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复活指南》祈愿QiYuan

16、第 16 章

　　苏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温暖的火光和同伴的说话声让她回到了现实。她忽然有些庆幸，至少还有奥尔瑟雅在，置身空无一人的荒野夜晚，有人能说说话也是好的。
　　这之于她来说真是新奇的体验。或者说，遇上奥尔瑟雅之后，每一天都是新奇的体验。
　　“我们会被追杀到什么时候啊？”她有些无精打采，“说起来，你不是不会引起瘟疫吗？为什么南希还要紧追着你不放？咱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吗？”
　　她不会劝奥尔瑟雅放下仇恨，但奥尔瑟雅受了伤，处于危难之中，她能想到的最好方式就是暂时妥协。
　　奥尔瑟雅冷笑了一声：“因为她知道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你也不要侥幸，别想着退缩，苏西。那是一群胆小鬼，他们怕极了，怕到甚至不去求证就能痛下杀手，所以在杀死我的同时也会杀死你，因为你和我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你现在逃亡可不是为了我，明白吗？”
　　苏西不说话。
　　她试图站在奥尔瑟雅的角度思考。奥尔瑟雅出现的时机确实太巧了，她刚出现，瘟疫也蔓延开来。南希会相信她们的解释吗？不可能，如果她会相信的话，在一千年前就该信了吧？
　　她回想起初遇南希时，她那立刻就要杀掉奥尔瑟雅的举止，确实也和奥尔瑟雅的说法一致。
　　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现在确实和奥尔瑟雅生死与共。
　　苏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听到奥尔瑟雅继续说道：“但我可是很公平的，在借用你身体的这段时间，我会将你教导成一位令人尊敬的牧师，至少保证你能在接下来的风暴中，有能力守护好你的家人。”
　　苏西警惕起来：“要交钱吗？”
　　奥尔瑟雅沉默了一会，似乎并不想回答这种蠢问题。
　　苏西正想再开口，但眼角的余光一闪，忽然瞥到黑暗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她瞳孔微微缩，正要转头去看，但忽然眼前一黑，紧接着，尖锐的嘶鸣、混乱的画面冲击了她的脑海。
　　发生了什么？！
　　一切的开始与结束，也不过在一瞬间。苏西回过神时，奥尔瑟雅的头已经冲出了背包，她神情沉凝，暗紫色雾气将她缭绕，圣洁在一瞬间堕落为邪恶。
　　“抓活的，主人要见她。”苏西听到有人用奇怪的语言说。
　　雾气忽然收紧，凝聚成了一根根尖刺，朝着四面八方射出，然后是一声声闷哼。
　　女人头颅跌落在地上，奥尔瑟雅双眼渗出了血水。
　　“离开这里，快走……”她的声音非常虚弱，“他们……马上还会再来。”
　　“去、去哪里啊？！”苏西慌了，但奥尔瑟雅却悄无声息。
　　借着火堆的光，苏西看清周围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他们有着紫色的皮肤，比人类更高大，头上都长着犄角，背上还有肉翅。
　　在她的注视下，这些尸体忽然无声爆开，变成了暗紫色的迷雾，消失在空气中。
　　‘恶魔来了’
　　苏西突然想起奥尔瑟雅说过的话，一股冰冷的寒意笼罩了她，令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不要慌，苏西。冷静一点，想想你该做什么？’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牙，将女人头颅胡乱塞进了背包。
　　此时黎明将至，但四周仍然昏暗，苏西借着那一丁点天光，跳上马背，一路向西飞奔，一秒也不敢停留。
　　……
　　艾理斯找到了恶魔的据点。他的鼻子一向很灵，尤其是对恶魔。
　　然后，他看到了一位老熟人。老熟人在用恶魔语向部下发号施令，艾理斯在千年前常和恶魔打交道，对他们的语言非常熟悉。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将她活着带到这里。”费雷斯命令着，“我把她放出来，可不是为了让她重获自由！该死的，第一小队到底上哪去了？竟敢至今都没回来报道!”
　　艾理斯沉着脸，听着他们针对奥尔瑟雅的阴谋。
　　奥尔瑟雅被放出确实并非偶然。恶魔千辛万苦打探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但由于他在墓穴外留下的禁制，恶魔无法直接进入，所以他们诱惑利用了路过的考古队。
　　艾理斯离开墓穴时，确实宰了几只恶魔，当时还以为是被恶魔之种吸引来的。但自从知道恶魔之种被奥尔瑟雅压制得近乎消亡，不可能再引来恶魔后，他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现在看，果然如此。
　　看来，这些家伙不知道他还活着。已经很久没有恶魔在他面前这么蹦跶了。
　　“必须要尽快。那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她一定会去取圣光之心，如果让她拿到圣光之心，我们的计划恐怕就失败了。”
　　“大人您放心，格雷斯领主为了夺取圣光之心，已经在做出发前的准备了。您知道的，格雷斯领主离‘深渊领主’只有一步之遥，圣光之心一定是我们的!哪怕是恶魔猎手艾理斯还活着,也绝不能和格雷斯领主相提并论！”
　　费雷斯条件反射呵斥道：“别提那个名字！”
　　“大人，那个人一千年前就死了，不管他有多可怕，总归还是个人类不是吗？”
　　“……嗯。”费雷斯的声音缓和了一些。显而易见，那个他连名字都不敢提的男人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窗外，一向面瘫的男人忽然低笑一声。然后，他光明正大从窗户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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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雷斯从未想过还会遇上那个恐怖的男人。
　　恶魔族视弱小的人类为猎物，美味的甜点，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为了猎物。
　　哪怕是唯一能与他们敌对的光明教廷，面对他们强大的力量也束手无策，只能依靠光神那弱小的圣光来战斗。
　　唯一能与他们战斗的，也只有一个叫‘希欧多尔’的骑士。他确实非常厉害，但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所以，光明淹没于黑暗。
　　直到那天，那个男人出现了。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何时出现的，但当他们发现时，他正汲取恶魔族的能量，转而用来对付他们自身。
　　他的出现总是悄无声息，就如同他总是默默站在人堆里。他的战刃与箭矢，就像是刺破黑暗的闪电。
　　恶魔不畏惧死亡，却被他吓破了胆，因为恶魔以人类为食，而他以恶魔的灵魂为食。
　　恶魔猎手，这是人类给予他的称号，但费雷斯更愿意称他为‘死神’，恶魔的死神。
　　而此时此刻，死神降临。
　　费雷斯僵在原地，他睁圆了眼睛，看着那个千年未变的恐怖男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死神的脸从来都没有喜怒哀乐，如果他开始微笑，无法言喻的灾祸即将倾盆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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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理斯血洗了整个恶魔据点。
　　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他特地在据点又蹲了一个晚上，身边五花大绑着老熟人费雷斯，那张紫脸已经被吓成了淡紫色。
　　由此可见，艾理斯是一个念旧的人，越老的熟人越要放到最后再吃，才更美味。
　　他慢悠悠吃着蛋糕，享受着没有狗望食的用餐时光。
　　上一次见到费雷斯，是在很久之前了吧？
　　当时他正外出侦查，接到了光明教廷的求救信号，等他独自赶到的时候，整支军队死得只剩下奥尔瑟雅和南希。在她们的身后，是无穷无尽的恶魔追兵。
　　而从不会离开奥尔瑟雅身边的希欧多尔，不见了。
　　艾理斯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甚至来不及感慨死敌就这么轻易死了。他原本都计划好了，要在希欧多尔死前认真重申：甜味才是世界的中心，而辣椒这种邪恶的植物不该被种活。然后再迅速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的反驳，好叫他死不瞑目。
　　可惜，圣骑士就这么死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死在一群恶臭的畜生手里。
　　艾理斯并不悲痛，因为死得其所是每个战士的夙愿，如果一个战士的生命为他的信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那么他的灵魂应该欣喜若狂。
　　当然，艾理斯至今也并没有实现这个夙愿。那天，他带着失魂落魄的奥尔瑟雅和南希，一路杀到了安全的地方。而费雷斯，就是带队狙杀他们的恶魔之一。
　　时隔一千年再见到他，艾理斯心中有许多感慨，但他向来不善言辞，甚至有些遗憾奥尔瑟雅不在这儿，否则她一定能说出不少漂亮的嘲讽来给这个老熟人送别。
　　说起奥尔瑟雅，艾理斯还真是有些想她了。理想世界很不错，但身边少了一个喋喋不休的声音，总觉得也似乎过于辽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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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希欧多尔隔着棺材板的呐喊：辣椒才是世界的中心！（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