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为死去的世界献上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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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正太方其
圆形塑胶，很软，有轻微磨损，中央镶嵌圆盘状的平滑显示屏，连接钻有小洞的带子，其中一个洞比其他要更加大一些，变成了椭圆形，带子一端带有金属细条。
这是一个手表，造型是青蛙。
方其又捏了捏手中的东西，这玩意儿，似乎在不久前他还接触过。
这是……
这是万小琪那个早就损坏停摆的儿童电子表，绿色青蛙造型，售价十三块八毛五，尽管主人很爱惜，依旧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磨损。
“多事。”方其毫无波动地评价。
表面上，他依旧是双眼紧闭，没有醒来的方先生。
【什么什么？】
晋江系统以为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在说自己，顾不得震惊现在的状况，立马出声。
“没什么。”方其说。
下一秒，晋江系统的声音彻底消失，转而出现的，就是零衍系统生硬冷淡的电子音，硬邦邦的解释。
【我的逻辑思考回路认为，您需要这个东西。】
认为，这是一个充满感性的词汇。零衍系统总是用这个词。
“……哦。”
方其一边回应，一边感受着四周液体的成分。他感觉有些怪怪的。于是他试着抬了抬眼皮，没有成功睁开。他的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了，若有千斤。
对零衍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你一直在看着。”
【果然瞒不过您。】零衍系统称赞。
“先别恭维我，那个东西好吵，你可以处理掉。”
这是一句充满抱怨意味的话。
在进入这一个世界后就开始装死的零衍系统回归后，晋江系统那吵吵嚷嚷的软妹音终于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个干扰源可以留下，祂身上的代码很有意思。】零衍系统表示了拒绝。
“方康时教授的意思么。”
方其脑海里闪过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
【不，是我的。】
【方康时为我升级了代码，干扰源无法再屏蔽我，而我可以屏蔽祂。】
“那你……”
方其呼出一口气，呼吸面罩凝结了一层白雾。
有两道仿若实质的目光在注视着他，这地方有两个生命体一直在看着他，那视线太灼热，让他的身体都想进行自卫反击了。
“……是什么意思。”
【您需要交流。】
零衍系统顿了顿，换了个说法，【这是您悠闲度日的纪念品。】
“…………哦。”
方其终于成功睁开了双眼。
他眼神冷淡地往下看，那两个生命体的模样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其中一个是女人，长头发，护目镜，用一个兔子形状的发夹夹住刘海，露出的半张脸不施粉黛，看上去很是温婉。此时却微微张嘴，想来眼睛也瞪得溜圆。
另外一个是男人，很白，也很瘦，看上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见到方其的视线，这个青年手里东西啪叽摔到地上，他瞳孔放大，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脸上肌肉牵成一个混合着震惊、狂喜、激动、仰慕等等情绪的表情。
【他是先知。】零衍系统提醒，【‘你’见过他很多次。】
在零衍给方其安排的这个身份中，这个青年是曾救过他的人，龙都最宝贵的、或者说世界上唯一一个预言能力者。
几秒后，先知喊道：“太好了方先生，您醒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样太不矜持，白瘦青年——先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长官。”
“我们是龙都国家特别安全对策局SC-异-幺洞五拐-第一分队，”他向罐子中的方其敬礼，“我是先知。”
方其吹出一小串泡泡。
这个白瘦青年身边的女人迅速展开了通讯，虚拟面板展开，分成四个小方块，小方块里出现了五张与这两人相同装束的脸，其中一个小屏幕里是一对孩子模样的双生子。
长发女人同样传达着一个信息：“方先生醒了。”
女人将护目镜拉下来，冲着方其盈盈一笑，敬礼：“我是白泽。”
作为女人，白泽的长相无疑是十分具有亲和力、足以令所有人都对她生不出敌意的柔美，因此，接下来先知就与白泽交换了任务，换由白泽来对泡在罐子里的方其进行安抚。
“请您放心，我们的队友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她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柔，“方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痛吗？”
方其自然是不可能回答她，她也不需要方其回答，已经靠近了这个培养罐，脱下手套，双手按在玻璃上。
“接下来我将使用我的异能，如果我的异能使您觉得不舒服，请眨两下眼，先知会注意您的状况。”
“…………”方其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投注在这个房间内可以反光的东西——挂在白泽脖子的护目镜上，倒映在上，那两幅影像传达来的讯息令他感到疑惑。
那并不是他习惯使用的身体。可惜，现在的他动弹不得。
从白泽的手心发出了莹润白光，这光顺着玻璃渗入淡蓝色液体，又贴上方其身躯。
方其感觉有一股暖流，暖流在他身躯流淌，如倦鸟归林，身心舒缓。
房门依旧紧闭，却有青年的身形出现。
直接发动能力过来的话唠青年首先嬉皮笑脸的凑到了先知身边打招呼。
受到同伴的白眼，他这才转而看向方其：“小其其你好啊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你还是这么娇小真可爱啊不过这样也太好拐了我家老头子可是因为你的失踪急到头秃呢哎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把你救出去的你别着急啊有我在呢谁也别想伤到你了那些警卫员也没啥太大的事儿一口气被白泽吊回来了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等出去后就由我们暂时代替警卫员了现在外边的情况可不太好啊嗡嗡嗡……”
方其：“…………”
方其拒绝接受小其其这种命名。
【神子，先知的搭档。】零衍系统继续提醒，【同样和‘你’很熟。】
方其：“…………”
方其：“零衍，这是你代码升级后的新功能么。”
零衍系统可不是什么贴心小棉袄，装死不出声就是对方其最大的帮助了，现在居然在提醒他。
零衍系统：【我认为您需要帮助。】
方其说：“你说的我都知道。”
简而言之，不需要你的废话。
这些讯息在方其所接收的科技资料附件包中，他的身份最基本的人际关系，以及国家的重要人物，比如这个代号是神子的家伙是一号领导唯一的儿子，这些信息方其还是知道的，并不需要提醒。
【好吧，我觉得我应该为您做一些微小的工作。】
“不需要。”
【您不想罢工休假，或者被分担工作了吗？】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在方其外表不为所动、内心剧烈波动地与零衍扯皮之时，SC-异-幺洞五拐-第一分队的其他队员也陆陆续续赶到。
“希望我的队员没有对您造成困扰。我是SC-异-幺洞五拐-第一分队的队长，代号天鹰。”
虽然队伍中的所有人都叫带队男人队长，但是他也是有代号的。队长——天鹰一来就制止神子废话，并且自我介绍。
“我们受到一号领导直接命令，来救您回去。”
他的稳重让人安心多了，虽然方其并没有在听。
“很高兴看到您安然无恙，方先生。我的代号是百科全书。”
“哟□□你知道这玩意儿怎么关了吗？”神子冲百科全书打招呼，“不行的话就让我直接砸了吧！”
“神子前辈，请你对方先生的身体负责，不要试图暴力打破。”百科全书说着在旁边操作起来，“我很快就可以破解这个系统，目前只需最后一柄钥匙。”
“钥匙来了。”他抬头看向门口。
进门的两人都是小孩子的模样，目测只有一米三，都是小矮子。
其中一个是亚麻色短发的小姑娘，用帽兜盖住了大半张脸，她拉下帽兜，就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来，亚麻色双眼，脸上带着几分羞怯。
在她的身侧，则是一个亚麻色长发、竖瞳、戴着项圈、穿着拘束衣，神色看上去很是危险的小男孩。
这两人的脸长得一模一样，是双生子。代号分别是“桂”和“鬼”。
小矮子们的身后，则是一个用绿色藤蔓捆得跟个螺线圈似的人体。
小姑娘看向睁着漆黑双眼居高临下的方其，立马“啊”的一声，红了脸转开视线：“我把2号带过来了，不过他已经脑死亡了。”
“没关系，活的不要，没死还得让疯狗把他弄死。”百科全书满不在乎，“把他给我吧，桂姐姐。”
被百科全书称为疯狗的鬼充满威胁意味的瞪着对方。
“是万小琪的哥哥。”方其分出了一点儿注意力。
那具人体的脸并不是很像他在末世——在天鹰的口中叫做“未来预演装置”中的娇弱柔美白净雌雄莫辨……但方其判断那正是万仁米。
【万小琪在现实中也已经脑死亡。】零衍系统打消方其的某种想法。
“好吧，最起码这才是我该进入的世界。”种菜养猪的休闲时间已经结束了。
就在零衍与方其脑内交流时，随着一声“咔”的轻响，方其感到自己身体周围的液体在迅速消失。
方其的身体失去浮力顺着重力往下坠，腰间枷锁沉甸甸的，好不难受。
玻璃罩从两边展开，露出足以让一人通过的门。
神子一把伸手扯掉了方其的呼吸面罩，又伸手去扯那锁链。在他手中，那黑色的锁链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神子徒手撕开。
至此，失去所有聊胜于无遮挡、光/溜/溜的方其就大喇喇地暴/露在这支队伍眼中。
方其面色如常，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那淡蓝色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那锁链也不知是何材质，他无法对两者的成分进行分析。
神子把方其抱了出来，其他人似乎都对那液体有些顾忌。
“……呃。”张嘴，却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短手，方其陷入了沉默。
不妙，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将他整个人包在怀中；不妙，他看到的倒影成了现实；不妙，方康时教授没有给他输入过该如何操控人类生命体幼崽身体的程序代码！
他……他……他从身长181公分净重82千克的标准体型青年变成了一个白白嫩嫩的软包子！
方其有点短路。
好吧，方其判断这是干扰源的问题导致他的身体出错，他可不相信零衍会有这种恶趣味。
方其的表现让异-幺洞五拐的人误以为他受到未来预演装置造成的后遗症，白泽的治愈能力立马兜头罩来。
大家紧张的围成一圈。好在方其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太危险了，”先知担忧地说，“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危险。”方其眨巴眨巴眼，憋出一句，“……挺好的。”
他甚至还开开心心种起了菜。除了万小琪死了，晋江系统太吵，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点儿也不好啊——”神子哀嚎。方其的失踪可是把他们给急死了都。
接着他就开始逼逼外边的情况，其他人包括队长天鹰也没有要制止的意思。方其也就意思意思听着。
十分钟后，大幅度缩水的方其穿上了经典款蓝白相间的面口袋式小学生校服。
他松开一直握成拳的手，将那支小青蛙手表戴上左腕。
他没有提出要去看看脑死亡的未来预演装置中枢万小琪。事实上，他并不明白零衍将这支手表具现化出来的意义，他也并不会为万小琪感到难过，他的情绪可没有晋江系统那么丰富。
“该走了。”方其说，打断了神子的世界形势科普。
现在，死去的世界结束了，即将死去的世界还在继续。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为死去的世界献上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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