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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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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兄,恭喜升迁,恭喜恭喜!”
“蒋兄客气了,我们同为都头,以后要多多探讨训练管理之策。”
“陆大哥,太好了,我一直觉得你这人有勇有谋,当个小兵可惜,如今虽然只是都头,但若是好好干,定能青云直上!”
“多谢赵弟吉言。”陆经亘拱拱手,谦虚道:“一起为将军,为陛下效力。”
……
由于这次变动,不少人升上了都头,所有都头一起互相打招呼,颇有欣欣向荣之相。
他们在私下悄悄地说着,难掩面上喜悦。
这次升降职的变化看似突然,实则仔细看那些降职的人,全是平日不想着训练兵士提高战斗力,而是想着利用职务谋权的小人。
而那些升职的,却是平日勤勤恳恳训练,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却因不会溜须拍马不得重用的好男儿。
她能精准毒辣地让每一个人去合适的位置,有些人虽然从统兵的位置被拉下来,但却被安了参谋的职务,而那个人确实头脑灵活,总能想出别人想不到的点子。
但有的人却直接从高位摔到了最底层,一官半职也没捞到。
由此可见白将军虽然才回河阳城,但实际上之前对整个军队的了解也十分透彻,甚至清晰到了每一个士兵。
这一刻,陆经亘等人才深深的意识到,他们所有人之前都小看了白涣,能以女子之身,如此霸气地站在他们面前,就绝不是什么普通妇人。
她白涣,是名副其实的白家人。
生于战场至死方休,让外族侵略者闻风丧胆,十年不敢接近边关的白家人。
他们隐隐感觉到,白涣不是那些光顾着自己升官发财的将军,而是真正想要驱除外敌,这两者间的差别,何止天上地下?
要说军营中,确实也有不少有识之士,他们参军入伍,就是想要征战沙场,哪怕为国捐躯。
此时见到白涣,只觉平日里因为不得志而积聚胸口的郁气烟消云散,满心都是见到有才能将领的欢喜,意识到从此可以不必担心主将从战场逃跑,痛快在前方上阵杀敌!心情自然激动万分!
“你小子不要以为当个都头就了不起。”孔山带着几个从前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弟,冷嘲热讽,“虽不知道你私下用了什么办法讨那个娘们欢心,但有了这个运,还得有这个命,我倒是要看你能不能管得了这一百个人。”
“这一百个人大多数都是我的小弟,只要我一声令下,看他们谁敢听你的话!”
围在他身边的人恶意地笑着,引来大多数人的反感却不自知。
孔山停住大笑,“诸位,多年情意在,若是还认我孔山是兄弟,就站我身边来,让他这个舔娘们臭脚的自己当什么狗屁都头吧!”
人们看着孔山狂妄的样子,只觉得他愚蠢的无可救药,就连上头那些被撤职的人都一声不吭,夹着尾巴做人,他却还在这里放肆,一点也看不清楚形势。
理会他的人自然没有。
孔山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他面红耳赤,众人嘲讽的视线像是刀子一样刺在他身上。
“好!我倒要看你们能好活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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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的方向传来一阵阵有气无力的喊杀声。
士兵们慢吞吞地挥舞着长刀,没个阵形,出招还快慢不一,看起来极为杂乱。
贺兰关上了窗子,给白涣的手边的茶杯添水,随口道:“原来军队的训练是这般模样,总感觉没有我想象中的剽悍神勇,他们喊起号子软绵绵的,连我们村里的男儿们聚在一起唱山歌的气势都没有。”
“将雄则兵雄,将怂则兵怂。”白涣不以为然道:“这些安西军常年被文官所管,来到这里又被不懂军事的魏炎瞎闹一通,上行下效,兵士们自然也失了战意,没了士气。”
“就是,搞的军队乌烟瘴气,前几天我给大人您送饭的时候,有个肥头大耳的人对我出言不逊呢!”贺兰气鼓鼓地拿起抹布擦拭桌椅,“我吓得抱起卓儿就跑。”
为了怕引人注意,卓儿是他们专程给燕公主起的假名。
“竟有这等事?”白涣停下手中正在写的信,抬头皱眉道:“训练结束后你去找靳柯,把那个人抓出来,按照军法处置,军中决不能容忍破坏军纪的事情发生。”
“是,大人。”贺兰乖巧应声,又道:“大人,您和卓儿要什么时候走?”
“暂时不走了。”
“哎?”
“今日午后我正要和全军宣布这件事。”白涣放下笔,起身背手凝神望着屋外的杨树。
“河阳城被围,虽还未兵临城下,但若是带着公主离开,不但有遇到燕兵追击的危险,而且我一主将离城回京,要让整个军队如何迎敌?军心一旦散了,河阳城不攻自破,齐国就会陷入战乱。”
贺兰手中的布巾啪地掉到了地上,盛满了恐惧的眼睛瞪得滚圆,“围城?可是……可是我在城外没看到啊!”
“燕兵已经发来了战书,六万大军……不,可能更多,他们正往来赶,我们必须将他们挡在关外,没有任何选择。”
白涣将桌上的纸张收起,走出门外。
在她死后,河阳城也遭遇过围困,只不过因为没有她夜袭燕兵营这一出,所以不但时间要晚于现在,理由也完全不同。
那时燕军给的理由有几个士兵在河阳城附近失踪,他们怀疑是安西军杀害,所以要入城搜查。
可这明显是借口的理由却吓到了魏炎,几个如狼似虎的燕兵往他面前一站,把他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直接放下城门,那些燕兵就光明正大的进入河阳城烧杀抢掠。
这时魏炎才意识到,所谓的寻找失踪士兵只是个借口,但当时运气好,他们的信使没有被杀,援军和粮草顺利到达,以至于他们勉强把那一小波儿燕兵赶出城外。
交战之时,燕国大皇子被伤,他回国之后,三皇子接手,这个后来成为燕国皇帝的人,并未直接和安西军交战,而是与周边的突厥联合起来,围住河阳城,一点一点,慢慢的耗尽粮草,磨灭军心。
最后他们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河阳城。
可怕的不是这个,当时的三皇子并没有直接占领河阳城,他拿住魏炎的把柄,以他的家人和长子为人质,把他放了回去,让他做燕国的内应,燕兵还装作被打退的样子回到燕国。
因为打了“胜仗”,魏延成了有功之臣,再加上舅舅是宰相,他掌握了更多军事大权,将齐国的边关布防以及各地军事力量,全部泄露给了三皇子。
将齐国彻底摸清的三皇子,和突厥一起大举进攻,这才导致了齐国的灭亡。
她本打算把燕公主送回京城后立即回明梁,但变化却让她不得不改变计划,先解决眼前的围城之难,再回京见太后。
走到教练场,裘让眼尖立马发现了白涣,远远地朝着她行礼。
士兵们也停下了操练,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声将军。
“你们继续。”
白涣站在一旁,大致看明白了他们的训练模式。
先是队列,然后石锁木桩,最后按照士兵所属战队分别训练弓箭骑射,标枪和刀剑的技巧。
这是最为普通的模式,而且强度也一般,但这些军士明显十分抗拒,动作极不标准,明显还会偷奸耍滑,完全没有起到一点训练的效果。
平日里白家军的训练要比这强好几倍,也可以完美的完成,可见在魏炎的松散管理之下,士兵已经没有了骁勇之心。
她缓缓踱步,继续观望。
陆经亘今日升职为小都头,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意气风发之时。
昨天夜里回到军营之后,接连不断有人找上来冲他道喜,还有之前很多同袍专程带了些酒为他庆祝。
一时之间,他瞬间从默默无闻的人变成了争相讨好之人。
虽说都头是军队里最小的一个官儿,就算如此也管着上百人,而且他们和下级士兵接触最紧密,与每一个上阵杀敌的小兵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所以那些人才会想要和他打好关系,以后方便行事。
从前向来不受关注的自己,此时此刻也感受到了被人讨好的愉悦。
然而这只是一部分,他是真心诚意想要好好的让手下的士兵进行训练,在战场上不输给那些燕兵。
所以在当晚就寝之前,他去找了自己认识的白家军朋友,专门询问了他们日常是如何训练,研究了一夜,准备第二天以此为基准进行训练。
毕竟有了新的将军,总算也是看到了一线希望。
他们是普通步兵,训练的是刀剑和石锁,这两种练起来十分费劲,一套训练下来时常精疲力尽。
“石锁准备好!二人为一组,互抛!”
整个队伍里一百个人,大多拿起了石头,吃着劲完成任务,然而依然还有一部分人,双手环胸站在那里,明显是要给陆经亘难堪。
以孔山为首,有十来个人光在那里站着,歪三扭四,就是不拿起石锁训练。
那十几个人明显是专门针对陆经亘,想要在此时给他好看。
一个将领,若是管不住自己手下的兵,那还叫将领吗?但若是为此告状,反而还会惹得上面人的反感。
尤其还只是区区百十来号人,这都管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当都头?
孔山一众人得意洋洋地面对着陆经亘,打算和他硬抗到底,除非他去向指挥告了状。但他从前和指挥关系还是有的,定不怕他!
正当他满肚子算盘之时,身后淡淡声音响起。
“原来安西军竟有连石锁都拿不起来的士兵,既如此留之何用?”
白涣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对身后的靳柯说道:“这十几人记上,杖五十,剥去军籍,直接发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