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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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吗？”
“一二三四……才十个人，还差一个。”
“来来来报数看看谁没到。”
“老大我在呢。”
“钟奚，到。”
“……”
秦珏正在名册上打钩，不防报数声戛然而止，有些疑惑地抬头，“怎么不继续了？”
“这不很明显么？”柳折站得离众人都很远，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面上挂着清淡的笑意，“老三不在，接不下去了。”
仔细一看，似乎还真是关秋河没在场，秦珏只好摸出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
一直都是占线的忙音，始终没人接听，秦珏不由得有些焦急。
“都通知到了？”钟奚忍不住又开始皱眉，嫌弃之意毫不遮掩。
薄彦竹有些不乐意了，“关秋河的电话还是我打的呢，他一口答应会按时到的……”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眼见着又要争论起来，作为讨论对象的关秋河仿佛冥冥中有知一般，竟然恰好就赶在这时候来了。
他穿着一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宽松衣裤，背上背了个差不多德行的大背包，手上拎着箫，头发乱七八糟，脸色也很差，身上还隐约有一股油烟味，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老三你干嘛去了来这么晚？”皇甫壕不悦地抱怨，“箜篌这么重，拿这么久，就为等你了。”
“？？？”宣阮和苏航都一脸震惊。
箜篌是很重，可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搁在地上的，又不要你费劲。看看人家秦珏，那么重的琵琶一直背着，人家说什么了？
秦珏没想埋怨关秋河，只是一看他的脸色就吓了一跳——这苍白的脸色、乌黑的眼圈、猩红的血丝，到底干嘛去了才会这个德行啊？
“不好意思啊，昨天有点忙，通宵了。本来只想睡一小时，结果闹钟没吵醒……”关秋河连连道歉。
这到底是什么工作啊还得通宵……
众人虽然腹诽着，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互相交换着眼神。
钟奚对此没有兴趣，只是一本正经地道：“既然来了，就赶紧上去吧。还得腾出时间去排练。”
不得不说钟奚自带一股莫名的威信，没人不听他的。就这么一句话，众人就安静了，排好队进了摄影棚。
头一日秦珏看好摄影棚回家之后就在群里发了消息，希望大家尽快把合照和单人照拍了，否则就拿不出图来发微博。
一群大小伙子，平时很少拍照，更别提是在摄影棚里收拾过的正经八百的艺术照，要说真是欣然接受吧也不尽然，毕竟天生就爱拍照的男生不是多数。不过众人又十分好奇，很想体验一把。于是钟奚直接拍板，就趁着今天，穿好录像要用的衣服拍了。
“哟，那是怎么回事啊？”因为提前商量好，棚子的主人又跟秦珏有过合作，便提前叫了几个化妆师候着，见人进来之后就开始分配任务。只是看到关秋河那模样，不由得有些惊讶。
关秋河的表情僵了一僵，连忙道：“啊，衣服我带着呢。有地方换的吧？”
“这头，油得都……”能炒菜了。
秦珏一把拉住他，飞快地打断：“强子，你这儿的卫生间有洗漱用品吧？让他先洗洗。躺椅也借来用用。”
“这……”关秋河十分疑惑，不知秦珏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珏朝他一摆手，却是看着众人：“这样吧，你先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养养神，先把其他人的单人照拍了再拍你，最后再大合照。”
“这怎么能行呢？耽误大家的时间。”关秋河吓得连连摇头，“我没事的。”
原本商量好的计划，是大家一起拍完合照再轮流拍单人照，拍一个走一个，趁着这个时间干嘛去都行，要是有时间，再到皇甫的别墅区集合排练。如果最后排集体照，谁都走不了。
袁扬却率先同意了秦珏的建议，“通宵了还是要好好休息的，没关系。”
凤昭飞紧接道：“啥都能缺，就是不能缺觉。”
“就是，你这大黑眼圈和红血丝，上镜了也不能好看，掉粉。”薄彦竹也点头。
于是最后钟奚总结，“你赶紧去洗。其他人，轮排队去……化妆。”一看就是个糙老爷们，估计还是笔直笔直的，大概是从来没化过妆的，钟奚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有些卡顿。
秦珏悄悄去看他的脸色，果然，耳朵尖都红了。
三个化妆师，一拨三个人，热火朝天地就开始了。
这一队里面估计绝大多数都是头一回化妆做造型，看着一台子的瓶瓶罐罐盘盘管管刷子梳子棒子筒子都十分新奇，可一旦这些东西往自己身上招呼，脸色就变了。
按照年龄顺序排序，第一拨上去的是凤昭飞、钟奚和顶上去的柳折。
凤昭飞全程大呼小叫，叫起来的音调还高低起伏，活像在说单口相声，如果不是因为化妆师威胁他乱动就画成大花脸，只怕还能蹦出一曲迪斯科来。
柳折一直臭着脸，眼神就四个字形容——生无可恋。
钟奚看起来最正常，化妆师让干嘛就干嘛，又温顺又配合，只是那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心出卖了他内心的抗拒和不安。
“哎哟太搞笑了，我说小欲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呐？”棚主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秦珏一把拍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怒道：“说了八百遍了，让你不许这么叫！”
“小欲？什么小欲？叫的老八吗？”宣阮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老八又是什么鬼？”棚主随口吐槽了一句，却也没深究，只是迫不及待地跟陌生人分享笑话，“我跟你说……”
“闭嘴！”秦珏气得跳脚。
看样子是有大料。薄彦竹唯恐天下不乱地凑过来把秦珏牢牢地抱住，让他不能挣脱，更不能打断。于是薄彦竹挤眉弄眼地道：“兄弟，说说呗。”
这事得从秦珏认识这棚主说起。
他俩原本是在一个摄影爱好群里认识的。那个群里还有许多H市的同好，在网上聊熟之后，就开始策划了同城见面会，拉了个讨论组，并在组里报上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以便碰头。
“珏”和“钰”长得挺像，一不留神就会认错，这种待遇秦珏从小就享受过很多次，很不能免俗的是，他的同好里面也有认字认半边的。
这位仁兄认错字也就罢了，还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在群里嚷嚷——秦钰？哎哟这位兄弟带颜色啊！
其他人也跟着念了两遍，秦钰……情|欲？！
于是一时间组里被拍桌狂笑的表情包刷屏。
秦珏当然是出离地愤怒，义正言辞地解释了自己的名字，从音到意到造字法再到各种典故，凡能想到的，他都一股脑打了上去。
但那位仁兄的脑洞一开，又蹦出一句更过分的话——情绝？不吉利，一听就渣。还不如情|欲呢！
经此一役，“小欲”的称号也就在圈里流传开来。
“噗哈哈哈哈……”笑声在摄影棚里此起彼伏，险些震塌房顶。秦珏毫不怀疑，这帮人以后再也不会叫自己老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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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们真有才……哎呀！”凤昭飞终于忍不住蹦了起来，正在给他化妆的小姐姐猝不及防，手上的眉笔没拿稳，直接从眉梢蹭到了下巴，留下一大道黑印。
“老大你消停点。”宝宝心好累！
化妆的小姐姐也笑得花枝乱颤，“没事，擦掉就好。”
凤昭飞仿佛误食含笑半步癫一般大笑不止，“哎呀真是承包了了我后半年的所有笑点。”
“老！大！”秦珏咬牙切齿地喊着，然后阴测测地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至理名言——不要得罪摄影师！”
钟奚天生底子好，不用上妆都帅得让人移不开眼，于是也就简单妆饰了一阵，边站起身来，淡淡地道：“放心，他不敢。”
众人琢磨了一阵，一致认为这个“放心”的主语应当是凤昭飞，而“他”指的得是秦珏。
当事人恨不得一巴掌乎他个满脸花，正在纠结怎么下手的时候，却又听到钟奚那低沉的声线缓缓道：“毕竟是宣传照，毁了最先丢的就是他的人。”
方才渐渐歇了的笑声再一次掀飞房顶。
钟奚你二大爷的！秦珏当即竖了个中指。
“你们笑什么？”那边关秋河终于洗得干净清爽地出来了，身上的衬衣没有理整齐，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胸膛。果然……人还是得靠衣装。
秦珏连忙抢着道：“没事！你先去睡吧！啊强子，找片面膜给他盖上。”
“什么？”关秋河的表情就是个大写的“怀疑人生”。
“就你现在这眼圈泪沟黑眼袋，不急救一下能见人？做人不要太糙啊！”秦珏不容反驳地丢下一句，然后打开相机包拿出机器，对着钟奚一点下巴，“弄好的就先跟我过来，二胡拿上。”
到底秦珏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摄影师了，三两下测好光，便指挥着钟奚拍了起来。尽管钟奚几乎就没有这样的经历，对着三盏大灯和黑洞洞的镜头不知道如何是好，秦珏也能飞快地帮他设计好pose，并三言两语地描述出一副场景引到他去做表情。十几个动作一口气不歇地换下来，也就花了不到半小时。
紧接着换上来的柳折倒是经验丰富些，自己也提前做了功课，自己就接连摆出了几个动作，只需要秦珏稍微调整就好，十分钟搞定。
不过轮到凤昭飞的时候，秦珏就无比抓狂了。
这人长得太高，秦珏不得不踩着小凳子来拍摄，连带几盏灯也要调整，累得浑身大汗。光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凤昭飞还十分爱笑场，一笑就停不下来，笑得秦珏怒火中烧，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咆哮着让他一边去。这一组活生生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拿下。
至此，薄彦竹才终于领悟到，秦珏说“凑满一小时”纯属在忽悠他。
真是人傻钱多烧得慌！
这边拍着，那边化妆也继续着，毫不耽误。
队友们的水平参差不齐，镜头感好的选手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搞定自己的宣传照，没有一张废片；而那些个老大难的，一个多小时才能弄完，凑个九宫还得勉强捡一捡。
终于把古祥也拍完了，秦珏让队友们拍醒关秋河，然后自己也坐到了化妆台前面，示意小姐姐动手。
棚子的主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还坐下了？到底干嘛来的？”
“我也要出镜啊。”秦珏闭着眼睛任由小姐姐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怎么的，还买十送一？”棚主哭笑不得。
秦珏有些不高兴，“什么叫买十送一啊？我本来跟他们就是一伙的。这些都是我队友。”
“哦……”棚主想起什么似的，“好像是听说你小子出道了……难怪呢，我说你怎么就怎么能拐到这么一水的帅哥呢。但是不对啊，你们混娱乐圈的人，不是吃喝拉撒都有人管着吗？拍宣传照还能自己跑出来？这就算了吧，拍照还得队员自己动手，什么破公司啊？”
唔……秦珏替林栋膝盖一疼。
但棚主还眼睁睁地等答案呢，秦珏仔细想了想，只气势十足地回了两个字——呵呵！
上好妆，秦珏先把精神状态缓过来一些的关秋河拍完，才把相机塞到棚主手上说，“强子，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毕生脸皮都交到你手上了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让老狼收你当徒弟吗？要是这几张拍好了，我一定让他收你。”
“真的啊！”棚主捧着相机欢天喜地地去了。
秦珏也是早有准备的，对镜头又熟悉，知道自己微调，一组照片也勉强过得去，就是赶秦珏亲自拍的那些还差点意思。不过秦珏有一种“看着自己的脸怎么看怎么尴尬”的病，只要没大毛病就过去了。
单人照全部完成，终于要开始拍集体照了，灯光布景又得重新来。
本来人多就不好设计，其他人又不太懂行情，秦珏和棚主把几个黑白的几何方块搬来搬去，调整了许久才好。
安排好其他人空出自己的位置就位之后，秦珏设定了相机延时拍摄，自己又蹦跶过去，然后等着快门响了之后再跑过去看拍摄效果如何。因为没有人掌镜指挥，总是出现各种纰漏，来来回回地重拍，最后秦珏发现好在每人都有那么一张还成的，抠图能够完成，才指挥大家换一个姿势，开始新一轮折腾。
黑白幕布的完成，又要转场到民国布景。不过这边因为有各种道具，对拍摄对象的动作表情要求没那么高，过起来要稍微快些。
棚主一边在旁边打下手一边看着秦珏像只精力无穷的蚂蚱一样来回蹦跶，再次抽着嘴角感叹——这什么公司啊，简直是榨干最后一滴劳动力！该是有多穷啊？
还有……小欲你还真是能干哎，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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