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 · 万象镜》道易心

12、小倩之归途小镇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他的价值。每个人的价值是怎样衡量的呢？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或许还会继续想下去。
　　原本我并不想去会试的，可惜母亲总是在耳边唠叨来唠叨去，到了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她的唠叨，只好进京会试。好在身边有小倩陪伴，也不至于那么枯燥乏味。这次就当是去旅游也可以，有的时候离开家去逛逛风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记得上次去乡试，遇到了小倩，这次又会发什么愉快而又惊险的事呢？遇到小倩之后我才明白一件事，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我明明不信鬼神，偏偏遇到小倩。
　　今天的天气并不怎么好，阴沉沉的！春天总会洒下几点雨的。我不想赶路，小倩想浪漫下，我只好依着她。有时候，你喜欢一个人，就要依着她。
　　刚走出城不久，就下起了小雨。连绵不绝，犹如细毛。春雨沙沙，洒入万家。我并不喜欢雨。每当下雨，我总是想起很多事。有的人喜欢在亭台楼阁中赏雨，为雨吟诗作对；有的人总是在破庙陋港中怨雨，对雨骂不绝耳。同样的雨，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总是想不明白，所以也总是不经然的想起这些事情。但是现在却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一个人如果身子在雨中淋着，脚底下泥泞不堪，是没心情想这些的。
　　“你呀，天生就是倒霉蛋！刚走出城就下起雨来了。”雨伞下，小倩趴在我耳边，幸灾乐祸的说。我心中只有叹息了，过了会说：“为了能让你浪漫，我只好自己不浪漫了。”话还没说完，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聂小倩笑着说。我傻傻的笑着，还没笑完，一个头发蓬乱的老太婆匆匆而过。她没带伞，身上微湿，走过来的时候，顿了下，似乎要做什么事，然而只是停下了会，长叹口气，策马而去，践踏的泥浆在雨中四下飞溅。
　　我和聂小倩对望了会，小倩做了个无奈的笑脸。我看着满是烂泥的鞋子，又看了看小倩那纯白色的鞋子，叹了口气。小倩说道：“叹气也没有，你这么重，我可背不动你。”我大呼冤枉，其实我挺想让她背的，只不过有些事只能去想，绝对不能去做，更不能承认。承认之后后果很严重。
　　我们在边走边闹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马声，我连忙让在一边。过去的居然是原来那个老太婆。虽然一闪而过，仍旧能够看出，她身上多了一把长剑。
　　有个问题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鬼可以悬空行走，人却不能呢？问了下小倩，她也不知道，并且振振有词的：“因为是鬼，所以悬空。如果没有这些好处，干嘛要当鬼？”看着小倩幸灾乐祸的笑容，只想捏捏她的小鼻子。“快走吧！前面好像有个小镇！如果我们坐马车就好了。”既然不能办到，索性不去想，不去想最好转移话题，所以我就转移了话题。
　　小倩似乎没听到，东张西望的找着什么。我看着她，心中奇怪：“在找什么？”。终于，在一棵树下，小倩脸上显出诡秘的笑容，她说：“找到了，你快挖挖这里。”我不知道挖什么，但是小倩说的，只有照办。将雨伞交给她，挖了几下，露出一个瓷瓶。“就是它了，你仔细听听！”小倩笑嘻嘻的说。我将瓷瓶连同满手的泥同时在雨中洗净，凑到耳边，里面似乎有人喊，语音带着哀求的语气，似乎让人将瓶子盖拔开。“快拔开看看。”聂小倩不住的催我。我将塞子轻轻拔开，里面冒出了股黑烟，渐渐凝聚成个人！
　　出来的这个人，身穿青布衣服，手拿竹竿。他看起来似乎只有四十多岁，却有满头白发。他对着小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说：“奇怪奇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小倩向我指了指，脸上带着非常郑重的神色说：“他才不是人呢，我是！”那人这才发现，还有我这么个人，只不过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不像！不像！”低头沉思了会，说：“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女人都会以身相许，男人都会结八拜之交。但既然你既非女人，我也不是男人，索性把这个送给你们吧！”拿出了本薄薄的书。“送我书，那也不错！原来你也知道我是读书人，送别的没用。可是看样子他的确是男人呀？”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倩已经将书接了过来，对那人道了谢。
　　我非常好奇，问他：“老爷爷大哥你怎么让人家装在瓶子里了？”那人怒道：“叫大哥，什么老爷爷。”我问道：“我想问一下这位大哥怎么进瓶子里去了？”那人有些回避，但还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想进去休息一下，就让人家把我装进去喽！”我更是奇怪，继续问：“那大哥你为什么要到瓶子里休息呢？”那人这次却是回避的说：“什么为什么？睡觉难道犯法？进瓶子就是进瓶子，既不是进罐子，也不是进杯子！”我还是很好奇说：“这个瓶子和其他瓶子不一样吗？”那人叹了口气，说：“瓶子就是瓶子，瓶子都是一样的！”我还想问为什么，刚张开嘴，话还没出口，就被他的话打断。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不要这么多话了，好吗！”看了看在一边抿嘴而笑的小倩，悠悠的说：“我走了，你和她在一起，好自为之吧！嫁个这么罗嗦的人，有你受的！”走了几步，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边走边说：“他不像是人。”小倩说：“废话，看过刚才的都知道他不是人。你知道他是什么吗？”我叹了口气，说：“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福气。”小倩无奈的说：“他是一个槐树精！至少有一万六千年的修为！”说完，将书递给我，说：“一路上闲着没事，你看看这本书也不错。”我接过一看，封面上写着四个红色的大字：“集鬼剑录”我原以为是四书五经，老庄周易一类的书，没想到是一本记录剑法的书，不免有些意外。我对这类书一点兴趣都没有，随手放进了包裹里。
　　我们顺着泥泞的路七拐八转，转到一条官道上来。我依稀记得走不多远，前面就是有名的安平镇。这个镇子很大，也很繁荣。我进京会试的时候，曾经和小倩在这里住过一晚上。
　　我和小倩对望一眼，她的眼中也是兴奋的神色。我们加紧脚步赶路。一骑快马飞驰而过，马上人的背影似乎有点熟悉，肯定是我见过的。然而这匹马跑跑的太快，不一会就完全消失。仅凭背影很难想起来。
　　路还是要走的，不管泥泞的还是平坦的。所幸的是，走了不久，就到了个镇上。站在镇口，望着前面不到尽头的商铺，心里有些许回忆。看着“安平镇”这三个字，我的心里忽然在想，中午该吃什么呢？小倩意味深长的说：“你没感到有点不一样吗？”听她这么说，真的感到不一样了。就算是比这个小的镇，在这个时候，也应该很热闹的。做买卖的，逛街的，应该到处都是。
　　现在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大街上，除了我们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生物。小倩也不全是人，勉强算半个人半个鬼。我忽然又想起，刚才有个人骑着快马走在了我们的前面，难道那个人没有停留，继续前行了？走了会，我惊喜的说：“你看！”不用说，小倩已经看向那里了。大街边的某个酒楼，酒楼外面的木头柱子边，我们看到了这里的第一个生物！这匹马他们是见过的。刚才就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有马，一定有人，小倩笑了，喜滋滋的说：“到那里去吃饭！”我点了下头，和她走了几步！却听旁边一个声音说：“这里很危险，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我侧首望去，说话的是一只狗。自从见到小倩以来，稀奇古怪的事我见得多了，并不害怕。只是很奇怪，就问它：“为何？”那只狗反而很吃惊，说“一只狗说话，你难道不害怕吗？”我叹道：“我身边还有个鬼呢，为什么要害怕说人话的狗呢？”那只狗说：“也对！”见小倩瞪着我，遂转过头去不看她。小倩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只狗想了想说：“有个妖精袭击了这里，吸光了所有人的血，那些死掉的人因为心有怨气而成了僵尸。我原本是这里的县令，可惜因为受惊过度，灵魂脱了壳，进入了这只死狗的身体，于是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反正他们都死了，我却活了下来。现在这里每到夜晚，那些成了僵尸的人就会出来。所以你们还是最好离开这里为妙。”
　　我听它这么说，遂道：“如果我们有一只会说人话的狗，肯定能卖很多钱！”那只狗怒道：“我好心提心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我笑道：“别介意，开个玩笑。”拿出那本集鬼剑录道：“这个就送给你以表谢意，我相信你能看懂的。不过我们太饿了，先找点吃的为妙。”然后将那本集鬼剑录给了那只狗。那只狗叼起来，飞快的跑了。
　　我们进到酒楼，里面只有一个人，背对着门，独自饮酒。我从不喝酒，更不会辨别酒的好坏，但一进门，酒香迎面扑来。那人头发已经发白，身形依旧很直。不是男人，是个女人。虽已白头，我并不能肯定她很老，前面就有一个例子。听见有人来，她忽然说：“这个镇上没人，要吃东西自己做。我在等人。”不仅背影有些熟悉，声音也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儿听过。经过她的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她就是我们刚出京城时遇到的那个老婆婆。但此刻她的衣服，却又换了件，长剑放在桌子边。
　　这个酒楼的厨房里，蔬菜很多，并不新鲜。既然有，总比没有好。我们分工做饭，我做菜，小倩煮饭。米刚煮熟，菜刚上桌，外面有个人说：“我来了。啧啧，到这里你居然也带着这种酒。他呢？”老婆婆说：“没有。他一向来的比较晚。”那人说：“他是不是又去管闲事去了？”老婆婆说：“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管闲事吗？”静了会，才听那人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在想，他管闲事居然不叫上我，唉！”那个老婆婆干笑两声，就此无话。
　　我把最后一道菜端出去，只见一个儒衫装扮，三十左右的人，坐在那个婆婆对面。小倩满脸笑意的看着他。那婆婆仍旧在喝酒，那人却在吃瓜子，边吃瓜子边看小倩。见我走了进来，对那婆婆说：“这居然有人。”那婆婆将一杯酒喝下肚，没回答他的问题。那人随即对我们语重心长的说：“这里不太平，你们快走吧。到了晚上，想走也走不了。这么漂亮的大姑娘被妖怪抓去，可是大大的不妙。”我连忙点点头说：“我们是路过的，吃完饭就走。”
　　吃着自己做的饭菜，仿佛间回到了家中，有什么能比自己劳动所获得的更好呢？那书生忽然自我介绍，说：“我叫柳萧条，敢问贵姓？”我连忙将饭咽下，回答他的话：“小生宁采臣。”柳萧条神秘的笑了下“宁采臣！那这位貌美如花，略带妖气的，想必是小倩姑娘”他说。我心中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小倩却抿嘴而笑，笑吟吟的说：“燕大侠近况如何”柳萧条回答她的话，说：“很好啊！他最近得了一把好剑，越来越爱管闲事了。”小倩笑道：“还是老样子吧？”
　　那老婆婆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们感觉到什么没有！？”柳萧条对她说：“我感到一股妖气越来越浓了！除此之外，你还能感觉到什么？”看了小倩一下，对她解释：“不是从你那里发出的。好像是它来了。”我却什么都没感觉到，不论怎么感觉，都感觉不到。不过我知道，自己没感觉到，并不表示别人没感觉到。那老婆婆冷冷的说：“不是！还有剑气！好近！好强！”柳萧条大是奇怪，说：“不会吧。强劲的妖气与剑气混合？我先出去看看。”
　　一阵狂风吹了过来。柳萧条在外面大喊了起来：“哇！好大的风！好大的蝎子！老燕，今天晚上我给你做油炸蝎子吃！我的手艺可不错哦！小燕快出来，别做缩头乌龟了。”那婆婆喝完一杯酒，摇了下头，走了出去。我看着被风吹满尘砂的饭菜，又看了下满脸尘土的小倩，心中只怨老天连饭都不让我吃安稳。小倩安慰我说：“锅里还有饭。我们先出去看看吧。”我当然很乐意和她同时出来。
　　到了外面，我忽然吓了一跳。同时感觉到有股令我非常郁闷，非常想躲避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却有眼睛，看的出前面情况。
　　在那个不是很宽阔的街上，在那个三人面前，是条长约三十米的蜈蚣。面对的它的强大，我们显得如此渺小。小倩在我耳边说：“它至少有一千年的修为了！”我不能确定这句话的真假，但我相信小倩。
　　那条蜈蚣不断的扭动着身躯，用它那锋利的牙齿攻击燕赤侠他们。我握着小倩的手，看着他们，我并不怎么害怕，我知道他们能应付。小倩忽然拉着我，紧张的向前走去，直到对面的店铺方才停下。我感到后面劲风吹来，吹得我的衣服不断的抖动。尚未回头，后面传来了木头碎裂以及砖瓦落地的声音。
　　我转过头来，见一个比酒楼更大的巨型蜘蛛从地下爬了出来。我挡在了小倩身前，说：“你有我来保护！”却听小倩淡淡的说：“你觉得你能保护我吗？”刚说完，把我拉到了她后面，我心中叹息，身为男儿岂能让女人保护？
　　此刻却不是逞强的时候。身后被人拍了下，是柳萧条。他对我说：“这个交给我了。你们到后面去吧。”我听了，更是无味。我一个堂堂男儿，岂能不如他。无味终归无味，现实总是那么让人无奈。
　　柳萧条的话尚在耳边，我却从他脸上看出了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蜘蛛出现的地方，不断的涌出一根根的树枝，将蜘蛛缠住。任凭蜘蛛如何挣扎，越来越多的树根使它徒然。
　　这个树根这么熟悉，就像在哪儿见过般。身前的小倩微微发抖，我握着她的手。她那平时冰冷的手显得更加冰冷。我对她说：“放心吧。不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小倩回头看着我，目光中是无限柔情。我将她拥入怀中。是的，不论什么都分不开我们。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便是死了，又有何妨？
　　大地震荡，越来越多的树根涌出。那只巨大的蜈蚣同样被卷住，缠绕住。树根不断收紧，最后将两只妖怪活活的勒成数块，无数的残肢断臂散落在我们身边。怀中小倩抖的没那么厉害，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奇怪的是这些树根只是杀死了那两只妖怪，并没攻击我们。我惊奇的看着柳萧条，柳萧条看着燕赤侠，燕赤侠的目光明朗而坚定，却没有丝毫凶光，仿佛在看着自己的朋友一样。树根不断收缩，最后从树根伸出的地方走出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妖。他青衣白须，手拿竹竿。正是当前被装在瓶子的那个人。他抱拳说道：“燕大侠别来无恙。”燕赤侠也是双手抱拳，笑道：“幸会幸会，一别三十年，近来可好？”那人说：“唉！老了，睡觉被人装进瓶子都不知道。难道不是老了吗？”
　　燕赤侠眉头皱了皱。我心道：“原来如此，你睡着了才被人家装进去的。这件事情也怪丢人的，怪不得你不说了。”那老婆婆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老人家您跟燕大侠认识。”槐树精笑道：“就是你把我装进去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老婆婆说：“小女子燕南归。”柳萧条叹道：“唉！岁数这么大的小女子，还是第一次见。”
　　燕赤侠说：“不知道杨先生来这里，所为何事？”槐树精说：“我来了解一桩旧事。他已经来了。”我心道：“谁已经来了？”槐树精对着前面说：“你我同时而来，都这么久了。为何还躲在那里，不敢出来呢？”一个妖慢慢自墙壁走出，微笑着说：“不愧是老妖物，果然好本领。”小倩叹了口气，满目忧愁。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我以前听到过一次，那次是见到小倩不久的时候，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叫柳碎。
　　燕赤侠横眉冷目的看着他。不知为何，我感到他身上似乎有很多寒气散发出来。槐树精说道：“我妹妹呢？”柳碎微笑着说：“我怎么知道你妹妹在哪儿？”老者嘿嘿冷笑，痛苦的说：“你用花言巧语骗走了我妹妹，现在居然说不知道。”柳碎笑着说：“我并没有用花言巧语骗走她。我只不过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看清了自己的本质。走了条自己的路而已。”槐树精冷笑着，说：“一派胡言，什么价值，都是你的借口之词。”
　　柳碎似乎并不生气，之少我这么认为。从他此刻仍在微笑就可以看出来。他看着槐树精，微笑着说：“纵观寰宇之内，天地鬼神人等等，任何物体都有他们价值。所不同者，有的人能认识自己的价值，有的人不能认识自己的价值。仅此而已。”槐树精似乎已经发怒了，大吼：“废话，屁话，借口。”柳碎说：“像这样高深的道理，你是想不明白的。因为你还在尘世之中。”
　　燕赤侠说道：“什么都别说了，做个了解吧。”不知道为什么，柳碎并没回答燕大侠的话，只是对柳萧条说：“柳萧条先生，如果我送给你你梦寐以求的北斗玄光剑。再加上六十万两黄金，以及天下道祖之称号。你愿不愿意站在我这边。”柳萧条冷冷的说：“我凭什么相信你？”柳碎随手一挥，柳萧条面前已经多了把剑。我就在他身后，看了看，剑上发出不寻常发黄光。我知道这是把宝剑。
　　柳萧条似乎很在意这把剑。他慢慢的伸出发抖的手，将剑提了起来。我奇怪：“他不是小倩，为何这样？”柳萧条终于说道：“好吧，我现在和你一条线。”柳碎说：“你的价值就值于此。这是六十万两的金票，拿好了。”柳萧条慢慢移动了脚步。我并不希望他投靠柳碎，我很讨厌他，我总觉得他是贪生怕死的，最起码在当年的兰若寺中他走了。我对柳萧条说：“不要过去，你要想清楚了。”柳萧条回过头来看了看我，说：“我想的很清楚了。”说完仍旧转身，慢慢走了过去
　　燕赤侠吼着说：“不要听他胡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不错，可是每个人的价值，是由他对这个世界做了多少贡献决定的。而不是做了多少损害这个世界的事情。”我也觉得这话有理，但我却没有想到。燕赤侠的声音虽然很大，柳萧条似乎没听见，仍旧走了过去。他静静的说：“这里的人都是你杀的吗？”柳碎微笑着说：“不错，他们的价值也就是这些。问这个你想怎样呢？”柳萧条说：“没什么，我只不过好奇问一下。有些事情我总是要弄明白的。”说完接过金票，站到了柳碎的身后。我叹息着，心中只是想：“他为什么这样呢？看他不像这样的人啊！”
　　燕赤侠说：“现在我们是敌人了。”说完，挥剑而上，直取柳碎。柳萧条也是挥剑直上，只不过找上了那位槐树精。我什么都不能做，只好站得远远的以免给他们添麻烦，小倩当然面色凝重的在我身边。我不懂剑法的好坏，我只觉得燕赤侠的剑法很高明。当我喊了声“好”而给他助威的时候，燕赤侠正好被柳碎一拳打飞很远。如果不是半空被燕南归接住的话，或许已经受伤。只不过燕南归接住燕赤侠后，瞪了我一眼，说：“你到底是给谁喝彩呢？”我老老实实的，什么话都不说了。
　　柳碎说道：“你的天曲剑法对我没用。”燕赤霞一言不发，挥动长剑。他们打的很乱，我看着犹如雾里看花，不明不白。只不过他们打了会，柳萧条和槐树精你来我往，到了燕赤侠他们身边。然后三者同时攻向柳碎。虽然两把剑，一根树枝同时刺穿了柳碎，可是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到疼痛。他仍旧微笑着，说：“我就知道容易的事情要付出代价。”说完，他居然消失了。槐树精居然也在微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不是你的真身。我找了那你那么久，普天之下又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呢？”无数的树枝树根从地底涌出，将小倩缠绕住，同时也将我和她分开了。
　　我惊疑的看着槐树精，说道：“这位老先生，我救了你，你为什么恩将仇报？小倩又没得罪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槐树精说：“我在救你，不要多问。”我不理他，用力的拉扯树枝，要将小倩救出来。我是个文弱书生，这么做起不了丝毫作用。
　　柳萧条将我拉到一边，我想将他甩开，可就是甩不开，他的力气比我的大。槐树精说道：“燕大侠，看你的了。”燕赤侠和燕南归两人在小倩的前后比划着，似乎画了个符。我的心很乱，并没看清楚，只是看到他们同时印到了小倩的身上。我不忍心看，转过头去，但是仍旧能够听到小倩凄惨的叫声。我想挣开柳萧条，去安慰小倩，也只是徒劳。
　　小倩的头上冒出黑气，随即无数的红光将黑气将红光盘绕，包围，收缩。燕赤霞说道：“天曲剑法没用，那天地镇魔诀呢？”柳碎的声音自黑气中传来：“没想到，你们两个人居然找到了天地镇魔诀。更没想到你们会练成。看来我的价值也就是这样了。不过我创造的价值，永远不会消失的。”燕赤侠说：“你就到此结束了，你所创造的价值，很快就会腐朽。”柳萧条叹道：“你不知道情义无价，你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可以用价值来衡量。你今天这样只不过因为你没有情而已”没有回声，因为那道黑气已经被红光驱尽。黑气散尽的时候，树枝松开了。同样黑气散尽的时候，柳萧条松开了我。我连忙将小倩包入怀中，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只觉得心如刀割，更想替她去受这种苦。
　　槐树精叹道：“这件事终于完了。可惜我的事仍没完。”燕赤侠说：“我也有很多事要做。”柳萧条将金票串在剑上，然后仍在旁边，说：“我们走吧。”燕南归对我说道：“我们后会有期。再见。”我看着小倩，点了点头。
　　槐树精看着我，说道：“我留给你个问题。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见他们慢慢远去，隐约听燕赤侠说：“今天晚上我弄个天罡五雷阵，将这些僵尸都收伏了。”只听到这一句，他们走远了，其余的我也听不见。
　　我和小倩连忙离开了这个大镇。在我的心里，小倩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我不想再让她受苦了。至于那些僵尸，自会有人忙，我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里也是无用。至于那老者留给我的两个问题，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问小倩，小倩只是笑而不答。想来想去，既然想不明白，到最后我也就不许想了。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呢，这也未尝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