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梵心》松影明河

11、檀凡的软肘

　　见她们谢也道过了，而漫天明显是不耐烦应对了，檀梵便对笙箫默道：“我先送这丫头回去了。”

　　笙箫默应了一声：“上仙请便。”

　　到了绝情殿，檀梵直接将漫天送到了她自己的房间。漫天早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进屋就跳了下来，招呼檀梵：“来，坐着歇一会吧。”

　　然后，她从墟鼎中取出几碟精致的点心，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觉其出手灼热，才提起来倒了两杯茶。檀梵接过一杯，瞥了一眼安放茶壶的底座，不禁喝彩：“好阵法！”

　　漫天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丝毫不懂得谦虚为何物：“过奖、过奖。我也是第一次画，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那是一个保温的阵法。

　　她跟着谢郴一块读书，但四书五经里却唯独对《易经》感兴趣。往往谢郴在认真听先生上课，她就仗着别人看不见在一旁翻《易经》。

　　后来回到了蓬莱，她在藏书阁里翻出了许多阵法相关的书籍，两厢结合，效果竟出乎意料的好。而且她受谢郴影响，不拘一格，竟画出了许多新奇的阵法。

　　虽然，这些阵法杀伤力不大，但也不是全然无用。

　　——就比如这个“恒温阵”。

　　檀梵从未见过这个阵法，十分新奇。他又看了看杯中冒着热气的茶水，又发现连里面翻滚的茶叶都像是新泡进去的，丝毫没有泡了一天的衰败，奇道：“这茶叶……”

　　“喏，”漫天笑着对着茶壶努努嘴，“看壶底。”

　　檀梵闻言，伸手提起茶壶举过头顶，仰头去看：却见瓷白的壶底上，有红色的线条绘成的玄奥纹路。

　　他对阵法也略有涉猎，今日见了从未见过的阵法，不由在心中暗暗描摹了起来，发现这阵法并不复杂，其设想却很大胆。

　　须知越是对阵法研究深入的人，越是不敢打破常规。因为阵法的威力往往要比术法厉害十倍，一步设错，后果太过惊人！

　　也只有像漫天这样的初学者，才会初生牛犊不怕虎。

　　檀梵放下茶壶，叹道：“大胆，大胆！你这丫头，当真大胆！”

　　壶底绘制的是一个简易的“空间静止”的阵法，应用的范围很小，只有一个茶壶那么大。但事关时间与空间的阵法，一向是阵法师之间心照不宣的禁忌。只因，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比如：迅速衰老。

　　——比如：被卷入空间缝隙。

　　但凡想想其中的凶险，檀梵便心有余悸。

　　可漫天却得意的像个骄傲的孔雀，尽情展开美丽的雀屏，向世人散发自己的魅力。她毫不谦虚地说：“大胆只是我的优点之一，你不必大惊小怪！”

　　“哦？”檀梵挑眉，“那你还有什么优点？”

　　“这可多啦！聪明啊、漂亮啊、可爱啊、善良啊……等等等等，数都数不过来！”漫天大言不惭。

　　檀梵嗤笑一声，撇嘴打击她：“哼！聪明？你要是聪明，会干出今天这样的傻事？你可知晓，若你的神识透支的再多一点儿，就会伤了根基，毁了大好仙途？”

　　漫天惊地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问：“不……不会吧？”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哼！”檀梵斜了她一眼，低头喝茶。

　　直到这会儿，漫天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她讨好地抓了一块白皮儿红心儿的糕点，踮起脚尖塞进檀梵的嘴里，嘿嘿一笑：“我错了，我错了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傻事儿了。”

　　“恁惯八惯，关呜哈丝（你干不干，关我啥事儿）？”好不容易将糕点咽下去，檀梵瞪了她一眼，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漫天再没眼色，跟着谢郴混了那么多年，揣摩人心还是很有一套的。她看出檀梵怒气已消，便笑嘻嘻地插科打诨：“当然关你的事儿了。我这么可爱，你肯定对我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不过你放心，虽然本姑娘心有所属，不能再喜欢你了，也不会把你的心思说出去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檀梵的嘴角抽啊抽！

　　檀梵额头的青筋跳啊跳！

　　檀梵的双手抖啊抖！

　　一时之间，他又是郁闷、又是好笑、又是气恼。他抖着手点了点漫天的额头，笑骂道：“哪里来的厚脸皮？这么不害臊！”

　　漫天眨了眨眼，瞬间脸颊就红得像胭脂一般。她双手捧着脸，羞涩地说：“人家这么容易害羞，哪里脸皮厚啦？”

　　“你……”檀梵被堵地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噗嗤！”

　　一声娇笑自门口传来。漫天感觉檀梵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她好奇地向门口看去，不由瞪大了眼，满脸都是惊艳：“美……美人！”

　　却原来，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紫衣美人。

　　但见其人身姿窈窕高挑，体态健美风流。鹅蛋脸，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肤如凝脂，自然泛出淡淡的红晕。菱唇优美，色泽是珠光般的粉。

　　她梳着一个凌虚髻，只插着一支珠花和一支玉簪。可她的美，本是丽质天成，已不需要有多余的装饰。只因，再闪亮的珠宝、再华美的衣裙对她来说，也只是陪衬，丝毫也不能再为她增一分颜色。

　　美人盈盈一笑，莲步款款，轻柔的像一朵灵动的云彩一般走到了漫天的身旁，伸出一只没有丝毫瑕疵的纤纤玉手，缓缓地……在她脸上拧了一下。然后，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吟吟一笑：“这是谁家的孩子，这般有趣？”

　　漫天呆呆地捂住美人拧过的地方，喃喃道：“美人摸我了，美人摸我了……”

　　檀梵再也忍不住了，屈指在她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丢人现眼！”

　　“哎哟！”漫天猛地回神，泪眼汪汪地瞪了他一眼。

　　美人嗔怪地睨了檀梵一眼：“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你怎么下那么重的手。”

　　檀梵瞬间便手足无措：“不是，紫薰，你听我说。这丫头她……”

　　漫天多机灵啊，眼珠子一转，联想一下“紫薰上仙要到长留教炼香”的传闻，便知晓檀梵跟着她去上课的目的了。

　　这时，她猛地扑向紫薰，抱住她的大长腿，可怜兮兮地打断了檀梵：“紫薰上仙，你不知道，自从他来到长留，我天天都被他欺负！我虽然没有紫薰上仙美丽，但也是很可爱的！他连我这么可爱的孩纸都忍心欺负，真是太可恶了！”

　　檀梵目瞪狗呆！

　　夏紫薰不赞同地看着他，柔声责备：“檀梵，你那么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孩子计较？”

　　“我……我……你……你……”檀梵觉得自己冤枉死了。但看见漫天抽空投来的威胁的眼神儿，生怕她再胡说八道，只能悻悻地闭嘴，自认倒霉。

　　他心里恨恨地道：死丫头，你可千万别落在我手里！

　　等第二日上炼香课时，檀梵果然又跟了过来。漫天满眼放光地盯着讲台上的夏紫薰，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瞥与她隔了一条过道的檀梵。果见檀梵直直盯着紫薰瞧，眸中的痴缠痛楚与释然祝福相互交织，真真是：怎一个愁字了得？

　　不过，这些都不是漫天关心的。她只知道，这紫薰上仙就是檀梵的软肘，用得好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怕檀梵了！

　　——虽然，她以前也没怕过就是了。

　　想到以后把檀梵指使的团团转的日子，她不禁得意地奸笑了起来。

　　一旁正痴迷与紫薰上仙的完美风仪中的轻水突然听见一阵奸笑，不由满头黑线地扭过头来，伸手拉了拉漫天，低声道：“喂，紫薰上仙在看你。”

　　听说美人在看她，漫天立马收敛了神色，一副“我一直很认真”的样子。其变脸速度之快，令轻水叹为观止！

　　而教室的后门外，也有人正在谈论那美人。

　　笙箫默把玩着手中银箫，对白子画“嘿嘿”一笑：“我说师兄啊，紫薰上仙对你这般情深义重，这都追到长留来了。不若，你就从了她吧！”

　　白子画斥道：“胡闹！”

　　“好好好，我胡闹。”笙箫默全无所谓，“等大师兄问你时，你也这么回呀！”

　　白子画默然不语。

　　笙箫默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悻悻地转了话题：“哼，那个霓漫天也太可恶了！上仙上课她都敢走神儿了，别的导师教课时，她岂不是更过分？”

　　饶是白子画生性淡漠，此时也颇为无语：“师弟，你也六岁？”

　　“她不是说她十六了嘛！”笙箫默丝毫不以为耻。

　　“你七百零六。”白子画一句话就将他打回了原型。

　　“喂，师兄，你是我亲师兄吧？喂，喂，你别走哇，再看一会儿嘛！”

　　这时，教室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哎哟”声。却是夏紫薰的香炼成了，以香做武器，伤了在坐诸人。

　　“香是世上最美丽的武器，令人毫不设防，伤人于无形。你们若学会了炼香，无论是对敌还是保命，都多了一重保障。”紫薰的声音轻柔而优雅。众弟子的惊叹赞美声不断传来：

　　“好厉害！”

　　“好美啊！”

　　“我要是能有上仙一般的风姿，就心满意足了！”

　　“上仙的风仪、气度、容貌，哪里都无可挑剔啊！”

　　…………

　　“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了。你们可以自己试试。”紫薰说完，收拾了药鼎，便翩然而去。

　　不用说，檀梵自是跟着走了。漫天冲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重色轻友！”

　　“唉呀，好了漫天。”轻水道，“天下谁不知道檀梵上仙喜欢紫薰上仙啊？”

　　“是啊！”漫天幸灾乐祸，“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人家喜欢尊上！嘻嘻，若是我，我也喜欢尊上。毕竟，尊上长得那么好看！”

　　“那尊上要是不好看呢？”

　　“那谁喜欢他？”漫天特别诚实。

　　轻水无语。