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并不令人愉快（ABO)》1008594

8、精神力

　　在变故发生之前，之中，与之后，若拉可以发誓，他绝对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一个人的意思——他只不过是……不想机甲操控评测这件对于真正的军校学员异常重要与关键的事情，被一群茫然无知，娇柔做作的O当作了一出滑稽的闹剧，就像几千年前，皇帝的妃子们以围观角斗士与狮虎甚至同伴血腥厮杀为取乐的方式，这是对于他们乃至于整个军队系统的羞辱与嘲笑！
　　他不知道第一个提出允许O在这种重要场合旁观的人是谁，是A还是O，若拉只能说对这个人充满了轻蔑与憎恨，他知道即便是配备了正式武器的机甲也不可能摧毁观察席的防护层，但高能电子束在透明的屏障上爆裂开的时候，那些娇弱的O一定会因此受惊，即便不能就此逼迫他们放弃旁观的资格，至少也能吓他们一跳——别以为战争就是你们被允许看到的那些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但就在他操控的信天翁型机甲身态曼妙地回旋，飞上半空的时候，若拉还没能看见耀目光芒消失后，O显露出的重重丑态，他的脑袋突然轰地一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紧随其后发起攻击的黑鹰机甲收手不及，一记斩击从信天翁的右翼笔直开到下腹，如果不是操控者反应迅速，将刀尖下放，这一下可能就直接粉碎了信天翁的操控舱，即便如此，信天翁机甲也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可能。
　　在白光充斥眼前的时候，安格尔大声惊叫，她本能地抓住了身边的潼恩，却没发现对方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安慰地回抱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潼恩的智能昆正从他主人的面孔上抽回手——就在光束冲击屏障的那一瞬间，潼恩的黑色眼睛如同爆发的黑洞，无数璀璨的亮光从中迸出，一霎那间，他的眼睛就如同恒星一般耀眼，令人无法直视——只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束方向错误的光束上，在场的人除了O又只有年轻的A，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份稍纵即逝的精神力并非出自于A，而是一个O。
　　只有昆发现了，他的手在离开的时候，潼恩的眼睛已经回复成了原先的黑色，因为首次驱动精神力攻击而损伤流血的毛细血管也得到了治疗，血迹也被回收，至少在安格尔看过来的时候，他看上去只是脸色苍白了一点，不过大部分O都是如此。
　　十三皇子离开座位，向着他们走过来，看上去是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O，但在中途，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神情莫测。
　　原来在场地中，那个黑鹰机甲的操控者不但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打开了信天翁的操控舱，将里面的操控者抱出来，百般安抚。
　　十三皇子莫名的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刺眼：“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他的侍从匆匆走开，又很快回来了，带着一点为难的神情，“那位信天翁的操控者坚持说……他遭遇到了……不公平的场外袭击，他认为有个精神力者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看上去，他似乎也确实是受到了精神力攻击的样子……但……”按照既定的规则，他已经失去继续挑战的资格了，因为配备给他的机甲已经损毁。
　　十三皇子抿了抿嘴，做了个手势，走到观察席的边缘，而就在这时候，若拉已经站在黑鹰机甲的肩膀上，悬浮在半空，与十三皇子面对面，观察席上的人顿时神色古怪起来，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轻蔑皇室的行为。但既然十三皇子也没说什么，或者说，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
　　十三皇子看着若拉，心头仿佛遭到重击，若拉的黑框眼镜仍然牢牢地抓着他的鼻梁，尽心尽职地为他做伪装，但那湿漉漉的黑发，紧贴着纤细的白色脖颈，娇小的身躯，纤细的四肢……无一不在诱惑着在场的A，他看上去甚至比在场的任何一个O都有吸引力，而且他是不同的，相比起其他莬丝子般的O，他更像是坚韧的长藤，即便在冬日里也是那样地青翠、矫健，充满活力……
　　“一个B？”
　　一个惊魂初定的O不满地打破了那种诡异的平静，“一个B!”
　　“一个在B和A中颇受欢迎的B。”另一个O轻蔑地说：“我的兄长说他受到了很多人的‘喜爱’。”
　　O们顿时纷纷低笑起来，一个出身低微，没有背景的B若是有偏向与O的体貌特征，确实是可以在那种可能一辈子也匹配不到O，以及暂时无法接触的O 的A中受到青睐的，何况作为B，他们也有生育能力，只是娩下A或是O的可能性很低，他们最终不是和一个平庸的B度过一生，就是在做了一段时间的临时情人后被抛弃，即便如此，愿意这么做的B还是不少，尤其是在帝国第一军事大学里，毕竟那些出身勋贵的A略微从手指缝里留点渣滓也足够他们在几十年里衣食无忧，甚至得以向上攀爬几个阶层了。
　　“真不知道那些A在想什么？”安格尔的侍女，也是一个O又嫉又恨地说道：“他并不漂亮。”
　　“这你就错了。”
　　一直没有参与其中的潼恩突然说，所有O顿时安静了下来，潼恩是他们之中身份最高的一个，仅次于帝国皇子与公主，但很多时候，皇子与公主一样要给予他尊重，很多的尊重。
　　“他很漂亮。”潼恩说，他还是不那么习惯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就算他是个能生崽子的O，但那张脸也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了，他看了看昆，昆会意地拉出了若拉的立体投影，图像上他还戴着眼镜，覆盖着厚厚的刘海，穿着普通的制服，弓背垂头，一副卑微又平凡的样子。
　　昆做了几个简单的操作，让这个影像直起腰，抬起头，就那么轻微地一改动，O们的面色就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这好像不是一个人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接下来，昆又拿走了他的黑框眼镜，将头发向后梳理，露出若拉的整张脸，他的眼睛在失去了镜片的遮挡后，竟然有着最美丽的O也无法媲美的深邃与明亮，当他转动眼睛时，光波流转，令人失语。
　　紧接着，昆又取消了制服，影像当然不会就此光裸，但也只剩下了一层轻薄犹如二层皮肤的黑色连体衣，从这里可以看出，他虽然身材娇小，但双腿又长又直，臀部高翘，腰肢纤细，还有着两只诱惑性极高的腰窝，腹部平坦，脖颈细长，肩膀平直。
　　这下子，不但是O,就连与若拉交谈过的十三皇子也突然失去了原先的那种理直气壮。
　　“你不该这么做，”他严厉地说：“这是我们的同学，你应该对他们保持尊重。”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尊重的，”安格尔抢先说：“这只是一个试装程序，他又不是O，在入校时就放弃了对于各项体征的保密资格，完全公开，只要有身份准予，任何人都可以予以查阅与调取——我们就有这样的资格。”
　　十三皇子无话可说，确实，O在帝国第一军事大学中拥有特权无数，而其中一条就是入学时即刻授予军职，在学校的首席都只是一等士兵的前提下，只有O才能命令一个O，而O却可以命令其他的B或是A，当然，在后者拥有身份与资历的时候，O们也不会轻易动用这个权力，但就如安格尔所说，别说是潼恩，她也有调用与公开若拉信息的资格，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河外星系的B。
　　而那个……暴露了若拉真面目的试装程序，甚至不是一个军用程序，是O们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程序，在他们不想亲自试装，试妆的时候，就会用这个程序来查看最后效果如何，因为O们的需求所在，这个程序已经精细到了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更不用说执行这个程序的是昆，原元帅旗舰上的智能，别说只是拿掉一副眼镜，改变姿态，就算是从一段基因重组若拉整个人也是有可能的。
　　O们窃窃私语，他们或许天真，或许骄横，但并不是没有脑子，尤其是在争夺宠爱与摒弃异己方面尤其擅长，他们已经隐约嗅到了空气中不安的味道。
　　“您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潼恩问。
　　十三皇子有些内疚，意外后，他应该让潼恩先去检查身体，好好休息，但他想让若拉通过这次测评的时候，却发现O这里的关键席位投下了反对票。
　　潼恩让昆重放了场地、观察席与黑鹰机甲的三方监控视频，十三皇子必须承认，这道光束攻击确实不应该打在观察席上。如果只是机甲比斗或许还能解释，但这次测评是机甲操控能力测评，也就是说，一次不该有的操控失误会成为这个学生头上将来数十年的透明天花板。
　　“但这是不公平的。”十三皇子低声说。
　　“怎么不公平？”潼恩问。
　　“信天翁的操控者受到了精神攻击。”
　　“谁？”
　　“还在调查。”
　　“也就是说查无实证。”潼恩捏了捏昆的手指，昆的手指骤然化为流水，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
　　“我觉得……”十三皇子艰难地说：“或许是因为我们之中有人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击……”
　　“那么就是说，之前的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没那么严重！潼恩，他只是……”
　　“只是？”
　　“只是……”十三皇子的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他该拿那个淘气的小家伙怎么办呢！若拉对他完全坦白了，这种坦然与信任让他心动不已，他也认为，在潼恩这里，只要稍加安抚就可以了结此事，没想到的是，一向有点迟钝，羞涩的潼恩反而在这个时候认真起来了。
　　是因为关心他吗，潼恩不知道观察席能够阻断攻击，认为有人想要谋杀他，所以才会生气吗？
　　想到这儿，十三皇子的心又甜了起来，但他还是要设法说服潼恩……
　　他没能说服潼恩。
　　带给若拉的只有两个结果，第一，承认他对机甲的操控能力没出问题，他是有意将攻击引向观察席的；第二，承认他无法自如操控机甲，将攻击引向观察席只是一个无心的失误行为。
　　选择第二种说法，意味着他没法儿进星际舰队，毕业后只能进入地面军队，能够选择的科目也理所当然地缩水了一大半，还有他的奖学金，帝国第一大学的奖学金只会颁发给那些重要学科的学生，在被迫放弃那些重要的学科后，若拉的奖学金当然也没有了。
　　但他根本不可能选第一，选第一，他不但失去了帝国第一军事大学的学籍，还会因为谋杀王室成员与O的罪名被立即处于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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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讨厌那个若拉。”安格尔说，“他不知道您有多宽容——他在……在那些低下的平民里大肆诋毁您，说些根本没有证据的话，还鼓动人们反对您。”
　　“我知道。”潼恩无所谓地说：“安格尔，”他笑着给安格尔来了个亲亲抱抱举高高——脱离母亲的监视后，他在短短一年里长高了十二公分，潼恩真心希望自己的母亲不会因此晕过去……据昆说，他还能继续长高，但他认为，潼恩应该慎重考虑，因为O的身高也是一个关键点，小巧可爱才是公认的魅力所在，如果继续长高，十三皇子将来会有些尴尬——“但那又怎么样？”潼恩用回复昆的话回答道：“他们并不敢正面与我为敌，舆论之剑固然锐利，但也看掌握在谁的手里。”即便在帝国第一大学，将来注定了要成为地面部队一员的学生是最多，也是最低微的，或者说，他们仍然是崇高的，只是在这里，比他们崇高的更多，现实也是如此，地面部队从来只能在舰队与机甲战斗结束后收捡虫族的残骸，即便如此，精神力与体质不够出色的他们仍然会遭遇到重大的伤亡，他们从来无法左右一场战局的胜败，也无法随着功勋的积累逐步攀上高位，不是没有地面军队的士兵突然爆发出无以伦比的天赋，但这样的人也很快会被舰队与机甲部队捕捉到，当一只发誓要打到恶龙的少年被恶龙收拢，坐拥之前在梦中也无法获得的荣誉、财富与美丽的O，还有几个能够坚持到最后呢。
　　就算有，也会被恶龙们群起而吞之。只是到那个时候，就不知道会几个人还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