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谎言》爱因斯弹簧

28、第28章 第二个

　　他还在发抖。因此用他的领口抹干净眼泪之后，维洛仍把他塞回到床上的毯子里。但卢卡挣扎了一下，爬起来，在他换下来的一堆衣服里翻找着什么。

　　最终维洛听见他松了口气，从外套口袋里捞出一枚嵌了瞳角石的指环。和他左手上的本来是一对，却被她扔回去了的那枚。

　　“我能不能……？”他问。

　　维洛感觉脸上又烧起来，“别磨蹭了。”

　　卢卡拉起她的右手。他为她把指环套在中指上。他们都低头望着那颗银色的圆圈。

　　“可我还是得说，对于承载约定的物件来讲，它实在算不上好看，”维洛嘟哝，捧起刚刚被她咬过的卢卡的左手，把两枚指环放到一起比较着。

　　“你是对的。我一直打算订制两只新的。等回去之后——”

　　“哈。你以为我这就打算跟你回家了？”

　　些微的停顿。“你会吗？”卢卡轻声问。

　　“不要。太丢脸了。我要告诉所有人说你找到我的时候就在发烧，所以我才把你送回去。顺便照顾你。”

　　他微弱地笑笑，僵硬的肩膀总算放松下来，“我会永远感激你的慈悲。”

　　“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维洛说，“它把我们联系起来了，对吗？你分担了我的危险。所以我也会分担你的……那些难过的，沉重的东西，行吗？”

　　卢卡又露出他那种充满了不安的恳求的表情来了。“那不是你应当承受的。”

　　维洛看着他，“我要去承受。我要爱你，卢卡。你什么都告诉我了，所以，现在你已经阻止不了了。”

　　她捧起他的手，舔掉牙印的伤口外残留着的血迹。

　　卢卡一口气抽到一半忘了呼吸。他的手本能地痉挛，想要抽出来，却被她牢牢抓紧。女孩柔软的嘴唇，还有舌尖，轻轻按压在他皮肤上，然后滑开，用的时间比必需的长了太多。他只能看见维洛的头顶和她微闭的眼睛。他仍在发烧，这时更猛烈的火在他全身各处燃起来，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维洛在早已没了血迹的手掌上吻了最后一下，此时她的一侧膝盖已经支在床沿。她前倾身体，向他靠得更近。

　　“之前有一回，”她小声说，“我睡在你房间里。”

　　卢卡眨眨眼睛。

　　“啊。那是小事……”

　　“不只是那样。晚上我……”她的脸蓦地红透了，却不像之前那样害羞得马上转开眼睛，而是直直盯着他，“你明白吗？我做过一样的梦。我闻着你枕头上的味道，想着你，然后自己……自己……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自||慰？”他小心地说。

　　维洛点点头。卢卡觉得自己的脸立刻变得跟她一样红了。他窘迫地拼命捋开额前的头发，发出一声喉音，听起来像是长叹，又或者是□□。

　　“怎么样？”她轻声说。

　　“没关系。”卢卡又叹了口气，忍不住用手背触碰她发热的脸，“在你这个年纪是很正常的。不管怎么样，你完全可以……”

　　“我可以吗？”她说。

　　不论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原本打算说什么，卢卡都没有能够说出下一句话。说话时她已经靠得太近，几乎贴在他身上了。维洛将他那只被咬过又被吻过的手搭在自己后颈上，然后低下头吻他。

　　这个吻与他们的第一个短暂的吻很像，又完全不同。

　　维洛身上有冰冷的雨和炽热的汗水的气味。她尝起来像草木，还有金属——哦，那来自他自己的血。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他感到嘴唇上实在的、柔软温暖的撞击，尖利的犬齿在他的下唇上划过。他听见半声叹息，和不断升高的热气中他的名字。

　　卢卡张开嘴迎接她，犹豫地用舌尖引导着她，双手轻抚她的头发抚慰她。他仍睁着眼睛，因此可以看见女孩紧闭的眼睛，金色的睫毛胆怯地抖动着。她像一匹年轻的狼进行捕猎时一样缺乏经验，又紧张急躁，毫无章法地贴紧他的嘴唇，用上了舌头和牙齿一通乱蹭，很久之后才在不甚满足的喘气里退开。

　　两人都像被闪电击中过一样僵硬，浑身冒烟。

　　“所以，刚才你说你梦见，”她咽了咽口水，“我把裙子脱掉了。……真相有多□□？”

　　卢卡的手猛一抽搐。他更加愧疚，更加难堪地拿另一只手捂住眼睛。

　　“大概是……我无法把眼睛移开的程度。我想。”

　　“哦，卢卡。”

　　“好吧，好吧。最多的时候，全部。我已经说过我会梦到这些——”

　　“我明白了。”维洛将那把短剑从背后抽出来塞回他手里，“处理一下你的发烧，大魔法师先生。然后，”她的声音变得尖细发颤，“我还想要你告诉我一些……一些更有趣的细节。”

　　她掀开毯子，开始从腰带里扯他的衬衣下摆。

　　卢卡弹起来，按住她的双手。

　　“等等，维洛，别这样！”

　　“怎么了？”维洛眨眨眼睛，又凑近他一些，直到他们都几乎无法呼吸，“你不想要吗？”

　　“不是那样的，”他竟然还能说出话来，“只不过我想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去年就成年了，而且今年就该毕业了！该死，我哪一样都不缺，你可以自己来检查检查……”

　　“不，不……天哪，我的头还很晕。”卢卡被她盯得坐立不安，“我的意思是，你父亲还在隔壁，不是吗？”

　　“他在楼下。半小时之内就会喝得糊涂起来，火烧光了他的头发也拉不走。况且我才不想等，”维洛捧起他的脸，“就算不是今晚，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这样钻到你床上。就算你连动也不敢动，我也会做我想做的。我不会强迫你，但是你也没法阻止我自己来……那个词叫什么……听见了没有？别笑了！”假装出来的邪恶形象并没能维持多久就崩塌了，她又羞又怒地捶着床单，“我说到做到，等着瞧！别再笑了，否则我现在就扒光你的衣服！”

　　门咔哒一声开了。维洛一屁股坐回床脚，假装四处看风景。

　　醉醺醺的医生探头进来。“你刚才在干什么？”

　　“小声讲两句话。”维洛若无其事地迎接那道怀疑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嘴唇上还沾着卢卡的气味，但反正普通人是不会发觉的。卢卡已经正襟危坐地收了笑，只顾低头整理毯子。

　　“小声？在门外我都能听见你要扒光谁的衣服。”

　　两人朝不同方向别开视线。

　　“不能让病人再着凉，明白吗？压迫病人躯干会导致呼吸不畅，万一是伤寒，还会让你也倒下。”医生絮絮叨叨地训斥，看起来还没清醒，“千万别再这么做了！哦，不过我的病人醒了。感觉怎么样？”

　　“啊，很好。再好不过了。”卢卡展开一个微笑，显得比平时还要更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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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真的订婚了（确信
下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