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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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隔壁的门，出乎云粟的意料，情况还好。一个葱绿的人影被几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挤在沙发上，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齐远洲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主位，不知道是还没动手，还是打完了正在休息。
“来了？”齐远洲看见云粟进来，打了个招呼。这丢脸的场景，他倒是不怕别人知道。
云粟点点头，在齐远洲的旁边坐下，这才看到抓来的这个“奸夫”。
坐着的这人，白衬衣黑西裤，围了个墨绿围裙，围裙胸口有安城饭店的标志。缩在沙发里看着有点可怜，就是这样一个人绿了齐远洲？
“你去饭店里把人捉来的？”云粟问，如果是别的人他也不管了。安城饭店，是云家的产业。
“哪儿啊，刚碰到的。下午才查到的监控。有个摄像头捉到他和余小葭一起出现在市政大厅。”齐远洲回了一句云粟，又站起来，踢了服务生一脚。这个服务生狼狈至极，头发都湿漉漉搭在额前也不知道被他们弄了水还是酒，水滴顺着白生生的脸庞流下，在下巴处滴下，又在葱绿的围裙上溅开。他看着极害怕，齐远洲一手招呼了一下，他也不敢躲，只瑟缩避开了头。
“我再问最后一遍，他人在哪里？”齐远洲问。
“我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要你和他一起去市政大厅？”齐远洲又问。
市政大厅几乎可以处理所有和居民生活相关的事务。齐远洲不可能没查到余小葭是去干什么的。只是把人叫来问话，云粟觉得大概率和这个服务员没关系。
服务员挣扎了下没挣开，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是他临时找我帮忙，他说他有些文书看不明白。”
“他为什么去租房子？”齐远洲道。
“我不知道，他没说呀。”服务员道，“反倒是你们，你们把我抓来，你们又是什么身份。我要报警！”
齐远洲回道：“你还嘴硬！”他正准备上手，云粟在旁边干咳了一声。
齐远洲收回手说：“你还报警？我没报警你报警？他和你一起走出的市政大厅，签了合同租了房子。你今天去退租的，请你帮忙租房还能请你帮忙退房吗？满世界的摄像头都找不到这个人。我想要问你情况很正常！”
服务生对着他们这些人也有些怂，又换了个语气道：“我真不知道，我还要回去上班的。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是真不知道。您这样的身份您都找不到来找我我更不知道了。您要是真觉得我谋财害命了，你不让我报警，那就你去报警吧。”
“我一个打工兼职的，真犯不着对您撒谎。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租房，但是租政府房子需要担保的，他就雇了我，我没都没进去过，是他偷了您的东西吗？后来房子下来了一个月他也去确认入住，市政这边房子要给别人了，所以打电话要我去退租的，他只出了定金，也没有多余的钱留下来。我就是个服务生，现在赶不回去上班，这工作也没了。” 这服务生的语气拿捏得特别好，也是看出他们并不会在意他的尊严。大概还是灌了一些酒进嘴巴里，他脸红得特别厉害，云粟仔细打量，看到他眼角有些发青了，有些怀疑他还是挨了打。他把手搭在齐远洲的肩膀上，有些想阻止这件事。
云粟在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这群人的中心，这时候金思瑞凑过来在齐远洲的耳边说道：“我看他是真不知道。”
“行了，人还能跑掉不成。”云粟开口了，大概是觉得有点扫兴，语气不是很好。而且这人勉强也算是他们家的雇员，没有这么欺负人的道理。
齐远洲也觉得本来是为了云粟聚会，很久没见，确实也不是谈这个事情的时候。只是他的Omega跑了，现在能查到的影像里面唯一一个和见过余小葭的陌生人。本来还以为是姘头，看到人了，又觉得自己也不至于输给一个O，还是个几乎和余小葭完全没有交集的服务生。余小葭是疯了为什么要这样玩消失？监控视频只能看到他和这个服务生离开市政大厅一起上了公共汽车，两站之后服务生下车，余小葭转了几趟车回家了。
不对，问题的关键是，余小葭一直吃他的住他的，三个多月前为什么想要租一个房子？他哪儿来的钱出定金租金。
齐远洲让人把服务生终端打开，互加联系方式。他确实不担心人跑掉，捉人之前他已经查过了，这个Omega还在联邦第一军校上学，确实如他所说，和余小葭没有任何关联。
服务生从被钳制状态挣脱，对云粟和金思瑞小声说了句谢谢。
云粟起身，从口袋里掏了块手帕递给服务生。服务生有些吃惊，不敢接。
“去擦擦。”
云粟虽然温和，但是却有一种说一不二的气质，服务生听到他说话顺从地接下手帕，把脸上的水渍擦干。用力到几乎把已经变形的脸擦到更变形。
“名字？”
“迟和光。”
“出去吧。”
云粟问了名字，编辑了条信息发出去。
众人知道云粟是什么人，肯定是担心这个服务生回去一身脏污还迟到了工作保不住，帮他和饭店的负责人打个招呼。
倒不是云粟爱操心，云粟就是觉得这群人太鲁莽。非得这样处理事情吗？晦气。
既然找到了人，先找饭店的负责人了解情况，再请人盯着他一段时间，难道不能解决得漂漂亮亮？又不是要杀人，是正正经经要找自己伴侣的下落，为什么搞成这样。这人如果是余小葭的朋友，难道齐远洲吓人家一顿他就能出卖余小葭了？
云粟这是刚回来，不知道这段时间齐远洲为了找人，已经要急疯了。这还是瞒着家里找的，不能大张旗鼓去安城饭店。齐远洲知道余小葭没有朋友，也担心他出了意外。
迟和光踉踉跄跄出了包间，只觉得浑身难受，他跑进走廊的公共洗手间，把头扎进了水龙头下。他不喜欢酒在身上干掉之后黏糊糊的感觉，能先冲掉一点是一点，离开这种高级会所，能一直开着热水的地方也不多。
迟和光是安城的卫星城里长大的，还是卫星城里比较差的那一种家庭。他好不容易考上联邦第一军校，所有的费用都需要自己赚取。所以他需要很多工作，余小葭就是他在假期做兼职时认识的。。
卫星城里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幸运地在至亲身边长大，他就是他的Omega父亲为了能被那个男人接去主城，为了不过与垃圾为伍的日子而出生的孩子。
这种故事每天都会发生，只是他的爸爸运气差了一些，拙劣的把戏并没有人买账。生下的两个孩子也如同是投资失败的副产品，他和姐姐从小和外祖一起生活。而他的爸爸，在三十岁那年跟了另外一个人，终于在主城过上了想过的生活。
姐姐原本还会和爸爸联系，但是爸爸每次就是给她打一点钱，然后说自己生活也不宽裕，慢慢的，姐姐就不再联系他了。迟和光读书有天赋，姐姐一直在全力供养他。
卫星城和主城的生活，天差地别，而卫星城里出来的苦力，并不能只去做那些不需要暴露在辐射环境的工作，再强壮的血肉之躯，又能靠出卖健康赚多少呢？
他从小就是自己赚生活费，几乎什么工作都做。不过他现在还是学聪明了，一般去一些高级饭店打小时工，不仅工作环境好，他们还会负责工作时间的饮食。
联邦第一军事学院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军事学院，只要能考上，学费是免掉的，但是因为学习产生的其他费用，也高昂得令普通人望而却步，别提他一个从卫星城出来的孩子了。
他们工程大系虽没有高强度的训练，但是有很多收费的选修课，需要学生自己支付的材料费、还有实验室和试验场地的租用、每年的考试费用、比赛费用等等。
迟和光稍微把自己整理了一下，转身出了会所。他没有要找这些惹不起的人算账的想法，他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不知道余小葭会给自己惹出这么多麻烦。
他现在处于特殊时期，有些发热，全身无力，只想早点回去休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迟和光现在还不能回学校，安城饭店的工作没做完，还需要回去工作，他口袋里还有两颗退热止痛药。
安城饭店不远，他走路就能到，只是身体不是很舒服，走了几步一辆军用车跟了上来。他完全没注意到，云粟按了几声喇叭，迟和光才回头。
“上车！”云粟探过身子，车门自动打开了。
迟和光只是回身困惑地看着他，这种夜里，陌生alpha的车，他是疯了才上去。
“我送你回去。”云粟道，“顺路。”
迟和光反应有些慢，云粟也看出来对自己不信任，他下车把迟和光塞进自己车里。迟和光胳膊细瘦，和他这种实战出身的人没法比。云粟只觉得他软绵绵一团。
云粟在车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一瓶疗伤的喷雾，递给了迟和光。迟和光看了一眼，没有标签，但是和军用喷雾是一样的瓶子。
“没有别的药了，你擦擦，很有效的。”
“谢谢。”迟和光接过药，喷了些在自己手上，然后涂到了自己的眼睛周围。
云粟又翻出来棉签和纱布，看迟和光胡乱把药往脸上怼，心道还是个小孩子，他拿过药喷在纱布上，帮他敷在眼角。这药是战场应急用的，也没用什么味道，是他爸云将军的特供，被他薅来用了。一般的伤敷上去几乎是立马消肿止痛。迟和光脸上的伤不处理的话，明天肯定会肿。云粟问了他还有没有别的伤处，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这才让他把安全带系上，在迟和光转身的瞬间，他又注意到他脖子后面翘起来的胶布。
好巧，云粟心里想。
迟和光回过身看见云粟的眼神，知道他看见了那个胶布，但是他不想解释太多。贴在这种地方的胶布，很奇怪。既不是o常用的卡通蕾丝款，也不是医用那种仿生皮肤。他随意说道：“是镇痛用的。”
迟和光也没说很明白，这毕竟是隐私。云粟这么看omega的后颈，已经很失礼了。读联邦第一军校实在是消耗太大了，也有别的学生做些副业。他情况比较特殊，是才分化的，属于是超大龄分化了，现在也有发热期，只是不太稳定，而且每次后颈都会有些疼。这是专门请医学院的学生配的消肿止痛的药。
云粟很自信，没闻到就当他是beta了，所以迟和光这么一解释，他只以为是迟和光在和他解释自己为什么明明是beta后颈却贴着东西。
安城饭店很近，开车大概只两分钟就到了。迟和光道谢之后下车，发现云粟也跟着下来了。毕竟是陌生人，迟和光点了下头道谢后自己就往后门跑去。
迟和光进门就遇见几个同事，没有对他去送餐送久了发表什么看法，只说经理叫他过去。
迟和光进了经理办公室，只感到了一阵诡异的打量，忽然经理就笑了出来，问他对目前的工作满意吗？
迟和光点头说满意。
经理又问：“你是联一军校的学生？”
迟和光嘴上说是，心理却是非常奇怪。他是军校学生一开始就说了。他假期一直在这边工作还包吃住的。开学后他就离职了，今天是有人临时有事喊他来帮忙代班。
经理一阵赞赏：“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迟和光正不知道怎么接，经理就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今天就先下班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迟和光确实很不舒服，跑过来几步，人都几乎虚脱，不是请他帮忙那人对他一直很照顾，他今天压根不会来。他现在很勉强才维持站立的。
确实很不对劲。迟和光的发热期，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反应。这已经不是正常生理期会有的反应了，应该是生病了。
迟和光走出经理办公室，察觉自己体温确实过高了，在更衣室里换了衣服取了背包，这才硬咽下两粒退烧药。
迟和光推开饭店后门，看到云粟等在门外的时候，这一整天的荒诞和怪异几乎到达了顶点，而某一部分的诡异在看到云粟还等在门外的时候又仿佛有了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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