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林黛玉》夏茶

5、第五章

　　“呐，就是这里。”
　　“这里？”谭凡看了看那面前的小湖，疑问道：“这里有什么问题？”
　　“这里问题可大了。”
　　此时乔白和谭凡都站在院子的小湖边，说是小湖，其实也没有多大，半径五米也就撑死了。
　　“这么小的湖，不过是平时用来观赏和垂钓用的，可是你低下头看看里面有些什么鱼。”
　　谭凡一言弯下腰，往湖里看去，不大的湖里，有很多盐城特有的鱼，而最引起他注意的，是盐城最出名的青鱼，这种鱼个头不小，除了颜色青黑以外，最出名的一点就是大。
　　小小的一个后院观赏湖，怎么会有青鱼在呢？
　　谭凡眉头微皱，站直身子转头看向乔白。
　　“我问过掌柜，这个小院是半年前修建的，小湖也是一样，而这个小湖因为当时采用了活水，引城外河水过来，江南水乡河道众多，城外河宽阔直通长江，”乔白耸了一下肩：“这湖里有这么大的青鱼，你觉得，湖底的通道开了有多大，是否过得去一个装着万两黄金的箱子。”
　　谭凡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原来如此，这镖银是从这里运出去的。”
　　“可是，湖里开个这么大的通道，不是很不安全吗？”站在两人身后的小黑却疑惑了：“这个掌柜不会只想要赚银子却不管人命了吧。”
　　乔白看了那男仆一眼，又瞟向谭凡，觉得这主仆二人倒真是一对，一声声把人命放在嘴上，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本事管那么多人命官司。
　　“所以你就傻吧，这种事情做掌柜的能想不到，要是真因为自己的问题而使客人看受到了损失，我看他们这几代人传下的客栈也就要关门大吉了，”乔白低头蹭了蹭脚底的石头，解释道：“掌柜说了这湖水引自城外河，而城外河距离客栈来回要一个时辰，除了鱼，有谁能在水里憋气那么久，”她瞟了男仆一眼，问道：“世上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小黑摇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
　　“那就是了，”乔白转头望库房的方向走去：“所以这里很安全。”
　　谭凡轻哼：“安全还会被人盗金。”
　　“这件事就要从那个奇奇怪怪的邻居说起了，”乔白瞟了一眼一进院子的方向：“一个小姐加两个老仆，这种搭配，其实根本就不用住什么单独的院子，去客栈住天子号房才是首选，而要是真的那么想要住院子，却又说身上银两不够，退而求其次把次一点的院子占了，你觉得这说得通吗？”
　　乔白摇摇手指：“说不通，这种组合，一般是没钱的小姐，去天子一号房住，立马有套件，让仆人守在外间，才是正理，而那个一进的院子，除了几个房间就没有其他，反而不比天子一号房安全，这既不安全又更费钱，这一主二仆为何要住进去。”
　　“为了不让镖局的人住到一进小院。”谭凡借道。
　　“没错，为了让镖局的人住这间自带花园和小湖的二进院子，所以必须派人先把另一个占了，小院的库房就在花园后面，只有一个门，这样反而能使镖局的人放下戒心，我想这样一来，那守在库房后边的两人就不会那么用心了。”
　　此时三人已经走到了库房前面，但是乔白却并没有把人带进去，反而指了指和库房相邻的两间厢房说道：“这三个房间连成一排，正好形成一个死角，巡逻的人走到一排房间之后，又还有谁能看到库房正门包括整个花园的动静。”
　　小黑恍然地点点头：“所以这就给了……，不对啊，就算是这样，库房前面不是还有两个人吗？”
　　乔白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小黑：“所以此时库房前面的人就是真正的内应了，还是说，你觉得这种事情，能没有内应就能完成。”
　　要是这种事情能没有内应就完成，那我还真要拜这个人呢为师了。
　　谭凡的眼中精光一闪：“所以内应在守库房的人之中了。”
　　“不是说巡逻的人里就没有内应，但是守库房的人里一定有内应，”乔白觉得自己应该在前面给他们解释算了，为什么要把人带过来解释啊，现在她都有些渴了：“而镖局的人是要求我尽快找到金子，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根本不想知道。”
　　她嘴里嘟囔道：“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
　　谭凡开口：“你接着说，然后呢？你找到库房的人是谁被收买了吗？”
　　“这种事情，收买之人必有两人，刚刚镖局的人已经把守卫的时间和分布都告诉我了，守库房一共八人，两两一组，一个时辰换一次，而且不能连续守相同的门，这样计算下来，就只有两组人会在昨晚酉时三刻到今早卯时一刻之间受过前门两次。”
　　乔白已经可是把人往回带了：“所以我让黄地去查了那几人的鞋，鞋底有青苔而又是受过两次库房正门的人，必是内应，而要换做我，自然是会在最后一次守门的时候动手，因为那样的话，就可以确保我们之后的人不会发现异常，而让计划顺利地进行下去。”
　　“所以，先让同伙把一进的院子占据，使得镖局不得不住了这二进的院子，然后在最后一次守门的时候，乘着巡逻的人在屋后死角把镖银盗出，放到小湖已经准备好的木筏等东西上，固定住箱子，那木筏上必定有绳子等物链接，通向通道外的另一头，外边的人也刚好从另一头把镖银拉出去，而做这些事情，那两个内应也用不了多少时间，除了因为要放箱入湖而沾上青苔。”
　　谭凡点点头：“果然是好算计。”
　　“因为事情肯定是在最后一次守门时做的，所以等镖局的黄家三兄弟来查看的时候，内应之人也来不及处理沾了青苔的鞋，只得匆匆换过便被人召集起来问话，鞋子来不及处理，自然就是罪证，再加上我问掌柜那一主二仆什么时候走的，就可以断定，这镖银才运走没多久，而目的地就是城外河上的某一条船内，”乔白已经坐在了大堂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所以，镖银不是找回来了吗？小二，快给我倒杯水。”真是渴死老娘了。
　　小黑这才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还真聪明啊。”
　　“不是我聪明，”乔白灌了一杯水下肚：“是你太笨了，当我说到镖银是从湖里运出去之后，你家主子就已经想到了。”
　　小黑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主子，你真的想到了。”
　　谭凡淡定地拿起茶杯：“算是吧。”
　　乔白翻了个白眼，心里得意还这个样子，死傲娇。
　　“好了，事情我已经说完了，银子我也收到了，我就先走了。”这个时候不走，难道还要被这对主仆拉住不成。
　　现在谭凡在她心里，就是那种死读书又对事情有点好奇的怪人而已，她赚了钱，也解了迷，自然是要走人的。
　　小黑看着离去的乔白，急道：“主人，你真的让人就这么走了吗？小的可真的难得看到这么聪明的人啊，对主人是一定有帮助的。”
　　谭凡看了小黑一眼：“能遇到两次，确实神奇，但要说缘分，”他顿了顿：“要再遇到一次才算吧。”

　　这世上的缘分，可不就是一而再再而三。
　　谭凡看着眼前的人，首先冒入脑海的，就是这句话：“乔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乔白皮笑肉不笑：“你可不要说这是我们有缘分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是不相信。
　　谭凡不禁想要扶额：“说不定就是我们有缘分。”
　　“你胡说，盐城出来大路那么多，我自己就是临时起意的，你还说你没有跟踪我，”这么一想，乔白的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她往后跳了一步，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想把钱要回去，没门。”
　　谭凡看乔白摆的姿势奇怪，轻笑一声：“看你瘦瘦小小的，难不成还会武不成。”
　　“要你管。”
　　“在下真的没有跟着你，在下是要去金陵。”
　　金陵，乔白再次打量了主仆二人一眼，冷笑道：“我们刚好通路，不过我不是去金陵，我们只能通路一段。”
　　“那还真是在下的荣幸了，不知乔兄可愿同行。”
　　“可以啊，”刚刚看这谭凡的样子也不似说谎，那自己和他们一路也算是有个方便，最重要的是，说不定路上的费用都能让这个书呆子来掏：“反正你这男仆看上去也很厉害，刚好可以保护我。”
　　谭凡眉梢一挑，露出一抹笑意。
　　小黑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检查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妥当，主子说了，出门在外要低调，让自己把会武的事情给隐瞒了，怎么还被人看出来了。
　　“不用看了，就你们两个人，而你主子一看就是个书呆子，你要是不会两手，这一路上不是要被人给打劫了。”
　　“你不是还一个人，而且看上去，”谭凡挺了/挺/身/子：“还很小。”
　　“这更能说明我聪明啊，”乔白白了两人一眼：“还不快走。”
　　两人立马跟上。
　　“你难道真的不觉得那个镖局有什么古怪吗？”谭凡开口。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乔白白了谭凡一眼：“不知这个镖局有古怪，那一主二仆有古怪，就连给客栈掌柜修院子的工匠也古怪吧，这年头，有那个工匠会给主家建议修一个带着通道、引着河流的小湖，还是在半年前，”乔白冷笑一声：“这计划还够久的。”
　　最主要的事，怎么会有人在半年前就知道一个人会托运那么多金子，而且恰恰好会住在那个客栈，他们还刚好在镖局里面收买了人，这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透出的古怪都深得很。
　　“而且你不觉得那黄家三兄弟的名字很奇怪吗？”乔白开玩笑道：“老大黄天、老二黄地、老三黄玄，要是有老四，那不是要叫黄黄了，简直不像名字，像代号一样。”
　　谭凡到了脸色也沉了下来：“是啊，即像是读书人起的名字，又不像是读书人起的名字。”
　　而且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盗了金的船，手段可不一般，这乔兄弟可没把那艘船盗金告诉他们，谭凡瞟了乔白一眼，看来着乔兄弟也是故意要试探那黄家三兄弟啊。
　　乔白已经发现谭凡在瞟自己，但是她没做什么反应，也没继续往下说。
　　其实，这件事最诡异的地方，是这盗金的手法，这个手法看上去像是很高明，其实处处漏洞，要是装金的箱子比挖好的通道大，那不是就盗不了吗？何况通道里的水压和里面湖里与外面河里的水压不同，拉起来会分外用力，很容易就可能时间来不及，而让镖局的人抓住，这样，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在半年前就开始行动的人该有的表现吗？这么多的可能性，根本不应该是这一伙人会计划出来的啊，这比让内应在人烟稀少的路上下蒙汗药更不靠谱好吗？
　　乔白喃喃：“也许，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