。风晚，多相信哥哥一点，这次不一样了，我能感受到这双眼睛不一样了。即使泉奈现在不在了，我也会好好地保护你们。千手那边先别着急回复，等我痊愈之后亲自去找他们算账。”
　　风晚心头一紧，有些不安。最终她握紧了手，还是点头道：“好。”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不过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斑摸了摸她的头发。风晚的发质跟她的兄弟们如出一辙，标准黑长炸，摸着都刺，让她颇为苦恼。
　　“那看来是不行的呢，哥哥，我可要操心整个宇智波明天能不能吃得起饭的问题。”风晚觉得自己笑得肯定有些难看，“宇智波族人因为吃不起饭而大规模降于千手一族——我绝对不要背上这样的黑锅。”
　　“噗。”斑久违地喷笑，开始还担心着风晚情绪的他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就算他以为自己的妹妹还小，可她终究还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慢慢长大了啊，不再是那个跟在自己和泉奈身后的小孩儿，也不再是因为被骂而哭得难以自持的小女生，变得独当一面，在这种时候还在安慰他。虽然忍术体术幻术都不过关，却成为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心底最为信赖的支撑。难得涌现出慈父心态的斑就势揉了揉风晚的头，“得了吧，又瞎说。”
　　风晚抱着头控诉：“明明头发就乱得不得了！你还揉！”
　　“好了好了，快吃东西吧，我都饿了。”听到从云的脚步声，斑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族长形象，风晚也直起身，如出一辙的像模像样。
　　兄妹难得一块儿吃完了饭，风晚按着斑去休息，自己则又回去工作了。她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像斑说得那么简单，一双眼睛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呢？哥哥说的不一样到底是不一样在哪里他也没有明说，万一又出现瞳力衰退的情况怎么办？没有多余的眼睛能给他换了啊。风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这双才开启写轮眼的眼睛，忍不住问被斑打发来给她帮忙的从云：“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尽快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
　　从云一愣，露出一个苦笑：“风晚大人，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早就开了。”
　　才意识到自己问这个问题有点傻的风晚自己也笑了笑：“也是。”虽然不是她不信斑，可在这个可以算是宇智波一族存亡的关头，还是做好两手准备吧。“你挑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火之国看看情况，要机灵一点儿的。”
　　“是。”
　　见他这就打算去办，风晚又把他叫住：“这个不急在一时，你等等。”她坐回书桌前，拿起千手送来的卷轴，提笔在底下写了回复，吹干后便封好递过去，“今天就把它送回千手一族，注意安全。”
　　从云明显对这个“注意安全”受宠若惊，他颔首，飞快地瞬身离去。风晚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有点走神，被虫蛀了个洞的叶子落到面前，她捡起来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看，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这种事交给长老他们明显更加合适，跟她一辈的忍者哪里有那么深沉毒辣的眼光能立刻选定支持者啊，可惜了……还是自己努力一点吧，首要任务是争取不要在战场上拖哥哥的后腿。
　　就在她十分认真地思考要如何全方位提升自己作为忍者的素质，并要争取体术忍术幻术全面发展的时候，跑了一趟千手一族的从云带回了一个让她觉得更加要命的问题。风晚把卷轴放下，掏掏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从云认真地看着她把刚刚说的话复述了一次：“千手柱间说，希望明天能跟您就此事面谈。”
　　“你确定他指名的是我而不是哥哥？”风晚的第一反应是，他不会脑子有问题吧？跟她有什么好谈的？泉奈死之前好说，他都躺在墓地里这么些时日了，还有什么可谈的？想从她这里迂回地说服哥哥签了同盟条约？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自己是个能放下杀兄之仇致力于团结和平、共建和谐忍界的人的错觉？
　　从云肯定地点头。
　　风晚强行压下澎湃的宇智波祖传冲动，用剩的不多的理智思考了一下：“你是先去了哥哥那里还是直接回来的？”
　　“族长大人说在他恢复之前我都听风晚大人的命令行动。”
　　风晚的手敲了敲桌子，深吸一口气：“可以，我去。”
　　从云瞬间紧张了起来：“可是风晚大人，万一这是千手使诈呢？这样做太冒险了！”
　　“想来不会，哥哥的判断不会错的。”跟千手打了这么多年，彼此都对对方再清楚不过，“何况他们如果是真心想讲和，头一个要保证的就是我的安全，否则这和是怎么都讲不下来的。”
　　“……那万一不是呢？属下觉得这件事还是跟族长大人商量一下比较稳妥。”从云犹豫着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风晚打断道：“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哥哥知道。”她也想确认一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如果斑知道了，那自己肯定不能成行。她费了多大劲才说服自己不要意气用事，要顾全大局，至少不要浪费了此刻的克制才对。
　　“那属下安排人来保护大人您。”
　　风晚再次摇头：“一定要秘密进行才行，得瞒住所有人。族内因为泉奈哥哥之死和大哥换眼一事而群情激奋，虽然不知道能激愤到几时，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自己往枪口上撞啊。族长之妹通敌，这帽子扣上就摘不下来了，搞得哥哥进退两难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迎上从云忧虑的眼神，她笑笑：“就你跟我一起去吧，悄悄的。”
　　压力山大的从云艰难地点点头。任性，果然是他们一族最大的特点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