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说他不行了》馒头不是馍

46、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听着老和尚说的话，欧阳嘴唇张了张，额头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师父，我心里早就没有了佛，有的只剩下他。”

　　小和尚悟心贼兮兮地凑了过来，再次将烤红薯塞进欧阳的怀里，问：“师弟，你心里剩下的那个他，是谁？”

　　“悟心，你先出去！”

　　老和尚掀了掀斑白的眉毛，将小和尚打发走之后，他从经书架上翻出一卷经书来，随便掰开一页看了一眼，又将经书合上递给欧阳，“悟景，记得你刚剃度的时候，我曾让你看过这卷《华严经》。当时我问你记住了没有，悟透了没有，你是怎么同我说的？你说记住了，也都悟透了。现在你再看看，果真记住了吗？果真悟透了吗？”

　　欧阳结果《华严经》，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熟悉的文字涌入眼中。

　　“犹如莲花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

　　“随生死流，入大爱河；爱河干枯，令汝解脱。”

　　“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

　　“……”

　　眼泪自深陷下去的眼窝中流出，欧阳生怕眼泪当着老和尚的面掉下来，赶紧转头将泪擦去，“道理我都懂，可是压根做不到啊，这心虽然长在我的身上，但是想什么却完全不由我控制……师父，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和尚的眉毛弯了弯，伸手托住欧阳的肩膀，将欧阳拖起来，郑重道：“悟景，你心里的业障太重，现如今已经蒙住了你的眼。你的困惑来自于红尘俗世，解决问题的钥匙也藏在红尘俗世中。如果你真的想要堪破这业障，那就出古刹去，问题出在哪里，你就从哪里下手解决。”

　　“至于你说的道理都懂，可就是做不到这件事……”老和尚沉吟片刻，缓缓道：“这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心性不够坚定。知易行难，当你做到知行合一的时候，这方古刹的大门会重新向你敞开，你下山吧。”

　　“知易行难，知行合一。”

　　欧阳翻了翻手里的《华严经》，缓缓抬起手，将衣衫整理好，对着寺庙内的大佛虔诚一拜，挥手离去。

　　小和尚悟心手中还拿着那块欧阳没有收下的烤红薯，他站在古刹内看着欧阳下山的背影，问老和尚，“师父，你说小师弟还会回来吗？”

　　老和尚一脸忧虑，“还没发生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能够说得准呢？”

　　……

　　宁海市，人民医院。

　　时景看着瘦的几乎脱了人样的时爸爸，目光中微微藏着些许探究与疑惑。他问时妈妈，“妈，我爸的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听到时景这么问，时妈妈的眼泪说来就来，“小景，医生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你爸他……”

　　时景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站起身来，说话声低了许多，问，“妈，为什么不转院？是钱不够吗？”

　　时妈妈泪洒如雨，“和钱没有关系。医生说，是你爸爸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是他不想活了，想要撇下咱们自己先走……”

　　时景心头一痛，看着时爸爸昏迷时仍蹙起的眉峰，心中做出了决定。

　　接下来的日子里，时景每天都守在时爸爸的病床前，大多数时间都在敲键盘，偶尔会陪时妈妈说几句话，盯着时爸爸看上一阵子，到了饭点儿的时候会出去买饭……有了时景，压.在时妈妈肩膀上的压力轻了不少，但是时妈妈却觉得越发不自由了。

　　看着时景脸上生出来的那一圈青色胡茬，时妈妈心疼地劝，“小景，要不你回去休息两天吧，医院里有妈陪着，你爸不会出事的。”

　　时景定定地看着时妈妈脸上的那两个大黑眼袋，心头蒙上一层阴云。

　　在他印象中，时妈妈一直都画着精致的妆容，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笑容……看看如今，再想想往常，只觉得一切如梦，还是一场噩梦。

　　“妈，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我爸说说话。”

　　时景抬手蹭了蹭下巴，感觉胡子确实有些扎手，同时妈妈道：“你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上剃须刀，把充电器也带上吧，我不确定剃须刀里还有没有电。”

　　时妈妈知道时景虽然话不多，但是认准的事情没人能改变，故而稍微犹豫之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离开了病房。

　　时景坐在时爸爸的床头，看着这张从他小时候到长大，一直都严肃的脸，心头一颤，嘴角的笑意中满是苦涩。

　　“爸，大概是这样的我让你失望了吧。”

　　“爸，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想和正常人一样，到了适婚的年龄就娶妻生子，让您早点闲下来，不用再为了挣钱而四处应酬拼酒，不用再整宿整宿的烦忧，所以我一直都很拼命。”

　　“我拼命地学，拼命地写，就是为了能够成为您的骄傲，可是没想到，我不仅没能成为您的骄傲，反倒是成为了您不愿意原谅的耻辱。”

　　“您放心吧，我会回到正常的圈子，找一个人骗婚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因为这件事对女方不公平，但是我答应您，这个秘密我会永远藏在心里，如果别人问起来，那我就说自己是不婚主义。不婚主义总比同性恋让人容易接受……”

　　“我现在能挣钱了，等再过几年，我会去领养一个孩子，或者找人代孕，让您也有孙子可抱。至于别的，您也别逼我了。”

　　时景抓了抓头发，看着病床上表情从未动过的时爸爸，突然笑了，他从口袋里摸出烟来，准备点上一支，突然想到病房里不让抽烟的规定，又将烟盒与打火机收进了口袋里。

　　“爸，每天都忍着不吃饭，不饿么？”

　　时景眯着眼看向病床上的时爸爸，见时爸爸皱起的眉头又深了几分，笑得有些讽刺，“果然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您用这种办法可以骗得了我妈，但是骗不了我。看着我妈整天都为你以泪洗面，您真的很高兴么？如果您觉得这样玩弄我妈，要挟我很开心的话，那您随意，我先走了……”

　　病房门被关上，躺在病床上的时爸爸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空洞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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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状态很差，这本书准备完本，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