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复活指南》祈愿QiYuan

17、第 17 章

　　感慨结束。
　　艾理斯将战刃扎入了费雷斯的心脏，战刃搅动着，力道残忍且缓慢。他搅碎了恶魔的心脏，然后面无表情站着，看着他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艾理斯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将费雷斯那罪恶的灵魂吞食。
　　恶魔据点血流成河，但他的精力却更充沛了。他在战斗中消耗掉的能量，都能从恶魔的身上再汲取回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不败的怪物。
　　复仇的战刃也永不会停歇。
　　……
　　解决掉费雷斯，艾理斯陷入思考。
　　他拷问了费雷斯，从他那儿得知了一些信息。恶魔族经过长久的改革，力量有了更强的变化，格雷斯就是其中的产物。这个即将踏入‘深渊领主’行列的家伙，即便是半神之躯的他，也不一定能与之对抗。
　　敌人很强大，这个世界的处境很危险。
　　而格雷斯的目的在于夺取‘圣光之心’。‘圣光之心’是奥尔瑟雅为半神的根本，也是唯一能克制恶魔的神物，恶魔想要再次入侵，一定会将它据为己有。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拷问出圣光之心的所在地。这种程度的机密已经仿佛诅咒，烙印在知情者的心中，是无法言说的。
　　而奥尔瑟雅……恶魔们想将她划入自己的阵营，这个计划不幸被他搅黄。以他对奥尔瑟雅的了解，她不会贸然先找身体，因为□□太脆弱，所以，她大概率会去找圣光之心。
　　那她和格雷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正面对上……
　　于是，艾理斯面临着两个抉择。
　　第一：回到奥尔瑟雅的身边。无论是她身上的恶魔之种，还是她将会和格雷斯正面对上，都令他无法放下心来。
　　第二：继续侦查下去，摸清目前的局势，并且破坏他们的阴谋。这样，即便是他不在奥尔瑟雅的身边，她也能更安全。
　　艾理斯选择了第二条。
　　也许是源于一种直觉。奥尔瑟雅和那个叫做‘苏西’的女孩在一起时，似乎变得有什么不同了，毕竟曾经的她恨不得把世界都毁了。
　　是因为苏西是身体的主人，能够压制她吗？艾理斯见过那女孩想要以死亡终结奥尔瑟雅散播瘟疫，虽然行动上艰难，但至少勇气可嘉。
　　即便奥尔瑟雅再如何强大，也不得不忌惮她，‘寄宿’毕竟还是不方便了些。
　　也或许，是因为那女孩与圣骑士的妹妹很相似？圣骑士的妹妹似乎叫温妮，艾理斯有些印象。那孩子常常会红着脸给他送甜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话总是磕磕巴巴，但艾理斯也并不想嘲笑别人的生理缺陷。总之，女孩手艺不错，艾理斯对她的甜点很有好感，所以还能记起来。
　　奥尔瑟雅与温妮是很好的朋友，也许常看着那张相似的脸，能够稍微阻止她丧心病狂的想法。艾理斯想。
　　做出了决定，艾理斯一把火烧掉了这个邪恶的据点。时隔千年，他再次踏上了猎杀恶魔的征途。
　　……
　　霍尔城
　　南希睁开双眼，□□的重量令她一时无法适应。
　　“这样真的好吗？”格纳的眉头紧紧皱起，“如果您不慎战死，那后果……”
　　“我们别无选择，格纳。”南希凝视着自己的新身体。被奥尔瑟雅重伤并污染后，她不得不选择一位刚死去的女军官进行重生，而代价便是，她一旦死去，将连灵魂都不复存在，没有天国，更不会回归女神的怀抱。
　　“必须阻止她，她已经疯了。”南希想起奥尔瑟雅疯狂的眼神，心反而冷静了下来。
　　奥尔瑟雅的脱困，和恶魔绝对脱不了关系，更甚至，奥尔瑟雅已经加入了他们。
　　南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首先，必须解决奥尔瑟雅，永远结束她的痛苦。
　　南希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眼眸里已经没有了挣扎，只有钢铁一般的坚定。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侥幸吧？妄想着她还存在理性，妄想着她即便痛苦到了极点，也许也仍在顽强斗争，痛下杀手却又无法做得彻底，所以才导致今天岌岌可危的局面。
　　这都是她的错。南希想。
　　一千年前她就错了。即便那时奥尔瑟雅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也仍然相信她能够克服，即便自己的信仰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她竟也能说服自己相信她的鬼话，竭力为她掩盖。直到奥尔瑟雅再也控制不住，对温妮下了手，甚至重新引发了小规模的瘟疫。
　　她对他们纯洁的百合花下了手，还试图说服他们相信她能够克服。
　　她已经不是他们所信仰的那个人了，奥尔瑟雅和温妮是最好的朋友，绝不会面对温妮的死亡而毫无愧疚。
　　她不再是她。
　　温妮的生命仿佛是导火索，引爆了所有的担心和恐惧。
　　这都是他们的错。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感染者能够平安无事，更不该相信时间能够冲淡感染。
　　是时候结束无意义的犹豫了，哪怕成为彻底的叛神者，哪怕代价是灵魂消亡，不复存在，她也必须要去做。
　　亲手杀了她，阻止这场浩劫，再不要让人间地狱重现。
　　“但……我真的很担心。”格纳垂下了头，“我只有您一个家人了。”
　　南希的眼眸变得柔软慈爱，她像对待孩子一样，摸了摸高大的男人的头：“别担心，格纳，我会一直守护着你们。我希望你记得，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的人很多，如果我们不拿起武器，他们也会失去自己唯一的家人，这是我们必须要战斗的理由。恶魔很快就要来了，做一切你能做的事，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子民。”
　　高大健壮的男人不敢抬头，眼角隐约能看到泪光。
　　“至于我，”南希转头，她目光虚浮，看向窗外的飞鸟，轻声说，“死得其所是每个战士的夙愿，愿我也能获得那样的殊荣。”
　　现世是他们幻想过的理想世界。
　　如果她的鲜血能够稳固这个世界，即便不被神明所承认，她也再无遗憾。
　　“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南希敛起所有神情，大步走出了议事厅，冷酷的战靴踩踏着大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她并不担心奥尔瑟雅去寻找神躯。在她的记忆里，奥尔瑟雅的灵魂神龛和神躯同放在神陵中，由泰伦斯他们五个看守，她能逃出灵魂神龛，并不代表能顺利取到神躯，因为棺椁被五个神骑士重点看守，进去多少恶魔都是白费劲，她一定还没有得手。
　　所以，奥尔瑟雅的目标可能并不是神墓，而是……圣光之心。若让她得手，恐怕泰伦斯他们也挡不住她。
　　想到这里，南希的心情逐渐沉重，不仅因为局势严峻，更因为她也不清楚赛维尔将圣光之心带去了哪里。
　　但幸运的是前方传来了消息，他们找到奥尔瑟雅了。
　　很好，能直接斩杀她，是最安全直接的处理方式。
　　……
　　凌晨，寂静的荒郊野外
　　‘好羡慕啊，连艾理斯都喜欢奥尔瑟雅，如果他也能看看我就好了。他长得可真好看，而且话一点也不多，我上次又见到他拿口粮喂小狗了，这样的男人一定很温柔。’
　　‘……你连你哥哥都不觉得好看，怎么会觉得艾理斯好看？我还以为你是脸盲呢温妮。’
　　温妮……温妮。
　　奥尔瑟雅醒了过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她动了动身体，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小蠢蛋应该是睡着了。
　　看着镜子里那张相似的脸，她一时有些迷茫。
　　她还以为，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恶魔领主的据点里，毕竟小蠢蛋实在太弱，根本躲不开它们的追击。
　　但……居然逃脱了？
　　奥尔瑟雅更迷茫了，甚至失魂落魄，想着是不是温妮在护佑她们。
　　当然，她很快清醒了过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阻止恶魔，让她能躺在野地里呼呼大睡，那也只有艾理斯了。
　　他找到了那群恶魔吧？
　　奥尔瑟雅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被艾理斯盯上，对恶魔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那群傲慢嚣张的家伙看到他恨不得立刻自尽，免得连灵魂都被他当补品吃了。
　　想到艾理斯，她意外放松了下来。讨厌他讨厌久了，都忘了他带来安全感是什么感觉。想一想，他从前也无数次挡在她的身前，为她斩除所有威胁，以便她能发挥一个治疗者最大的价值。
　　但他的话实在太少了，她总会忘记他的存在。那时，她的身边总围绕着许多人，而他只会沉默着，在不远处擦拭着自己的战刃。
　　她似乎从未主动想起这个人，但每次抬起头总能看到他。除了被叛徒围剿时，他被困于神明试炼场，他似乎一直都在，包括她在地下陵墓的那一千年里，他也在。只不过从保护者变成了监禁者。
　　当然，她并不觉得是像温妮说的那样，以为艾理斯喜欢她。那个男人……恐怕不会有‘爱情’这种如此粉红的情感，至少她想象不出来，一个男人是如何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千年如一日的冷脸和无话可说。
　　他只会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仿佛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
　　奥尔瑟雅意识到自己想得有些多了，立刻将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恶魔暂时被艾理斯牵制了，但随着恶魔的增加，他肯定会忙不过来，而南希也决不会放弃对她的追杀。
　　以及最迟三个月，恶魔一定会全面进攻，它们对她的企图不言而喻，若到时她还拿不到圣光之心，那就只能任它们宰割了。
　　作为恶魔抵抗军的灵魂人物，灭杀恶魔无数，她落入它们手里，那还能有什么下场。
　　无论是恶魔大军，还是率领着众多战斗法师的南希，那都不是现在的她能对付得了的。
　　她的时间非常紧迫。
　　必须在半个月内抵达中立区，然后找到精灵领地的入口。等取回了圣光之心，她就有底牌面对这些威胁了。
　　想到这里，奥尔瑟雅一刻也无法多呆，收拾东西跳上马背，朝着西边中立区的方向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